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紫炎的衣襟。还未待御紫炎开口,御天行宽大的手掌绕过御紫炎的身子将墨雨从御紫炎的怀里拎了出来,一阵掌风将他推到缘枫身边。
“父皇?”对御天行的行为感到疑惑,却不觉不满。
御天行并不言语,只是将御紫炎抱进怀里,瞥向墨雨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
御紫炎背对御天行自然未曾看到御天行的眼神。墨雨半睡半醒也未注意到御天行一闪即逝的敌意。缘枫看得清楚,却并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以为是因自己与弟弟惊扰了陛下休息,便要牵着墨雨离开。
御紫炎倒也不去阻拦,只是一双紫瞳深深看进墨雨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墨雨,心底的恐惧须你自己克服。记住你现在身在御华殿,你是墨雨,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懂吗?”
墨雨的眼中恢复了倔强的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御紫炎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站起身来,弯腰抱起墨雨,“好孩子。记住仅此一回,今日我去陪你同睡,下不为例。”
墨雨还不及反应,御天行一句“不行”脱口而出。
“父皇——”御紫炎回过身来,心中有些奇怪今日御天行的反常,却并未多想,“紫炎今日去厢房陪墨雨同睡。父皇快些歇息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又该早朝了。”
惊觉自己的失态,御天行心中暗自懊恼,不想放御紫炎离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拦。最后赌气般冷哼一声,翻身上床。
御紫炎直觉好笑,这个男人今日是怎么了?自己领了两个孩子回来,怎么这个男人也好像变成了孩子似的?
敛下笑容,御紫炎不再耽搁御天行休息,说了句,“父皇晚安”,便抱着墨雨带着缘枫出了大殿,却没见到御天行翻过身来看向殿门复杂的眼神。
御紫炎出得殿门之后,御天行久久不能成眠。御华殿内,只因少了一个人,便显得分外空旷。身旁的位置,空空荡荡,使得龙床显得大的过分。
从何时开始的呢?
——御天行索性坐起身来,抬头望向龙床上方的琉璃屋顶,心中想到。
从何时开始自己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追寻那抹紫色的小小身影的呢?七年前觉得那孩子的紫色瞳眸以及略带紫色的毛发十分漂亮;觉得那孩子的命格无从参读很是新奇;觉得那副小小的身子形容举止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份恬淡优雅很是赏心悦目;觉得那道总是望向不知名远方的视线令自己很想征服。
用了三年的时间让他适应了与自己共浴同寝。以为总算掌握了他的心,他却以练功为由,搬出了御华殿。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的宠爱为他招来了不必要的嫉妒与敌意。于是才肯放他离开。
放他自由三年,给他三年的平静生活,不想再继续忍耐身边空无一人的寂寥,终于再次将他招回身边,以为他同自己一样因身边再次有了彼此的陪伴而感到欣喜,却不想他对自己再一次生疏了。
那一刻,了解到这个小人儿没有了自己照样可以活得轻松写意、甚至更加自由自在,不知怎的,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平与挫败感。
心中抱着一点小小的报复心理,想要将这个刚刚生出翅膀的小鹰绑缚在身边不让其展翅飞翔。心中甚至莫名的期盼,或许有一日,他会自愿为了自己折断向往自由的翅膀,不再想要飞翔,乖乖留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希望那一扇紧紧闭上的心门只为自己开启;希望那一张愈发精致的小脸只对自己展颜欢笑;希望那一双愈发美丽的紫瞳中只会映出自己的身影;希望一颗冷漠不受约束的心只会为自己停驻;希望一道漠视一切的视线只为自己掀起波澜;希望那一个温软香馨的怀抱只为自己张开;希望那一抹沉稳独立的背影只向自己偎依撒娇……
从何时开始的呢?
御天行低头端详自己宽阔生着薄茧的手掌,继续任由思绪飘忽。
从何时开始自己容不得别人与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从何时开始看到他与别人稍有亲近心中便会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从何时开始怀中少了他心思便安定不下来。从何时开始身边没有他夜晚便无法安眠。
御天行侧过身,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身边冰冷空旷的位置,心中有些疑惑的想到。
自己从不曾真心爱过何人,也从不知何谓真爱。但对于那人儿如此强烈的渴望与独占欲是否意味着自己是爱他的呢?然而那人儿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不是么?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在说那具身子中的灵魂并非孩童。然而那人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么?但是心中那个声音在说自己与他之间的相处并不似平常父子。
“炎儿到底是朕的何人呢?”寂静无声的御华殿内,突兀的回响着御天行不知在问着谁的低语。
——
当御紫炎一觉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经过昨夜一番折腾,御紫炎直到此刻依旧困乏得很。想到连累御天行也未休息好,御紫炎在心中盘算或许该带着两个孩子住回凌烟宫去。
“父皇应该会答应的吧。”御紫炎低声自言自语道。毕竟御天行同他一样,喜静。他如今是躲不掉定要照看两个孩子。御天行国事繁忙,在御华殿里带着两个孩子到底诸多不便。
况且人多口杂,他一人被发现住在御华殿倒还不易,但两个孩子没有半点武功,墨雨又如此小,难免泄露行踪。如此一来,他多日谨慎便功亏一篑,实属不值。还是及早远离这是非之地、返回凌烟宫为好。
心中打定主意,看缘枫、墨雨仍没有醒转之意,御紫炎索性也不起身,侧卧在床上,为墨雨掩好被角,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小家伙,心中思索,怎样才能使墨雨开口说话呢?听缘枫所言,墨雨应是可以开口说话的。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既是会做噩梦,便说明心中尚有阴影。看来只能循序渐进,强求不得。
想到这里,只见门口身影晃动。御紫炎轻轻起身,随意披上一件外衫无声踱至门前。出得门外回手关好门,门外果然是霜洁。见御紫炎竟从房内出来,霜洁停下正欲敲门的手。
“殿下起身了。”
“嗯。”御紫炎懒懒的倚在门边,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说道,“昨夜墨雨噩梦缠身,缘枫安抚不住,我才过来同睡。”
“怪不得陛下早朝前吩咐霜洁不要打扰殿下休息。只是霜洁看天色不早,若殿下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