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我有些……走神了。”
男人伸出手指,在他的眼下轻轻一抹。
希迩虽没有掉眼泪,但瞳孔确实湿漉漉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一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轻柔的动作,如果放在以前,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力度……这孩子太脆弱了,仿佛一下就会碎掉的感觉。
希迩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那如果希迩现在回到帝都,冥河会……”
“你想回去?”鬼川冥河难得打断了他一次话,“不是说好了,这几天跟着我吗?”
“可是……”希迩垂下眼眸。
“是哪里不高兴?”鬼川冥河想了想,道:“你想住什么样的地方,喜欢吃什么?”
希迩忙摇了摇头,说:“不是,希迩没有不高兴,跟这些没有关系,希迩很好养的,什么都能吃!还有只要不冷的地方,哪里都能睡的,希迩已经不认床了哦。”
“那是为什么?”鬼川冥河认真的看着他,又问:“你想去哪儿?有想要的东西吗?”
男人的眼中有种近乎笨拙的,难以表达的情感,希迩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甚至被他眼中的这种东西震撼了。
这种感觉甚至比刚才被他抱在怀里亲吻还要来的剧烈,他茫然的与他对视,“我……”
男人伸手,轻轻的捧住他的脸颊。
“我只要和冥河在一起就好了。”希迩伸出小手,覆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轻笑了笑,脸颊上是谈谈的微红,“希迩喜欢喝冥河在一起……什么都不想要。”
鬼川冥河的眼中终于显出笑意,然而他的手掌摸着希迩的侧脸,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希迩的体温一直很温热,但此时却不断的在他怀里吸着鼻子,脸蛋上红晕也有些不自然。
希迩见她眉头微蹙,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刚说完,突然就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唔……好像要流鼻涕了……呜呜……”
鬼川冥河忙扯着自己的袖口要给他擦,却被希迩小爪子一把挥开。
“不要这个!”他捂着鼻子尖叫道。
鬼川冥河只得放下袖口,在房间里迅速看了一圈,挥手将一块篮子里的丝绸拿在手里。
希迩这才松开手,让男人把那块丝绸布覆在自己的鼻子上,擤完鼻涕后又侧头打了个喷嚏。
“病了?”
“呜呜……”
鬼川冥河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拿毛毯裹着,蹙眉看了一眼窗户。
窗外,铃音与几个骑士被阻在外面,进不来又不甘心离开,在门口气的跺脚。
文魇在窗前看了片刻就觉得无聊,理会这些人实在没有必要。
他们并不敢硬闯,也没有那个能力。现在就算是萨尔蒂亚的城主亲自过来,也得掂量一下这里是谁的地方。
将军的府邸,就算这是个别馆,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
他想了想,把月白叫了出来。
月白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舔了舔爪子。
他跳到对面的桌子上,在整个屋子里优雅的巡视了一圈,继而询问的看向文魇。
文魇看它终于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笑道:“你想见的人,现在可不在我这儿。”
月白眨了眨眼睛,撒娇般的朝他叫了一声。
文魇朝窗外一指,道:“你太仁慈了,亲爱的,要是玖夜在,那些人可就不敢再过来了吧?”
月白乖巧的坐在桌子上,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
不远处又传出几声轰轰的响声,大门外却是彻底的安静了。
文魇想要去敲一下希迩和鬼川王爵的房间的们,但他站在门口,手停在半空半晌都没敲下去。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觉得这时候就算是在希迩那小懒猪也该醒了的时候,他身后的那道门却开了。
“讨厌鬼在做什么?”希迩闷闷的声音自后面的房间里传来,“那里面还住着别人吗?”
文魇的手僵在半空,收回来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认错门的毛病,他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走路碰到墙,或许……其实是这房子的原因?
不管在将军的哪个府邸里,他好像都不怎么受欢迎。
……
“怎么了?”文魇一进去就发现希迩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脸还红扑扑的,他不禁愕然的看了鬼川王爵一眼。
别怪他不想歪,只是这情景……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王爵……你该不会是……”
鬼川王爵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
文魇大骇到:“你真的——?”
虽然他的脸大部分都被遮在兜帽下面,但仍是能表现出一副既吃惊又惊骇的样子。
希迩郁闷的看着他,“什么啊?讨厌鬼,你是睡糊涂了还是根本就没醒,怎么都不会说话了?”
文魇不认同的看了鬼川冥河一眼,后者虽懒得理会,仍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文魇戚戚然道:“希迩少爷还这么小,你怎么能……”
希迩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把话说完?!”
“……怎么能不给他盖被子呢?”文魇摇了摇头,终于完整的把话续了下去。
“屋里虽然温度还可以,但是希迩少爷的身体娇贵,不照顾的细致些怎么行呢?”
希迩:“……”
他是哪里看出自己睡觉不盖被子了?
鬼川冥河道:“是我疏忽了,你先给他看病。”
文魇又愕然了,显然是被鬼川冥河这认错的态度吃了一惊。
鬼川冥河不耐烦道:“还有什么问题?”
文魇忙坐到床头,将手上的手套脱了,轻轻覆在希迩的额头上。
“只是受了点凉而已,别怕。”文魇手中显出微弱的蓝光,声音十分柔和。
希迩乖巧的看着他,两手抓着被子,小声道:“不怕。”
等文魇从床上起身,鬼川冥河站在窗前,也不知道看了外面多久。
文魇低声道:“王爵,帝都里已经派人过来了。”
鬼川冥河没有说话,文魇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得试探着说?:“王爵打算要把……希迩少爷留在身边多长时间?”
鬼川冥河侧过头,狭长的眼睛眯起,不知在看着什么。
“如果我说,要把他带回宫殿呢?”鬼川冥河似笑非笑道。
“……”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文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沉默着,思虑良久,等到终于抬起头,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鬼川冥河已经不再他面前了。
“你们在说什么?”希迩软软糯糯的声音,比平常多了一丝虚弱,但仍旧听得出情绪的不满,“不要背着希迩说悄悄话哦!”
“悄悄话?”鬼川冥河蹙眉道:“那是什么?”
文魇抬手摸了摸鼻子,这孩子生病的时候比平常要乖是真的,但是一闹起小脾气来,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任性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小孩子都这样,不过希迩这一点却着实让人没办法跟他生气,哪怕是他有点小任性,也是撒撒娇,让人多陪他一会,说到底,这孩子终究是让人忍不住怜爱。
或许,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