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重生之八风不动 柳满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了。”

  见顾相檀呆愣,赵鸢难得解释:“不是什么大物,就是些纸钱,烧了些给我父王和娘亲,顺道一起。”

  顾相檀眨了眨眼,“你不是……”他想说,你不是不信这些的么。

  赵鸢似是知道他所想一般,说:“不全信,但我信因果。”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因果,循环不失。

  顾相檀垂下眼,一时胸腹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一个难言又感慨的苦笑,轻道,“多谢……”

  轿辇又行了一阵,远远就听得前方喧哗,苏息在外头问,“公子,是让轿夫绕上城楼吗?”

  顾相檀道:“不用,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于是轿夫落了轿,顾相檀和赵鸢从里头出来,这里地处皇城后方,背着整个京城,所以四下除了些守门的兵士外,并无其他。

  两人从一座不起眼的台阶处往城楼上走,苏息和安隐一左一右各提着两盏灯笼,毕符在前头开道,只是顾相檀还是险些一脚踏了空,好在赵鸢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

  “看岔眼了,”顾相檀笑了笑。

  “小心些。”赵鸢淡淡叮嘱,牵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

  赵鸢的手在夏夜中还是冰凉的,滑腻若水,就像一块冷玉一样,只虎口和指尖处有些粗糙,是平日练剑留下的薄茧,他拉着顾相檀的力道很紧实,密密的,无端就让人生出一股安心来。

  跨上最后一节台阶,顾相檀一抬眼,便被底下的景致给震住了。

  此刻已是戌时,城楼前的不远处便是城中最大的一条活脉——涟水河,涟水河宽不过十余丈,深五丈,一路蜿蜒横穿整个京中,再经临县,汇入东边的嵩明湖里,涟水河的河水澄清碧透,站在岸边就能将底下看个清楚,正是每年河灯会的好地方。

  只见河岸两边人头攒动,不时有人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涟水河中任其飘远,而正中的河水早已如一条荧荧闪烁的光带一般,被无数的河灯所点亮,正所谓: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

  美得愧于言语。

  由此处也可以看得见不远处宗政帝携着其他皇子亲眷站在那里观灯的排场,顾相檀和赵鸢都没想过去,只默默地凝视着脚下的无边风光,仿若时间都已经静止了一般。

  忽的,顾相檀说:“我们也去做一盏吧?”

  赵鸢抬眼,点了点头。

  顾相檀和赵鸢又从原路下去,同守城的兵士说道了一番,旁人自是不行的,但来人是灵佛,兵士可没有理由不放。

  于是,两人一起往涟水河处走,这一到外头,那熙攘的氛围便更浓厚了,大街上热闹的不行,两旁搭起了各种小蓬小摊儿,沿街贩售着吃食和一些祝祷的祭礼。

  顾相檀和赵鸢走到一间卖河灯的店铺前,毕符掏钱买了一堆的材料,交予两人手上。

  顾相檀瞪着那东西片刻,看看赵鸢问,“这个……你会做么?”

  赵鸢面无表情,摇头。

  顾相檀只有去看老板。

  那老板倒是不奇怪,而且这客人出手大方,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忙俯身替他们拆了那材料道:“来来来,小的给做一遍,少爷们就自然会了,很简单。”

  说着,手脚利落地动作起来。

  河灯多是用彩纸所制、精致些的则以竹签为骨,再糊上漂亮的纺纱、绸缎等,好像宫内里那种,就说不出的华美讲究。

  不过眼下自然是最简单的那款,两人也都是聪明人,看那老板摆弄了几下就学会了,只是赵鸢做的很快,顾相檀那速度就麻溜儿不起来了,那手用来抄抄经写写字也倒算了,从小到大何时玩过这个,即便心里知道怎么弄,但手上就是不随脑子走,使着剪子的时候,还把指头给不小心割破了,一点嫣红的血染到了莲花瓣的一角,醒目非常。

  顾相檀无奈地看向赵鸢,赵鸢从苏息手里接过帕子,给顾相檀看了看伤口,还好,没什么,先替他把手指扎好了,又拿过顾相檀的那不成样子的东西替他做了。

  三两下之后,两盏精美的莲花灯便摆在了眼前。

  老板递来了两支笔,说:“有何所求所感,或是祈福亲人朋友,皆可在上头题词,佛祖看到了,便会保佑的。”

  顾相檀想了想,在那一点血色处写下了“清净安稳,福德无量”八个字。

  待得赵鸢也写完,两人便寻了一处人少的河岸,将灯放了。

  看着那盛着点点烛火的小灯顺着河水飘远,顾相檀闭上眼心念了一段佛经,希冀所许之愿可以达成。

  放完了灯,两人又顺着游人走了一段路,也不敢久逛,看看时辰,赵鸢便领着人往回走了。

  那边牟飞已是领着抬轿的人侯在了那里,城楼上的宗政帝和皇后也已摆驾回了宫。

  顾相檀站在轿辇前道:“我走了。”

  赵鸢“嗯”了声。

  “下个月将军府落成我便去拜访。

  赵鸢又“嗯”了声。

  顾相檀想了想,再说了遍,“祭礼的事儿,多谢了。”

  赵鸢还是“嗯”。

  顾相檀垂下眼,掀开轿帘坐了进去。

  听着轿夫喊了声“起轿”,顾相檀靠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轿子行出老远,顾相檀才叫了一声苏息。

  苏息自窗帷处探进头来。

  顾相檀问他,“六世子在灯上写的什么你瞧见了吗?”

  苏息嘿嘿一笑。

  顾相檀瞪他。

  苏息不敢卖关子了,“世子写的是一句诗,玄妙得很,我没懂意思。”

  顾相檀眼睛一亮,“是什么?”

  苏息回忆了下,念道:“有娀未抵瀛洲远,青雀如何鸩鸟媒,公子知道缘由么?”

  然而顾相檀一听,就愣了。

☆、鹯鸟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

  须弥殿的佛堂内,低不可闻的诵经声顺着夜风若有似无地徘徊着,顾相檀挺直着背脊跪在佛像前,手执一串紫玉佛珠,不停地念着宁心安神的佛经。

  可是无论重复多少遍,他的耳边依旧徘徊着之前苏息留下的那两句诗。

  有娀未抵瀛洲远,青鸟如何鸩鸟媒……

  顾相檀睁开眼,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顾相檀站起身,回过头去,就看见观正禅师站在门外。

  观正对于顾相檀此时出现并未表露什么惊讶,只是跨步进来,清理了香案上已燃尽的香灰,又执了三支新的,恭恭敬敬地点上。

  回头轻道:“五欲六尘中,苦恼无量多。”

  被猜中有苦恼的顾相檀面上显出一丝愧色来,“醒之是被一忧思困住了。”

  观正不言,似是等他说话。

  顾相檀想了想,艰难道:“有一个人,他的一辈子负了另一个人许许多多,临到终了,他许下心愿,下一世定要将其所有偿还,不忘恩情。然而,经历轮回一遭,那人却生于庙堂,付命于佛祖,此时再遇前世恩人,重又得他倾心相待,看其倾轧其中,他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