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上,奢蛇的呼噜声正愈演愈烈。
我不知道他们还要吃多久,只觉得胃里撑得难受,低头看看——胸部没有鼓起来,鼓起来的是腹部——真是令人沮丧的观测结果。
“一条皮带扎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叫腰带、肚带、还是胸带。”——很久以前我曾经拿这句话讥讽过某橘子型高层人物,如今我自己也变成了“低头瞧不见脚面”的家伙了。
“脚面。”——这个词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忙活动活动手脚——还好,都正常。
可今天,为什么会那样呢?
一想到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心底不由后怕。
那种颤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四肢机能障碍,又像是运动过量造成暂时的肌肉无法控制——可我知道,那种感觉,是和肉体本身的病变或者超负荷状态是不同的。
大脑明明认定那个动作已经实施了,从四肢传达回来的信息也反馈动作已经实施,可是实际的效果却是动作不完整……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控制仓同步率低”这一条解释。
同步率在80%左右的时候,有几率发生四肢不可控现象,和我当时的情况相当类似。
可是,我在转职所测试仓里的测试结果,明明是150%~170%的超高同步率,怎么可能一走出转职所,同步率就暴跌70%以上?
我拧着眉,在无害变量的咀嚼声和奢蛇的鼾声中,尽可能集中自己的思维。
对了……这种感觉……
我忽然想起,那天见过十三/十四之后,跟在苏蓝身后走回来的时候——意外的磕磕绊绊格外多。
难道……
“变量。”我叫。
“嗯?”变量嘴里都是食物,含糊地回答我。
“如果你还能动的话,尘风组的那个设定全集递给我一下。”
“呃……”他打着饱嗝,跌跌撞撞地抓了设定集扔过来。
我险险接住,迫不及待地翻开——果然。
是NPc的问题。
——————这里是系统解说分割线——————
之前提到过,尘风NPc的“人格”,其实是根据感知周围的温度、湿度、玩家情绪、音量等等客观状况,选择备用词库里相应的词句、表情、姿势进行回应的系统。
“人格”越完整,所录入的资料就越多,同时,运转消耗的能量就越大。
在与上线之前,与负责运营的久世方面曾经因为这个问题有过分歧:久世方面认为“NPc健全人格”的能量消耗过大,要求把NPc的对话减少到“只要能够提供服务就可以不需要有个性”的程度:大致就是只会说“您好,请选择服务一二三四五,谢谢”的地步。
这个要求,不管是做人格描述的我,实现表情和姿态的梦,提供录音的魔月还是最终把这些塞进独立内核,把人格和NPc一个一个对接起来的D,都完全不可以接受。
——如果只提供服务对话,我们又何苦绞尽脑汁开发NPc人格系统呢?
合作因此陷入僵局,裹足不前。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系统NPc完整人格依然保存,然而需要修改能量来源。久世仅提供维持NPc日常运转的能量,一旦NPc的能量需求超过久世官方可提供的最大值,超过部分就必须由和NPc交流的玩家提供,提供方式为通过操作仓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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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十四,还是今天的几位NPc,见到我的时候,都表现出“见到失散多年的母亲”的强烈“激动”——估计内核运转速度超出平时,没有300倍也有200多倍。
这么多的能量,显然不是久世官方那些小气鬼可能提供的,因此都从我这里抽取了。
而短时间内大量失去能量的直接后果,就是控制舱同步率下降。
“啧。”我轻叹一声,合上书。
走NPc后门这种事情,以后看来要慎重使用了——尤其不可像今天这样批量使用……
同步率且不说,能量的大规模异动,也容易引起久世方面的注意。
“不行了!老子不吃了!抽奢侈税就抽吧!抽死我也不吃了!”无害终于脱下来绅士的外皮,一掀餐巾倒在地上。
“那怎么行!”我艰难地坐起来,向餐桌爬去,“你丫以为我们现在很有钱吗!”
“只有最后一锅了,吃掉就是胜利……”——我想变量君是想鼓励我们的,问题是他那本来就充满懒散气质的嗓音和目前气若游丝的语气,怎么听也听不出鼓舞士气的作用。
我坐回餐桌前,面对一桌狼藉——
明日自有明日福,今天还是先致力于把这桌该死的庆功宴解决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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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隐约响起了号角
好不容易爬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新旧版交替的阵痛,总之这几天起点很难用=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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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
奢蛇破例没有做早饭。
我们收拾就着昨夜的残汤剩羹,嚼点饼干面包算数。
“苏蓝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我啃着沾着菜汁的干面包,没好气——昨天它在党和人民最需要他的未能出线在应该出现的地方,导致我方战斗力大大削弱,几乎溃败。
“他啊,”无害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潇洒与从容,“他去送信了,现在估计还在森林里吧。”
“送信?他那种敏弱体低的配点,怎么就找上他了?”
虽说昨天“吃肉城”里确是一派忙乱景象,可也不至于连只像样的跑腿宠物都派不出来吧?
“是战书。”
“战书?真的是要打仗了?”
争夺尽量多的资源,抢占尽量广阔的地盘,把所有的出生人口都划入自己的领域——在“world”这样冷血的中世纪魔幻里,城市的兴起和发展,与征战是分不开的吧……可当这样的事实赤裸裸地横陈在面前,还是没有办法不从心底感到残酷和寒冷。
——谨言。
我想起了“有肉吃”的团长——不,现在我该称他“我们的团长”。
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他是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第二次,是舍生忘死的救命恩人——是的,我不该因此就选择行遗忘了他那逼我跳窗的对话。
他是骑士——即便是东方系的。他的职责,是站在战场的最前线,用银枪戳进敌人的身体里,用最野蛮的方式剥夺对方的生命。
这是他保护我们的方式……
那么,光气呢?苍郁之风呢?
这几天来,“吃肉城”里,对我微笑、给我帮助、在食堂里和我抢饭抢座位、对这我和变量指手画脚讲八卦,总是很琐碎却又很生活的……大家呢……
——“吃肉城”里的气氛总是温馨和欢乐的,几乎让我忽略了,这是“跟着我有肉吃”兵团的主城——一个佣兵团的主城。在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名战士,理当挥舞着冷兵器把敌人变成服务器里待维护的数据……
“你啊,”在无害的笑容里,我似乎找到了一丝不属于长辈,带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