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曝光!清风的身世!(1 / 1)

山有墓兮墓有龙 酥油饼 1 万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十一章 曝光!清风的身世!

楚焰是楚天阴一手教出来的,对他的实力最清楚。就算孙文雄真的中了七情六欲蛊,也不可能杀死楚天阴,至少不可能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

他将这个结论告诉喋喋不休追问的清风。清风又问道:“为什么?”

楚焰道:“因为楚天阴有一个本领。”就像张放能够贴墙攀爬,楚天阴也有他的绝活,只是这项绝活一直存在于传说中,他和楚晓海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逼楚天阴使出这个绝活。

楚焰想,如有一天楚天阴使出了,就意味着他真的到了生死关头!

“到底是什么本领?”清风好奇地追问。

楚焰看在两人同坐一条船的分上,缓缓道:“不死。”

“……”要是清风玩过三国杀,他这个时候一定会很幽默地说一句“他前辈子是周泰吗”,可他没玩过,所以只能吃惊地瞪着眼睛。

不死是什么?永垂不朽,与天地同寿?还是和僵尸一样?

清风连着追问。

楚焰也不知道答案。没人知道楚天阴的不死是怎么样的不死,就像没人能够让楚天阴死一样。

楚焰走到三岔路,匍匐在地上嗅了嗅。

清风道:“你闻到了什么臭味吗?”

“我在闻香气。”

“……”地宫里有香气?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楚焰解释道:“楚天阴身上带着很特殊的香气。”他顿了顿,“好像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如果楚天阴知道,一定不会留下这样的破绽。他这样的人,杀人比谁都狠,却也比谁都怕被杀。

清风道:“他天生有体香?”

说到天生体香,楚焰不免联想到香香公主,撇嘴道:“我只知道他没有吃花的喜好。”

清风道:“吃花?花可以吃吗?花不是香香的,很漂亮的,给人摘的吗?”

对着这样一张天真无邪充满好奇的脸,楚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作没听到。他指着中间那条路道:“他往这里走了。”

清风道:“你能不能多给我讲一点外面的事?”思念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对雍怀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是人在眼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拼命地找话题。他感觉到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与和雍怀临死前的心意相通有着天壤之别,他想缩短距离,却无从着手。

楚焰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烦:“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的嘴巴很忙。”

“忙?为什么?”

“因为它在咀嚼口香糖。”楚焰顿时有了让他闭嘴的灵感。他拿出口香糖给他,教他怎么吃。

清风对不断咀嚼却不吞咽的行为表示费解,咀嚼不是为了吃吗?如果不吃为什么要咀嚼?这不是一种纯浪费体力的行为?

楚焰对他的疑惑充耳不闻。

清风只好在咀嚼中寻找答案:“唔,甜甜的,凉凉的……好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灵泉的味道。”

“灵泉?”楚焰对有用的信息不会放过,闭关的耳朵立刻竖起,“什么灵泉?”

清风道:“白僵说那个叫仙水灵泉,就是主人闭关休息的地方,是一个潭。里面的水我趁飞僵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过,也很甜很……呃。”

“很什么?”

清风喉咙咕噜响了一下,无辜地说道:“我把它吞下去了。”

楚焰:“……”

清风道:“怎么办?要吐出来吗?”

楚焰没好气道:“你能吐出来吗?”

“你等等。”清风喉咙咕噜咕噜地响了两下,过了会儿,楚焰就看到他又重新开始咀嚼了。

楚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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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到岔路口,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孙文雄。他躺的姿势很怪,背朝下,头朝上,脖子竟然被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

清风叹息道:“死得真难看。”

楚焰脸色更难看。孙文雄死了,就意味着楚天阴还活着。他蹲下来翻查孙文雄的尸体,发现他的脑袋整个都掉了下来,而且颈项位置有火烧的痕迹。

楚焰道:“你还记得张放临死前说过什么吗?”

“他说了很多,我记得一点,他说……”

“关于蛊的。”楚焰发现自己和这个新搭档必须要培养出默契来。如果现在在身后的是楚晓海,那他一定知道他在问什么。

清风努力地想了想道:“他说烧不死,会异变。”

楚焰看着颈部火烧的痕迹,沉吟道:“看来中蛊的人是孙文雄。”张放才是无辜的。

清风对蛊没什么概念,问道:“哦,那他也死了。”

楚焰道:“蛊呢?”如果蛊烧不死,会异变,是不是意味着它又找到了新的寄主?楚天阴?他眉头皱起来。七情六欲蛊他听说过,它不会伤害寄主,反而会保护他,它只会影响寄主的情绪,将他变成杀人恶魔。对楚天阴来说,这种蛊的存在简直是正中下怀。

清风道:“蛊是什么?”

“很小的虫子。”

“爬走了吧?”

楚焰回头看他。

清风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楚焰笑了:“你的思路真是新颖。”

清风:“……”

楚焰站起来:“这里血腥味太重,把香气盖住了。”他低头看着血淋淋的地面。也许楚天阴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带有香气,但他的直觉很准。

清风道:“现在怎么办?”

楚焰想了想道:“这个地宫除了守墓怪,只剩下四个人:楚天阴、楚晓海、张军和我。”要是张军不后悔,他不反叛,这场仗楚天阴简直赢得漂亮!就算有人猜到楚天阴打算当黄雀,也绝猜不到内奸不是楚晓海和他,而是张军。这样,张军做起手脚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孙文雄、张放、司马夫妇这些人进地宫之前恐怕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明争暗斗了半天,却是给他人作嫁衣。

楚焰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刚刚搜过孙文雄,那张地图已经不见了,毫无疑问是落进了楚天阴手里。地图、不死加七情六欲蛊,要对付楚天阴更难了。

“我好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清风道。

楚焰从思绪中钻出来,看到他,突然失笑,差点忘了,他有一条帮手龙。这样一来,这场仗鹿死谁手可就很难说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条龙可不可以表现得比看起来再聪明有用一点?

清风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要我走到光线亮一点的地方给你看吗?”墓道的火光仅够看清楚轮廓,再清楚一点,就只能将头挪到灯火边上了。

楚焰道:“你长得不错。”轮廓分明,十分英俊。

清风眼前一亮:“你要答应和我一起生活吗?”

“……不。”

“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生活。”楚焰睨着他。

“我会养着你。”

楚焰:“……”把他当孩子吗?

清风有了庞大的人生规划:“然后我们……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好伟大的计划!

楚焰抬手揉了揉眉头。他很少这么不镇定过,可是遇到清风之后情绪就开始走“S”线……最糟糕的是他还不能打不能骂!“你刚才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好像是二毛家附近。”清风双手在墙上寻找着,然后将一块砖按了进去。

楚焰面前出现一道门。

清风转头看了一眼,就炸毛一样地蹿到一边!

楚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掏枪,拔刀……他面前,一只巨大的鱼眼默默地看着浑身戒备的他。“这是什么鱼?”色彩斑斓炫目,每一块鳞片都像钻石一样璀璨夺目!

他收起震惊,朝墓道里走去。

之所以敢这么大胆是因为注意到鱼的半个身子被卡在墙缝里,根本不能动弹。

清风贴着墙道:“是尸鲤。”

楚焰皱眉道:“它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能见它。”

“……你们中了不能见面的咒语?”

清风道:“主人说不能见。”主人说过,一个海王,一个水妖,注定一生王不见王,不然定有死伤。

楚焰对他口中的主人充满好奇,不过他知道有很多事无法解释,就没有勉强,径自往里走了两步,悄悄打量起这条尸鲤来。

“幼龙?”

清风应道:“嗯?”

楚焰人在里面,漫不经心道:“别催。”

清风道:“你刚刚不是在对我说话吗?”

楚焰道:“说完了。”

清风“哦”了一声。

“幼龙?”

清风道:“啊?”

楚焰从里面走出来:“我什么都没说。”

“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清风道,“你说幼龙……不对,声音和你不像。”

楚焰狐疑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是龙鲤。”

这次清风听得非常清楚:“龙鲤?尸鲤?”

“是龙鲤!”对方很坚持。

楚焰道:“这条鱼在说话?”

清风道:“它说它叫龙鲤。”

楚焰若有所思地看着鱼,随即发现鱼眼有了光彩,仿佛也在打量自己:“它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让我见见你。”龙鲤说。

清风道:“主人说我们不能见面,见了面就注定有一个要死。”

“他骗你。”龙鲤道,“他不让你见我是因为这里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他怕我泄露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龙鲤道:“你先出来让我看看,我要确定你是不是当年那条幼龙。”

清风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迈出一步,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

龙鲤不满道:“堂堂龙族后裔,怎变得如此小家子气!”

清风被说得脸红,只好完全站出来,明知道楚焰听不见,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长大了!”语气颇为感慨。

清风问道:“你见过我小时候?”

龙鲤道:“他把你抢回来的时候,我看过两眼。”

“抢回来?”清风吃惊。

龙鲤道:“如果不抢回来,哪条龙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吸血花神当花肥?”

清风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当花肥是什么意思?”

龙鲤道:“世间万物都有轮回始终,纵然是神族,也有寿终正寝,也有神陨神落。偏偏花神以天地灵气,神族之威能,研究出一套逆天地法则的不死妖法,想与天地同寿,代价却是不断残害其他生灵,终招来天劫,在漫天惊雷下无处可避,不得不建造这座埋于九地的地宫藏身。”

清风惊愕道:“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我听不懂。”

龙鲤道:“你口中的主人就是花神。他畏惧神陨,想方设法地诛杀虫神火神,夺取他们的本命神丹,熔炼成补神丹,使自己神力不衰。但火神神丹至刚至猛,虫神神丹至毒至阴,即便熔炼成功,也决不能轻易服用。他吃了以后,身体产生内毒和内火,须用水神神丹清理。可那时,水神早已陨落,尸骨无存,他只好将主意打到水神后裔龙族身上。你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清风听得目瞪口呆。

“当年花神大战龙族,龙族不敌,龙门坍塌。我有幸在龙门神力未失之前跳过龙门,成了半龙半鲤之身,却被花神选中,抓来放血养丹。”

清风道:“你刚刚说道我父亲,我父亲怎么了?”

“他是龙族最骁勇的勇士,与花神大战三天三夜,终究不敌。那时你出世未久,为延续我龙族一脉,他带你逃至龙墓暂避,可没想到还是被花神找到了。幸而花神见你年幼,龙丹未成,交给飞僵抚养,你才能平安至今。”他顿了顿,疑惑道:“但是如今你长大成龙,结出龙丹,为何花神还没动静?”

“主人……花神还在沉睡。”清风道,“他不是杀了很多龙族?难道龙丹还不够?”

“龙族都是宁折不弯的勇士,宁可死也绝不愿意让自己的龙丹落在花神手里,所以……”龙鲤顿了顿,尽管他一番述说都毫无情绪波动,可此时此刻,也不免微微哽咽,“都自爆而亡。知道这一切的除了他和飞僵,便只有我。他大约怕我对你道出真相,才严令我们不得见面。”

清风一窒,心头涌起一股陌生又清晰的揪痛,仿佛亲身感受到了龙族勇士们在自爆前的痛苦和骄傲!

只是信息来得太快太突然,他难以消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是令他尊敬崇拜的主人一转眼就变成了杀父灭族的大仇人。还有飞僵,他是恨他对付雍怀,可即使是这样的恨,他也不忍将飞僵当作敌人。

但他与龙鲤碰面并未厮杀足以证明主人撒谎。若非龙鲤所言属实,主人又何必撒谎?

他感觉到从龙鲤身上传来与自己身体血液相呼应的熟悉感,仿佛龙族对龙族的呼唤声,这种由血液传达到心灵的共鸣让他不由得不信。

龙鲤道:“你说花神沉睡,沉睡多久了?”

清风歪头想了想道:“很久很久,上次我的角、尾巴和肚子还收不起来。”

龙鲤也觉得在地宫里很难计算时间,道:“花神以往三百至五百年苏醒一次,再久些八百年一千年,说不准。你趁他未醒,快点离开,迟了就走不了了。”

清风脑袋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着主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杀父灭族仇人,一会儿又想着父亲被他杀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因此当他听到龙鲤让他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那父亲……呢?”

龙鲤沉默了一会儿:“花神是第一代神族,纵然外有天劫内有火毒,也是神族。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报仇也是枉送性命。你父亲和龙族就一个心愿,你好好地活下去,找一个水族好姑娘一起生活,延续龙族香火。”

听到“一起生活”四个字,清风稍稍回神,抓着楚焰道:“我想和他一起生活。”

楚焰:“……”他只能听到清风说话,因此听得似懂非懂,不是说两怪见面必有死伤吗?怎么聊起天来了?

龙鲤镇定道:“他是雄性。”

清风道:“我知道。”

“不能传宗接代。”看在清风是晚辈的分上,龙鲤还算有耐心。

清风道:“我也知道。”

楚焰不必听到龙鲤说了什么,就看清风的表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是他一厢情愿。”

本来还想劝清风放弃的龙鲤一看楚焰傲慢无礼的态度,立刻变卦:“拿下他!”堂堂龙族,怎么可以连一个人类都对付不了?尽管龙鲤只是半条龙,但是龙族的傲气学了十成十。

清风怕楚焰给龙鲤留下坏印象,为他辩解:“他对我很好。”

楚焰感觉到龙鲤又在打量他。

龙鲤妥协了:“唉,你要心里有数。不说了,快点走吧。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别耽搁。”

清风道:“怎么带你走?”

龙鲤道:“不可能。”

“为什么?”清风朝他被墙壁卡住的地方走去,“把墙壁撬开就行了吧?”

“不行!”龙鲤反应激烈。

清风茫然地看着他。

龙鲤:“花神的枝叶插在我体内,墙角稍一松动花神就会发现,到时候谁都走不了。而且我的内丹已被花神取走,全靠花神汁液才能支撑到现在,救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清风道:“把内丹抢回来?”

“过了这么久,内丹早成为花神的一部分了。”龙鲤突然道,“你见过紫僵吗?”

清风黯然道:“他死了。”

龙鲤震惊道:“什么时候?”

“很久了。”那段记忆是清风最不愿意触及的,“你认识紫僵?”

龙鲤道:“那时候你没来,花神也没禁锢我的声音,地宫里只有飞僵和紫僵。我日夜传播花神的丑行,终于打动了紫僵。他承诺会杀死主人。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往这个方向努力,收买工匠,设计陷阱,可惜都无功而返。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已死心。只是我以为他会告诉你真相,让你尽早离开,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死了。”

清风终于明白紫僵当初的愤慨和欲言又止所为何来。

龙鲤喃喃道:“难道他想借你的力量杀花神?”不无可能。以紫僵一己之力打倒飞僵杀死花神难如登天。清风是龙族之后,紫僵想借助他的力量不足为奇。

楚焰看着圆滚滚的鱼眼和旁边这尊一动不动的大佛,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打算说多久?”

清风扭头看他,双眼泛起水光。

楚焰:“……”

清风:“……”

楚焰不自觉地柔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清风扑过去,抱住他,抽噎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龙鲤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纠正他的用词错误。

楚焰手搭在清风的肩膀上,不知该如何安慰。说起来,他们的处境倒是极为相似,一样痛失亲人被仇人养大,只是他从小知道真相,卧薪尝胆,苦等报仇良机,而清风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才知原委。

两人同病相怜,各有哀愁,一时倒无话可说。

楚焰侧头看着全心全意依靠着自己的白色后脑勺,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清风不哭了,愣愣地从他怀抱里解脱出来,盯着楚焰猛瞧。

楚焰道:“看什么?”

“你……”是雍怀,同样的脸可以是巧合,可同样的感觉不会错。这样的温柔和温暖,他只在雍怀的身上感受过。

龙鲤看不下去了:“快走吧!”

清风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龙鲤道:“你走了,我就能安心地死了。”

清风:“……”

楚焰道:“它说什么?”

清风转达了。

楚焰:“……”这到底是让人走还是不让人走?

龙鲤道:“我在被抓时就打算死了,知道他抓了你才改变主意。只有确定你安全之后,我才能放心地离开。现在心愿已经完成,是时候死了。”

清风心情沉重:“可不可以不死?”

龙鲤道:“行尸走肉一样地活下去吗?如果长生不老真的这么好,紫僵为什么一定要杀掉主人呢?花神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他虽然活着,却只能浸泡在水里,和死了有什么不同?活着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词,不止是呼吸和心跳,更应该感觉到快乐和希望。而这些,早在千年前我内丹被抢、身体石化、靠吸血花汁液苟延残喘时就已经失去了。”

他话说得这样明白,清风半个字也反驳不了。

龙鲤柔声道:“走吧,好好活下去,才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忍辱偷生。”

清风犹豫了下道:“我要等楚焰报仇之后才能走。”

“……花神连他家也没放过?咦,不可能,你不是说花神很久没醒了么?”

“他的仇家是另一个闯入地宫的人。”

“另一个的意思是说他也是?”龙鲤意识到什么。

“英雄莫问出处。”

“你打算跟着他过如地鼠般东躲西藏的日子?”

清风道:“我会保护他。”

“靠什么保护?神龙摆尾么?”

“喷火。”

龙鲤:“……”

清风骄傲地说:“我现在能噗噗噗地连着喷。”

龙鲤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你的本事是什么?”

他音量一高,清风音量自觉地放低,结结巴巴地说:“喷火……噗噗噗……连着喷……”

“龙怎么可能会喷火?”龙鲤不可思议地问。

清风哑然。

龙鲤道:“你走近点我瞧瞧。”

清风依言走过去,被一直观察他动向的楚焰一把抓住:“你做什么?”

清风道:“他让我走近点瞧瞧。”

楚焰对龙鲤始终保持着戒心。正常人看到大到一定程度的活鱼都不会考虑它是不是美味佳肴而是自己会不会被“美味佳肴”。“为什么走近点瞧?你五官长得很清晰。”

清风道:“因为我会喷火。”

龙鲤搭腔道:“龙族是水神手下大将,应该呼风唤雨!喷火是火神的本领。”

楚焰接着清风的话说道:“喷火是好技能。西方的龙就会喷火。”

清风震惊道:“我来自西方?”

龙鲤道:“不可能!你爹你娘我都见过,长相再东方不过!你见过两只老虎生出一只豹的么?我确定你是我东方龙族后裔!不过你会喷火这件事真的很……神奇。紫僵有没有给你吃过奇怪的东西?”

清风茫然。

龙鲤只好换个方式问:“你说紫僵死了,他的尸体呢?”

清风道:“在阳光底下晒化了。”

“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清风踌躇道:“有,一本日记。”就在他身上。

龙鲤道:“我对他的日常生活没兴趣。你最好找找看,他有没有留下火神的火种!如果没有的话,很可能被你吞下去了。”

“什么样子的?”

“原种是鸡蛋大小的,但后来碎了一小块出来,就指甲盖大小。”

清风想起紫僵让他投入主人沉睡的寒潭的那块小红石,就是指甲盖大小。

龙鲤听说后,激动地问:“投进去了吗?”

清风道:“被飞僵接住了。”

龙鲤长叹:“天意!那块一定是火种碎片。花神体内火毒旺盛,不得不依靠仙水灵泉压制。那颗火种能破解仙水灵泉。可惜了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火种现在何处?”

“被飞僵拿走了。”

龙鲤呢喃道:“飞僵,又是飞僵。”早知飞僵如此碍事,他就该在能跑能动的时候与他同归于尽!

清风将手伸进喉咙里。

楚焰:“……”清风拳头的体积、伸进喉咙的长度和脖子的周长互相矛盾着。

清风将手抽出来,摇头道:“我的身体里没有那颗鸡蛋大的火种。”

“你能喷火就说明火种已经在你体内孵化了,你当然找不到。”龙鲤喃喃道,“紫僵想得真是长远,要克制花神,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发他体内的虫神和火神的火毒之气。”

清风道:“我可以吗?”

“你打得过飞僵吗?”

“不能。”

“好吧,你不可以。”龙鲤道,“紫僵只是个当过将军的人类,对神族的事能知道多少?他的想法虽然好,可是太小瞧花神了,他毕竟是神啊。”

清风听他语气黯然,脸色跟着黯然。

龙鲤道:“你去吧。尽快帮这个人类报仇,然后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清风留恋地望着它。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太听信主人的话,要是早一点来这里,也许能把龙鲤救出去。

龙鲤看出他的恋恋不舍,狠心道:“龙族后裔不要婆婆妈妈!快走!记住,龙血不枯,龙魂不灭!龙魂不灭,我族长存!从今以后,你就是龙族,龙族就是你。”

我就是龙族?

我一人,就代表整个龙族?

清风跌跌撞撞地出了石室,有气无力地靠着墙根,慢慢地滑坐在地。

楚焰怜悯地看着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清风此刻心底的感受,没有什么比认贼作父更令人心痛。他蹲下身,抬手轻轻地搂住清风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温暖攻破清风心底的堤防。他眨巴着眼睛,泪水扑扑地掉落下来。

楚焰冷声道:“哭有用吗?眼泪能淹死仇人吗?”

“没用,眼泪淹不死仇人。可是……”清风捂着胸口说,“我很难过。心里鼓鼓的酸溜溜的,好难过。”

楚焰道:“手刃仇人以后就不会难过了,会很痛快。”他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亲手杀死楚天阴的情景已在梦境中上演无数遍,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自己挥刀的角度和对方脸部的表情……

可是这一切始终停留在想象中。

想到这里,他简直一刻都不能浪费了。

楚焰拉起清风:“走。”

清风道:“去哪里?”

“报仇。”

清风吓了一跳:“杀……杀主人?”

“杀楚天阴。”楚焰顿了顿,“或者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

清风低下头:“我跟你去报仇。”

楚焰点头道:“好,你帮完我,我再帮你。”

清风嘴唇动了动,想说自己报仇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主人的力量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光是飞僵他就打不过,可楚焰斗志昂扬,这样丧气的话他说不出来。

楚焰问他:“地宫的宝贝放在哪里?”

清风道:“大家都放在自己的墓室里。”

“这里离谁的墓室最近?”以楚天阴贪得无厌的个性,来一趟地宫绝不会空手而归。

清风道:“二毛,他是毛僵。”二毛和龙鲤关系最好,住得最近。

“好,我们就去二毛的墓室碰碰运气。”

+++++

二毛并不知道自己的墓室已经被惦记上了。他正跟着白僵和绿僵在地宫里巡逻。尽管擅闯者的部分尸体被藏了起来,但他们是地头蛇,又对血腥味十分敏感,这些尸体最后一具具地被他们找了出来。

白僵和绿僵在那里算人头。

二毛道:“算清楚又怎么样?又不能吃。”

白僵道:“能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敌人。”

二毛道:“还有多少?”

绿僵沉吟道:“保守估计,在十个以下。”

“哎,那没多少啊。”二毛开心道,“原来有多少?”

白僵道:“也在十个以下。”

二毛:“……”

白僵道:“因为又来了一批,不能确定有多少人。”

二毛吃惊道:“又来了一批?!”

白僵拍他的脸,“你吃惊的表情太丑!”

二毛扭动脸,恢复面无表情。

绿僵看了一会儿,摇头道:“白僵错怪你了。”

二毛感动得热泪盈眶:“其实我吃惊的表情并不是很丑吧?”

绿僵道:“你是吃不吃惊都丑,她不该单单怪到吃惊头上。”

二毛:“……”

绿僵转头看白僵:“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两个步骤:找到他们,干掉他们!”白僵道。

绿僵道:“可是我不想增加洞眼。”

白僵道:“如果你下手快的话……”

“比起下手快,让别人动手更好吧?”绿僵道,“你不是想找飞僵报仇吗?为什么不干脆来个……”

白僵领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绿僵道:“可以把他们引到第三层去。”

二毛道:“他们一见到我们就躲,怎么会主动去?”他说得一本正经,全然忘记了两次碰面都是僵尸一方先掉头跑。

白僵提议道:“我们去找些古董,顺着路往第三层撒。”

绿僵心疼古董,忙道:“不好不好,这样一看就是陷阱。”

白僵道:“那你说怎么办?”

绿僵道:“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抓一个人往第三层一丢,他们为了救同伴,一定会下去!”

白僵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

二毛道:“若是他们不救呢?”

绿僵和白僵对视一眼。

白僵冷冷地说道:“杀了。”

身上多了几个洞眼始终让绿僵耿耿于怀,他拽着二毛,精神抖擞:“走,我们去抓人。”

二毛迷迷糊糊地问道:“抓谁?”

他怎么会知道他们谁是谁!

绿僵面无表情道:“人。”

+++++

人正分布在地宫各处,有目的或无目的地乱窜。

张军拖着脚,坐在角落里吃干巴巴的烙饼子。出口太难找,他在地宫里转悠了好几圈,连个像样的门都没见过。

难道经过那一场地震之后,出口已经被埋住了?

他扯了一小块烙饼子含在嘴巴里解馋,剩下的重新装回包里。这东西淡而无味,又韧又硬,吃一块牙寿短一半,可饿的时候就算石头也是香的。他现在就饿得很,却不敢大吃,因为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他甚至想到真没东西吃了,自己还可以去找张放的尸体……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吓得呆住了,以前听人说饥荒时有易子而食的事,还不敢置信,没想到轮到自己更是不如。

到时候,自己真的不会吃人吗?他突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张军含着烙饼子慢慢站起来。这个想法倒是给了他一记警钟,要是不想畜生不如,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走出去。

他缓缓站起来,贴着墓道往前走。

墓道两旁的灯火突然跳了跳。

他下意识地贴住墙壁。

墓道另一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别躲了,这么大一个人能躲到哪里去?”

张军不动声色地往后移步。张家的爬壁功他虽然没有学会,但落地无声的脚法是会的。他自信对方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看到他的情况下就知道他在哪里。

一枚子弹极快地擦过他的鞋帮子,让张军的自信瞬间粉身碎骨。

“你这样不信我,我会很难过。”

张军盯着墓道尽头闲闲站着的男人,咬牙道:“鞋子破了我更难过。”

楚晓海微微一笑道:“张兄,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张军道:“是啊,你过来,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楚晓海竟然真的往前走了。

张军瞬间紧张起来。

楚晓海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扬声道:“师父,小海在这里,你不出来一见吗?”

张军心中一凛,知道楚晓海手下留情是忌惮楚天阴,忙道:“楚世伯也来了吗?”他知道楚晓海生性多疑,自己越表现出只有一个人,他就越谨慎。

楚晓海眯起眼睛:“张兄一个人啊?”

张军道:“不是还有楚兄吗?”

楚晓海一抬手,张军就跑。吃过楚晓海边说话边要命的亏,张军怎么会再吃第二次?

他拖着一条腿,跑得并不快。幸好前面刚好是墓道拐角,他就地一滚,滚出楚晓海的视线。张军喘了口气,靠着墙角怒道:“楚晓海!东西早就被你师父拿走了,对着我穷追猛打算什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唱什么空城计。”楚晓海道。

张军听他语气松动,讨饶道:“好兄弟,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东西又不在我手里,何必闹个你死我活呢?地宫这么大,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你杀了我还不如和我联手,有什么事我们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楚晓海走到转角处,止步:“这么说来,你不怪我打伤你的腿?”

张军苦笑道:“唉,我自认倒霉还不行么?”

“万一你事后追究起来……”

“我张军在此发誓!决不追究地宫发生之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张军说得认真。

楚晓海动容道:“张兄,你如此宽宏,倒叫小弟无地自容了。”

张军想:你这么厚的脸皮,地皮哪比得过,的确无地自容。他道:“晓海兄说的哪里话。地宫形势复杂,僵尸横行,正该同舟共济。”

楚晓海道:“好,张兄,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张军道:“我刚才一动,碰到了伤口,站不起来。”

楚晓海怫然不悦:“张兄不信小弟?”

信你的都做了鬼,鬼才信你!

张军道:“自然不是,我真是站不起来。”

“好,那小弟过来了。”楚晓海说着,果真走了过来。

信,还是不信?杀,还是不杀?张军听着脚步声,心中犹豫不定。短短几秒,仿佛几天几夜那样漫长,抓着枪柄的手渗出一层水,扣扳机的手指有点发虚。

楚晓海左手甩出一面镜子。

灯光折射在镜面上,放出刺眼的一道黄光。

张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照着之前看准的位置连开数枪!如果把转角当作平面,把他开枪的方向变成点,就会发现这看似毫无规则的几枪其实让楚晓海无处容身。无论楚晓海用什么姿势,都不可能在这几枪中毫发无伤。

可是他失算了。一眨眼的工夫,楚晓海的枪已经确定了他的位置。楚晓海并没有站出来,只露出一只手,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扣下扳机就是一枪。

张军身体猛然一斜,子弹擦着额头过去,拖出一条血痕。他整个人跳起来,朝对面的墙壁一滚。

楚晓海一手开枪,一手丢飞刀。

刀钉住张军的脚,他惨叫一声,正要翻的跟头散了开来。他侧身往边上一倒,像是要放弃了。

楚晓海嘴角掀起狞笑,下手半分不慢。

可是一个身影更快地插了进来,硬生生地挡住楚晓海的子弹。

楚晓海吃了一惊,扣扳机的手指犹豫了一下,对方搬起张军就往墓道另一头跑了。

楚晓海盯着那个毛茸茸的背影,想了想,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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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张军的当然是二毛。

这种苦力白僵、绿僵都是不愿意做的,轮来轮去只能轮到二毛。他抢了人以后本来打算把人打晕,以免遭遇反抗,但背后挨了楚晓海一枪后改变了主意,洞洞在背上抠起来还要转胳膊,他不想耽误时间多挨几下。

所以张军是神志清醒地被一个僵尸直接用公主抱抱走的。

不过这时候的楚晓海比僵尸还危险,至少僵尸手里没枪。他在震惊之后就冷静了下来,还往后面看了一眼。楚晓海拿枪跟着,眼里带着笑,却不开枪。

二毛冲到墓室门前,突然转身,朝着楚晓海恐吓道:“小心我杀了你。”

楚晓海抬手给了一枪。

二毛哈哈大笑道:“你打吧,我不怕痛!”

张军痛苦道:“他打在我身上,你当然不怕!”

二毛费解道:“他既然要救你,为什么又要打你?”

张军道:“你几时看出他要救我?”

“那他追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杀我。”

楚晓海拿枪指着张军的脑袋,点头道:“他说得对。”

二毛慌忙身体一转,白僵已经从墓室里出来,挡在二毛身前。绿僵站在边上,不远不近,形象地表达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白僵挡在二毛身前:“你们不是同伴吗?”

楚晓海微微一笑,收起枪扭头就跑。

白僵不知道他跑什么,下意识地迈步去追。

二毛看着呆在原地的绿僵,急道:“还不追?”

绿僵道:“追什么?人不是在你手里了吗?”

二毛愣了愣。

张军讨饶:“毛僵爷爷,绿僵爷爷,你们行行好,放我一条活路。我保证出去以后给你们早晚三炷香供奉起来,绝不透露此地半句。”

二毛道:“我们活得好好的,要你供奉啥?”

绿僵道:“他把我们当鬼了。”

张军忙道:“绝无此意,纯粹表达景仰和感激之情。”

二毛趁机讨价还价,道:“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不杀你。”

张军迟疑道:“什么事?”有了面对面的交谈,才知道他们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这些僵尸不但一个个行动自如,一点都不见僵硬,而且头脑灵活——他还没来得及见识二毛的驽钝。

二毛道:“你把你的人召集起来,和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张军哭丧着脸道:“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人可以召集?”

二毛怒道:“混蛋!你们进来这么多人,才死了几个?”

张军道:“剩下的人都不听我的。”

绿僵闲闲道:“那要你有什么用?”

张军道:“杀我也没用啊。”

绿僵道:“怎么没用?我们还有几个棺材空着不知道装什么呢。”

本着负尽天下不负自己的原则,张军毫不知廉耻地说道:“虽然他们不听我的,但是我能找到他们。”

二毛将他放下来:“好,找到他们之后,你再说服他们。”

绿僵见他放手,皱眉道:“你不怕他跑了吗?”

张军腿上中了一枪,脚面插了一刀,刀子还竖在鞋子上,一沾地就痛得龇牙咧嘴。

二毛伸手抓住张军的衣领又放开,抓住,放开,抓住,放开:“怎么跑?”

绿僵:“……”

张军硬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毛僵爷爷说得对,我就是如来佛祖手心里的孙悟空,怎么逃都逃不出您的五指山。”

二毛道:“什么孙悟空五指山的,听不懂。”

绿僵道:“你要怎么找人?”

张军心道:楚晓海、楚焰、楚天阴一个赛一个的阴险,找到他们谈何容易,但是不找更没活路。他道:“他们一直在地宫里走动,我们必须要快一步堵住他们,不然他们就跑了。”

正说着,白僵回来了。

绿僵注意到她一条胳膊耸拉着:“你的胳膊怎么了?”

白僵冷着脸道:“扭了一下。”她抓起自己的胳膊,想要扭回去,但扭了半天胳膊仍垮垮地耸拉在那里。

二毛正想说“我试试”,就见白僵突然将胳膊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二毛、绿僵:“……”

张军:“……”

白僵将自己的胳膊踢到一边,冷冷道:“累赘。”

二毛看看绿僵,眼底潜藏着担忧和惊恐。他虽然喜欢在自己身上抠洞,却绝没有想过弄出一个这么大的洞!

绿僵心里则不断地叫着:疯了疯了。

白僵是僵尸里最平静的一个:“刚才那个人跑了,我们就丢这个吧。”

丢?张军紧张起来:“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其他人。”

二毛道:“他说其他人不听他的,也不会来救他。”

白僵转头打量张军,似乎在掂量他话里的可信度。

张军指天为誓:“我一定能找到其他人。”

白僵道:“你是不是所有人里最没用的一个?”

“……”张军舔了舔嘴唇道,“我受了一点伤。”

白僵道:“没用才会受伤。”

张军语塞。的确,和楚家那一伙人比起来,他的确算最没用的一个。

谁知道独臂白僵又高兴起来:“很好,总算没用太失望。”

张军:“……”他总觉得这伙智商不寻常的僵尸在算计着什么。难道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也好,既然他逃不出,楚家的人也别想跑。

白僵道:“我已经让球球们追上去了,他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张军闻言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