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不会消失啦。”
“不消失?”
“嗯,不消失。”
“打勾勾。”
于是打了勾勾。
十四很安心地往我胸口蹭蹭——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止,很艰难地蜷着才勉强维持着没有把脚支出床外:“妈妈,床好小哦。”
“没办法,妈妈穷嘛。”
我颇汗颜。
其实是因为,目前这个身体的身高只有150不到,为体现中华民族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美德,在搬家的时候我实事求第要了长度只有180cm的床。
十四的眼睛扑闪了两下:“十四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妈妈买很大很大的床!”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乖,妈妈等你的很大很大的床。”
“妈妈我困了。”——昨天被我半夜从床上挖起来,看刚刚那个架势,估计从我一进门开始,就和那三人对峙到现在吧。也该困了。
“那么睡吧。”
“要唱睡觉歌嘛~”
“嗯……安睡吧,小宝贝,你甜蜜地睡吧……”
我唱起许久许久以前,合唱团里学过的,莫扎特的《摇篮曲》,轻轻地拍着身边这个,比我还要高大强壮的……姑且算个人,恍惚间竟真有一种身为母亲的错觉。
——母亲?
“母亲?妈妈?”
我轻声念着这两个词汇,声音一点一点地被傍晚的夕阳溶化,滴在我的心上,泛出几痕极不真实的波澜。
从认识D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一个母亲。
最开始,是因为年龄太小:那时,我们才12岁。正是青春年少。值得烦恼的事情,不过是明天要小测,小测完了还有单元考,单元考完有期中期末,期末完了是中考,中考完了是高考……
人生的忧虑,仿佛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似乎,永远不会有个头。
后来……怎么就长大了呢……
我想不起来。
只知道在脑海里,只要想到“D”,第一个跳出来的画面,始终还是那个剪着塔矢亮发型,比我还矮半个脑袋的孩子。
“你知道么,”我往往向人说起,“D实在太神奇了,我从12岁认识他到现在,他的脸从来没有变过。”
不止惊骇了一个人。
现在想来,是我自己死蠢吧。一个普通的地球人类,怎么可能过了这么多年,始终不变呢。
我会固执地这么认为,大概,只是因为,我和D始终是以同样的速率,平行地生长着——所以相对于我来说,D是静止的。
即便是肉体和精神的其他部分,在外界的作用影响下,随着时间的流逝,生物体的自然转变,或多或少地有了变化。可是和D共有的部分,却始终保持着当年的状态:有青春,有热血,有梦——没有现实。
对于和D共有的领域来说,“结婚”“孩子”“奶粉钱”“隔壁七大姑家的儿子上不了大学”“楼上八大姨的女儿找了个月收入三万美金的男朋友”“考研”“雅思”“托福”……之类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只是很纯粹的:萌,燃,奋斗。
——与其说是“没有想要成为一个母亲”,不如说是繁殖这种属于动物本能的问题,根本就和我们的思维回路不在一个位面上。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样的我,真的算是“真实地在人类世界里生活过”吗?
“妈妈……”十四撒娇似地叫了一声。
“嗯?”
“妈妈……”原来是梦话啊——十四一脸幸福地靠在我身边,口水几乎流到我衣服上,我连忙向床内撤离——真是的,当时到底是为什么把NPC都做得这么逼真……
“来福哥哥。”
十四又喊了一个名字。
我心口一抽。
来福……
打开控制面板,一亿点的BOSS线已经被填满了。
“不用担心我,我过两天就能刷出来。”
来福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究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以如此从容和果决地姿态。
我不能理解。
求助于床头的《尘风设定集》。——隐约觉得,“多古拉”对于“来福”来说,并不是“今天才认识的”,而是“颇有渊源”的存在。
然而……设定集只更新到world_13,属于world_14新内容的来福同学资料不可考。
我愤而打开控制面板,几乎要叫个GM来臭骂一顿。通话接通了我确没有说话的力气。
和十四签订契约的时候,能量真是消耗的太多了。就算过去了这么久,我依然觉得头晕手软,运动不能。
——虽然理论上来说,所有的怪物都是能驯服的,可十四这个等级的怪物,常理中并不是能被我这个等级的玩家驾驭的。
脑袋里似乎还想到了一点什么,却又想是什么都没有想到。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注一:塔矢亮,《棋魂》的主角二号。娃娃头患者
(七十三)外萌内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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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分,我肚子咕咕直叫,爬起身走下楼找饭吃。
客厅里只有桃华、荧月在茶几边玩牌,驴子靠在壁炉旁打盹。
“他们呢?”
“都在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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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帅哥一只!”
十四跟在我身后。桃华见到他,瞬间形象全无,绿光在眼镜后面一闪,我吓得后退一步:“他,他还是个孩子……”
“共产共Y,缴人不杀!”
荧月偷偷凑上前来,靠在我耳边冷森森地来一句。
“CP?”我问。
“哎?”
“啥?”
荧月和桃华同时向后小退一步:
“你说……”
“什么?”
“我说,你们现在在Y的主CP是什么,十四我儿是攻是受——先说,我儿他柔弱,绝不做受!”
荧月和桃华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怎么了?”
“你……”
“为什么会是……”
她们用看外星生物的目光望着我。
“我?”我不明就里。
“攻?”荧月问。
“受。”
“攻德无量?”
“万受无疆。”
“对不起,我湖绿。”
“没关系,你没恶意。”
桃华猛地站起来把面前的茶几掀翻过去:“啊啊啊啊啊!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腐的啊!”
“我还在想说如果是你和变量的话我就委屈一下勉强接受个BG……”荧月忧郁地望着我,目光很沮丧。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同调啊,”我顶着满头黑线——外观loli不代表我就真是loli啊口胡!说不定我腐龄能比你们的年龄大了!——荧月和桃华双双做悲愤状用研究变异细菌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我,盯得我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汗毛不是笔直挺立,而她们显然没有收敛或者暂时消停一下的打算,而且似乎打算就这么天长地久地看下去。无奈之下我只能使出杀手锏:“两位,你们同步率这么高的话,我会忍不住要Y百合哦!”
面前的两位像被开水烫了的青蛙一样一跃而起:
“禽兽啊!”
“百合控!活的!”
一个烟灰缸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唰地——
没有能够砸到我身上。
被十四挡住了。
沉默。
然后——
“啊,速度好快!”鸦瞪大了眼睛。
“小弟弟,你的速度值是多少呢?”荧月适时地重新披好温柔大姐姐的皮,笑眯眯地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十四的脸上冷锋过境。
“十四,”我看荧月眼底的绿光一闪,心知不好,连忙上来打圆场,“这个是荧月阿姨,这个是桃华阿姨,要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