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一件?心中虽是如此想,手下却不曾耽误,应了一声,由衣柜中又取出一件雪缎的里衣,走至屏风前方要走过去,却听屏风另一边御天行显得有些急促的声音。
“炎儿快些擦干身子,小心着凉。父皇到外面等你。”话音未落御天行的身影已转过屏风差点与缘枫撞个满怀。
不等缘枫告罪道歉,御天行只撇下一句,“快将衣衫送进去给炎儿。”便匆匆离去。
缘枫心中愈发疑惑,却是听命转过屏风,将衣衫放在池边的长椅上。转回身却见御紫炎正背对着他,手上抓着方巾擦拭着身子,脚旁堆着早已湿透的衣裳,正是方才他拿进来的那一件。
“衣裳放下,缘枫出去吧。”御紫炎并未转过身,口中吩咐道。
“是。”缘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中却在盘算,今日陛下和殿下是怎么了?一位难得的对我说了一整句话,一位更难得背对着我说话。
冲出浴池,回到正殿,御天行连灌了两杯冷茶心中不住翻腾的欲`火才渐渐平息了一些。眼前再次浮现出方才水汽氤氲中御紫炎若隐若现的诱`人身姿,刚刚压下的欲`望又有抬头的趋势。
御天行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暗骂道——炎儿不过九岁,他怎能对他生出欲念来?平日里想要独占他的一颦一笑也便罢了。如今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生出如此旖念,御天行不由的怀疑自己是否当真太久没有踏足后宫了?
“父皇。”
御天行正自想着今日仲夜祭结束后他是否该选一宫嫔妃侍寝,却听到身后有些不稳的声音轻唤一声,御天行要嫔妃侍寝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再一次叹息自己早已泥足深陷,御天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转回身,御紫炎早已穿戴整齐站在不远处。
不知是因为刚刚出浴,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御紫炎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潮红。平日里总是清透不沾染一丝尘埃的紫瞳,今日却没有从容的直视对方的双眼,而是眼神游移、四处飘忽不定。
如此无措的御紫炎是御天行头一次看到的,那副如迷路的小兔一般怯生生的模样惹得御天行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咳,炎儿可是准备妥当了?”竭力稳住心情,御天行问道。
“是。”御紫炎片刻间也已恢复了正常,声音一如往常清澈如水,一双紫瞳中也恢复了一片清明,“今日紫炎随父皇一同去会场。”
“炎儿——”御天行有些意外,平日如此公开场合,御紫炎定要坚持与他分开出现的,只为不引人注目。
“今日场面不比平常,大央城内举城欢庆,若是有心人想要动手,极可能选在今日。为了父皇的安全,紫炎自当随时不离父皇左右。况且今日并非宫宴,人潮汹涌,便是紫炎跟在父皇身边,想来也不易引起旁人注意。”
御天行原以为御紫炎终于不再排斥自己在人前显出对他的宠爱,却听到他如此冷静分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炎儿也是,自己也要当心。”终是抵不过心中挂念,御天行开口嘱咐道。
“父皇放心。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御紫炎看到御天行眼中关怀之色,才恢复平常颜色,展颜笑道。
所谓仲夜祭,其实是御寰为本国及其他各国商人专门设置的庆典,也可以算是御寰主办的一场跨国的交易大会。在庆典期间,不仅有各种游行表演,重点更在于为来自各国各地、各行各业的商人们提供交换信息、展示商品、洽谈业务的场所。
在这一夜,大央城所有的客栈酒楼都暂停普通营业,所有雅间全部用作商人们洽谈业务的会所,并且一切酒水优惠,而楼下的大厅则作为商人们展示商品的场所。
这一活动是七年前开始的,起先只是招待国内各大商业的巨头,由于反响极好,国外的商人也特意在这一日赶到大央,以图在御寰发展事业。
渐渐的,就连一些中小规模的商家都开始自发的趁仲夜祭聚在大央城,客栈酒楼的雅间订满了,便干脆在平日的市集街道上架设凉棚茶寮,慢慢发展成了如此大的规模。
“炎儿刚两岁时向父皇提出的建议,可是被发展到如此浩大的规模了呢。炎儿当真是父皇的福星呢。自从有了仲夜祭,御寰的国库收入较从前又多了两成。”
站在皇宫南面的城楼之上,御天行与御紫炎并肩而立,御天行满面笑容的对身旁的人儿说道。
“紫炎不过是借鉴了前世的经验罢了。况且紫炎不过是给了父皇一个极笼统抽象的概念,将这主意完善并付诸实施的是父皇才是。”
御紫炎想起当初自己连笔都握不住,还要连比带画的向御天行解释着令他一头雾水的各色名词,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的熬了一整个通宵。
第二日清早霜月进得殿来服侍御天行起身,看到一大一小顶着四只黑眼圈竟然失声惊叫起来,便是一向稳重的霜洁也差点将手中端着的水盆扔在地上。就连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李祁那次也忍不住勾起了唇。
回想到当时御华殿内不大不小的骚动,御紫炎忍不住笑出了声,“父皇可还记得当时月与洁受惊的模样?李大人也是整整三日跟在父皇背后窃笑呢。”
“炎儿可是在嘲笑父皇?”御天行佯装不悦的质问着御紫炎,经由他一提醒也想起当时的情况,御天行也撑不住笑了起来,“呵,炎儿还说父皇,你忘了那回一整日`你被那两个丫头硬按在床上不准起身,便是你睡下时,一双眼还敷着两片黄瓜,惹得炎儿叫苦不迭,说怀念那叫做什么‘面膜’的物件。”
“呵,亏得父皇还记得如此清楚。”
那时御紫炎刚刚对御天行坦白了自己的身世,一时间常常一不留神便说出一些前世时的名词,随后又要为了向御天行解释这些名词绞尽脑汁,当真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尚没有融入这一世的生活吧。若是没有父皇几年如一日的迁就与关照,也许紫炎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过客’。”
御紫炎低声呢喃着,莫名想起那一日御天行说他属于这里,说父皇便是他的归属,说要他将御华殿当做脚下的根,将父皇的挂念当做手中的线。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回应御天行的话,但是心底却是涌动着一阵暖意。御天行说他是因为收留了缘枫、墨雨才开始融入了这世界,岂知若非这几年来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