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章(1 / 1)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那么冷。

  ……

  皇宫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内城是真正的皇宫重地,外围则是分布着资政殿端明殿六部翰林院枢密院等等朝廷要地,一般京官都在这一带工作。

  正午,皇宫外城官员用膳的大厅里。

  “我的天……”燕舞怔怔地道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纸张,连筷子上夹着的鱼肉被某位大人养来抓老鼠的小猫叼走了都不知道。

  “回神啦!”陈闽好笑地把猫咪赶远一点,替这个呆呆的家伙换了双筷子。

  庄若虚往他碗里倒了半碟子青菜,颇不厚道地说:“今天比较饿,肉我都吃光了,燕舞你就将就吧。”

  燕舞还是有些恍惚的样子,夹起青菜塞进嘴里,嚼完之后又道了一句:“偶滴神啊……”

  庄若虚纳闷:“他这是看东西看得中邪了?”干嘛老是盯着一张纸不放?

  “他这反应还算是好的了,”周度想起资政殿里自己的同僚,嘴角抽了抽,“我那里的一个老学士看完之后直接哭着喊着说要辞官回家卖红薯了,而且你发现没有,今天吃饭的人特别少,都发奋啃书去了。”

  庄若虚望天——他为什么觉得这桥段似曾相识,貌似某一天某只神才拿到文状元的时候也闹过那么一阵子的辞官热和啃书热。

  于是庄若虚也囧了:“难道文试眷抄前三甲的卷子已经发放到各个大人手里了?”这是玉衡向来的传统,为了保证文试的公平性以及让诸位大臣看看能进三甲的人是什么水平。

  “嗯。”商洛程点头,指了指燕舞手里的纸张,“那是状元的卷子。”

  “状元?”团团转了一早上的庄若虚明显消息不灵。

  “不怎么意外的人物,”礼部侍郎布磬咽下嘴里的饭,道:“酒才苏日暮。”

  他也是阜怀尧重视的年轻亲信之一,不过之前被勒令跟着卫铎好好学习,忙得脚打后脑勺,好不容易才溜达出来和几个朋友坐一块儿吃顿饭。

  提起这个名字就能想起前些天因为苏日暮的毒舌利齿吃的哑巴亏,庄若虚的表情诡异了一下,“这么说,那位苏公子会和我们同朝为官了,以他的能力,很快就会变成我们这个小团队的一员……”

  商洛程:“……”

  布磬:“……”

  陈闽:“……”

  周度:“……”

  继续呆之的燕舞:“……”

  有乌鸦飞过,留下一串“嘎——嘎——嘎——”。

  好吧,恭喜苏酒才童鞋,你的赫赫威名已经让一群年轻有为的官员都望而却步了。

  闲话扯完,回归正题,庄若虚问:“苏日暮的卷子怎么样?”

  凡是武官都多多少少有受不了看见一大堆字的毛病,他也不例外,所以问一问,看就不必了。

  闻言,在场的文官——请忽略反射弧实在太长的燕舞童鞋——都统一露出了疑似痛心疾首的表情。

  布磬眼睛放空状:“好。”

  陈闽默默伸出大拇指,吐出一个字:“绝。”

  周度接上:“精。”

  商洛程叹了口气,“妙。”

  燕舞无意识接了最后一棒:“天啊……”

  然后五个人不约而同做西子捧心状,哀怨的模样简直见着犹怜。

  庄若虚:“……”

  草泥马不甘寂寞地轰隆隆奔过。

  庄若虚坚强地抹了一把脸,还是掩饰不住抽搐的嘴角:“不是说很好吗?干嘛这副表情?”

  燕舞终于回神,一脸忧桑地望着他,“老庄你肯定没听过一个词,叫做羡慕嫉妒恨。”

  周度更加忧桑,“出了一个三爷,本以为就百年难遇,没想到居然又冒出一个酒才……”

  陈闽双目含泪,“这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啊……”

  庄若虚受不了了,恨不得一人一个锅贴拍过去,磨牙,抄起刀往桌上一拍,顺便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少恶心人了行不行!”

  众人立刻做面无表情状。

  庄若虚:“……”他正直又正经的形象啊……某尚书心里默默泪奔中。

  “不开玩笑了,”燕舞抖了抖手里的卷子,上面的字娟秀中隐藏锋锐,一看便知是甄侦抄写的,“之前一直听人将苏公子和三爷扯在一起,说是要让酒才和神才斗上一斗看看输赢,我以前还觉得有点扯淡不过现在看来,苏公子真的有和三爷一拼之力。”

  “看来过几日的琼林宴上,这位酒才就是所有进士的眼中钉了。”周度摇摇头。

  当年阜远舟有个王爷的身份还会被人笑里藏刀地挑战一番,何况是无权无势的苏日暮呢!

  官场难混,希望那位一张嘴杀遍天下的苏酒才可别暴脾气地得罪了所有人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并非完美

  阜远舟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两次死里逃生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他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内力耗尽的感觉很难受,他慢慢等着麻痹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恢复之后而来的便是尖锐的痛楚,肋骨,背上,肺部,左手……一处都没有落下,叫人恨不得再度晕回去才好——不过既然能感觉得到疼,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吧?

  因为背上虽然有伤,只是肋骨处伤得更加严重,他还是仰着睡的,倒是下面有厚厚的绵软的鹅毛垫子,不会弄裂伤口。

  尽管身体一直在叫嚣着疼痛,但阜远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异色,只是眯着眼望着半敞开的窗子透进来的暖红余晖,心想着应该是夕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了很久。

  整个内殿冷冷清清的,只有药的味道四处飘散。

  等适应了那股无时不在蔓延的疼痛,阜远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安放在被子里的手被人虚虚握着,对方的皮肤微凉,像是怎么捂都捂不暖。

  他的心瞬时多跳了几拍,侧过头去,一片霜色的白猝不及防映进了眼。

  年轻的帝王就这么静静地倚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休憩,狭长的眸闭上时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长长的睫羽在眼底映下一笔浓重的墨彩,玄色玉冠束起了乌黑的长发,余下的青丝顺着那张湛然若神的颜容滑下,衬得那肤色苍白得过分。

  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像是秋日里冰冻的霜露,连周身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即使是睡着了那份冰冷也依旧不变,好似真的冰雪为身坚石成心。

  他身上还穿着正服,想来之前还在处理政事,脸上倦色深重,像是彻夜未眠,大抵是熬不住了,才会就这般睡了过去,连身边人醒来都不曾察觉。

  即使知道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不过阜远舟还是不想搅了他难得的深眠,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手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柔软一片。

  这样真好,阜崇临点燃火药的时候,头顶的大石砸下来的时候,在苏日暮背上意识沉沦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