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重生]天王再临 夙漪 2000 汉字|17 英文 字 1个月前

我说话吗?你那边好吵……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戚以沫示意服务员打包将食物打包,带走,“不用,最多五分钟之后我就回来了。”

  “好,我等你。”关扬把绑成粽子的海蟹提溜到眼前,屈指弹了弹,“小螃蟹,我们来玩数蟹腿的游戏吧?等一分钟拔一条腿,希望你腿够多,能撑到下锅。”

  海蟹幸不辱命,拖着四条残足顽强挺到了戚以沫归来。

  关扬正蹲在花坛上,手里捏着一把蟹腿抛来抛去,一只野猫眼巴巴地绕着他转圈,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他的裤腿。

  “关扬。”

  蟹腿撒了一地,野猫“喵”地叼起就跑。

  关扬抬腕看表:“五分三十九秒,罚你洗碗。打一棍子得给颗甜枣,就奖励你最爱吃的海蟹好啦。”他上前揽住戚以沫的肩膀,像狗一样耸着鼻子嗅来嗅去,“让我关式小雷达扫描一下,看看你今天干嘛去了。”

  ☆、冲突

  戚以沫退后一步,举起双手。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关扬站在遍地狼藉里,满脸戾气。他紧握双拳,胸膛急剧的起伏着,竭尽全力才压制住涌到喉头的怒火,勉强不摔门走人。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僵峙在原地。

  戚以沫也不催促,放松的半靠住墙,轻轻哼起歌来,音调舒缓,像月夜里淌过森林的河流,像拂动荷叶的风。关扬在这带着诱导意味的歌声里慢慢平静下来,他抹了把脸,矮身收拾残局。

  他说:“抱歉。”

  关扬把垃圾袋拎出门,打电话叫外卖。

  半路扫到戚以沫的外卖,他蹭过去闻了闻,手指挑开袋子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对着电话含糊道:“来一份扬州炒饭,一份黑椒牛仔骨,一份清炒芥兰,送到下面这个地址……对,速度要快。”

  戚以沫从厨房拿出一只瓷碗,倒了一半粉丝汤进去,推给关扬:“先垫垫肚子。”

  “都凉了。”他抱怨。

  “我去热热?”

  “不用,这样挺好。”关扬三下五除二把碗扫荡干净,见戚以沫动筷,他赶忙抢过来:“等等有你最爱的炒饭,这是我的。”司愔肠胃不好,吃冷的辣的都容易闹肚子。偏偏司愔不忌嘴,有次大半夜痛的死去活来,不小心按了他的电话,他才知道他身体有多糟糕,从此一直留心防他贪嘴。

  没想到防住了嘴没防住心,叫贺文池那只狼给叼跑了。

  他食不知味的咽下口中食物,垂下眼睑,手指神经质地沿着碗沿滑动:“你想谈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戚以沫坐直身体,“只是想告诉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喜欢过贺文池没错。但我琢磨了两个晚上,觉得把生命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简直是侮辱智商,我决定踹了他,重新生活。开始也许会很难,毕竟十三年不算短,我一直仰头望着,追在后面跑着,都习惯了。他就像毒品,而我上了瘾,不是说戒就戒得掉的。”

  “但我对自己有信心,对时间有信心。你呢?对我有没有信心?”

  关扬望着司愔陷入沉思。

  熟悉的眉眼,大不相同的感觉。以前的司愔是善良的,执着的,坚强到逞强,无人时偶尔泄出一点强颜欢笑的寂寥。眼前的司愔依旧善良,却不再固执,敢取敢舍,进退有度,和他相处很舒服。可是哪来的十三年……说岔了吧?

  “你还在纠结做饭的问题呢?”见关扬迟疑,戚以沫猜测说。重生的他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于是狡猾地编理由:“你知道我当初立了誓,虽然现在想来很可笑,但我需要时间。”

  关扬闷闷道:“不是这个问题,我……”他看了眼戚以沫,目光游移到一边,欲言又止,最后猛地站起来,“算啦,最后相信你一次。”

  掏手机,恢复出厂设置,拔出SIM卡扭断,插|入新办的SIM卡……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戚以沫微笑着把手机塞到关扬眼皮子底下:“电话。”

  这是表决心?关扬咕哝“现在还背不出我的电话真是笨死了”,手指飞快输入一串号码,存为“阿扬”置顶。

  戚以沫伸出手,正色道:“你好,关扬。”

  “你好,司愔。”

  异口同声:“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罢相视一笑,前嫌尽释。

  戚以沫让关扬倾吐心中积压的不满,既是希望弥补彼此间的裂痕,增进了解;同时也是希望代表司愔告别过去。关扬开始还会偷偷观察他的神色,避重就轻的说,后来说嗨了直接拍桌子咆哮,趁还能自控,他问道:“我明天不用上班,你呢?”

  “明天午餐前,怎么了?”

  “很好。”

  戚以沫很快领悟了关氏很好的定义——关扬扛来两箱啤酒,一罐一罐地吹。

  他大手一挥:“今天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

  闹到天明。

  戚以沫理智犹存,挣扎着把醉成死猪的关扬推到沙发上,才睁着迷蒙的眼回到房间,刚沾到枕头就入了梦。

  房间是涌动的蓝。

  不是油漆,而是海。三面落地窗外是蔚蓝的大海,纱质窗帘上绘着鲜艳的珊瑚,随风摆动,栩栩如生。

  有人在弹钢琴,琴音断断续续,节奏紊乱,演奏者技巧异常生涩,听得人忍不住皱眉毛。

  戚以沫站在角落里,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

  他想让他停一下,想告诉他很多音弹错了,想学的话他可以演示一遍,但他发不出声音。

  他被限制在那个角落里,听那个人执拗地弹,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洁白的云团自海天交界处飘过,在玻璃房里投下片片阴翳。

  钢琴上摆着一扎枯萎的白色花束,花瓣业已干枯,却犹带水珠,沿着枝干的弧度,缓缓坠落到黑白的琴键上,宛如一颗泪珠。

  恼人的音乐音乐声停了。

  戚以沫发现自己站在那个人身后,一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他听见自己说:“听CD往往找不到现场的那种感动,因为音乐产生那瞬间的感情无法复制。”

  瘦长手指熟稔地奏出半支曲子,“我最喜欢Canon,它的旋律简单却动人,不同声部的曲调不停歇地彼此追逐,直到化为完美的和弦。曾经殊途是为了同归,像极了爱侣间的……生死相随。”

  “再弹一遍。”

  那人侧脸隐没在无望的黑暗里,恳求般地吐出两个字:“……以沫。”

  心口一阵钝痛。

  戚以沫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照进室内,又是新的一天。

  刷牙洗脸换衣服,再叫醒关扬,一起下楼吃早餐,回去收拾战场,搭顺风车上班。

  关扬对他的奶牛造型愣了神:“微博上刷爆了的【自产自销奶牛哥】是你?”

  “自产自销?奶牛哥?”戚以沫不玩微博,听着觉得挺有意思。

  “回去找给你看,”关扬眼疾手快咔咔拍了两张照:“我的独家头条!啊,大魔王又来电话了,先走一步!”

  他急吼吼地跳上车,启动,车飙出几米,又唰的倒回来:“下班记得CALL我,一起吃饭。”

  直到车影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