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直面相思了无益(下)
江遥晃动着琉璃杯盏,笑得狡猾:“所以,你家小锦儿劝你和半夏,嗯……圆房?”
吴天赐冷哼一声:“好笑吗?”
江遥忍笑道:“不得不说,挺好笑的。”
吴天赐若有所思道:“哦?比扬儿发现你总是隐瞒关于徐翰之的事情,而且现在徐翰之住在你王府这件事还好笑吗?”
江遥蹙眉,细长的丹凤眼里水光涟涟,委屈地眨巴眨巴,望着吴天赐。
吴天赐无奈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江遥满意地哼了声:“说起来,皇兄,你的处境真的挺尴尬的。”他闲闲道,“里外不是人啊,对锦儿和半夏都不公平……唉。真的是,什么决定和打算都得为江山着想。”
吴天赐苦笑道:“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美差吗?朕每次看到半夏,都觉得很是对不起她,她一介弱女子,却也身不由己地被牵扯其中。”
江遥唉了声,道:“皇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半夏吗?不然就眼一闭心一横……”
吴天赐横他一眼,斥道:“说起轻巧,不然你去跟徐翰之试试?”
江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叹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到底在气什么?你知道这不是锦儿的错。”
吴天赐哑口无言,恼怒道:“朕知道是母后找了锦儿,但朕连发牢骚的权力也没有了吗?朕爱的是锦儿,却不能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朕虽不爱半夏,但是却一直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看待,却让她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后座!朕……”
“所以,天赐哥哥……你爱的是锦儿哥哥?”小小的声音传来。
吴天赐闭眼苦笑:“……不会吧……”他转过头,正好对上半夏泫然欲泣的眼睛。
江遥递了盏酒给吴天赐,同情道:“皇兄,你可能需要喝点儿了。”
吴天赐不理他,沉声道:“半夏,朕有朕的苦衷。”
半夏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小脸上尽是泪痕,哽咽道:“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娶我?天赐哥哥,半夏从小恋慕你至今,你知道听到定亲的消息时,半夏有多开心吗?还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太子哥哥,逗我笑让我开心的太子哥哥。是不是半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她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吴天赐心中泛起酸楚,上前一步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半夏,半夏,看着朕,你没有不好的地方,好吗?朕一直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半夏猛地挣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皇后,天赐哥哥!我是大吴的皇后,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说我是你妹妹?如果把我当妹妹,为什么又要娶我?为什么啊?”
吴天赐沉默地握紧她的肩,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颤抖地打断他:“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天赐哥哥,娘亲和太后的谈话我也偷听了好几次,大吴的郡主,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只是……”她抿了抿唇,“我总相信在相处中,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吴天赐不忍地别开脸,低声叹道:“半夏……别……”
半夏流着泪道:“别说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好过……天赐哥哥,不对,皇上,臣妾告退……”
……
……
江遥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此时面色平静地站起来,淡淡道:“赢了江山皇位,却输了这么多人,父皇说的没错,你果然后悔了。”
吴天赐厉声喝道:“江遥!”
江遥笑得眉眼弯弯:“我走啦,皇兄。”
在江府的花园里,一干人坐定后,小鸾噗地一下笑了,茯苓尴尬地碰碰她,“笑什么,江公子面前……”
小鸾白了他一眼,道:“就是觉得这样的境况挺好笑的,你懂的,江~公~子~哈哈哈!”
江逸扬嘴角带着笑意:“说实话,我真不知道。”
茯苓茫然望向一旁自斟自饮的道士,道士无辜地摇摇头道:“道士从来搞不懂女娃儿的想法,你们知道的。要说是谁最了解女娃儿,道士不得不说应该是江王爷。”他举起酒杯点了点江逸扬的方向。
茯苓警觉叫道:“为什么不是我?”
小鸾举起筷子啪地敲了他一下,怒道:“又来了!”
江逸扬笑而不言,转向道士:“听小鸾说道长是小紫苏外公的故交?”
那道士炸毛一般跳起来,怒道:“怎么你们都这么说?我跟那混账没有任何关系!不认识,不认识!”
小鸾朝江逸扬眨眨眼,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踩到痛脚了。
茯苓瞅了瞅他们,笨拙地转移话题:“江公子,云来生意怎么样?”
江逸扬无奈笑道:“不问肯必豪吗?一来就问云来。”
茯苓连连摆手,辩解道:“肯必豪还用问么?每次去都要等半天才有坐席,而且……”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开玩笑啦。”
小鸾东张西望,没头没脑问道:“徐翰之呢?”
江逸扬嘴角上扬,玩味地看着她:“怎么?要我邀请他共进晚餐吗?”
小鸾无所谓道:“看看也好啊,毕竟是你的情敌,好歹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茯苓茫然四顾:“怎么没听懂……”
小鸾不理他,笑嘻嘻道:“别生气呀哥们儿,嗯嗯?”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想法,愿意说说吗?”
小鸾往前探了探身子,歪头笑道:“不愿意……”
道士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道:“道士出恭去了, 嗯。”
小鸾嫌弃道:“快去快去,干嘛说出来?真烦。”
道士声音七倒八歪:“哎哟,女娃儿真是……”懒洋洋地离开了。
众人无语,道士出了院门时一侧身,滑稽的行了个礼道:“草民见过兰陵王。”
……
茯苓迟疑道:“兰陵王爷回来了?”
江逸扬脸上笑容浅了点,低下头抿了口酒。
小鸾倒是不很担心,她站起来甜美一笑唤道:“少爷。”接着弯下腰盯着江逸扬小声警告道:“别轻举妄动啊!”
江逸扬懒洋洋地一笑,往后靠在软椅背上,并不说话。
江遥看见小鸾,笑眯眯地走过来:“小鸾终于回了次娘家了,唉想当年我把你捡回来辛辛苦苦养大……”
小鸾:“……”
茯苓:“……”
江逸扬:“…………”义父到底捡了多少人回来啊,心情突然就恶劣起来了。
江遥从江逸扬身边挤过去,俯身拿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舔干净手指称赞道:“味道真不错,扬儿做的?还有膏蟹。”
江逸扬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微笑着略一点头,眼里带着明显的醉意。
江遥低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试探道:“扬儿心情不错啊。”
小鸾不置可否,悄声跟江遥耳语道:“喝高了……”
江遥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凑到江逸扬面前快速亲了下他的唇,才悠闲道:“你们慢慢玩儿,我先进去了。”随后又提着一只螃蟹扬长而去。
江逸扬抬手轻触被江遥亲过的嘴唇,似乎还留着一丝余温,他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却不觉扬起嘴角笑了。
小鸾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神经,明明那么爱人家,还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茯苓:你还能再大声点吗?
江逸扬无奈道:“唉拜托,我听得到哎……”
小鸾翻了白眼:“就是说给你听的好不好,笨的没边了。”
茯苓吓得一抖,努力缩小自己试图置身事外,认真专注地剥着螃蟹壳,将洁白的蟹肉蘸了蘸醋,放进小鸾的碟子里。
江逸扬注视着茯苓的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鸾托着腮看着他,嘲道:“怎么?看着小两口恩爱失落了吗?”
江逸扬随手拿起方帕扔给她,轻笑道:“先把脸擦干净再说话。嗯,我是比较忌妒。”于是茯苓战战兢兢地将手中刚剥好的蟹肉放进江逸扬碟子里。
江逸扬啼笑皆非:“好吧,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鸾不耐烦地一拍桌,吼道:“OK我受够了!江逸扬,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赶紧地跟你家美人爹爹心平气和好好谈一谈,解决问题,不要跟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哀哀怨怨。”
她喝了口酒,快速续道:“小美人爹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哪段爱情里没有双方的过错?能不能先从自己身上找下问题?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只要两人互相理解互相体谅才能经营这段感情对吧?不管你再怎么气,日子总要过下去吧?要么分,要么和,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最开始是小美人爹爹的不对,发展到现在至少有一半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我最可怜的样子”
茯苓浑身颤抖,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心肝儿,江公子可是王爷,你这是不要命了怎么的?”
江逸扬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却不动怒,只平静地看着柳眉倒竖的少女,面色如常。
小鸾毫不畏惧地直瞪着他,气势汹汹道:“你听好了,江逸扬,你跟美人爹爹的矛盾最好尽快解决,不然你小心自己以后后悔得肝肠寸断。”
江逸扬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啜了口酒,许久才不自在道:“好吧,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我……”
小鸾冷笑着接道:“是个小心眼的自私鬼。”
茯苓泪奔,呜呜呜,今天肯定死在这死丫头手上了!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还未答话,就听到道士趿拉着木屐走进院门,大声笑道:“哎哟道士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尽兴了!王爷恕道士说句,女娃儿我们再不离开就快清晨了。”
小鸾哼了声,也不与江逸扬打招呼,径直拉起茯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茯苓狂比着手势,满脸惊恐地跟江逸扬行了个滑稽的礼。
道士瞧着小鸾黑着脸从身边经过,停顿了下脚步望了望桃木刻花桌前的少年,眼神复杂。
深夜的洁白月光异常柔和,温温柔柔地笼罩着庭院,江逸扬的脸庞被勾勒出英挺的轮廓,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如同雕刻完美的塑像般静止不动。飒飒秋风吹起他只用墨青发带随意束着的长发,靛蓝的织锦外袍包裹着他匀称强健的身躯,以一种懒散的姿势斜靠在软椅上。
过了许久,江逸扬站起来,闭了闭眼,缓解了下头晕,下定决心般向兰陵居走去,一步一步,将这段时间的悲伤和愤怒抛在背后。
站在兰陵居的卧房门口,他深呼吸了下,小心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偌大的卧房里,火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隔绝了外面的萧瑟寒冷,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地面铺着厚厚的长羊毛地毯,蚊帐依旧乱乱地垂落下来,雕花大床里的缎被若隐若现。
江逸扬莞尔,多大的人了,睡觉蚊帐还是不理好。他解开腰带,脱掉外袍和中衣,赤.裸着强壮的上半身。他钻进蚊帐,熟睡的江遥似乎被吵到一般,含糊地说了什么,翻了个身。
江逸扬手撑在江遥身体两侧,低头久久地注视着令他牵肠挂肚的人,清雅如神的面容,白皙的肤色带着微红,最为妖孽的丹凤眼此刻闭着,纤长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无不撩拨着他的心神。
他闭上眼,俯下.身亲吻上江遥的唇,鼻息里全是久违的甘草清香,混杂着龙涎香的味道,熟悉地让江逸扬几乎落泪。
江遥本来睡得就浅,此刻微蹙着眉,不耐烦地哼哼几声,醒转过来,眼前赫然是江逸扬带着笑意的面容。
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似是在辨认梦与现实,突然伸手扯住了江逸扬的耳朵。
江逸扬痛呼一声,哭笑不得道:“这是干嘛?”
江遥迷糊道:“你是谁?”
江逸扬无奈道:“……什么我是谁?你儿子啊,义父。”
江遥瞪他:“骗人,扬儿很久没有来过兰陵居了,你这个妖怪,竟然伪装成扬儿的样子,不过,哼,气质差远了。”说着加大手中的力道,揪住江逸扬的耳朵。
江逸扬赶紧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来,轻笑道:“真的是我,义父,小鸾他们都回去了,我……来看看你。”
江遥完全清醒了,惊讶地试探道:“扬儿?你,你不生气了?”
江逸扬道:“气归气,也得继续过日子啊。”他玩味一笑,“怎么办?你要好好想办法哄我开心了。”
江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嘴一撇,丹凤眼中竟蓄满水汽,亮晶晶的看得江逸扬心里一慌。
他正要开口时,江遥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拉,江逸扬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江遥身上。
江遥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熟悉的体味,低叹道:“你终于原谅我了……真的对不起。”
江逸扬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轻声道:“没关系,以后别再骗我就行。”
江遥忙不迭地摇头,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
江逸扬解开发带,在江遥身边躺下来,伸手搂过他的肩,闭上眼轻笑道:“睡吧。”
江遥却一咕噜翻起来,趴在他赤.裸的精壮胸膛上,不满道:“怎么就睡了呢?……”说着去捏他的侧腰。
江逸扬敏感地躲了躲,睁眼玩味笑道:“你还想干点什么?”
江遥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没想干什么啊。”
江逸扬翻了个身,忍笑道:“那就睡觉。”冷不防后腰一凉,裤腰被江遥扯开了。
江逸扬:“……”
江遥瞅着江逸扬后腰到臀之间向里凹陷的性感曲线,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下,辗转吮吸,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江逸扬猛地翻身将惹火的妖孽压在身下,声音低哑:“是太久没教训你了吗?”
江遥点头爽快道:“嗯嗯,一个月?两个月?”
江逸扬无语,他撩起妖孽的中衣下摆,探手进去抚摸着他光洁的皮肤,手感细腻一如从前,他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吻住江遥的唇,舌头灵活的钻进去,四处搅动摩擦。
江遥回应着他,搂住江逸扬肌肉分明的后背,贴近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火热的分身顶住大腿,便坏心得蹭了蹭,得意地感受到江逸扬的身体一僵。
江逸扬喘息着,含住江遥的耳朵,舌头灵巧的探入耳朵内舔动吸吮,满意地听到妖孽猝不及防,呻吟出声:“嗯……”同时大手抚摸过江遥的小腹,游移到胸前,捏住他胸前硬.挺的茱萸揉捏着,另一手轻巧地抚摸过他的分.身,探到后.庭,刺了进去。
江遥仰起头,眼神有些迷乱,急促的喘息着:“啊,慢,慢点。”
江逸扬闻言便停下了动作,戏谑地看着他:“你让我慢点的。”
妖孽:“……”体内的空虚让他不安地动了动,委屈地瞅着江逸扬,“别,别停啊……好吧,嗯,快点。”
估摸着差不多后,江逸扬便扶着妖孽的腰身,缓缓地顶了进去,妖孽啊地发出绵长细软的呻吟,眼角渗出泪水。
江逸扬亲吻着他汗湿的发丝,安抚道:“乖,忍一会儿就好了。”他握住前面,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同时小幅度的抽弄着。
妖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丹凤眼中雾蒙蒙地沾上**的欲望,他微微仰着头,鼻息温热地呼在江逸扬的脸上,“慢点,嗯……扬儿,啊,慢点,嗯……”
------------------------------河---------------蟹---------------什----------------么---------------的------------不-------------准------------放----------------------
江遥闭着眼轻喘着,高.潮后的余韵还未过,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江逸扬吻了吻他的额头,搂过他轻声道:“先睡吧。”
第五十八掌 轻寒细雨情何限(上)
一早,小鸾揉着眼睛走出卧房,抱怨道:“再也不这么晚睡了,好困……”她困倦地系好腰带,“奇怪,死人头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茯苓张口结舌,随即快步走上去低声道:“喂别乱说话……”
小鸾直接忽视她,吩咐道:“帮我系下带子啦。”
茯苓一边低头系着她袖上的丝带,紧张小声道:“死丫头,娘在外面,注意点啦。”
小鸾探了探头,霍地缩回头掐了下茯苓的手臂,小声骂道:“不早说!”
她理了理发饰和衣裙,轻快地走出去,甜甜一笑唤道:“娘~”扑过去抱着堂屋上坐着的老妇手臂晃着,“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茯苓娘笑道:“今早才到的。正在跟大师聊着呢,大师果真让人尊敬,我这老婆子啰啰嗦嗦也不嫌烦。”
那道士坐姿端正,一反常态地深沉作态,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小鸾趁茯苓娘不注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得茯苓心惊胆战,生怕娘亲看到自家媳妇儿的真面目。
茯苓娘感叹了会儿,续问道“乖孩子,跟苓儿过得还好吧?”
小鸾撒娇地蹭了蹭:“很好啦,娘来都不早说,也好让我给您做点好吃的。”
茯苓娘掐了把她的脸佯嗔道:“做什么做,娘都一把老骨头了,什么不能吃啊。厨房里有娘拿来的甜糍粑,跟苓儿一起去热热吃吧。”
茯苓忙接道:“我现在去热,娘您先跟大师聊着。”
小鸾一脸惊讶道:“天,怎么能让夫君劳累呢?这些杂活当然让小鸾来做了啦。”
茯苓:……
茯苓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夸道:“这孩子乖啊,真的。苓儿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幸运。”
小鸾羞涩地脸红了,不依地嗔道:“娘~不要这么说啦!”一跺脚出了门。
那道士也翻了个白眼,站起来道:“贫道也出去透透气,请老夫人恕解。”随即跟着小鸾后面出了门。
小鸾站在厨房门后,看着道士形容猥琐地趿拉着木屐,一手递过盘子:“诺,要么?”
道士笑嘻嘻地凑过去拿了块糍粑,闲闲道:“女娃儿,知道道士昨天发现了什么吗?”
小鸾嗤笑道:“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道士不以为意地神秘笑道:“哎昨儿道士上茅厕时居然寻到了妖气的源头,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鸾哼了声不满道:“我就说怎么你什么动作都没,说吧,哪儿来的?难道艾叶真的还在江府?”
道士嘿嘿一笑:“你绝对猜不到。”
小鸾心急了,推搡了他一把:“快说啦。”
茯苓探脑,嗖得拿走一块糍粑塞进嘴里,含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道士不紧不慢笑道:“道士昨晚发现江府的妖气是那个借住在江府的官大人身上的,女娃子正心急,因为道士不告诉他。”
茯苓:……“什么?官大人?”
小鸾蹙眉:“江府哪有官员?不就少爷和……等下!”她恍然,震惊地看着道士,“徐翰之?”
道士悠闲地打了个嗝:“道士可不懂什么徐翰之的,不过那是凡人,不是什么精怪,估计是被控制了心神。”
小鸾仍沉浸在震惊中:“我道是徐翰之被鼓动了,谁知竟是被艾叶用妖术迷惑了……果真是不可小觑。”
江遥醒了后,连忙侧头瞧见枕边少年仍在熟睡,这才松了口气,确定前一夜的激情狂乱并非是一场梦。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笑盈盈地注视着江逸扬的睡颜,想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少年的眼睑下有淡淡的黑影,却仍是不损他俊美的容貌;高挺的鼻梁,微抿着的薄唇,只是那深邃漂亮的眼眸仍闭着,掩去了其中的风流和温柔。
江遥瞧着,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江逸扬的唇,玩心大起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嗯,小孩儿果然长大了,小时候脸上肉嘟嘟的。
原本闭眼熟睡的少年微微扬起嘴角,开口:“好玩吗?”
江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躺在江逸扬的臂弯里,眯眼笑道:“还好。扬儿你好像该上朝了,看这时辰。”
江逸扬懒洋洋地点了点自己的唇,带着笑意的嗓音低沉性感:“亲一下。”
江遥凑上去亲住他的唇,离开时迅速伸舌舔了一下,漂亮的丹凤眼弯弯的,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江逸扬扬起眉,伸手从妖孽衣衫下摆伸进去,搂住他光滑的细腰,笑得意味不明:“这是什么意思?嗯?”
江遥扭了扭,又扯开江逸扬微敞的衣领,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和肩膀,纯洁无辜地摇头:“没什么意思。”随即对着少年瘦削优美的锁骨一口咬了下去,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江逸扬喘息加重,他翻了个身将惹火的妖孽按在身下,泛着水光的薄唇弯成一个邪气的弧度,轻笑道:“日后若是皇上问起来,义父,我没去上朝可是因为你啊。”
江遥眨眨眼,推拒着他的胸膛,煞有介事的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国事为重,爹爹和皇叔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啊。”
江逸扬一挑眉:“哦?这样的话,那孩儿谨遵义父教诲,这就更衣上朝。”说着便直起身子作势要下床,顺手掐了把妖孽敏感的侧腰。
江遥猝不及防地呻吟出声,嗓音甜软酥麻,听得江逸扬浑身一酥,差点没扑上去。他正考虑着怎么整治这妖孽时,江遥两条长腿勾住他的腰,狠狠地往回一拉,喘道:“死小孩,还敢较真了。”
江逸扬低头,笑盈盈道:“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眼看身下人白皙的肌肤都染上嫣红,丹凤眼中杂糅着迷茫和情欲,甚是勾人魂魄,长发凌乱地铺在床上,浅杏色的中衣已垮了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和优美的颈部,江逸扬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搂住妖孽的细腰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之时,外面传来锦儿的喊声:“扬少爷,我跟你一起进宫,行吗?”
江逸扬吓了一跳,无奈答道:“好。”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江逸扬重新俯下/身轻咬江遥的耳垂,温热的呼吸逗得江遥低喘不已。
这时,外面又是锦儿的一声大喊:“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呢?”
江逸扬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绝,怒吼道:“马上!”
两人正想继续,锦儿的声音由远及近道:“我帮你吧,扬少爷已经起了。”夹杂着绿萝焦急的声音,“先别进去……”被锦儿爽快的打断,“没关系啦,也不是很重,不就一盆水嘛。”
随即雕花木门被推开,锦儿端着铜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春光旖旎的景象。
江遥倒是不害臊,躺在床上歪着头笑嘻嘻道:“早啊,锦儿。”帐中美人小脸嫣红,魅惑的丹凤眼中隐含泪光,含羞带臊,眸底似有万千春意流动,诱人无比。更别说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还留着暧昧欢爱的痕迹,看得锦儿一阵脸红心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逸扬皱了皱眉,将被子拉了拉,遮住正卖弄风骚的妖孽,一手撑着头道:“放着就好,锦儿你先进宫吧,不用等我。”有些沙哑的嗓音中蕴含着低气压,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不爽。
锦儿慌忙道歉:“我错了扬少爷,您,您继续……”抬头一看更是心跳加速,眼睛不知往哪儿看才好。
赤/裸着上身的少年长发及腰,俊美倨傲的面庞上亦染上情欲的微红,英气的眉微皱着,显得有些不耐。结实精壮的身体暧昧地压在江遥身上,后背优美的曲线下陷延伸到被里。
江遥偷笑:“锦儿都看呆了,扬儿,你该把自己遮一下的。毕竟……”他朝锦儿眨眨眼,笑得狡猾,“小锦儿可是在下面的一个,对扬儿你会比较有反应。”
锦儿慌里慌张地放下手中的铜盆,喊道:“没,我没,我这就走!”说着门也没关,逃也似的跑掉了。
剩下两人静默了会儿,江遥懊丧地开口:“唉被这么一搅,氛围也没了。”
江逸扬叹了口气,直起身披上衣衫道:“皇上真应该感谢他家小媳妇儿,逼我上朝。”
江遥两眼放光,羞涩道:“那我也是你小媳妇儿嘛?”
江逸扬:“……”一巴掌把妖孽拍回床上,没好气道:“再装怪就强奸你。”
江遥不解:“强奸是什么?”
江逸扬无言,想了想道:“就是上你……”
江遥似懂非懂:“哦……好像懂了。”借着拉过被子遮住脸,只剩下眼睛滴溜溜地转。
江逸扬以为吓住了他,心满意足的亲了下他的头发,柔声道:“我走了,午膳回来用。”
江遥突地伸出头笑眯眯道:“多上几次说不定会怀上呢,那我就真成你小媳妇儿啦。”
江逸扬:“……”头也不回的披上朝服走了,唤道,“绿萝,来帮我系下腰带。”
这时,江遥小声地,闷闷地唤了声:“扬儿?”
江逸扬侧过头:“嗯?”
江遥坐起身瞅着江逸扬,沉默了会儿,竟是认真道:“对不起,之前的那些事儿……谢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没有你的话。”
江逸扬跨过来亲了亲他的鼻尖,嗓音带着笑意:“因为我爱你。”
茯苓在院子里东转西转,小声嘀咕:“谁找得到啊……万一又变成一只狐咪的话,随便一只酒罐子就能装下他……”
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哎哟,苓哥,这么早你回来干嘛?大家都在睡呢。”
茯苓一惊,转头发现是穿着丝质衣衫的卫茅,汗道:“知道没到晚上还穿的那么风骚。”
卫茅不在意地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万一有公子心血来潮,大清早来竹里喧的话,更能彰显出我的与众不同。”
茯苓没好气道:“好吧,哎,你知道艾叶去哪儿了吗?”
卫茅耸耸肩道:“什么知道不知道的,现在是早上哎,当然在睡觉了。”
茯苓皱眉道:“今天不是通常艾嵩带着他去集市买药的日子吗?”
卫茅扑哧笑了:“拜托唉,苓哥,在阿参的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觉得艾嵩会轻易放过他吗?早关禁闭了好吧?”
茯苓讶道:“啊?什么事?”
卫茅疑惑地瞅着他:“嗯?你不知道,还以为江公子会告诉嫂子。”
茯苓摇头:“显然是没有的,哎发生什么了?”
卫茅咳了声,蹙眉道:“艾嵩警告我们不能说出去的,哎你懂,毕竟是他弟弟,苓哥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茯苓不耐烦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快说啦。”
卫茅打了个哆嗦,紧了紧外袍道:“琴会那天,艾叶跟江公子说他喜欢他,你居然没听到?那么大声的,连我都听到了。哎艾嵩气坏了……幸好没什么人听到,大家都在厅内。”
茯苓惊愕:“什么?!艾叶跟江公子坦白了?”
卫茅更惊愕:“什么?!你知道艾叶喜欢江公子?”
茯苓张口结舌,半晌道:“没,没啊,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卫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打着哈欠道:“好吧……我回去补觉了,唉困死了……”
茯苓心不在焉:“嗯嗯去吧去吧,诶等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江公子怎么说的?”
卫茅哑然失笑:“什么怎么说的,难道还能答应不成?”他摇摇头,脸上露出惋惜之情,“江公子那样的人,谁配得上啊?看看就好了,干嘛会有非分之想啊,真不知道艾叶哪根筋搭错了……”
茯苓喃喃道:“就是说啊……”他挥挥手,目送着卫茅小跑着回了楼里,想了想,也跟着一起上了竹里喧的二楼房间。
楼道里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想是太早,连寻欢作乐的官家子弟都还未起。茯苓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正犹豫着转身,一只小狐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茯苓一惊,下意识地想转身跑掉,又蓦地想起艾叶是狐咪的事情,只得强装镇定地立在原处,假装好奇地打量着狐咪。
小狐咪蹲在远处,警惕地注视着他,茯苓也愣愣的瞪着狐咪,不知该怎么办。随后,小狐咪圆鼓鼓的眼珠溜了一转,轻快地从他身边踩着小狐步过去了。
茯苓僵硬地站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应该没搞砸吧……不知道小丫头会怎么说……”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咚咚咚的脚步声顿时引来竹里喧各房间的不满咒骂声。
茯苓随手拎了个小酒坛冲出了门,险些撞到进来的江逸扬。
江逸扬仍穿着墨蓝色的朝服,衬得他更加身姿颀长挺拔,英武伟岸。他摸摸鼻子一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茯苓?”
茯苓望了眼他身后的侍卫,恭敬地行了个礼:“草民见过王爷。”接着欲言又止,为难地皱着眉道:“唔,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哎……”
江逸扬略带奇怪地看着他,笑道:“这么神秘?”
茯苓嗫嚅道:“小鸾交代过千万保密,江公子谅解下小的。”
江逸扬无奈:“好吧。”
茯苓嘿嘿傻笑了半天,挠挠头道:“那,江公子,小的先走了,您慢慢忙。”说着一溜烟地跑远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小鸾先迎了出来,嘻嘻笑道:“收到小紫苏回信啦!”
茯苓想了会儿才恍然道:“终于到了!公子这次回信特别慢呢。信上写了什么?”
小鸾把信递给他道:“其实没什么有用的。”
茯苓打开信,上面的字迹潦草,只有寥寥地几句话,最后加了句:“我尽快回来。”
小鸾凑过去蹙眉道:“看吧,小紫苏也不给我们点建议,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茯苓只感觉到少女身上的缕缕清香窜进他鼻里,几丝长发落在他脸颊旁,他略一侧头,便看到小鸾清丽研美的面容上认真的神情,不禁心痒痒地亲了下少女白嫩的脸。
小鸾脸微红,嗔道:“干嘛呐!万一被娘看到多不好。”
茯苓厚着脸皮又亲了她一口,乐道:“娘去常隐寺了,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啦,家里都没人。”
旁边传来叹息声:“唉,道士果然不被小两口放在眼里。”
小鸾有些羞恼,推开茯苓道:“臭道士,早不来晚不来。”说罢狠狠地瞪了道士一眼。
那道士无奈道:“好好,道士下次进来一定大声问问。说起来,紫轩的小外孙儿之前是去哪儿了吗?”
茯苓还未答话,小鸾抢白道:“找失散多年的情人去了!”
道士挑眉:“哦?是吗?”
茯苓挠头道:“嗯,是的……公子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四处寻找那人了。”
道士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喃喃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