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1 / 1)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想笑。

  偶尔也会有些善良的妇人和富家的老爷,见他一个秀秀气气的孩子如此落魄,也曾说要带他回家。

  何乌总是会摇头。

  朱鹂问他,那些人说要带他走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走?

  何乌却说,“你收留了我,就不要丢下我。”

  朱鹂笑着说怎么会呢,却也困惑身边多了个拖油瓶,怎么自己反而觉得高兴呢?

  尽管收留了何乌之后朱鹂有了更多的钱去买药,但是老乞丐还是在过年之前,死在了一个寒冷的早晨里。

  那时大雪纷飞天地苍茫,老乞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目光混沌地看着蹲在干草铺的床边的朱鹂,直到看见小小的何乌蹲在他身侧时,才含着眼泪闭上了眼。

  大抵在他心里,觉得自己的孩子身边能有一个人陪伴,就不会那么孤孤单单的了。

  老乞丐死了。

  他的养父死了。

  他爹死了。

  不过朱鹂没有哭,他只是觉得,这个冬天好冷好冷。

  除夕夜,玉衡摄政的皇太子亲自开仓放粮,救济难民,让所有人都吃几顿饱饭,过个好年。

  当朱鹂和何乌抱着白米饭狼吞虎咽时,影卫前巨门使令俯身蹲在他们面前,朝他们伸出了手。

  巨门是影卫中人员最杂的组织,有人是朝廷上的高官,有人是异国的小小仆从,有人是商铺里卖柴米油盐的上人,有人是农田里耕作的农夫,有人是青楼里卖笑的美姬……

  而朱鹂和何乌是直属于子规驭下的,他们一群人中能力各异,直接受子规命令,去做一些最艰险的收集消息的任务,不过他们从未后悔过。

  哪个男儿没有英雄梦?这样默默为玉衡付出,做一个无名英雄,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何乌说,“朱鹂,我若是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望城山好不好?”

  望城山是京城城外最高的山,在山上可以俯视半个京城。

  他半辈子都在为玉衡效忠,死了也希望能够继续守护着它。

  朱鹂点头说好,然后道:“我要躺在你旁边,可以吗?”

  这样,在下一世,也许还能遇见你。

  何乌没说话,只同样点了头,只是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美好。

  朱鹂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地握住了他的手。

  感情来的并不突然,就像细水长流,日久生情,在朱鹂发现连子规大人都会似笑非笑看着他和何乌的时候,他就知道,喜欢早已深入心底。

  望城山……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个约定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明明前一日出门时那人还在和他打赌会用多少天追查到幕后之人,再度回来时却是血肉模糊不见人样。

  那个人甚至连遗言都没有来得及对他说,就在他怀里咽了气。

  当你的至爱死在你身边的时候,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朱鹂觉得有点空荡荡的,没有太多的悲伤,没有歇斯底里。

  似乎心的一块,蓦地就空掉了。

  一贯温柔浅笑的子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那么沉重得语气说“对不起”的时候,朱鹂甚至还想对他说没关系,子规大人,不是你的错。

  从成为影卫开始,他们就已经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一开口,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朱鹂低头看着何乌,看到他一身流脓流血的模样时忽的就慌了,急急忙忙地拿起旁边的药粉和纱布替他包扎伤口。

  那么多伤口,那么疼,他怎么忍心让他继续受苦?

  何乌最怕疼了……

  金头扇尾莺走过来,抢下了他手里的东西,双唇张合了数下,才道:“别这样,朱鹂,何乌死了,他已经死了。”

  朱鹂怔了怔,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没有像金头扇尾莺想象的那样震怒或大哭,只是俯身抱紧了何乌,目光有些空茫,不知看向了远处的何方。

  他喃喃:“何乌……死了么?那就好,那就好,他就不会再痛了……”

  何乌火化那天,子规问朱鹂:“你想离开吗?”

  朱鹂下意识摇头,忽地又顿住,看了看怀里的骨灰坛子,最后点头,声音沙哑:“两年,大人,给朱鹂两年时间,朱鹂想在望城山陪陪何乌,两年之后就回来。”

  于是,京城望城山上多了一间屋,一个人,一座无名的坟。

  猎户游人上山的时候,总会看到有个年轻人坐在那座坟边,偶尔喝酒,偶尔舞剑,偶尔细细碎碎地说话,那情景……那年轻人明明是笑着的吧,那笑容真好看,可是为什么看了就让人断肠呢?

  两年后,朱鹂最后清理一次何乌的坟头,然后拿着自己的剑下山,重新回到巨门的队伍。

  又一年,一次任务中,朱鹂殉职。

  于是望城山上,那座无名的坟边,又多了一座同样没有碑文的坟。

  一个身着暗红长衣的年轻男子久久站在坟前,离开时,拿出了袖中软剑。

  再有猎户游人登山时,不经意路过,忽的就看到了那两座无名的坟上,各有一只比翼鸟,在空白的墓碑上栩栩如生,比翼双飞。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质疑

  闻得此言,阜远舟眼中怒气一现,“子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甄侦不卑不亢,“例行查问。”

  “本王去了哪里,还需向你报备?”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子规不能管?”

  “你……”阜远舟正欲发作,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去看身侧年轻的兄长。

  子规是直属于阜怀尧的下属,不给他面子,就等于是不给阜怀尧面子。

  想到这里,阜远舟只好硬是咽下这口气,不情不愿道:“本王下午在甄府和苏日暮一起喝酒,本王以为你是知道的。”话尾还是带出了一分讥诮。

  他的配合,让阜怀尧也是微不可见地轻怔。

  甄侦故作没有听见那份讥讽,继续道:“三爷的确去过甄府,不过,据子规所知,申时之后三爷已经离开了甄府,不过您却是在酉时之后才回宫的,敢问一句,这段时间里您在哪里?”

  阜远舟面部的肌肉瞬间轻绷。

  那段时间其实他回了思雅棋馆后面的大宅,因为阜怀尧的信任,阜远舟相信没有人会暗中监视他,所以没有让听舟像以前那样打扮成他的模样出现在其他地方作为掩饰,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有口难辩。

  刹魂魔教的事……

  阜远舟微微用力地握住衣袖下兄长的手,只是没有看着他,缓缓地道:“本王没办法和你解释那段时间本王在哪里,而且本王也和江亭幽没有关系,信或不信,是你的事。”

  阜怀尧眉眼动了动,却没说话。

  甄侦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声:“信。”他低着头笑了笑,色如江歌夜弦雾散飞花,明明好看得紧,不知为什么似乎让人看了有些怪异的感觉,“子规自然是信的。”

  这一下,莫说是阜远舟本人,就是阜怀尧和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