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场戏
电影名暂定为《杀手的故事》，两个主角一个叫慕霆，由杜振豪扮演；一个叫英杰，由冷夜和另一个小演员分别扮演成年和童年时期，英杰童年时期的戏份不多，短短几天就拍完了，剪辑到电影里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长度，算是引子。
童年时期的戏份一拍完，就是冷夜上场的时候了。
在拍童年戏的那几天时间，冷夜一直在片场观摩，对导演的拍摄习惯和杜振豪的表演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总的来说，导演没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只是有点完美主义而已，如果对某一幕戏有一点不满意，就会一直重复拍下去，直到他认为完美了为止。而杜振豪确实是名不虚传的影帝，演技不仅无可挑剔，入戏快、出戏也快，导演一喊“action”,他就能立刻进入角色，然后把别的演员带进去，一喊“cut”,就能立刻回到现实，完全不需要任何过渡。
英杰成年后的第一场戏开始拍摄，带着几分紧张和新鲜感，冷夜正式开始了自己第一部电影的拍摄之旅。
第一场戏的开始是在慕霆家。
慕霆从超市回家后就发现英杰正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的问英杰：“怎么了？”
“没什么。”明显是敷衍的回答。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慕霆坐到他身边，柔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吧，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吗？”
“没有。”
“那是为什么？”
英杰在犹豫，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转头看向慕霆：“你当初说过要帮我报仇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
幕霆没想到他是在为这件事而烦恼，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然后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英杰紧紧咬住下唇：“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眼前浮现出父母惨死在敌人枪下的画面，那血腥的画面是他一辈子的噩梦，虽然将近十年都依然深深印在他脑海里，那群黑衣人当时在杀死他的父母后，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那脸上狰狞的冷笑，直至今日还能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慕霆沉默着，没吭声。
“帮我报仇。”英杰期盼地看着他。
“你还太小。”慕霆摇头。
“我已经成年了！”
“再等几年吧。”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英杰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失控的朝慕霆怒吼：“你不是个杀手吗，让你帮我杀几个人就那么难？”
“你怎么知道？”慕霆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在不经意间听到过你的电话，那次你正在和某个客户在谈生意。”英杰说。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就在那群黑衣人打算杀掉他时，突然拜访的慕霆在最后一刻救下了他，当时已经被吓傻了的英杰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慕霆赤手空拳打倒了那群拿着枪的黑衣人，而且毫发无损，虽然慕霆之后解释那是因为他从小就练功夫，所以才会有那么厉害的身手，但英杰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直到前些天他半夜起来上厕所时，经过慕霆的房间不小心听到了他那通电话……
慕霆是杀手。
英杰当时整个世界观仿佛都被颠覆了，先是失落，之后却开始兴奋起来，虽然慕霆在救下他后说过会帮他报仇，但英杰一直以为那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已，不过在知道慕霆的真实身份后，英杰知道自己报仇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身份被戳穿，慕霆沉默了片刻，然后冷静的问英杰：“你真的这么想报仇？”
英杰毫不犹豫的点头。
慕霆静静地看着他，似是在考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下了头：“好吧，我帮你。”
英杰欣喜若狂，一把扑过去抱住了慕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慕霆眼神有些复杂：“对手势力很大，要报仇的话，就相当于在和整个地区的黑帮做对，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你也必须要加入。”
英杰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答应：“这个当然，我答应。”
慕霆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太轻松了，当杀手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要经过艰苦的训练。”
“我不怕苦。”
“我知道。”
“那过几天就开始训练吧。”
“嗯！”
英杰回答的很用力，眼睛闪闪发亮，眼神中充满着期待，还有即将手刃仇人的快意。
慕霆再次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也没再说。
英杰感受着慕霆坚实胸膛传来的温度，闭上了眼睛，慕霆的手掌很厚实，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英杰脸上浮现出一丝留恋的笑意。
……
这一场戏冷夜拍的并不是很顺利，片中的英杰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而现在的他虽然只比这个年龄大一点，但他两世真正的年龄加起来却已经有三十多岁了，比杜振豪的年龄还大好几岁，要演一个懵懂的青春期少年实在是有点困难，导演觉得冷夜没有诠释好英杰这个角色，虽然表情和动作拿捏得很不错，但总体却总是让人觉得怪异。
问题就出现在眼神上。
太成熟了，就像是一个十八岁少年的躯壳里住着一个三十八岁男人的灵魂。这是导演对冷夜的评价。
这一针见血的评价让冷夜眼皮猛跳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重生的事被他看出来了，冷静下来之后才惊觉是自己太敏感了。导演不愧是享誉国内外的名导，眼光犀利到能看穿一个演员的灵魂。
因为冷夜的不过关，这一幕戏不得不一直重复拍摄，导演助理一次次喊下“action”，又一次次喊下“cut”，重复了将近十几遍，不少工作人员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杜振豪倒是很有耐心，甚至还安慰冷夜让他不要紧张，冷夜当然不紧张，但就是无法诠释到位。
于是冷夜的第一场戏才刚开拍就卡住了。
到后来导演都有些不耐烦了，脸色越来越凶。
冷夜有些无奈。
导演觉得有些头痛，于是宣布休息一会儿。
杜振豪和冷夜回到休息区，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凌光晨立刻给冷夜递上了水瓶，然后安慰他：“不要失望，你是第一次拍电影，碰到卡壳的情况很正常。”
“嗯。”冷夜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作为冷夜的经纪人，凌光晨是和冷夜一起进剧组的，冷夜过不了戏，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淡定就好。”凌光晨自发成了按摩师，一边帮冷夜按摩着肩膀，一边继续安抚冷夜：“现在的大牌演员在第一次演戏时都不会很顺利，就连杜振豪也是一样。他刚入行时，不少人还嘲笑他不会演戏呢，那些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是野路子，但现在呢？当年那些嘲笑他的演员不是过气了，就是干跪直接消失了，而他们口中‘不会演戏’的杜振豪却拿到了一堆影帝的奖项，所以小夜只要你努力就肯定没问题的。”
凌光晨似乎很仰慕杜振豪，提到他时连口气都变了，冷夜朝杜振豪那里看了一眼，杜振豪正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在闭目养神，耳朵上还戴着耳机在听音乐，仿佛周围的喧闹完全与他无关，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而慵懒。
这就是影帝的气场。
冷夜突然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休息过后，拍摄继续进行。
又经历了几次cut后，冷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是什么了。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到二十岁，但他一直都默认自己是前世的年龄，在演戏时也不自觉的也代入了进去，杜振豪扮演的慕霆在片中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两人年纪相仿，冷夜潜意识里便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同辈来看待，所以才一直演不出那种感觉。
醒悟过来后，冷夜换了个角度，在潜意识里把慕霆当成英杰这个角色的父亲，然后终于找到了感觉。
这次冷夜没有再卡壳，导演助理也没有再喊cut，一次就过了。
冷夜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之前NG的次数让导演有点黑了脸，但鉴于冷夜最后一次的表现非常不错，于是就夸奖了他几句，虽然是带点鼓励性质的，但对冷夜来说已经算是莫大的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