第四十六章 惜乎!(1 / 1)

借问吹箫 高楼望月 5273 汉字|49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四十六章 惜乎!

李世民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准备了素服本来考虑到路上可能遇上的危险,他是穿了软甲在身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可到了这儿,还甲不离身,未免让人小瞧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世民并不急着赶路,反而和那亲兵边走边说。

“小人徐顺。”那亲兵答道。

姓徐?“你是莱国公的…?”

“小人曾是徐氏家族的家丁,自幼便跟随我家少爷。”

“喔,那还真是亲信。”只是这个徐顺礼貌是没什么让人挑剔的,人却木讷了些,问一句才答一句,想引他多说点什么可真难。

“公渥洼龙种,凡**凤雏,降列象之元精,禀成形之秀气,云生五色,一日千里,起家左亲卫府东宫千牛备身,趋驰武帐,晕映廊庑,出入龙楼,光生道路。隋文帝精华已竭,义不断恩,始开陵长之源,将致覆宗之祸。公见机而作,谢病言归,优游经史,晦明藏用,风尘靡杂,宾友简通,交必一时之俊,谈必霸王之略。尚书令景武公杨素,崖岸峻峙,天资宏亮,壁立千仞,直上万寻,嗣关西之孔子,追陕东之姬旦,深谋远鉴,独步当时。公年甫弱冠,时人未许,景武一见风神,称其杰出,乃命诸子,从而友焉。并结以始终之期,申以死生之分。暨有隋二世,肆虐黔首,三象雾塞,五岳尘飞。妖灾所臻,匪唯血落星陨;怨读所动,宁止石言鬼哭?辙迹遍於天下,舶戍穷於海外。冤魂塞宇宙,白骨蔽原野。坟垄发掘,城郭邱墟,万里萧条,人烟断绝。公与楚公协契,共拯横流,未息溟海之波,几及昆冈之火。”

魏征念到这里,几个自从杨玄感起兵时便跟随李密的老部下心潮起伏,想起逃亡时大家吃的苦头,再想想李密如今的凄凉,忍不住哭出声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魏征声音也有点哽咽,顿了顿,他接着读道:

“亡自道中,窜身草泽,奋臂大呼,群雄向起,豹变梁楚,凤翔巩洛,据敖庾庚而塞圜辕,登太行而临白马。九服诸侯,四方豪杰,或跨州连郡,或称帝图王,合从缔交,争亡秦族者,莫不驱兹青犊,背彼黑山,击长谷以雷奔,望高旗而电集,不期而会者以百千数。遂大开幕府,肇启霸图,敷七德以宣威,掩八*而取俊,鳞羽毕萃,草泽无遗。於是发人文以化之,播仁义以乘之,应时机以鼓之,总群策以决之。九野风驰,**雷骇,弹压赵燕,振惊江汉。世充甚昆阳之败,炀帝同望夷之祸,化及师歼於黎阳,建德稽颡於河朔,七国之地,四为我有,五都之所,三在域中。胡骑千群,长戟百万,馀马则河洛可竭,作气则嵩华自飞,近无不怀,远无不肃,声溢寰宇,威慑华夷。属人神乏主,以天下为已任,荒裔伫来苏之望,遗黎有息肩之所。”

那是李密最威风地时期。也是瓦岗军最威风地时期。众人被魏征带到那“七国之地。四为我有。五都之所。三在域中。”地威风中。就连徐茂公也心向往之。那时地他们。还真是安逸啊。那也是他最快乐地日子。因为。紫烟还在

不是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吗?徐茂公苦笑。胸口又痛上了。她还真是自己不能碰触地禁忌。

趁魏征停了停。徐安悄悄走近徐茂公身边。低声禀告:“王世充和窦建德都派人送奠仪来了。”那两人毕竟是敌方首领。该怎么应对。不是他能做主地。他也不敢怠慢。

什么!?徐安地声音虽小。徐茂公周围地人还是有不少都听到了。

顿时。这边就像炸开了锅。

“他们还敢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们能安什么好心!?”

“我去宰了洛阳那边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但几乎都是针对王世充,显然因李密的战败对王世充恨极。

“好了!”徐茂公出言喝住众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样大呼小叫,要报仇,到战场上去!”

他平日从未这样动怒过,不少人还是给面子闭了嘴,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你去看看。”徐茂公对郭孝恪道,“奠仪收下,替我致谢来人,然后送他们离开。”

听了这话,有些人还是忍不住嘀咕:“就这么让他们走,太便宜了…”

“来得又不是王世充本人。”徐茂公冷冷地道。然后对魏征点头示意:“你继续。”

魏征轻咳一声,继续读道:

“虽实下民伊赖,然非上帝所临,壮志展於人谋,雄图屈於天命,始先鸣於大树,终垂翅於群孽。乃眷西顾,举兹东夏,载驱周道,来谒承明。帝曰念功,降兹休命上柱国邢国公,拜光禄卿。”

你说王世充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巧,祭文正读到李密战败投唐,刚被压住的人群又有骚动的迹象,魏征加快速度,他和徐茂公的想法一致,这哪有在葬礼上闹事的?

“公威虽未振,主自为谋。盖当世旧部先附,多出其右;故吏後来,或居其上。怀渔阳之愤愤,耻从吴耿後列;同淮阴之怏怏,羞与绛灌为伍。负其智勇,颇不自安。俄属元帅秦王,经营*洛,亦亲承秘策,率卒先行。既出鸡鸣之关,方次休牛之塞,诏命施号,更尽嘉谋。公想*梦之伪游,虑青衣之诈反,心辞魏阙之下,志在江湖之上,慕范蠡之高蹈,追赤松之远游。熊耳峰危,羊肠路险,降吴不可,归蜀无路,短兵既接,修途已穷。阴陵失道,讵展拔山之力?骓马不逝,徒切虞兮之歌。临阵丧元,时年三十有七。故吏上柱国黎阳总管莱国公徐世绩等表请收葬。有诏许焉。”

魏征努力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到唐国这边。

郭孝恪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徐顺领着一行人过来。

知道徐顺是去接李世民他们,加上他见过房玄龄,不用说,那走在中间,身着暗色蟠龙袍的年青人定是秦王无疑了。

不敢怠慢,郭孝恪上前施礼:“黎阳徐世绩座下长史郭孝恪见过秦王殿下。”

听了这话,房玄龄不仅在旁皱眉,郭孝恪的自称用得可还是旧官职啊。

“阳翟公免礼。”李世民却好像根本没注意这问题,依然神态亲切,“孝恪兄这是要去哪儿?”葬礼应该还没结束吧?

“王世充和窦建德派人来吊唁,徐将军让我去招呼来人。”郭孝恪如实做答。

“噢,那孝恪兄忙去吧。”看来王世充和窦建德对瓦岗军仍不死心,那自己亲自跑到黎阳还真是来对了。

“我陪殿下过去吧?”郭孝恪有些犹豫,怎么说他们现在名义上还是李唐的臣子,礼貌上不能让人挑剔。

“不用了,你帮你的。反正我等一会儿才会过去。”李世民往墓地那边张望,隐隐传过来的好像是魏征的声音,“是玄成兄在读祭文吧?我这时过去打搅也不好。”

“那卑职先告退。”郭孝恪也不强求。他现在更担心的王世充那边的使者,可别出什么乱子,还是早早送走才好。

“公体质贞明,机神警悟,五行一览,半面十年,雅善书剑,尤精文史,轻一夫之勇,学万人之敌。至於三令五申之法,七纵七擒之功,出天入地之奇,拔帜拥沙之策,莫不动如神化,应变无穷。负纵横之才,遇风云之会,望紫气以骧首,凌扶摇而振翮,总不召之众,问独夫之罪,从我如流,三分将二,遂有囊括四海之志,并吞**之心。既而神器有归,朝宗天阙,率从义之旅,为勤王之师。更以名重自疑,功高是惧,将远游以避难,翻途穷而及祸。”

徐茂公和众人一样,面容肃穆,心中却在着急,魏征的这篇祭文未免太长了,什么时候才能读完?

不是他生性凉薄,可要他明知李密还活着,却仍对他的悼词痛心疾首,也未免太难为人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刚才真不该发什么脾气,害得现在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世充又怎样,反正瓦岗早和他撕破脸,也不差这一遭。算算时间,徐顺该把李世民接来了,这人,才是他需要打点十二分精神应付的…

“惜乎!高鸟未尽,良弓遽折;敌国犹梗,谋臣已丧。天子过细柳以兴嗟,闻鼓鼙而轸虑,雅重事人之节,方申诏葬之礼。粤以武德二年某月日,葬於黎阳山西南五里之平原,礼也。故吏徐世绩等,或同婴世网,共涉艰难,感意气於一言,托风云於千载。所恨并发唐代,不列元凯之功;俱为汉臣,独漏山河之誓。是以恸深栾布,悲甚向雄。虑陵谷之推移,勒斯铭於泉户。庶使神游楚国,无惭项羽之臣;魂往齐都,不愧田横之家。”

李世民站在附近,有意不让徐顺去通报,魏征的祭文正说到李密归唐的后果,他可不会这时候过去给人当靶子。

魏征的祭文是写得文才并茂,虽然李世民并不认为李密当得了如此赞喻,心中仍是感叹:“瓦岗众人,到不乏忠义之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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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 吊唁

收到徐顺让人传来的暗示,知道李世民就在不远处,徐茂公反倒不着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就让这位秦王听听这篇祭文吧,他应该能听出文中所含对唐国的不满,他的表现,正是自己需要了解的。

郭孝恪急匆匆地赶回来,但表情并不慌张,他站到徐茂公身侧原来自己的位子,低声禀报:“人已送走了。”

徐茂公点点头,放下心来。进而把注意力都聚中到眼前。

魏征的祭文已到尾声,李世民就在旁边看着,徐茂公知道,这时候的自己,一点差错也不能犯。

“乃为铭曰:如马唐臣,犹龙周史。宏道百世,迈德千祀。带地深源,极天峻峙。玉种逾润,兰芳不已。成形腾气,成象降精。馀庆锺美,惟公挺生。少表奇智,早擅英声。符采发越,志略纵横。隋道方衰,始开陵长。睹兹兆乱,缅然长想。闭关晦迹,招弓莫往。盘桓利居,不婴世网。运居道消,时逢改卜。朱旗爰止,素灵已哭。野战群龙,驰走原鹿。竞窥周鼎,争亡秦族。时遭蠖屈,运偶凤翔。劬劳百战,经营四方。振荡**,牢笼八荒。始闻楚霸,终基汉王。群雄并起,莫恢王度。圣人既作,皇天乃顾。爰自东夏,言遵西路。来拟窦融,宠逾英布。爵穷五等,位登九棘。帷幄参谋,高衢骋力。海运方远,图南未极。纵壑摧鳞,摩天坠翼。熊耳失路,新安殒身。长男丧楚,少女留秦。惊魂靡托,反葬何因。列树松贾,唯馀故人。”

最后的几段话被魏征一气呵成的读完。

祭文毕,众人齐齐拜下,面对李密的墓碑,不少人是放声痛哭。

终于结束了。

徐茂公起身,却觉得眼前一黑

郭孝恪在旁,眼明手快赶紧扶住:“怎么啦?”

徐茂公捂着嘴不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等手离开时。掌心是一片刺目地红色!

这下众人都围过来了。

“徐将军!”

“徐军师!”

“东海公!”(注1)

“郎中呢。郎中在哪儿?”

“不用了,我没事。”徐茂公缓过来摆摆手,他还忙着呢。

“茂公兄,请节哀。”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顺着安慰的话递过来。

“多谢。”徐茂公也不客气,终于有人发现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了。擦拭掉嘴边和手上的血迹,徐茂公正准备再道谢,却发现丝帕上绣着龙形图文

“你”

“这位便是秦王殿下。”郭孝恪也是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世民到了身边的,急忙为徐茂公介绍。

他的话一说完,四周突然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房玄龄觉得连周遭的空气都更冷了几分。魏征在祭文中说什么“高鸟未尽,良弓遽折”,摆明了正在埋怨唐国亏待了李密。如今“罪魁祸首”送到面前,这些正替李密哀悼的草莽之人,会有什么举动真是让人担心。

所以做为这些人的首领之一,徐茂公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

好在徐茂公并没有让房玄龄担心多久,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没有让房玄龄失望。

徐茂公只微微一怔,然后便躬身施礼:“拜见秦王殿下。”

见徐茂公如此,不少人也跟着施礼。气氛顿时缓和多了。

房玄龄这才放心,虽然从郭孝恪开始介绍到众人施行,连半盏茶的时间也用不上,他却深刻体会到度日如年的含义。

李世民却神色如常,他伸手扶住徐茂公,顺势阻止他下拜,“茂公兄有恙在身,这礼节上还是从简吧。再说,父皇已经把令尊和你的名字都上报了宗庙,论起辈分来,你还是我的兄长呢!”

李世民说的亲热,徐茂公心中却不以为然,知道日后的玄武门,谁还会对当他兄长有兴趣?

但礼貌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徐茂公正要推辞,答谢一下,李世民却没给他机会,“我想拜祭一下邢国公和王将军,行吗?”他接着问徐茂公道。

“殿下这边请。”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徐茂公侧身请李世民过去。

李世民来到墓地前,只见碑上刻着:唐故光禄卿上柱国邢国公李讳密。另侧的一个石碑上刻:唐故右卫大将军王讳勇。

……

有身体不适做挡箭牌,徐茂公不用一直陪在李世民身侧尽到责任,他在旁看着,看李世民上香拜祭,看李世民在郭孝恪的介绍中与瓦岗众将攀谈。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这番功夫还真没白做,确实为他赢得不少人的好感。毕竟是李密先叛了唐国,唐国不再追究此事已属难得,再有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殿下,大家还有什么好挑的?

趁李世民与众将叙话,房玄龄悄悄走近徐茂公:“茂公兄。”

“玄龄兄?”徐茂公没想到房玄龄会私下和他打招呼。

“我叔叔让我来拜祭邢国公。”房玄龄说明来意。

“房…房先生他还好吧?”徐茂公和房彦藻素来没什么交情,他本来是想称房左史的,考虑到大家已经投唐,才改了称呼。说起来,房彦藻自投唐后,好像没领什么官职啊?

“叔叔身体还好,正准备四处去游山玩水呢?”房玄龄不自然地笑笑。

外面兵荒马乱,哪有什么山水好看?徐茂公明白房玄龄的意思,房彦藻这是无心仕途了。

“替我问候房先生。”见房玄龄不再往下说,徐茂公只好这么答道。

不过房彦藻这是什么意思呢?千里迢迢,就是要房玄龄替他拜祭?替身是他安排的,他到底知不知道死的是谁?四处游山玩水?看来这是不想让人找到他啊,房彦藻也明白自己身上藏着秘密。

既然这样,徐茂公也选择了不再探察下去。

照他原先的推测,那些假冒李密的亲兵只怕是来桃林县附近保护李密的,没想碰上李渊派来的使者,那个使者在长安见过李密,于是事实被揭穿,使者被灭口。那时李密和自己在一起,亲兵联系不上他,为了示警,干脆把事情闹大,希望吸引住唐国的视线,让李密有机会逃走。。。

不过现在这些和自己已经没关系了,李法主确实离开这个世间了,为了这原因,自己甚至伤心到呕血,嫌疑,应该撇清了。

李世民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他留下了不菲的奠仪和给黎阳的大笔军饷。这让黎阳的不少低层将官都对他好感加倍。

瓦岗军的众人也纷纷向徐茂公辞别。

襄城张善相已经有意投唐了,从他那儿没套出贾润甫和柳周臣的下落,徐茂公有点失望,不过这个张善相是个实在人,看他表情是真不知道,那贾润甫他们说不定是听到李密被杀而隐藏起来了。

濮州杜才干来辞行时仍是一脸悲愤,因为徐茂公为李密发丧,他对徐茂公很是尊敬,尊敬到徐茂公都有点不好意思。

徐茂公试问他日后的打算,杜才干也对唐国有好感,但他却道,投唐一事需得魏公,琅琊公(注2)大仇得报再说。

不能告诉他李密和王伯当还活着,但听他语气,显然认为仇家不是唐国,这让徐茂公暂时放下心来,不过仇家是谁,杜才干不肯明说,徐茂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想想这个李法主,不管是生前还是“走后”,都留下麻烦一堆

魏征才最让徐茂公意外,他婉言谢绝李世民一起回长安的邀请,照他的官方语言是不放心黎阳,毕竟莱国公最近身体欠安。这让徐茂公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别人的借口了?

至于原属这边的张亮,他来黎阳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总把自己当外人。他待在这儿难受,徐茂公看着也难受,正好来了个喜欢收集人才的房玄龄,徐茂公就把张亮引见过去,两人一拍即合,张亮就跟着去了长安。

事后徐茂公发现,用张亮换魏征,他还是赚了。

***

魏征留在黎阳还真是对了,至少对徐茂公和郭孝恪而言是这样。

武德二年,唐朝开始治理这个新建的国家了。

二月,朝廷初定了租庸调法。

有魏征这个未来的宰相之才帮忙,新政令施行的很顺利。

毕竟相比之下,北魏、北齐、北周的税收中单单绢布这一样就要整整一匹,唐朝一上来就减为二丈,只相当于前代的一半,百姓看到生活的希望,自然配合起来更情愿些。

徐茂公索性把事务都交给郭孝恪和魏征负责,自己只安心养伤。对一个武将而言,若身体总是不好,就意味着他职业生涯也到头了,而徐茂公目前还没打算换个工作干干。

在众目睽睽下吐血,徐茂公实在无法再拒绝军中郎中的诊治,不知郎中是医术有限还是不敢实说,只说他是心力交瘁,伤心过度才发的病。

引得魏征和郭孝恪齐齐摇头,连说几个“何苦。”徐茂公却只望着那捧上来的黑乎乎的药汁发怔,他是喝还是不喝呢?

注(1):李密接受洛阳杨侗官职,被正式封为魏国公时,徐茂公也被杨侗封为东海郡公。这么称呼徐茂公的多是后期才投靠李密的将领们,并非瓦岗山的老人。

注(2):理由同注(1),王伯当被封为琅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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