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6 章(1 / 1)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主子喜欢是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

  阜远舟平静道:“因为他是我皇兄。”

  赵衡整个人瞬间都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皇兄……阜怀尧!

  那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曾经的皇太子,如今的天仪帝,帝位之争中的大赢家!

  也是间接杀了德妃和刘家的仇人!

  蓝衣俊颜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甚至有一种豁出去的离经叛道的狠意,“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跪下来喊一句‘殿下三思’?”

  那种笑容实在太刺人,赵衡却慢慢放松下绷紧的身体。

  是该三思的,且不说那些恩恩怨怨,光是阜怀尧是他兄长这件事已经将这份感情变成了禁忌。

  可是他是阜远舟,聪明绝顶的阜远舟,旁人想得明白,他又怎么会糊涂?

  赵衡苦笑了一下,话在嘴里绕了三圈,最后吐了出来:“不,殿下做的决定,属下永远不会质疑,”微顿,“……殿下喜欢的人,于您而言,也一定是最好的。”明明喜欢那样一个人那么辛苦,他若不是于你而言是最好的,你又怎么会在提起他时露出那么温柔欢喜的神情,好似有了他你就可以抛弃整个天下?

  阜远舟脸上的笑意滞了片刻,缓缓归于虚无,“本王是不是应该说,你真的很忠心?”

  赵衡深深望了他一眼,沉声道:“殿下为德妃娘娘争了半辈子江山,现在属下希望您能为自己活上一回。”

  ……

  人走,茶凉。

  赵衡拿起那个剩下半杯茶的杯子,放在手里,慢慢摩挲。

  那个曾经满眼淡漠地对他说“世人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惜我从小就知道天是空的”的孩子也会舍弃对人性的失望和憎恨,爱上一个人了啊……

  他想要的,自己又怎么会不为他去争呢?

  一身正气的男子在午后客栈窗口泄露进来的阳光下挽起嘴角,笑里分明有欣慰亦有苦涩。

  ……

  京城大道,车水马龙,热闹喧嚣。

  街头百年的大树下,有个身形颀长的青年在那里怔怔地靠着树站了许久,一身蓝色敞领袖摆掐牙长袍,墨玉玉冠束起一头乌发,发尾在风中飘飘摇摇,相貌俊极无匹惊为天人,分明非富即贵,却一直地望着几步路外的一个套圈子的小摊,看到有孩子套中想要的小玩意儿欢呼雀跃的时候,他嘴角便弯起一个暖暖的笑,旋即却又隐没在深邃的曜石双瞳里,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什么久远悠长的记忆里。

  他实在是长得俊美也笑得太好看,温温和和像是画卷里走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子,有大胆的姑娘掏出钱袋子拿了竹制的圈子了一遍又一遍,套到一个小玩意儿夹带一个精致的香囊羞羞涩涩送到他面前,说公子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青年却是摇了头,微笑着说:“抱歉,我没办法收下这份礼物。”

  姑娘睁大了眼睛,问:“什么人的礼物你才会收?”

  青年稍稍回忆了一下,露出了一种温柔深情的笑,说:“我不需要他送我礼物,但我想送给他——但他不在这里。”

  那姑娘眼眶一红便跑掉了,青年却在她背后收敛了笑容,伤感再也压不住,簌簌爬满了眼角眉梢,哀伤莫名。

  摆小摊子的老伯抽着旱烟,他活了很多年,见识过很多人,他知道这个华服男子眼里的哀伤叫思念也是怀念,于是递过几个圈子给他,道:“年轻人,试试吧,老头子不收你钱。”

  青年只是笑笑,还是摇了头,教养极好地说了声“谢谢”。

  老伯敲了敲烟斗,然后看着他说:“逝者不可寻,来者犹可追,所谓感情,就是在年轻的时候成全自己的一颗心,你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风华正好,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人生在世,想要就需要自己亲手去拿,得之失之,缘来缘去,浮生不过如此。

  闻言,青年有些惊异于他的开口,随即却是迷惘,道:“我敢往前走但他要退出去,我想为他做些什么他执意拒绝,我真的……”话到一半,已经断了。

  对方一味退却,江山偌大都一人独扛,甚至将他拱手推给一群素不相识的女人,他也并非……不怨的。

  老伯看到了他眼中的伤心恼怒疼惜,说:“看样子你也不是不体谅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置那一口气呢?”轻言一别意中人,转眼惊鸿数十年,最是遗憾。

  他的语气里有风霜也有沧桑,隐隐带着苍凉。

  青年微微愣了愣,眼里情绪渐渐消退下去,最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诚恳地向老伯道了谢,转身离开。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提着小篮子蹦蹦跳跳来到小摊子前,好奇地看着那道在人流中穿梭的蓝色身影,问那老伯:“李爷爷,那个好看的大哥哥是谁啊?”

  “一个失意人。”老伯如是道,飞快敛去眼角的伤感,笑逐颜开地把小女孩拉到身边,摸摸索索拿出一把糖塞给她,“你怎么一个跑出来了?你奶奶呢?”

  “奶奶在后头!”

  “嗯?人那么多,下次记得跟紧你奶奶,小心有坏人哦。来,乖孩子,李爷爷带你去找奶奶。”

  “我在这里替李爷爷你看摊子就好了,奶奶一定知道我来这里的~”

  “……”

  听着后面渐渐远去的对话,阜远舟想,那个老伯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下回若是再能撞见,便请他讲讲他的故事好了。

  顺着人流走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阜远舟不怎么意外地回头,果然看到一张写遍了不满的脸。

  阜远舟笑了笑,“明天就要去翰林院报道,你不在甄府准备,跑出来做什么?”

  苏日暮臭着一张脸,“当小爷愿意啊!?一身伤还到处跑,吃了亏看你找谁哭诉去!”

  虽然阜崇临死了之后甄侦不禁止他走动了,不过那个醋坛子对阜远舟三个字还是相当敏感的。

  阜远舟也不在意好友的毒舌,继续慢悠悠往前走,“那就拜托苏大酒才你做我的护卫了。”

  苏日暮瞬间龇牙:“你还不回宫?!”

  阜远舟眨了眨眼,“再等一会儿吧。”

  “还等?你皇兄都快把京城给挖地三尺了。”苏日暮磨牙,这大道上人来人往的,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倒也没忌讳称谓的问题。

  阜远舟沉默了一下,“他派人去找你了?”

  “可不是!”苏日暮撇了撇嘴,“人跑了才来紧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阜远舟无奈地看他一眼。

  苏日暮不满了,“喂喂,阜子诤!我是在为你抱不平嗳,你怎么帮着他?”

  阜远舟更无奈了,只好岔开话题,“之前你帮我做的那批弓弩做好了?”

  见他还是有些情绪不稳的样子,苏日暮只好不再深究,顺着他的话题道:“早两天就做好了,你教里那个叫什么听枫的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阜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