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1 / 1)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放松了拿着手里短刀的手。

  他早就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当他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不必惧怕千军万马刀山火海……

  那是一种近乎盲目的飞蛾扑火一般的信任,六年前他选择斩断,如今他选择去赌一把。

  “很荣幸,我们又见面了,宁王殿下。”江亭幽如是笑着道。

  来人一身墨蓝劲装,长发高束,颜容丰峻俊美,曜石双瞳幽深暗暗,长剑前指,身姿笔直,凌厉气势滚滚威压能叫神惊鬼怕。

  “可惜,”阜远舟缓缓开口。

  这个男子素来不是温文尔雅就是张扬霸道,越是生气越是笑得灿烂,容貌气度都和大哥阜怀尧不像,但在这时,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眼神如冰气焰袭人,极怒之下,竟是像足阜怀尧九分!

  “本王并不想再见到你。”阜远舟看着他,一道目光像是能剜下对方的一层皮。

  “哦?”江亭幽挑高了眉。

  “你每次出现,总能给本王惹下大麻烦。”

  “大麻烦?”深衫色黑骨扇子的男子似乎很吃惊的模样,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当日殿下怎么说的来着,你说‘位子再高,也总是差了那么一步’,所以江某来替你分忧,怎么这还成了大麻烦了??”

  阜怀尧眉头一蹙。

  阜远舟心里一凛。

  ——皇家的人才再多,也是皇兄的,不是本王的,当然不便使唤了。

  ——本王的位子再高,也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这些话他本是拿来引蛇出洞的,没想到却成了今日江亭幽堵他的话。

  第一百二十章 重若

  见他一时不语,江亭幽收起了那份刻意夸张的惊讶,整个人徐缓下来,还是一副静雅翛然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可不是那么与世无争,“现在,江某将机会摆在殿下面前,”他展开折扇,扇面上方弹出了一排利针,针上蓝光幽幽,显然是带有剧毒,他侧过身,将扇面虚虚地对准了白衣的帝王,只要手指轻轻一动,那些利针就会射穿阜怀尧的身体,“若是当今天子驾崩,殿下你想要的,不就到手了么?”

  他这一侧身,阜远舟总算见到了心心牵念的兄长,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上面的血迹已经凝结,只留下一道在霜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的血痕。

  这么一看,阜远舟倒像是反而轻松了下来,将那份冷杀之气瞬间散去,琅琊也垂了下来,甚至还笑了笑,谦谦如玉,眼底深处藏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他道:“皇兄有个替身,本王原来还担心江前辈劫持错了人坏了本王的事,现在看来,前辈的确帮了本王的大忙啊!”

  ——他竟是直接承认了谋逆的大不敬想法!!!

  江亭幽的目光闪了闪,“哦?这么说来江某没捉错人咯?”

  “自然,”阜远舟望向仅有几步之隔的华美男子,视线一寸寸描绘他的轮廓,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本王和兄长朝夕相处,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听着他们在谈论自己,阜怀尧却好像置身之外般,缄默不语,沉稳得很。

  “只是,本王倒是有一点觉得很不明白了,”阜远舟收回了目光,看着那个威胁着兄长性命的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本王身边自有人帮忙,江前辈何必揽下这杀头的罪名?”

  江亭幽笑了笑,“殿下倘若失败了,江某自然就是逆贼,但若是成功了,江某就叫功臣了。”

  “江前辈是世外之人,没想到也会图这份虚名。”阜远舟状似有些半信半疑。

  “这人世处处是红尘,哪有真正的世外之人……”江亭幽道,有一瞬的眸光苍茫,深远悠长,“江某这么做,自是有所求的。”

  “之前江前辈似乎拒绝了本王的援手。”阜远舟狐疑。

  “那是江某的不是,还望殿下见谅了,”江亭幽接话接的极其自然,“不过,江某本不想劳动殿下大驾,奈何在他处求不得,就只能冒昧以求了。”

  ……在他处求不得?

  “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冒着弑君的杀头大罪,也要求得的?”这话阜远舟问得倒是有几分真心,他真的想知道,不问世事已久的掌上轻扇,究竟是为什么重现江湖,加入那批人的组织里,甚至和朝廷对着干?

  “与其说东西,不如说是一件事。”深衫男子的目光望向手里描着千山飞雪图的折扇,仿佛是看着扇子,却又似乎透过扇子看着记忆里的什么人,看着久远年代的匆匆时光,声音很沉,沉得甚至有些压抑,沉甸甸地积在空气里,“一件……对于江某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那么重要?”阜远舟问。

  “重要。”江亭幽垂眸。

  “重要到这条命都抵不上?”

  “抵不上。”

  “重于生命?”

  “是,”江亭幽的语气并不十分笃定,甚至是风轻云淡的,只是眼里磐石不移海枯不改,叫人动容,“重于生命。”

  阜远舟不由自主地就蹙起了眉头。

  这提要求嘛,不怕对方要什么金山银山金银财宝,也不怕对方要权势滔天一手遮天,这样的人最好对付,名利财美,总有一样东西能诱惑他;可是就怕对方求的是心中最重——当一件事压上了真心压上了性命,一切就会不同了。

  江亭幽一直都在微微笑着,那笑容很美好,就在这一刻,却不知为什么,竟是生生透着一股刻骨的荒凉,他看着阜远舟,语速显得有些慢,却重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了这件事,让江某杀神杀佛做鬼做魔都可以,何况只是杀人呢?”

  阜怀尧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

  阜远舟怔了怔。

  他忽然在江亭幽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

  那是一种完全冷静绝对冷静的疯狂。

  江亭幽疯了,为了那件事,他已经疯了,只是他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燃烧在江亭幽双眼中的是某种有些人也许一辈子所无法理解的激烈狂热的情绪,虽然像是剑击火石光芒四溅那般激烈,但是却让人感到了一股从骨子里漫出来的冰冷。

  阜远舟看得真切,那种感觉,就像揽镜自照。

  熟悉得让人发狂。

  江亭幽看到了蓝衣男子眼里瞬间闪过的动容,嘴角勾起更深的弧度,“这样的事情,或者说这样的人,殿下也有吗?”

  阜远舟心中轻动,眼里也泄露了些许特别的情绪,不知是喜是哀是无奈,他没有看阜怀尧,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银色长剑,自然而从容,“自然是有的。”

  他也愿意为了一个人,杀神杀佛做鬼做魔……

  阜怀尧看着他幽幽暗暗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就想起了江亭幽刚才说的话。

  ——都说帝王家父子相残、兄弟阋墙,陛下却那么相信神才,为什么?因为他是你弟弟?因为他对你好?因为高位寂寞,只有他陪着你?还是因为,他为了陛下你,可以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