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拉说不出心中涌现的是什么感觉，很少见到有哪个穿着西装皮革穿戴整齐的下厨房的，感觉擎苍的样子和厨房很不搭调。他还会做饭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宝拉跟了上去，进去之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望着冰箱中德一小袋食用米发呆。

“要把米倒到盆里清洗下再倒进锅里加水煮哦。”宝拉好心提醒，因为她觉得他就是再盯下去也不会看出什么名堂。

擎苍的背脊绷直说了句谢谢然后按照宝拉说的去做。

“你还是把手表摘下来吧，会弄湿的。”

“哦。”擎苍应着摘下手表放到一边在水池里淘米。

“领带会掉到水里。”

“……”擎苍一言不发的把领带塞到西装胸前的口袋里，也不在意昂贵的领带会被弄皱。

开火把加了水德锅放上去，等水煮沸后擎苍把淘好的米放了进去盖上盖子。无事可干之后让擎苍意识到现在又是他和宝拉两个人，而宝拉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两个人盯着锅发呆，厨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火苗舔舐锅底发出的滋滋声响。

“莫……在你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宝拉突然发问。

“你对他难道不了解吗？”

宝拉低头看着地面轻声说：“我只是想知道别人眼里的莫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希莫然是什么样，会用着什么表情说话。

“莫然他很能干。”

嗯，这点宝拉点头承认。

“很任性，很倔强，有着高傲的自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如说多数时间他的大男子主义问题比较严重。他说话刻薄嘴巴很毒，可是又有一点小小纠结的善良。脾气坏，个性糟糕又恶劣，喜欢笑里藏刀的整死人，喜欢演戏骗人。不喜欢笑，表情面瘫。”擎苍眯起眼睛，在锅里冒出的徐徐白烟缭绕中回忆着表情愉快声音带笑。

从擎苍口中说出来的人宝拉无法想象那个人是希莫然，说的简直和她所知道的希莫然是分裂出的另一个人一样。在宝拉的印象里希莫然对人谦和，说话的时候会在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他是个温柔又体贴的一个男人，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他吸引。怎么一从 擎苍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即使他这么糟糕你也喜欢他？”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呢？”“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会吃饭会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爱上他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就是这个人了。缺点，优点，那都是莫然身上的一部分。缺少了哪一个都会变的不再是自己。况且，这并不是他的糟糕，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望着擎苍平淡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眼神宝拉才明白，希莫然在擎苍面前会毫不保留的暴露自己的坏脾气。明明他是一个不爱笑的人，当他对自己温柔的露出笑脸的那一刻就 像是擎苍刚才说的，缺少了哪一个他都变得不再是自己。掩藏起自己的缺点，掩饰着 自己的坏脾气，曾经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希莫然戴了三年的假面具。突然有点心疼希莫然，原来他离开擎苍之后就会不再是自己。

9-1

“那么你呢？莫然在你的生活中又是什么样子？”两个人在厨房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时间觉得煮的差不多的擎苍把火关掉后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

“和你说的完全相反。”

“是么，原来他还有这种时候……”愣了愣，擎苍垂下眼睑怅然若失的感叹一句伸手就去掀锅盖，宝拉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锅盖掉在地上擎苍甩了甩被热 蒸汽熏到的手把烫到的手指凑到嘴边吹了吹，火辣辣的刺疼。因为宝拉刚才的回答让 擎苍焦躁起来。和自己说的完全相反，看她说的如此肯定不像是假的。什么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居然有了这种表情？是因为她吗？莫然。

“不要紧吧？”

“不，没事。”擎苍回答着不在意被烫到的手用勺子把白花花的米粥盛进碗里。

该死的，走神了。擎苍在心里低咒一句。

看着擎苍红通通的指尖，宝拉清秀的眉毛拧在一起：“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擎苍奇怪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呼吸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映在擎苍瞳孔的笑容有些怪异：“因为他在你面前才算是个人类啊。”

“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宝拉不说话了，眼见她眼睛里涌现出泪光擎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他，尴尬的身份，尴尬的立场，带着要从她身边将希莫然抢走的决心待在这里。没有使出强硬的手段只因为希莫然说她在这三年里将他照顾的很好，即便是在听到希莫然说出来的 时候心被狠狠的划上一道也要努力遗忘伤痛装作不在意的笑。本来该他照顾，该他陪在希莫然的身边，可是在空白掉得三年的时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填补了自己的位置。擎苍很不甘心，但是又很愧疚，他迷茫着该怎么去弥补希莫然。

“莫饿了吧。”宝拉说，像是提醒擎苍。

看着擎苍一言不发地端着碗走出去，宝拉突然感觉一阵寒流向自己袭来冷得全身冰凉。准备离开时看见擎苍放在桌子上的表，她拿起来追出去想要还他。

上楼走到希莫然的门前，当她要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擎苍说：“我来喂你。”

“不用，我又不是手脚残疾。”

果然，莫在他的面前就会变得尖酸刻薄。毫不在意的拒绝，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让听的人受伤。从擎苍的口中知道希莫然的另一面之后宝拉觉得，与其说这是一种伤害，不如该说其实这是希莫然对擎苍任性的撒娇，因为他心里清楚擎苍会包容他。就如擎苍 所说，他只是不会表达，擎苍太懂他了。

心痛的滋味在胸口慢慢泛开，宝拉弯腰把擎苍的手表放在门口悄然离开。

房间里，擎苍也不恼继续温柔的说：“就当做我想照顾你，可以吗？这位少爷。”

希莫然冷笑：“你是打算黏上我了吗？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了。”

“你或许说的没错，所以我打算重新追求你。忘记不愉快，以与三年前不一样的开始，不一样的相处方式，我会用尽温柔融化你。我叫擎苍，你呢？”擎苍轻声细语的低喃，声调很轻却带着让希莫然无法招架沉重的甜蜜。

“你饶了我吧……”希莫然双手插在发间将脸埋在双臂中间。这么丢脸的话擎苍是怎么说出口的？

“来，吃东西。”拉下希莫然的手，擎苍把舀了白粥的勺子凑到希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