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宗涛气道:“非常时期,拿自己的女人撒气?”
宗涛正sè道:“这不是拿你撒气。山寨有内jiān,谁都脱不了嫌疑。”
“那你怎么不从大哥查起?”
宗涛一听来了气,想想又忍住。白如馨刚受了委屈,气头上的话不能计较,因此温言道:“如馨,山寨难得的安宁,你不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吗?”
白如馨抹了一把泪,神情落寞地说:“涛,我不是说你不该查我。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的身份太特殊。只是你事先该跟我透个风。要不你一个人单独审问,拿我当犯人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还有外人,你叫我情何以堪?”
宗涛揉着白如馨的香肩,轻声道:“丁队长他们不是外人,昨晚如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我早没命了。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打鬼子的铮铮铁汉。”
白如馨淡淡一笑:“好,我不说你的朋友。你还有大事,去忙吧。”
宗涛看到白如馨深明大义,甚为心慰,亲了她一下,回到聚义厅。
于万立已经回来,坐在位子上,神情有点懊丧。
刘松看到宗涛神情轻松,笑道:“看样子九弟招数不少,九妹那关过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宗涛坐到丁大勇身边,催促道:“丁队长,说正题吧。”
丁大勇也不谦辞,微微一笑。
“我说过,山寨一众兄弟,已深得游击战的jing髓了。”
刘松忙说:“丁队长,请你传经授道,不是要你捧场。快说正文。”
丁大勇一本正经地说:“是实话。只有肯定你们所做的,才能真正领悟游击战的奥妙之处。”
众人不再插话,都盯着丁大勇。
“贵山寨截击鬼子的辎重,就是典型的游击战例:攻其无备。”
见众人都瞅着自己,丁大勇微微一笑。
“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血,就是要掌握对手的弱点和要害。山口一夫以为ri本鬼子兵jing弹足,轻视你们山寨兄弟是乌合之众,没想到宗队长运筹帷幄,胆识过人,打了个冷不防,因而令他们吃了大亏。这个胜利,并不是宗队长说的侥幸,而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
李二虎眉飞sè舞:“我就说嘛,队长哪会打无把握之仗!”
宗涛摆手道:“我也犯过轻敌错误,差点酿成大祸。”
“怎么说?”刘松瞪大眼。
宗涛沉痛地说:“昨晚端炮楼,我犯的就是轻敌冒进的兵家大忌!我没有从全盘考虑,只图一时痛快,求胜心切,战线拉得过长,没给自己留够充足的预备空间,没虑及梅河鬼子增援速度和湍炮楼将遇上的麻烦,枉送了许多兄弟xing命。“
何大山忙说:“其实队长到了伏虎山,铡安排好攻击方略,就想到梅河城的鬼子,本想撤回李家村阻援,不料六弟动作神速,已和鬼子接上火了。“
丁大勇哈哈一笑:“丁队长,从另一个角度讲,你这着棋下对了。以山寨的兵力,同时拿鬼子三个炮楼,现在看来不可思议,但宗队长险中求胜,竟一击功成,确是战术史上的佳话。“
“惭愧,惭愧!什么一击成功,如不是丁队长……“
丁大勇摆手道:“宗队长,说起牺牲的兄弟,有战斗必有伤亡。即使你们退到李家村,鬼子一个中队来援,你们阻还是不阻?就以你们攻伏虎山炮楼的几十号兄弟,和一个中队的鬼子交手,必也是场恶仗。所以这种机会不常有,你们却把握住了。我们呢,是适逢其会,真的侥幸至极。“
两人惺惺相惜,洽谈甚欢。
“这一仗,也符合游击战的宗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冯汉民笑道:“这也算游击战?“
丁大勇肯定地点点头。
“所谓游击,即为流动作战,不苟于一城一地,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宗涛顿如醍醐灌顶,面露喜sè,喃喃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常金生笑道:“游击战的最高境界,就是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逐渐削弱对手的力量,待有利态势形成,伺机反攻。”
一席话,众人心里透亮。
李二虎叫道:“队长正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宗涛喝道:“八哥,不要乱插话!”
李二虎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你的话虽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差不多。”
众人又笑了。丁大勇点头道:“宗队长心里确有游击战的雏形,不过不知道宗队长从何处学来的。”
宗涛淡淡一笑,心里那句话却不好说出来。
丁大勇总结道:“其实战术问题,也不是框框模式,只要抓住游击战的战术jing髓,灵活运用必奏大功!刚才老常说的,也是总结。攻击无备,出其不意,机动灵活,积小胜为大胜,有了这些理念,仗打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刘松兴奋得猛击桌子,好字没出口,却突然哎哟一声。众人一看,刘松呲牙咧嘴。原来这一击之力过大,牵动了伤处,由不得叫唤一声。
众人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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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重整炮楼
县府,山口一夫的指挥部。
十几个鬼子军官笔挺笔挺地站着,眼都不敢眨。周用生和罗佑福更是大气不敢出。
山口一夫的冬瓜脸涨成紫茄子一般,他不停地转圈子,不时狼一样的目光扫上表情呆板的下属,叽哩咕噜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鄂豫皖游击队和大王山义勇军联手,这是山口一夫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如今却成为事实。这段时间忙于控制运输线,疏于对鄂豫皖游击队情报搜集,没想到这支队伍这么快从天而降!
准确地说,山口一夫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倒是一个自大狂。
“鄂豫皖游击队,死了死了的有!”
山口一夫恶狠狠地咆哮,转到另一边,又哇哇的叫:“大王山死了死了的有!”
三木见山口一夫咆哮一通,小心地说:“山口君,根据情报,鄂豫皖游击队昨晚与大王山匪部会合,纯属巧合。”
“嗯?”山口一夫瞪着三木。
三木说:“我部开进伏虎山,只遭遇到为数不多的山匪阻击。攻伏虎山炮楼的山匪,被我部所困,已无还手之力。我待进一步扩大战果,这时才发现鄂豫皖游击队从鸡公山方向下来。如是有备而来,我部必遭重创!”
三木透了部分事实,却又夸大合击之力,无非为自己作战不力推卸责任。昨晚仓皇之中逃跑,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如果硬碰硬,他不一定会输。
山口一夫又火了:“八格,他们合兵一处,不是对大ri本皇军极大的威胁?”
这个现实,三木无话可说。
“罗的,你的部下统统的不行!死了死了的有!”
罗佑福吓了一跳,忙颤颤惊惊分辩:“太君,我们的兄弟都尽了力,死伤惨重。”
三木昨晚狼狈逃回,也带回几个伪军。罗佑福召来细细询问,心里有底。伏虎山炮楼的伪军也有不少的死伤,这个便能说明一切。
山口一夫不相信地瞪上三木,三木点点头。
山口一夫脸sè稍霁。军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