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萧仁突然拉住宇文决的手,让宇文决惊讶的站住脚。
“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萧仁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宇文决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然后笑了,他的左颊上酒窝漂亮的秀着存在,然后他的声音特别低柔的说道,“我知道了。”
萧仁爱他的酒窝爱的不行,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亲。
可惜在外边大马路上,他知道阿决是绝不肯在外边跟他亲近的,让他拉着手就不错了。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恪守礼教的男人。
正在这时,宇文决的神色一动,表情肃穆了起来,他轻轻挣脱萧仁的手,转过身去。
萧仁知道他的武功比自己的高,这样的神态,肯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而他听见了自己听不见,说明这是一个宗师境界的高手。
怎么今天晚上这些高手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萧仁惊疑不定的看着宇文决看着的方向。
黑暗当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路边民宅大门上的大红灯笼,映照出一个让萧仁熟悉的身影。
他惊呼一声:“班盟主?!”
来人正是班宏厚!
“你怎么在这里?!”萧仁惊讶的问道。
“你们……”班宏厚疑惑的看了看他俩,然后恍然。
“你这是去?”萧仁若有所悟。
而宇文决明白的更快,他的声音里边饱含着怒气:“你居然还去看他们!”
“……”班宏厚面楼苦笑,“决儿……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我早前知道你是一个烂好人,没想到真的没原则到这种地步。”宇文决越说声音越冷。
“怎么回事?”萧仁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
“你当初就应该把他们都浸猪笼!”宇文决的声音冰冷阴沉的说道。
班宏厚苦笑的说道:“决儿……”
“不是!”萧仁越听越不对劲了,“那个女人不是你娘吗?”
“萧贤侄,你原来都知道了啊。”班宏厚目光温和的看着俩人,他把视线转向萧仁:“你说的没错,琴秋确实是决儿的生身母亲。”
“而你则是他的父亲!”萧仁语气肯定的说道。
“!”宇文决猛地扭头,惊讶的看他。
班宏厚一下被他肯定的样子怔住了,然后苦笑的说道:“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是他的伯父。”
伯父?!
萧仁觉得他的下巴经受不住这样频繁的考验。
“啊?”萧仁的眉毛扬的高高,不敢置信的看看班宏厚,又看看宇文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班宏厚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三个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班宏厚为他讲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个时候,班宏厚师从靳琴秋的父亲。他的师父年迈,临终的时候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班宏厚。
班宏厚跟靳琴秋俩人遵循师父/父亲的意思,结成了夫妻。从师门所在之地,返回了位于渭城的老家。
班宏厚一心寻求武学上的进境和突破,于是经常的出去全国各地寻找各地门派还有地方上的武林高手切磋。靳琴秋就被一个人留在了渭城的祖宅当中。
靳琴秋是个很自我的人,班宏厚常年的不回家,她就生气起来。
而这个时候,靳琴秋虽然生班宏厚不着家的闷气。但是班家父母早逝,也没有别的亲人,她还是履行着长嫂如母的义务,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班宏厚唯一的弟弟十五六岁的班宏和。
班宏和跟班宏厚则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他很聪明伶俐,也会讨人喜欢,他看的出靳琴秋过的郁郁不乐,就整天的说话逗她开心。
从宇文决现在的容貌就可以判断,靳琴秋年轻的时候是何等青春貌美,怎么可能不让年少的班宏和心动。班宏和对靳琴秋心存爱慕,越发的温柔体贴起来。
他跟班宏厚对待靳琴秋的态度不一样,班宏厚那是兄妹之情带着责任和师父的嘱托,班宏和则完全是一个年轻人火热的情爱之心。
靳琴秋又不是一个石头,天长日久的相处自然的俩人就产生了爱情,天雷勾动地火了。
靳琴秋就算是再怎么自我,也知道俩人的这种关系,是大逆不道,违背道德,不容于世的。
但是当人们沉溺在爱情当中的时候,那脑子很多时候都不管用了。靳琴秋跟班宏和借口避暑,搬到了乡下的一个庄子里。在那个地方真正的过起了夫妻生活。
虽然俩人都觉得对不起班宏厚,但是强烈的情感让他们无法自拔,情难自禁。
这很快的,靳琴秋就怀孕了。俩人是又欢喜,又惊慌。在这个乡下里,俩人虽然是假称夫妻,实际上他们心知肚明,他们只是叔嫂而已。
十月怀胎之后,靳琴秋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正是后来的宇文决。
不管怎么样,孩子的天真无邪,让这两个人更加的幸福了。
但是,班宏厚虽然常年在外边四处找人切磋,终有一天他还是会想起来自己是有一个家的人。
当他回家的时候,靳琴秋和班宏和不得不回到渭城的老宅去,把小小的宇文决独自丢在乡下的房子里,让奶妈照顾。俩人并不敢让班宏厚知道他们的私情,各自痛苦着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日子。
幸亏这一次,班宏厚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在发现家里边一切都好,妻子跟弟弟也都很不错,就又离家了。
这让靳琴秋又庆幸又悲哀,她的父亲何等的有眼无珠,把她的终身就托付给了这么一个醉心武学的人。
靳琴秋跟班宏和在班宏厚走后,就又回到了乡下的宅子。
时间长久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毫无破绽,终于有一天被祖宅的人在因为什么事情照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小孩用的东西。
当时,靳琴秋脑子一片空白,那个仆人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家的大夫人终于怀有身孕了。
靳琴秋有口难言,解释不清,于是这件事情在两三年后,终于被传到了一直行踪不定的班宏厚的耳朵里边。
班宏厚真的以为自己当父亲了,于是他欢欢喜喜的就打算回家。
这个时候,班宏厚已经是而立之年,当然是想要有个孩子的时候。所以他也没多想,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两个神色不太自在的家人的时候,就问儿子呢?
这一下,多年的压力下,靳琴秋终于受不了了。
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那是一个儿子,但是却不是他的,而是班宏和的!说她跟班宏和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班宏厚当时就惊呆了,他勃然大怒,责备靳琴秋的不守妇道,责备班宏和勾引兄嫂。两个人居然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可是,靳琴秋也爆发了,她对着班宏厚怒吼着,说他对得起他的师父,她的父亲的嘱托吗?就是这样当一个丈夫?整天不着家?在这十年里,她见到他的日子还没有超过三个月的时间!
有这样遵守承诺的吗?他以为他给她一个房子,那就是一个家了?
他对她的关怀,还比不上他弟弟的十分之一!
班宏厚跟靳琴秋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差点就动起手来。
看着站成一线的他的弟弟跟妻子,班宏厚气的拂袖而去。
离开了家之后,班宏厚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对人很宽容和善,除了醉心武学,几乎没有缺点的一个好人。
这个时候被靳琴秋劈头盖脸的吼回来,愧疚跟内疚之情就油然而生。
他对这个师妹根本就没有情爱,完全就是责任和师父的嘱托,他才把她娶回家,带她回渭城的老家。
他真的没有尽到师父的嘱托,他让她几乎是一直独守空闺,过了好几年有丈夫等于没丈夫的日子。
靳琴秋说的对,他的过错也是不容忽视的。
平静下来,班宏厚觉得靳琴秋既然做不成他的妻子,也是还是他的师妹,而班宏和也还是他的至亲弟弟。
只不过儿子变成了侄子……还是让他有些难过。
第二天,班宏厚回到了祖宅,他跟靳琴秋说了他的决定,他们两个和离吧。然后,靳琴秋就可以跟班宏和正式在一起生活了。对外就说他的儿子夭折了,而他的夫人也因为伤心而过世了。
举办过一场假葬礼之后,班宏和就正式搬离了祖宅——毕竟那里还是有很多宅院里的仆人知道靳琴秋的长相的人。
而那一晚上,不小心听见他们争吵的下人在之后也被打发到远远的地方去了。
等到班宏和跟靳琴秋欢欢喜喜的回到乡下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儿子因为哭着要找娘亲,独自离开了家门,从此就没再回来。
而奶娘也害怕把少爷丢了的事情被主人家知道,连夜的卷了值钱的东西跑了。
毕竟俩人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所以班宏和跟靳琴秋的家小而温馨,俩人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唯一就是为了儿子雇佣了一个奶妈。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直要强的靳琴秋当时就哭晕了,班宏和也不知所措。
虽然后来有发动人去找,却始终是没有音信。
儿子的走失,让靳琴秋认为遭到了报应一般。尽管她现在已近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却失去了儿子。
这让靳琴秋难以接受,如果不找回儿子,她一辈子也不会接受跟班宏和自己过着幸福的日子。于是,在班宏和的新家,她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小楼里,天天对着供奉的佛像祈求她的儿子能够平安长大,早日母子相认。
二十年来,除了祈祷礼佛,靳琴秋就是每日练武打发时间,直到把自己练成了一个不被江湖人所知的宗师级高手。
宇文决的失踪走失,像是一座泰山一般,沉重的压在三个人的心头上。让这三个人这些年来一直惦念。
说完这些,萧仁宇文决跟班宏厚三个人沉默的站在那里。
“找到你的消息之后,我就写信给和弟跟师妹。前一阵子跟萧贤侄确认过后,又修书了一封。”班宏厚过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师妹得到决儿你的消息,一定会十分开心,这样他们也能够解开心结,好好的过日子了。”
萧仁眼神异样的看着班宏厚,这是怎样的一种品德啊……
之前以为他给弟弟带绿帽子,结果却完全是相反的,是弟弟给他戴帽子,结果他还原谅了对方不说,还成全了人家俩。
简直是感动大庆朝的人物事迹之最!
当然,这是以现代的眼光来看的,这个世间要是真让人知道了,这三人的名声哪个也别想要了。
班宏厚会被人看不起,班宏和跟靳琴秋谁也别想抬起头做人,而宇文决……也只有身败名裂的下场了。
也难怪阿决会说他的母亲,不会认,也不能认!
再隐秘的事情也不会是永远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让那个死掉的孩子真的死掉,走失的孩子永远消失。
“知道你过的好好的,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班宏厚喃喃的说道。
宇文决眼神复杂的看着班宏厚。
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觉得双亲俩人叔嫂相通大逆不道,违背人伦。
而这个男人却可以宽容的原谅这一切。
他自然是痛恨自己的身世的,恨不得永远不要叫阿仁知道,这样背德、罪孽的身世,他真的害怕萧仁会接受不了。
但是从阿仁还肯拉住他的手,他就知道这个永远都会出乎他意料的人,这一次的反应将再一次给他意外。
宇文决默默的抱拳冲班宏厚行了一礼,就拉着萧仁运起轻功走了。
班宏厚遥遥的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向着班宏和的家慢慢的走去。
那座小楼里边,靳琴秋泪眼婆娑的哭着,班宏和在她身边轻声的安慰。
“我的决儿……”靳琴秋手里攥着手帕,抽抽噎噎的说:“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却不能认。我不能认……对他影响不好……”
“好了,不要哭了……”班宏和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大过年的,决儿又来看你,这不是挺高兴的事情?别哭了。现在你总可以出去吃饭了吧?啊?这儿子也找到了,人你都见到了。今年出去吃饭吧?”
“不吃。”靳琴秋撇了他一眼,眼睛红彤彤的说:“今儿在场的那些人,让他们都把嘴巴闭的牢牢的。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这些人打发掉……不!为了保险,把府里边的人都打发掉。”
“啊?都要打发掉?”班宏和傻眼了。
“当然,平常里那些下人们乱传闲话也就罢,如今决儿的事情要是有一丁点的差错,泄露了出去。你我倒是罢了,师兄跟决儿的地位都是要受到动摇的。最起码,师兄的这个盟主之位,是绝对保不住了。”靳琴秋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冷静的说道。“我的儿子是冥教教主,如果被人知道他的身世,也会被江湖上的人瞧不起。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好!我听你的。”班宏和温柔的看着她。
萧仁抬头,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下雪了。”他惊讶的摸摸那因为他皮肤上的温度而融化的水珠。
“嗯。”宇文决看了看他,也抬头看去。
一片一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阿仁……”
“啊?”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世吗?”宇文决皱眉问他。
萧仁看着他掩藏不住的不安,推着他走到一个房屋的角落里,他低声的说道:“虽然我是挺惊讶的,但是,我真的不介意……”
“我可是,叔嫂通奸所生……”宇文决被他推着靠在墙上,他看着萧仁的眼睛,几乎可以说的上是难堪的说:“就算是我自己,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身世。”
“可是后来他们不是成为合法的夫妻了吗?”萧仁歪头在他冰凉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嗯……”宇文决追逐着他离开的唇瓣,恋恋不舍的蹭着,“如果只是这样,即使他们是叔嫂通奸,被人知道会背上骂名,我也不会不认他们。可是偏偏班宏厚是正道盟主,所以,无论如何这个亲也不能认。”
“我明白。”萧仁的胸膛紧紧的压着他的胸膛,脸蛋贴着他的脸蛋,胳膊牢牢的抱住他的腰。
正魔不两立,正如之前萧仁所想象的那样——虽然有很大的偏差,位于两方的顶端,班宏厚跟宇文决是伯父跟子侄,会让这个江湖引发很大的动荡。
双方都会被人质疑。
“你还记得四年前,在这个城市,你我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回吗?”宇文决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又磁性,说话的时候,震得萧仁压在他胸膛上的胸口都能够感到震动。
“嗯,记得啊。”萧仁觉的这会的感觉非常好,他偷偷的把自己的嘴巴凑到宇文决的耳朵后边,亲上去。
“那一次,我就是被她打伤的。”宇文决静静的说道。
“……”萧仁眨眨眼,动动嘴唇,“谁?”
“……我的母亲。”
“什么?!”萧仁惊讶的弹起来。“怎么会是她?”
“我师父捡到我的地方,就是在渭城附近。从我长大成人之后,也在方圆百里找寻过我的双亲。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是住在乡下,连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也有印象……但是小的时候记忆,现在太过模糊了。那次我是趁着深夜去班家打探,路过她住的那所小楼,却被她发觉。我根本没有想到里边的主人会是一个宗师级的高手,一时不备之下被打成了重伤。虽然我逃出来了,但是跑到那个小院儿的时候,实在是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宇文决目光柔柔的看着萧仁,“正是你救了我。我当上教主之后,重点的让影堂打探出了班家二十年前不为人知的的事情,也找到了当初那些被打发掉,听到他们吵架内容的下人——后来这些人我都让人灭了口。这才算是弄清楚了我自己的身世。”
“阿决……”萧仁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不管你的身世是怎么样的,能不能跟他们相认。我都会做你的亲人,爱着你。”
宇文决听了以后,心中情潮涌动,他激动的伸出双手抱住萧仁,压住他的后脑勺,向着按自己的方向过来。
“唔!”萧仁瞪大了眼睛,冷不防的就被宇文决把舌头伸了过来。
宇文决呼吸粗重,他转了个身,就把萧仁压在了墙壁上。
雪越下越大,两个人在幽暗的角落里尽情的亲吻着。
等到俩人耗尽了肺部的空气,分开彼此的时候,都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冰冷的空气。
“雪……下大了,咱们回去吧。”宇文决抬头看看雪花。
“怎么你今天又跟着我?”萧仁走着走着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我跟着你!”宇文决看了他一眼,“今天真的是你回去的太晚了,我这才出来找你的。”
至少这次,绝对不是一直跟着他的。
“你找我干嘛?我都答应你回早点回去了。”萧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阿决可不是这么黏糊的人啊。
宇文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傻子!今晚是大年夜。”
hat?!
萧仁张口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阿决很小的时候,想爹娘,于是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趁着奶娘不注意,偷偷的出门了。
结果,走着走着,把自己弄丢了。
忍饥挨饿的过了一天,一个怪蜀黍捡到了他。
摸了摸骨头,正适合修炼九冥神功,于是宇文炽毫不犹豫的就把阿决打包带回家。
这就是走失小孩,路遇正道大侠跟冥教教主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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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仁一路来回奔波,早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早前是知道这个年肯定是过不好了,于是也就没在意,只是专注的赶路。
赶来赶去的,人都蒙了,就更加今夕不知何年了。
这也是因为他以为宇文决还在冥教总部,于是过年不过年的,他也是一个人,就不惦记了。
根本就没想到会在渭城这个距离冥教几百里之外的地方,见到阿决。
重逢的喜悦,还有后来的激情澎湃,他就更加的不会去注意这个日子问题了。
看到外边张灯结彩还放着鞭炮,他还以为现在已经初几了,没想到今天这才大年夜。
“我……靠……”萧仁都不知道是要喜还是要惊了。
“快点回去吧。”宇文决看着他,目光柔和,声音低沉:“年夜饭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你回去。”
妈的!
阿决这话说出来,差点没让自诩为铁汉子的萧仁当场飙泪。
多少年了,没有人这么惦念着跟他要一起吃年夜饭了!
“阿决……我真不知道今儿是大年夜了,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跑出去的。”难得的,萧大侠竟然感觉到内疚的不行不行的。
他那歉然的眼神向着宇文决一瞅,瞅的宇文决心头火热,恨不得狠狠的吻他,吻到双方都喘不上气来为止。
宇文决的手臂抬了一下,到底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刚才亲热那是在角落里,现在在这大街当间儿,实在挑战他的底线。
“我知道……”宇文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润泽了一下干干的嗓子,催促道:“走吧。”
萧仁跟着宇文决一路轻功,返回到阿决置办的宅院里。
外边下着雪花,本来现在的季节就很冷了,宇文决出来找萧仁回去又花费了一段时间,理所当然的,满桌子的豪华饭菜都已经全部都凉掉了。
“我再让下人们做新的。”宇文决走近房间,看着冷掉的饭菜,皱着眉说道。
“再做新的都多晚了?就这些吧,热热就好。”萧仁喜滋滋的,根本就不在意,如果不是现在太冷了,就是叫他吃冷饭也不介意。
宇文决抬眼看了看他高兴的眉开眼笑的样子,也笑了,然后让人把那些热菜荤菜都撤下去热热,留下冷菜,先吃着。
“阿仁,尝尝这个。”宇文决给萧仁夹了一筷子菜,伸到他的跟前。
“嗯。”萧仁点点头,就着筷子就吃掉了。
宇文决都愣住了,他还以为萧仁会用筷子夹过去,或者一会儿他放到面前的碗里,没想到他筷子还没到地方,就被他半道打劫了。
“怎么?”萧仁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他看着自己的筷子尖,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怎么?嫌我的口水啊?你都吃了多少回了,现在嫌弃不是晚了吗?”
“说的什么话!”宇文决瞪了他一眼,他当然不是嫌弃萧仁的口水,而是因为阿仁的这个举动有些太过亲昵,大庆朝的餐桌上,很少见到。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嘿嘿。”萧仁笑的贱兮兮的,他就喜欢不停的挑战宇文决的底线,看着这个在封建教条下长大的魔教教主纠结的为他一次次破例。
吃了两筷子,萧仁咬着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这次出来,身边跟着人没?”
“自然,影堂的堂主黑庞——你认识的,还有十几个影堂的属下。”宇文决吃着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大过年的,这次他们跟着你一起出来,也没法跟家人团聚。不如请他们一起吃吧。”萧仁提议道。
那些影堂的侍卫本来是在其他的房间摆桌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大年夜里连顿像样的年夜饭也吃不上。
宇文决想了想,觉得萧仁的提议不错,于是他就吩咐下人,让请黑庞来。
“教主!”黑庞恭恭敬敬的低头对宇文决行礼。
“嗯。”宇文决淡然的应道,“你带哪些影堂的侍卫,除却那几个值守的,都到这个房间来,咱们这次在教外过年,就一同庆贺吧。”
“是!”黑庞惊喜的领命。
很快的,其他的影卫们就抬着两张桌子进来了,哪些饭菜跟美酒也都流水一般的送了过来,不一会连萧仁他们桌子上那些撤下去加热的饭菜也都被送了回来。
过年过节,自然不能不喝酒,刚才宇文决跟萧仁两个还没来得及喝上一杯,黑庞过来了,作为堂主,他坐在宇文决的桌子上,就开始给两人斟酒了。
“属下并属下一十八名影堂护卫敬教主一杯,祝教主洪福齐天,武运昌隆!”黑庞端着酒杯向宇文决说道。
“好。”宇文决端起酒杯。
而此时,那两桌的影堂护卫也都端起酒杯注视着他。
“影堂的儿郎们,你们辛苦了!本座同诸位一起满饮此杯!”宇文决气势傲然,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两桌的人身上。
每个被他目光注视的冥教影堂护卫,无不兴奋的挺起胸膛,用敬慕的眼光看着他。
“干!”宇文决一口就把那酒杯里的酒喝掉了。
“干!!”影堂的那是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简直能把屋顶掀掉。
萧仁看着这一幕,心头怦怦直跳,只觉得自家阿决简直帅到不行。
黑庞又给宇文决空掉的酒杯斟满。
“你们随意吧。”宇文决冲着影堂的属下们说了一句就不管他们了。
影堂的那些属下,这才开始动筷子。
他们往年可是没资格跟教主一起用饭的,大年夜那是只有堂主跟舵主们,才有荣幸跟教主一起在玄辰殿大堂里一起吃年夜饭的。
所以,他们都兴奋的不行,可是教主身上威严深重,他们也不敢大声的喧闹,只敢小声的交流,互相的祝酒。
“阿决,咱俩走一个!”萧仁兴致勃勃的端起酒杯来。
“好!”宇文决拿起杯子。
萧仁凑到他跟前跟他碰了一下,“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阿仁也是!来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宇文决笑意满满的说道。
“……”萧仁一口就把酒闷掉了。
他现在心里边就想一件事情,什么时候能把阿决压倒呢?只要阿决肯,那真就是心想事成了!
黑庞在一边都左立难安了。
他感觉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教主现在看想萧公子的目光都能让外边的冰雪融化了,跟面对教众那威严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俩人这言笑晏晏的样子,简直恩爱的闪瞎他的眼睛了。
他都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格格不入,多余,太多余了。
他在这里纠结的不行,又不敢起身跑到旁边的桌子上去,那样岂不是太着相了。
现在教主跟萧公子的事情,这边的几个人跟他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可是毕竟还没有摆在明面上。
这两位毫不避讳,倒是让他们这些属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了。
唉——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大过年的,没有老婆跟孩子一起吃年夜饭,还要看别人在这里恩恩爱爱,他还得假装看不见。
萧仁跟宇文决喝完酒,自然就注意到这个桌子上唯一的“外人”了。
“黑堂主,我敬你一杯!”萧仁正经八百的端着酒杯子说道,“谢谢你特意赶到九江接我,要不然我不会那么快的见到阿决,也谢谢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不然我一直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会不会害了阿决。”
黑庞嘴里发苦,看着教主看着他的样子顿时就知道他被萧仁提醒起来他当初自作主张的事情了。
真不知道萧仁这是谢他还是害他呢。
“不,不谢。”黑庞强颜欢笑的跟他干了一杯。
萧仁感谢完这个红娘,就坐在那里安心的开始吃菜了。
“这是本地临时请的厨师,他只会做这些菜色。等到来年在总教过年,你想吃哪个菜系的都可以。”宇文决低声的说道。
“真的!”萧仁惊喜的看着他。
他在那边住了一个多月,还真不知道阿决那里还有那么多菜系的厨子。
“自然是真的。”宇文决微笑,萌酒窝冲着萧仁放电。
萧仁看他那模样,又想扑上去亲亲了,可恨现在电灯泡多了点。
但是……
萧仁眼珠子一转,肚子里有冒出了歪主意。
他踢掉一只靴子,只穿着袜子,就把脚踩在了宇文决的脚面上。
宇文决初是没明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僵着脸看旁边阿仁若无其事的脸,而他居然他敢冲他笑得得意又灿烂。
光天化日之下!
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
也不对!
可怜宇文大教主的底线是被一踩再踩,迟早有一天被萧仁把他的节操都败光,三观都踩碎。
萧仁这还不算晚,看着宇文决那有趣的反应,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坏水咕咕往出冒,按都按不下去。
他翘起二郎腿,伸长了脚丫子,大拇脚趾就蹭着宇文决的脚踝,蹭着他的小腿,从他的靴子上边蹬上去,就开始折磨他的大腿了。
冬天的靴子比较厚实,隔着靴子那跟瘙痒差不多,可是这隔着裤子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宇文决就感觉从萧仁的蹭着他的地方一股一股火辣辣麻酥酥的感觉直往他的双腿中间窜。
这样下去,迟早被这个坏小子弄到失态!
宇文决低头揉了揉眉心,目光冲着萧仁警告的瞪视。
萧仁美滋滋看着宇文决被他挑逗到开始慢慢出汗的样子,心里边是又兴奋又觉得刺激无比。
这屋子里边可是有将近二十个人,所有的人都在吃饭,而他跟宇文决两个在这边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的属下发觉异常。
这种偷情般的快感和刺激,让萧仁因为心理带动生理而感到一股子想要扔下这一桌子的饭菜拉着宇文决直奔卧房去滚床单的冲动。
宇文决自然是不肯这么狼狈退场的,他见眼神警告不管用,目光一利,趁着萧仁把脚丫子移动到他两个膝盖中间的时候,使劲的把他的脚丫给夹住了。
“?!”萧仁反应不及,惊讶的看了看他。
“……”宇文决淡淡的看了看他。
这下老实了吧?
萧仁皱眉,使劲的拔脚。
拔不动……
萧仁不甘心的拔来拔去,拔不出来。
他气馁了,不高兴的撇了宇文决高贵冷艳的脸庞一眼,老老实实的被人夹着脚丫子开始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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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决确实没想过,萧仁会抱着这么诡秘的小心思。但是,他跟萧仁相识以来从来都没有痛痛快快的喝过一次。
之前在清泉山庄也只不过是小酌而已。
可以说,宇文决从小到大都没有喝醉过,不管是因为之前他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喝醉,还是要警惕周围的环境,不肯喝醉失去警觉。
而这一次,跟萧仁一起喝醉,也不妨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黑庞见两人要喝大的,于是很机灵的就借口给俩人上酒,借此机会就跑到别的桌子上没再回来。
为了这次过年,宇文决给萧仁准备的可是地道的北方就,烧刀子。
这酒又醇厚有烈性,正是萧仁爱好的口味。
最初是用酒杯,后来萧仁喝的不过瘾,就跟宇文决用大海碗,一碗一碗的喝着。
萧仁为什么敢说要跟宇文决比酒量?
天道给他的身体,在各个方面那都是十分出类拔萃的,就连酒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以前跟三杰去青楼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的酒量不知道深浅,于是还特意的准备了解酒药。
后来再跟宇文决去芜湖城外见芷音姑娘的时候,从开始到宇文决借故避开,他可是没少喝酒,那个时候他才察觉自己的酒量似乎是不一样了。
这俩人起初还有品酒的性质,可是后来萧仁抱着把宇文决灌醉的心思,那架势就有点冲了,宇文决是个男人,自然不会示弱。
俩人喝着酒都喝出了火药味,真的比起酒量来了。
这可是正中萧仁下怀,这下也不用再想什么招式,就一个字,喝。
影堂的属下们一开始还给他俩摇旗呐喊,加油助威,后来是黑庞见势头不对,就叫人们都下去了。
关上房门,剩下宇文决跟萧仁两个,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古代时候的酒精度数自然是没有现代的高的,但是这次宇文决购买的是烈酒,怎么也有个三十多度。
萧仁刚开始的时候斗志高昂,喝着喝着跟宇文决俩人都面临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塞不进去了。
俩人对视的看看,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要去放水,等我回来再战!”萧仁站起身来,一溜烟的跑掉了。
宇文决的脸颊已经绯红,但是眼神还是很清亮的。
他看看地下摆着的那些酒坛,数了数有五六个了。
他想了想,也出去了,除了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之外,他还吩咐人又送了一些来。
等到萧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值守的下人们又抱了五六坛酒进来了。
“阿决,快点。”萧仁坐在凳子上,叫嚷着。
他刚喊完,宇文决就回来了。
“继续继续,今天非把你喝趴下不可!”萧仁兴冲冲地说道,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看来他此时虽然是精神抖擞,可是酒精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起,这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谁先趴下还不一定。”宇文决气定神闲的看了看大放厥词的萧仁一眼。
“哼!”萧仁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俩人的视线之间好像放出了“噼啪”的闪电般。
一坛酒有四斤六两,就算是俩人分,之前每个人也分别喝掉了快要十几斤的酒水,现在排掉水分,那些酒精越积攒越多,再又喝了两坛子酒之后,萧仁也开始晕晕乎乎了。
他看了看宇文决的脸蛋,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都没事儿呢?”
“谁说我没事?……我现在感觉脸上热的很。”宇文决说道。
宇文决之前根本就没有喝醉过,一个是克制,一个是没机会,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武功进境到九冥神功第八层之后,就算是他不用内力去排掉酒精。他的身体机能也是不会让他有一丝醉意的。
“你不能不喝醉!”萧仁大声的嚷嚷着,他拍着桌子,说道:“你不喝醉了我怎么压你?”
现在萧仁的自制力几乎已经是完全的弃他而去了。虽然他觉得他真的还能喝很多,但是事实说明,他这个状态已经是完全醉了。
宇文决定定的看着他,好像刚才没听清楚一样,他缓缓的说道:“你压我?”
“对啊!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在上边,我也要在上边,我也要压你!”萧仁不忿的说道。
这个问题从俩人在小汤居里的第一次开始,萧仁就在不停的争取。
然而宇文决淡定的打击了他:“凭我的武功比你高。”
“你是武功比我高!”萧仁醉态酣然的看着他,重复道:“你是武功比我高,等你喝醉了看你还怎么反抗!”
宇文决确定他完全的喝醉了。
他抹了把脸,说道:“你喝醉了,咱们早点安歇吧。”
“不行。”萧仁抱着酒坛子,“你还没趴下,继续喝。”
“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趴下了。”宇文决无奈的看着这个醉鬼。
“不可能!”萧仁眼角带着潮红,“咚”的一声把酒坛子砸在他的跟前,“你把这个喝了,我不相信你不趴下。”
跟酒鬼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宇文决现在觉得自己还是游刃有余的,于是他为了让萧仁彻底的看清楚俩人之间差距,让他彻底的死了这条心,二话不说的就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把着一坛子酒都给喝光了。
萧仁呆呆的看着他。
宇文决气息绵长,一口气就把一坛子酒给喝光了。
他把酒坛子朝下,示意萧仁,他真的都喝掉了,一滴都没剩下。
“呜~~~”萧仁不满的呜咽,“你为什么没醉!”
宇文决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他不会傻到跟萧仁去说。
他站起身来,想要拉着萧仁起身。
萧仁身体一歪,开始撒赖,“不行!你要让我压。”
“……”宇文决不搭理他,拽着他的胳膊往他的胳膊下边一插,一使劲就把他扶起来,弯腰在他的腿弯一搂,萧仁就被他横着抱起来了。
萧仁的脑袋猛的一晕,不由自主的靠在宇文决的颈窝喘着气。
宇文决抱着萧仁大步流星的往后边的卧室走去。
萧仁晃晃腿,突然哈哈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宇文决看他。
“公主抱,好雷!”萧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宇文决完全无语了。
公主抱是什么?好雷又是何意?
萧仁开始挣扎起来,宇文决不耐烦再跟他争斗,脚下用起轻功,嗖嗖两下就跑到了卧室门口,放下他。
萧仁这次自动自觉就往屋里走了,他直接的就奔着卧室那边的恭房去了。
宇文决摇摇头,吩咐下人让人准备热水。
等到下人们送来热水侍候着宇文决洗漱完毕,萧仁已经滚到床上了。
宇文决让下人端着水盆,亲自给他擦了擦脸。
“阿决……”萧仁喃喃的说道。
“你没睡着?”宇文决看他睁开眼,问道。
“没睡着。”萧仁眨眨眼,支起上身就坐了起来。
“你下去吧。”宇文决扭头对那个下人说道。
下人出去之后,萧仁就跟没骨头的倒在他的身上。
“阿决……阿决……”萧仁蹭他的脖子跟。
宇文决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本来看萧仁醉成这样还想叫他睡觉呢,没想到他却不知死活的来撩拨他。
他可是记着吃饭那会萧仁那险些让他失态的举动。
一股一股的火仿佛又沿着那个路线上来了,宇文决深吸一口气,双手捉着萧仁的胳膊把他推开一分,低下头就吻住他的嘴。
今天晚上萧仁显得格外的主动和热情,但是却十分没自觉的想要反抗爬到宇文决的身上去。
这让宇文决好笑又好气。
宇文决手腕用力,一只手牢牢压着萧仁的两个手腕,萧仁不甘心的在他的身下翻腾着,他时不时的抬起胸膛,两个小突起不断的从宇文决的皮肤上蹭过。
“阿仁……你能老实点吗?”宇文决咬牙。
能老实的那就不是萧大侠!
“阿决……快点啊,我……好难受。”萧仁眼带水光的嘟囔。
重击!
宇文决顿时就脑袋一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非要把我逼疯了不可!”宇文决愤恨的低语,他翻过萧仁的身体,在那火热的地方稍微开拓了一下,就把自己捅了进去。
“啊——”萧仁软趴趴的哀叫一声。
可惜,这跟小猫叫一样的声响,只能更加刺激宇文决,他双手撑在萧仁的两边,腰跨间的肌肉紧绷起来,开始奋力的冲刺。
酒果然是最好的助燃剂。
本来今天宇文决这么猴急,萧仁是绝对不会好过的,但是酒精的作用下,它麻痹了疼痛,放大了快感,很快的就让萧仁欲死欲仙起来。
迷乱状态的萧仁语无伦次,说出了平日里很多绝对不会在床笫之间服软的淫词浪语,更是叫宇文决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欲罢不能。
折腾了很久,床都要被晃散架了,这两人才满身狼狈的鸣金收兵。
萧仁睡着了,宇文决轻轻的起身,他披上衣服,推开房门悄悄的走到这个安置的宅院的书房里。
“来人。”宇文决淡然的说道。
“教主。”一个黑影立刻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跪在他的跟前。
“我让你们盯着的地方怎么样了?”宇文决背着手,站在这间书房的墙壁跟前,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他目光注视着山石上垂钓的老翁。
“启禀教主。班家在班宏厚到访之后,半夜里突然骚动起来,似乎是那些下人们要被班宏和打发掉。”黑衣影堂护卫恭敬的低头禀报着。
“嗯。”宇文决眼中一闪,轻轻的垂下眼帘。
“那些发卖的全部都让不同的人分开买下来,解雇的也全部都分头聚拢,所有的下人,一个不漏全部杀掉!”宇文决阴冷了说道。
“是!”影堂护卫低沉的应道。
“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发觉一丝痕迹。”宇文决扭头,撇了他一眼。
“遵命!”
“你下去吧。”宇文决淡淡的说道。
影堂护卫出去了,宇文决静静的站在昏暗的书房里。
之前他就是从二十年前被打发掉的班家仆人口中,得知的内情,这一次的人更多,也就更不容易保守秘密了。
而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128
决定了一大批人的生死之后,宇文决又悄悄的回到了萧仁的身边。
萧仁睡得人事不知,天塌不惊。
宇文决站在床边,等身上的寒气都散尽了才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紧挨着萧仁闭上眼睛睡了。
萧仁累毙了,他当然也消耗的不行,几乎是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按照各自的生物钟起床,等到萧仁起来,宇文决早就已经练完武功回来了。
萧仁坐起来,目光呆滞的看了看他,呜啊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宇文决看着他那迷糊的模样都忍不住笑,“睡醒了,”
“嗯。”萧仁眨眨眼,然后才精神起来。
然后,精神回笼,他就开始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囧样了。
反攻计策失败,被压就被压吧,还特么的变成那个放荡的样子,这叫萧仁无法接受。
他把脑袋一下子扎进柔软的被子里,不想见人了。
“阿仁?”宇文决疑惑。
“你为什么都喝不醉!没天理!”萧仁扭头看他,恨恨的说道。
宇文决笑而不语。
看他那个样子,萧仁更不高兴,他不在床上赖着了,利索的起身穿衣服洗漱了。
“今天要做什么?”萧仁看着他说道。
“我们今天就离开渭城,去临汾。”宇文决说道。
“哦。”萧仁点了点头。
对于阿决想要尽快的离开渭城,他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待在这个城市,可能会让他不舒服。
跟萧仁在一起的时候宇文决从来都是俩人单独上路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骑着两匹快马俩人就出发了,而纳西影堂的护卫自然会随后跟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雪已经停了,一路上银装素裹,苍茫的大地别有一番美景。
宇文决跟萧仁两个都不急着赶路,可以说是边走边玩,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留一天,在当地有名的地方游玩一下。
这一次跟之前那次宇文决送他上少林寺不同,俩人是两情相悦之后,第一次结伴出来行走。
萧仁心情愉快,宇文决也很开心。
“阿仁,以后我就这样,陪着你一起行走江湖如何?”
有一日,宇文决突然这样问道。
萧仁惊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说:“你是教主啊,你陪着我走江湖,那么冥教怎么办?”
“冥教自然有顾青处li日常的教务,并不需要我管太多,我冥教遍布大庆朝全境,每个地方都有我们的分舵,遇到紧急事务,在nǎ里也是可以处li的。”宇文决认真的说道。
“那感情好啊。”萧仁笑着说道。
反正现在他俩的友情已经过了明面,被人看见了顶多是背后嘀咕,大问题是不会有的。
宇文决是怎么打算的呢?
虽然确实如同他所说,冥教有成熟的机制运作,他掌管武力外交,副教主掌握经济跟内政,俩人分工合作,只要有九冥神功的传承者坐镇,冥教就会正常运转屹立不倒。
但是,有教主在总教当然是比他要在江湖上走动要更加的稳妥些。
要知道,冥教的那些个教主都是练功狂,除非是杀人或者是处li教务,否则很少走动。
如此看来,宇文决的宅属性竟然也是传承而来。
他打算跟着萧仁,却为了那个让他害怕的原因,为了有那一天天道会突如其来的的让萧仁消失不见。
他怎么能不尽可能的跟在他的身边呢,尽量确定他的行踪,以防止他有一天又像是在少林寺绝谷当中一样。
如果再一次的发生那种事情,他想他真的受不了。
当然这些,宇文决是不会对萧仁说的。
他的心思从来都重,想的也要更多一些,他宁愿他是杞人忧天,也不愿意真的发生,他却茫然不知。
“我们去临汾做什么?”萧仁好奇的问他。
“临汾有一家非常特别的酒楼,云中阁。此次前去,就是想让你去尝尝nǎ里的美味。”宇文决骑在马匹上,扭头看着同样在马背上走在他身边的萧仁。
“哦?”萧仁好奇的问道:“他家的饭菜很好吃吗?你居然带我跑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吃他家的美味。”
“我不知道,我没有吃过。”宇文决特别诚恳的摇摇头。
萧仁无语的看着他。
宇文决接着说道:“这家云中阁的老板是江湖当中的第一厨子,他使得‘燕云十八式’在山西很有名气,但是他最出名的却是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他的刀工,更是精湛无比,天下无双。”
“刀工?”萧仁被宇文决说的感兴趣起来。
“对,他的燕云十八式……你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吗?”宇文决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萧仁白他一眼。
“他用的是菜刀。”宇文决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菜刀?!”萧仁呆了。
这下他可是真好奇了,用菜刀的武功高手啊。
“他有多厉害?”萧仁兴致勃勃的问道。
“他的武功也就江湖上一流境界,倒是不怎么样。”宇文决淡然的说道。
萧仁也点点头。
但是,这俩家伙也不想想。江湖上能有多少个一流境界的高手?!
以为像是宇文决这样的妖孽天才,跟萧仁这样有系统辅助的穿越者满大街跑啊。
要是让江湖上那些二流武功的江湖人知道,非要撞墙不可。一流的不怎样,他们就更加不如这俩人的眼了。
萧仁被宇文决勾起了兴致,当然就不愿意再在路程上耽搁,宇文决必然是顺从他的额意愿,俩人快马加鞭,很快的就来到了临汾。
云中阁的位置很有意思,他在临汾城的穿城河边上。nǎ里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它的位置就在湖中间的岛屿上。
汾河边上与它遥遥相对的地方有一个凉亭,凉亭的台阶下边是一个不大的码头,nǎ里拴着一条小船,想要去云中阁的客人们就必须要从这里摆渡这条船,才能够去到湖中心的云中阁去。
“那要是客人把船摆渡走了,下一波客人可怎么办?你说了,那可是只有一条船。”萧仁惊奇的看着给他细说的宇文决。
“下一波客人自然只能作罢,打道回府。”宇文决看着他微笑。
“啊?”
“这就是云中阁的古怪规矩,每次只能接待一波客人,如果来晚了,他们恕不接待。”
萧仁为这规矩咂舌,更加期待了。
可惜的是俩人赶到临汾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这天就只能安歇在临汾的冥教据点,等待第二天赶早去。
第二天,难得的萧仁起的很早,宇文决正在练功,他就醒了。
早餐萧仁只吃了一点,宇文决问他怎么不吃了。
他说:“我要空着肚子等着吃大餐。”
这等没出息的作态,让第一次见识到的宇文决只能无语的眨眼。
“也不能一点也不吃,不吃到时候反而吃不了更多。”萧仁没有丝毫的自觉,还在那里给宇文决传授经验。
“早上起来吃一点,胃就开始工作了。”萧仁砸吧下嘴,“要是一点也不吃,到时候胃反而很迟钝,吃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宇文决撑着额头,抖着肩膀,又被他的奇葩风格逗笑了。
“要是不到时候,你就饿了,那可如何是好?”宇文决抬起头,手撑着脸庞,笑看他。
宇文决今天穿着的衣服,外边滚着一圈白狐的毛,他梳着整齐的发髻簪着男式玉簪,两缕发鬓垂落,眉眼间带着世间少有的俊美,笑起来更是动人心魂。
萧仁被他的美色惊呆了一下。
尽管已经看习惯了宇文决的样子,但是偶尔还是会被他的风情煞到。
“这大概就是美人的威力吧。”萧仁失神的自语道。
“阿仁?”宇文决没听清楚。
“啊?你问的什么?”萧仁回过神来。
“我说,如果你不到晌午就饿了,可怎么办?”宇文决面对他从来都很有耐心,他又问了一遍。
“那就忍着呗,到时候再吃回来。”萧仁理所当然说道。
不行了。
宇文决强忍着,他不能失态的笑趴下了。
宇文决轻轻的咳嗽了两下,来掩饰笑意。
萧仁带着美好的期待,跟着吃过早饭的宇文决出发了。
他们要早早的去,要不然其他的客人就会有可能把船摆渡走。
这跟去排队抢票一样的节奏,让萧仁很兴奋。
他不停的催促宇文决,不过不是顾忌这是在大街上,他就要运气轻功跑掉了。
“不要着急,早前影堂的护卫去看过了,那船还在那里。”宇文决无奈的说道。
俩人从冥教的据点出来,沿着大街到河边,沿着这条穿过城市的河走着。
这个城市很有意思,整个城市被一条河分成两半。
因为河的跨度较大,在这个时代,是没有技术修建这么大的桥梁的。
所以平常人们要去河对面就要从码头的大码头摆渡,也有往来的客船,专门做这门生yi。
所以俩人沿着河走的时候,河面上的船来往不停的穿梭着。
萧仁平日里很少能够接触到船。
最近的一次还是坐宇文决的游船,那种穿跟这种小船还不一样。
这种船更加的摇晃。
俩人终于走到了能看到凉亭的地方,萧仁按捺不住了,丢下一句“我先过去”就兴冲冲地的跑了。
跑到凉亭nǎ里一看,果然看见那小船还在那里。
“太好了。”萧仁穿过凉亭,从那边的台阶下去,就去解拴着船的绳子。
“给老子且住!”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暴喝。
萧仁眉头一皱,抬头看去。
就见远处匆匆的走过来一个满脸胡子一脸凶相的男子。
“把船放下!”那个汉子不客气的呼喝道。
萧仁不爽的看着他,眯着眼睛说道:“你又是那个葱?”
“老子是紫电锤庞加!”那个汉子说着,嘴巴里还嚷嚷着:“小子无礼!还不快给爷把船绳放下!”
萧仁一听,不认识,也就不搭理自顾自的解绳子。
要是云中阁的人,没准他还真把穿放下了,没准对方要船有用,但是这一听不知道nǎ里冒出来的莽汉,他也就不搭理了。
但是萧仁不知道,这个紫云锤庞加可不是一个好像与的,他可是坤天帮在山西道的一个大头目。
这次可是因为今天是他的一个拜把兄弟要来看他,为了给对方接风,他可是特意的起个大早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就是为了把今天的渡船先占到手。
萧仁可不知道他是谁,庞加在山西道的名头虽然响亮,可是却还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
庞加见对方不理睬他的要求,还在那里解船绳子,顿时就勃然大怒。
“你是聋子吗?竟然听不进去老子的话!”庞加手向后伸,就把背在背上的两柄大锤给摸了出来。“找打!”
他挥舞着双锤,向着萧仁就抡去。
萧仁从闯荡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一言不合就出手就打的魔道人,他顿时来了兴致。
“呦呵~”萧仁轻轻向后一跃,抽出悬挂在腰间的欺霜剑,“胆子不小啊,敢跟爷爷叫板。”
庞加狂,萧仁更是不逞多让。
庞加更火大了,锤子武动的虎虎生威,冲着萧仁就砸过去了。
庞加本身就身量宽,使得又是重武器,自然就是以力破巧的类型,招式大开大合。
萧仁练得剑法轻灵凌厉,在系统的训练下,轻功的步伐更是飘渺无痕。
庞加本身就是个一流境地的高手,现在还怎么也打不到这个没见过的小子就更加的生气了。
“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躲啊!”庞加哇哇大叫。
“啧!你怎么不站着让爷爷砍呢?以为爷爷是傻的?你说不躲我就不躲?”萧仁戏谑的说道。
宇文决这个时候听见动静,几个箭步就站到了凉亭里边。
小码头上,萧仁跟一个大汉打了起来。
宇文决皱眉,看到那大汉的步履之间把那木头的小码头踩裂了。
“住手。”宇文决淡淡的说道。
萧仁一听阿决过来了,就一个剑花抖出去,把庞加逼退了几步就轻轻的跃到宇文决的身边。
“怎么打起来了?”宇文决问他。
“谁知道,这个家伙跟个疯狗一样。”萧仁撇了那个大汉一眼,说道。
“无礼!你可知道老子是谁?!”那个大汉愤怒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