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1 / 1)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因为从他第一次见到永宁王到现在,江亭幽可没在这个名满天下的神才身上看到任何“疯子”的迹象。

  今个儿阜远舟提起,这件事莫不是是真的,而不是他装出来的?

  “那江前辈知道本王是怎么疯的吗?”阜远舟如是问,脸上微微带了笑,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显得诡谲无比。

  “恕江某愚钝,这还真的不知。”他当真好奇,能有什么事,让这个惊采绝艳的人都会疯掉。

  阜远舟的笑意更深,也许是暮色开始四合的原因,他的笑里甚至掺杂了阴冷的味道,“因为争帝位的时候本王输了,所以二皇兄给了本王一杯鹤顶红,不过幸好,皇兄顾念手足之情,大发慈悲将本王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他看向阜怀尧,说“幸好”二字时,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描绘出有些玩味的神色,明明在微笑却感觉不到笑意,“然后,本王就疯了。”

  最后这句话实在突兀得紧,前因后果完全搭不上关系,饶是阜怀尧和江亭幽一向聪明睿智,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刹那。

  随即,江亭幽低笑一声,眼神却沉了下来,“鹤顶红居然能把人弄疯?江某倒真的是闻所未闻。”

  荒谬得简直引人发笑。

  阜远舟眼里有一瞬的火光迸溅,声音也高了一个调:“你当然从未听说过!因为让本王疯了的不是鹤顶红,而是一种叫做‘了残红’的宫廷秘药!!!”

  “了残红!?”从头到尾镇定自若的阜怀尧突然猛地抬起头来,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你怎么会知道了残红???”

  了残红是宫廷秘药,由历任的太医首席和两个副首席掌管,传帝不传外,比影卫更为神秘也更不为人所知,此毒无声无息,甚至检验不出来,专门对付一些皇帝不能动手杀的人,并且不到紧要关头不能动用,不过以下毒这种手段略显卑鄙,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外传的话对皇室声誉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就像是阜远舟说的那样,中了了残红的毒便能人发疯,这件事也是阜怀尧登基之后才知道的,阜远舟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而且、而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阜远舟淡淡地说完,又低声呢喃着道,“皇兄,或许远舟才应该问你一句,你究竟有多恨远舟?”

  让一个骄傲无比的人疯掉,比让他死了更痛苦。

  “了残生却红尘,真是一味好毒……”江亭幽眉眼含笑,似是对这款毒很有兴趣。

  “当然是好毒,简直叫人惊奇,”阜远舟睨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睫,“皇兄用这味毒对付远舟,远舟是不是该谢主隆恩?”

  阜怀尧眼睛里的惊疑缓缓沉淀下来,又是一副让心力不坚定者恨得牙痒痒的波澜不惊,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问:“其实,这才是你要杀朕的理由?”

  “远舟不该这么做么?”阜远舟反问,声音里有种特别的情绪,“救命之恩,知遇之情,无以为报,以身寄之……皇兄,当日说这句话时,远舟当真是真心。”

  “母妃素来严格,远舟自小就未试过被人护着,但是皇兄你说今后会保护我。”

  “你知道我当时听了有多欢喜么?哪怕那时远舟还在疯着。”

  “半痴半癫度半生,百年后同棺而葬,那大抵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吧,远舟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我没有恢复,没有发现了残红该有多好。”

  “远舟每天都在重复,忍耐,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下毒的人不是你,可是在远舟中了鹤顶红之后有谁能对我下手?了残红除了皇兄你,也没人能动用……”

  阜怀尧微微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感觉到那刀柄的翡翠烙印在了掌心里。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生,不是么?救命也好,知遇也罢,都是假的,”这般说时,这个傲然睥睨的男子眼里也有受伤的痕迹,“皇兄,这只是你智谋算尽的一场戏,远舟不过是你玩弄在手心的跳梁小丑。”

  “所以你恨朕?”

  “是,远舟恨你,”阜远舟定定看着他,“你总说真心不值钱,可惜在远舟看来,真心比江山重要多了。”

  阜怀尧蓦地想起了那次醉酒醒来后阜远舟说,他一直在逼问对方是要江山还是要至爱,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定是对阜远舟说过,他要江山。

  这是他的责任。

  人生在世,逃不脱的,就是这责任二字。

  “你有很多机会能杀了朕。”他们同床共枕了几个月时间。

  “是你教过远舟,不能妇人之仁,锋芒毕露。”阜远舟道,“所以远舟听你的,韬光养晦。”

  “这么说,是朕养虎为患了?”阜怀尧弯了弯嘴角,但是并没有笑意。

  “若不是皇兄做的太绝,远舟怎么会背弃当日所言?”

  ——百年后同棺之盟远舟已经应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远舟既然选择留在皇兄身边,就不会食言。

  ——若远舟有害你之心,就让我永失毕生所爱。

  ——我要待在皇兄身边。

  “所以远舟每天都在忍耐,都在等,”阜远舟语气平静,眼眸深处却似乎藏着些许什么,旋转成了一个幽暗的漩涡,“等你杀了我,或是我杀了你。”

  阜怀尧迎着他的目光,不言不语,眼神也无忧无怖。

  阜远舟被他看得目光颤了颤,翕合了一下双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江亭幽恰到好处地开口,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候,他拿着扇子的手还是没有丝毫的颤抖,就那么稳如磐石地站在两人之间,用一排利针指着阜怀尧,他嘴角勾起,眸光却也像是那掺了剧毒的利针一样冷然,“不若让江某结束二位的恩怨吧!”

  “别动。”阜远舟再一度开口,语调平淡地打断他的动作。

  “哦?”江亭幽笑了,耐人寻味,“殿下又舍不得了?”那个“又”字被他咬重了音。

  “本王说了,你别动,”阜远舟缓缓抬手,平举起手里的银色琅琊,“本王的恩怨,自会由本王来结束。”

  此时此刻,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最后一抹夕辉也已沉入了地平线下,驿站里昏暗一片,长剑细微妖异的反光泛着森森寒意。

  有风刮过,一些久未收拾的零落残枝枯叶发出哗哗的响声。

  虽然四周黑了下来,不过这并不影响练武之人的视力,阜远舟精准地踏前一步,剑尖指住了江亭幽,没什么情绪地道:“你,让开。”

  “这怎么行?”江亭幽也不在乎琅琊的寒气已经侵蚀了皮肤,笑着道:“江某若不亲自动手,怎么向殿下您讨一个人情?”

  “你要的,本王应下了,”阜远舟面无表情道,“刚才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

  “可是,江某怎么知道殿下一定会兑现承诺?”

  “凭阜远舟三个字,”永宁王冷笑一声,“只要你不耍花样,本王承下的诺,就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