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喜讯(1 / 1)

重生之瓷来运转 春溪笛晓 9539 汉字|6 英文 字 28天前

第九十章 :喜讯

  傅勉回到家时楚应昆还没回家。

  傅勉安静地站在窗边。

  他的脑海里闪过不少画面,不明白心里是愧疚还是后悔。

  傅麟对他的好他从来没忘记过,在这一刻那些回忆变得更加清晰。

  曾经他一边争夺着傅麟的注意力,一边提醒着自己那并不属于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确实曾经拥有那一切,只不过他亲手把它推开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傅勉闭上眼。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楚应昆走进屋,问:“去傅麟的葬礼了?”

  傅勉说:“没想到你还会关心这个。”

  楚应昆听到傅勉这句话时有点上火。他对傅勉当然不是全无兴趣的,一开始接近傅勉固然是因为傅勉姓“傅”,但能走到后面绝对是因为傅勉长得很对他胃口。

  他本来想着“物尽其用”把傅勉哄到身边养着,没想到傅勉是披着羊皮的小狼狗,把他吃得死死的。这也算了,反正他不是多有节操的人,从打算养着傅勉到被傅勉养着的过程接受起来也不算很难。

  但自从傅勉追到西北把他逮回来以后就变了不少。

  傅勉开始常常走神,看起来永远心不在焉。

  楚应昆说:“我为什么不能关心这个。”

  傅勉说:“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楚应昆有点烦躁:“你到底在想什么?”

  傅勉低着头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说:“我们分开吧。”

  楚应昆死死盯着傅勉。

  傅勉把话说出口以后就轻松多了,他直视楚应昆的眼睛:“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们没必要再绑在一起。我放你自由,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楚应昆感觉非常荒谬。

  他抓起傅勉的手腕:“分开?你让我落到这种田地,一句分开就想打发我?”

  傅勉冷静地说:“不是我害你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父亲咎由自取。你们要是没做那些事,也不会被人抓住马脚。正确来说我还帮了你一把,让你免了牢狱之灾。”

  楚应昆忍不住发笑:“以前我们做的事,冯观微难道不知道?他利用完我们又一脚踢开,你怎么还敢相信他?你确定你不会成为下一个弃子?”

  傅勉说:“我本来就不图他什么,我不愿意做的事他没办法逼我去做,就算真的被当成弃子我也不会有事。”

  楚应昆冷笑:“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

  傅勉说:“因为一心想着一件事,所以什么心思都用上了。如果这样都还没有信心,那我真是太没用了。”

  楚应昆知道傅勉说的“一心想着一件事”是指什么,他的心情变得更为暴躁。既然都一心一意做了那么久,居然能说放弃就放弃!

  虽然傅勉的“爱”太扭曲了一点。

  楚应昆适应以后还是挺享受的,至少他在傅勉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恋慕,这是他的任何一任情人都没给过他的东西。

  不得不说,楚应昆其实一直在沾沾自喜。

  看,这家伙爱他爱到这种程度!

  楚应昆说:“你可以继续抓着不放!”

  傅勉说:“不,我不行。这本来就是个错误决定,事情必须回到正轨。”

  楚应昆说:“怎么回到正轨?傅勉,你现在贴回去人家那边,人家也不会理会你。”

  傅勉沉默下来。

  楚应昆更加暴躁。

  他盯着傅勉好一会儿,骂道:“分开就分开,又不是我求着你什么。”说完他立刻恶狠狠地甩门而去。

  傅勉安静地站在窗边往外看。

  没一会儿楚应昆已经下了楼,开出车扬长离开。

  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

  傅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努力想抓住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抓住。他回到床前往下一躺,让自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里。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宁向朗并不知道傅勉的决定,他正陪着傅徵天。

  傅徵天表情还是有点沉郁,不过从小时候开始他已经明白傅麟随时会离他而去,所以这样的结果他并非无法接受。

  只不过害得傅麟病发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徵天问宁向朗:“我要是动了手,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宁向朗心道“你的那一面我早就见识过了”,处了这么久哪还有“可怕”的想法。他说:“如果事情落在我身上,我可能会做得比你更可怕。”

  傅徵天看着宁向朗。

  明明是比自己稚气的脸庞,却有着过人的成熟。更古怪的是,宁向朗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

  想想宁向朗平时对家里人的维护,傅徵天一点都怀疑这句话的真伪。

  宁向朗绝对做得到。

  傅徵天说:“那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这话宁向朗听着应该心虚的,不过他脸皮够厚,点头说:“对,我们是天生一对。”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一回来就和傅徵天搭上线,两个人还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

  这肯定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出色的人谁都喜欢,宁向朗“回来”前也非常欣赏傅徵天,只不过差距太远,圈子差异太大,所以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已。既然已经确立了关系,他可以厚颜无耻地把一切都当成老天爷的意思。

  宁向朗说:“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傅家这次大清洗持续了足足三个月,宁向朗第一次深深地、直接地看到了傅徵天的手段,对自己“抱紧大腿”的基本方针深表庆幸!

  宁向朗没闲着,他在为丝路复兴计划奔走着。对他而言这是个挑战,毕竟这是涉及到整个西北的大计划,而他的年龄实在不像能挑大梁的。

  但宁向朗不能退缩,不能扛也要扛,否则他和傅徵天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宁向朗不知道的是,在他努力缩小两人距离的时候,冯观微居然约见了傅徵天。

  傅徵天如期赴约。

  两个人都是这两年首都各个话题里被提及最多的人,真正往来的次数却不多,所以傅徵天对冯观微的约见难免有点好奇。

  冯观微比傅徵天大几岁,外表却看不出来,两个人坐在一块就是两个同龄的朋友。

  冯观微开门见山地说:“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刚当上家主会手下留情。”

  傅徵天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冯观微说:“也对,留着碍眼的家伙应该尽快拔除。”

  傅徵天说:“冯先生把我叫我来就是为了聊天?”

  冯观微说:“当然不是。”他看着傅徵天,微微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很对我胃口,我很欣赏你。”

  傅徵天一怔,说:“然后?”

  冯观微说:“我单身,然后你也喜欢男的。”

  傅徵天盯着冯观微。

  冯观微说:“我知道你有个小情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处理一下就好。”

  傅徵天说:“你既然知道我和小朗的事,就该知道我和小朗认识了多久。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情人,我们是伴侣,更是家人。”

  冯观微说:“那不就对了,都认识了那么久,还成了家人,感觉肯定已经是左手握右手,没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我们更适合吗?不管是脾气和想法,还是身份和地位。”

  傅徵天站起来说:“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个的话,那我先走了。”

  冯观微一乐,笑了出声:“我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

  傅徵天说:“我不觉得这个可以用来开玩笑。”

  冯观微说:“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们,也一直在试探着你和你家小情人,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你俩还真的挺适合的。”他邀请傅徵天重新坐下,“我把你请过来就是想和你聊聊西北的事,这个你总有兴趣了吧?”

  傅徵天重新入座。

  冯家曾经跟随楚秉和的父亲退居西北,楚秉和的父亲病故西北之后那边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趁机生乱的有,含恨报复的有,总之搅混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要不是唐家和傅家的入驻,说不定到现在都不会有起色。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冯家肯出面打开西北的死结,开发起来会更轻松。

  傅徵天和冯观微聊了很久,终于针对西北的事达成共识。

  这是傅家和冯家的第一次合作,动静不算太大,毕竟双方都有着试水的心思。

  冯观微送走傅徵天后对着盆栽安静了许久。

  傅徵天和宁向朗的事他一直在关注,对于这两个人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他并不意外,只不过心里总有点失落感。难得碰上两个能引起他兴趣的人,这两个人却早就走到了一块,真是他这一生之中少有的憾事。

  傅徵天回到家后打电话给宁向朗,向宁向朗说起冯观微找自己的事。

  宁向朗听到傅徵天的叙述以后心惊肉跳。

  冯观微说不定真对傅徵天感兴趣啊!那种家伙根本不按理出牌。

  宁向朗严肃地说:“给你四字方针:严防死守!一定要贯彻下去,不能松懈。”

  傅徵天莞尔一笑,说:“我明白。”

  宁向朗和傅徵天真对下午和冯观微达成的协议谈到夜深,宁向朗对复兴丝路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冯观微做事虽然喜欢兵行险招,但很少失手,有这么个盟友对他们而言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宁向朗把计划重新洗牌,忙碌于迎接冯家人的计划中。

  没想到这时候一个喜讯砸到了他面前,苏胖子要结婚了!

  苏胖子年初和女孩子堕入爱河,对方是副厂长的女儿,两边家长知根知底,突然爆出谈恋爱的消息还吓掉了不少人的眼镜。

  宁向朗马上把苏胖子揪出来:“你小子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苏胖子说:“哪能啊,我是信奉婚后性行为的人,处男,妥妥的处男!”

  宁向朗说:“那怎么这么急?”

  苏胖子一脸幸福地傻笑:“快一点把人娶回家不好吗?下手慢了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宁向朗说:“哟,你小子还挺有危机意识的。没想到最先解决终身大事的居然是你,啧啧。”

  苏胖子努努嘴:“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没想到你从小被人套牢了。我看啊,你这辈子肯定逃不过傅徵天那家伙的掌心了,你瞧瞧他做事的手段!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有点头皮发麻了。”

  宁向朗说:“不管怎么样,恭喜你了。”

  苏胖子怪叫着说:“你光恭喜?”

  宁向朗说:“谁光恭喜了?一辈子两兄弟,你要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苏胖子说:“这还差不多。”他勾过宁向朗的肩膀,“你,小白,小洵都别想躲,都给我做伴郎,我这婚礼要大办,大大地办,你们给我借点人借点地方!”

  宁向朗说:“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91最终章 :圆满

  苏胖子成为第一个出清的人,李玉白颇有点不忿。

  楚洵在一边见了,不动声色地问:“如果有人向你求婚,你喜欢怎么样的?”

  李玉白说:“我有那么禽兽,要女孩子像我求婚吗?”

  楚洵说:“如果不是女孩子呢?”

  李玉白说:“呸,大家都是男的,我怎么可能让对方抢占先机!”

  楚洵:“……”

  苏胖子和宁向朗对楚洵那点小心思都门儿清,拉着楚洵到一边。

  苏胖子说:“对李小白这样的家伙,委婉地办法是不行的,最简单的做法是我结婚那天你们来给我当伴郎,想办法把李小白灌醉,来个酒后乱性,万事搞定!”

  宁向朗说:“龌龊!太龌龊!趁人之危可不好!”

  苏胖子说:“那你说说怎么办?”

  宁向朗说:“简单啊,你造成酒后乱性的假象,让李小白对你负责!”

  苏胖子说:“好计!好计!就这么办!”

  楚洵:“…………”

  李玉白这是交到损友了呢还是交到损友了呢?

  楚洵犹豫不定地等待婚礼当天到来,没想到在新娘扔捧花时居然被他接到了。

  李玉白又在一边说:“不可能啊,你比我小好几岁,怎么落到你手上了!”

  楚洵一瞬不瞬地盯着李玉白,第一次见面以前他就听说过李玉白这个人,原本以为会是个盛气凌人的家伙,没想到真正接触时才发现这人居然出奇地好相处。要不是他在司马廉、楚应昆面前表现出了锐利的一面,他觉得这是天底下脾气最好也最温柔的人。

  这个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矛盾。

  他有柔情的一面,也有尖锐的一面;有豁达的一面,也有执着的一面;有隐忍的一面,也有勇气过人的一面。

  楚洵在李玉白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越来越没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

  楚洵说:“你想要的话我把它让给你。”

  李玉白说:“让也没用,接到捧花的人是你下一个就该是你。”

  楚洵笑了:“没想到你还真相信这种事。”他把花塞到李玉白怀里,“我和你打赌,你结婚的日子不会在我后面!”

  李玉白说:“你还冒充起神棍来了,赌就赌,你要是输了,”他一手抱着花,一手摸着下巴,“我想想,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做牛做马一个月吧。”

  楚洵说:“没问题。”

  李玉白见楚洵没提赢了怎么算,洋洋得意地跑去和宁向朗说:“楚小洵越来越笨了,真不知谁跟谁学的,打赌居然不说赌注!”

  宁向朗总算相信“当局者迷”这个词了,旁边有个小狼崽子觊觎了他这么久,李玉白居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宁向朗说:“那你要是输了就准备赖掉?”

  李玉白说:“哪能啊,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我肯定不会输的,因为都根本没打算结婚,结婚做什么,我又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楚小洵那家伙肯定会比我早!”

  宁向朗说:“楚小洵不是喜欢过司马廉吗?也许他也不会结婚了。”

  宁向朗正说着呢,大门那边就出现了司马廉几人的身影。他们在楚老爷子的牵线下到这边来发展了,苏胖子发喜帖时也意思意思地请了他们。

  宁向朗给楚洵敲边鼓:“说曹操曹操到,楚小洵好像迎上去了,他们不会旧情复燃吧?”

  李玉白急了:“这不是傻了吗!栽了一次还往坑里跳?”他掠起袖子骂道,“你去招呼,我这就去好好教育一下那家伙!”

  宁向朗暗道:楚小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笑着代替楚洵去迎客。

  眼看司马廉还想和楚洵聊,李玉白狠瞪了他一眼,拉着楚洵走了。

  楚洵见李玉白脸色不太好,问道:“你不乐意我和司马廉说话?”

  李玉白说:“和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楚洵说:“我爷爷喜欢他们兄妹俩,闹得太僵也不好。”

  李玉白莫名地有点烦躁。

  他看着楚洵总想到当初的自己,总觉得自己有必要拉楚洵一把。可眼下楚洵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他猛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把楚洵拴在身边了。

  楚洵和他不一样,楚家那边顶用的人不多,楚洵要是多去楚老爷子面前露露脸,指不定就能继承楚家。

  楚洵怎么会跟他一样!

  李玉白说:“行,你高兴就行了。你爷爷还挺想你回首都发展,你也听话地回去吧。哦,又有一批客人来了,我去招呼。”

  楚洵感觉出了李玉白的心情变化,拉住李玉白说:“小白哥,你不想我和司马廉说话我就不和他说话,你不想我回首都我就不回首都,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玉白转头对上楚洵的眼睛,心跳有一瞬的失常。

  李玉白也意识到自己对楚洵发脾气好像没什么道理,楚洵一直都挺听他话!他说:“你小子嘴巴越来越甜了,这话说得和表白似的。”

  楚洵安静地和李玉白对视一会儿,说道:“我是在表白没错。”

  李玉白怔怔地看着他。

  楚洵说:“我喜欢你,所以这几年都粘着你管着你,你去哪个夜店哪个酒吧我都一清二楚,总有办法打断你的猎艳;你和哪个小明星多聊几句我也第一时间知道,并且想办法让他去做别的事,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李玉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原来是你在捣鬼!”

  楚洵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因为连朗哥和胖子哥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一直当我是小孩。”

  李玉白回想起这几天楚洵对自己说的话,跳了起来:“你小子一直在我身边甩着狼尾巴是不是!”

  楚洵直白地承认:“每次你在我面前一点都不设防地脱光了走来走去,我都想把你拆吞入腹。”

  李玉白觉得世界被颠覆了。

  自己居然引狼入室!居然一直没防着这小子!

  见李玉白只是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生气,楚洵乘胜追击:“玉白哥你不喜欢我吗。”

  李玉白很想自证清白:“……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楚洵说:“朗哥曾经和我说过,你对他说我‘看着可口,不能下手’,语气还挺遗憾的。”

  李玉白:“……”

  他要联系傅徵天!他要倒光宁向朗所有黑历史!他要给傅徵天发宁向朗以前勾搭男孩女孩的照片!

  楚洵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拉着李玉白出去招呼客人。

  他们都是伴郎,整场婚宴跟下来已经累得不轻。李玉白作为脸蛋儿最引人注目的人,被灌酒的次数最多!到婚宴结束时李玉白还真醉倒了,宁向朗和苏胖子带着满脸龌龊笑容让楚洵把人领走。

  宁向朗忙完后和傅徵天聚头,傅徵天忙到很迟才飞过来,只赶得上吃几口饭菜。

  这大喜的日子谁都没计较,苏胖子乐呵呵地抱着新娘回家去了。

  傅徵天等宁向朗换上平时的衣服,两个人并肩离开酒店。

  傅徵天说:“婚礼挺热闹吧?”

  宁向朗说:“热闹是热闹,不过累得慌,经历这么一次我觉得已经够了!”

  傅徵天牵着他的手:“你不想办婚礼?”

  宁向朗笑了:“办来做什么,自己人知道我们的事,外人没必要让他们知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傅徵天点点头。

  两个人漫步在夏夜的街头,树梢间漏下了或明或暗的光影,随风微微掠动着,带着难得的宁静。

  有冯家的加入,西北这边的发展进度一下子有了突破性的飞跃,这些变化在西北街头也有所体现,人流更多,市区更繁荣,入夜之后依然特别热闹。

  宁向朗说:“最迟年底,丝路计划可以全面铺开了,二舅那边也忙得差不多,到时应该能来个双丰收。”

  丝路计划主要是扩大商业区和旅游区的范围,只要有充足的投资,发展起来并不困难。而胡光明负责的回青计划又是一个令人振奋的项目,只要把它们都搞成了,西北算是活过来了!

  傅徵天在西北呆的时间不算短,听到这些消息也很欣慰。他和宁向朗漫步在街头,不知怎地想到了这么多年来伴随着自己的种种梦境。

  傅徵天说:“有时候我总觉得我还在梦中,但抓住你的手之后又觉得很庆幸。”他向宁向朗说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古怪梦靥,接着道,“很庆幸我没像梦里那样,那么多年以后才碰上你。很庆幸我在碰上你以后把你牢牢地绑在身边,而不是放任机会从手心悄悄溜走。”

  宁向朗听得目瞪口呆。

  那是梦吗?

  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是梦吗?

  宁向朗顿了顿,抬起头对傅徵天说:“我也梦见过那样的未来。”

  傅徵天怔住了。

  宁向朗说:“我梦见你上来和我说话,不过我觉得你是听到我和祁家有点儿关系才上前和我打招呼。那时候你话很少,我们一起走到外面,你却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时候我好像挺挫败的,因为那会儿我是个主持人,这样的冷场实在有负金牌主持人的名声——”

  宁向朗的描述太详细也太真实,傅徵天猛地抱住宁向朗。

  他们走的地段行人已经很稀少,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这个拥抱。

  傅徵天想到自己曾经一次次看见傅麟的死亡,紧搂着宁向朗问:“除了这个,你还梦见了什么?”

  宁向朗沉默片刻,拉着傅徵天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把关于楚家的一切、关于胡家湾的一切、关于楚秉和父子的一切,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宁向朗说完以后,一些傅徵天想不通的事情彻底串联起来。

  傅徵天没有问宁向朗为什么一直瞒下不提,这种荒谬的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也只有到了他们现在这种程度,才能把它开诚布公地告诉对方。

  傅徵天握紧宁向朗的手,笃定地说:“那个未来不是真的。”

  宁向朗和傅徵天不一样,他真实地经历过那一切,比谁都清楚那是真正存在过的——傅徵天那隐隐约约的梦境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那又怎么样,一切已经重来了一遍,未来已经彻底更改。

  他已经有勇气大步往前迈。

  宁向朗伸手扣住傅徵天的五指,侧头轻轻亲了傅徵天一口。

  夏天夜晚的星空看起来又高远又清透,灯光慢慢暗下去时无数星子开始在天际闪烁着出现。

  真是难能可贵的好天气。

  与此同时,楚老爷子正经历着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楚老爷子是去看望养子楚秉和的,结果小儿子楚建彬不知怎么知道他来了,托狱警告诉楚老爷子有非常重要的事让楚老爷子一定要见他一面。

  到底是自己儿子,楚老爷子答应了。

  楚建彬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真相。

  楚建彬并不是他的儿子。

  楚建彬做这样的事是因为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他在牢里越想越不甘心,甚至觉得自己回宁家也不错。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疯狂滋长,这天听到楚老爷子来探监后他立刻坐不住了,想尽办法托人带话。

  他根本不是楚家人,呆在这里的人根本不该是他!

  楚建彬已经快被痛苦的牢狱生涯逼疯了,根本没去思考真正让他进大牢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他不去做那些事,根本不会波及到他!

  楚建彬把镣铐甩得哐当响:“我不当你儿子了,我不当你儿子了还不成吗!你把我弄出去,我告诉你你儿子到底在哪里!”

  楚老爷子已经被楚建彬说的话震惊了。

  他对楚建彬不算好,因为他一门心思都扑在楚秉和和楚应昆身上,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宠爱别的儿子——尤其是在楚建彬并不算出色的前提下,他更没理由分给他更多关心!

  没想到宁家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仔细想来,这件事并非没有疑点。

  比如说楚建彬很少回西北,再比如说宁家那边看起来总有点心虚,只敢拿钱,不敢上门!

  楚老爷子气得直哆嗦,连狱警都担忧地迎上来询问:“楚老,您没事吧?”

  楚老爷子一拍桌子:“好好好,好个宁家,好个宁家!我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楚建彬急了:“你要把我弄出去啊!”

  楚老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线索,楚老爷子不难想明白到底谁才是自己儿子。

  过去的种种蛛丝马迹统统联系在一起了。

  祁老为什么突然去西北、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为什么和西北那边越走越近、宁安国那样的人为什么和宁家断绝关系……

  他们都知道!他们早就知道!

  只是瞒着他,瞒得滴水不漏,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猴戏!

  楚老爷子想到自己好几次和宁安国打好关系,想利用宁安国帮帮自己“儿子”,那些别具用心的拉拢在宁安国看来肯定相当滑稽!

  楚老爷子回到家后就病倒了。

  楚洵原本正在西北攻克李玉白这个大难关,听到楚老爷子住院的消息后只能往首都那边赶。

  楚老爷子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连楚秉和出事对他的打击都没这么大。

  楚洵虽然也不喜欢楚老爷子当初的偏颇,但楚老爷子都已经这么老了,他还是很担心楚老爷子会熬不住,赶紧关心地问候:“爷爷你怎么了?”

  楚老爷子说:“没什么。”

  楚老爷子看了眼楚洵,原本觉得有这么个孙子也算可以,但想到宁安国和宁向朗,又非常不平静。

  他在病床上躺着时思考了很久,宁安国见了面也不认他这个父亲,大概是因为他曾经偏爱楚秉和,对大儿子二儿子都不甚喜爱。后来楚建彬回来了,他也没怎么关心。

  这种偏心寒了宁安国的心,所以宁安国宁愿在外面独自打拼也不透露身世半句。

  看着守在床前的楚洵,楚老爷子不由反省起自己以前的种种做法。

  楚老爷子问:“你和宁向朗处得挺好的吧?”

  楚洵说:“朗哥对我很好,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楚老爷子说:“那就好。”

  那就好,只要几个儿子处得好,孙子那一辈又有好交情,认不认他这个父亲、这个爷爷根本没什么关系。

  楚老爷子说:“你有什么事要忙就去忙吧,我不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楚洵说:“您住院没个人陪着怎么行?”

  楚老爷子说:“请个看护就成了,你们年轻人事儿多,别耽搁了。”

  楚洵总觉得楚老爷子好像有点不同了。

  他陪了楚老爷子两天,直到楚老爷子恢复了大半、医生说可以出院以后他才买机票回西北。

  在去机场的路上楚洵碰上了傅勉。

  傅勉停车和他聊了两句,询问他西北那边的情况。

  楚洵简单地提了两句,就说一切都挺好的。

  说完他又礼貌地问起傅勉的近况。

  傅勉说:“我也挺好的。”

  说话间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两眼,抬手按掉了。正要说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楚洵好奇地瞄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是楚应昆。

  似乎是察觉了楚洵的窥探,傅勉说:“我和他分开了。”

  楚洵对傅勉和楚应昆的恩怨了解不深,只回了一个字:“哦。”

  回到西北后楚洵找李玉白说起这件事。

  李玉白奇怪地问:“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楚洵盯着他。

  李玉白说:“那家伙就是有点犯贱,得不到的他才觉得重要,没什么好说的。”

  楚洵一颗心放回了原处,又和李玉白说起楚老爷子的怪异表现。

  李玉白说:“我找人问问他最近的行程。”

  楚洵点点头。

  李玉白很快得到楚老爷子去探过监的消息,说:“可能是见了楚秉和,心里有点想法吧,反正你也尽到了当孙子的责任,别想太多。”

  楚洵“嗯”地一声,没再多说。

  李玉白忍不住伸手揉揉他脑袋。

  楚洵两眼一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李玉白绷着脸说:“考虑什么?”

  楚洵说:“考虑要不要喜欢我。”

  李玉白说:“都是大男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我承认你是挺对我胃口的,不过这有点突然,我得再好好想想。你也知道我这人浑身坏毛病,真要和你处,肯定矛盾多多,这些都得想清楚才行。”

  楚洵知道李玉白说的是大实话,以前他只敢暗暗干扰李玉白的“夜生活”,要是确立了正正经经的关系,他可能会光明正大地插手。李玉白自由惯了,不一定受得了他。

  可楚洵可不会甘心,他执着地说:“你要是觉得我管过头了,可以和我说啊。”

  李玉白:“……”

  还没开始就想着管他了,开始以后还得了!

  宁向朗第二天就知道了楚洵的战况。

  宁向朗拍拍楚洵的肩膀:“早跟你说了,按我们的计划进行肯定妥妥的!”

  李玉白警惕地问:“什么计划?”

  宁向朗说:“胖子的计划是让小洵先灌醉你再酒后乱性,我的计划是让小洵先灌醉你然后假装你们已经酒后乱性,胖子那家伙实在太龌龊了,哪是一个朋友该做的啊!等他蜜月结束我们一起替你讨回公道!”

  李玉白说:“滚滚滚,包括楚小洵你这家伙,都给我滚!”

  楚洵:“……”

  这两个人真的是他的队友吗?

  宁向朗深知李玉白的个性,既然李玉白是恼羞成怒而不是别的反应,他可以断定楚洵和李玉白的事可以成了——时间早晚得看楚洵的努力程度!

  宁向朗挥挥手跑去找已经成为星云“台柱”的秦河,为楚洵创造和李玉白独处的机会。

  宁向朗要跟进的是丝路宣传片和丝路纪录片的进展。

  秦河虽然年轻,但这几年在宁向朗的牵桥搭线下和不少著名编导学习过,基础打得比谁都扎实,再加上他自身过人的天赋和敏锐的信息嗅觉,在国内编导界已经小有名气!

  秦河见宁向朗过来了,高兴地给他展示这段时间的成果。

  在秦河的镜头下,旧丝路的壮观宏大以及新丝路的生机勃勃交替出现,呈现出迥然不同却又紧密相连的崭新面貌。

  与此同时,回青计划的宣传也在同步进行。多年的厄运让西北很多地方变得荒凉寂寥,而随着回青计划铺展开,沙漠和荒地重新被绿意占领,河流重新注入了活水,整张西北地图都变得生动美丽。

  即使宁向朗是亲眼看着这个片子诞生的,真正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有种深深的触动。

  西北的历史曾经壮丽又壮烈。

  今天它正要找回它曾经的荣光。

  宁向朗带着片子去找傅徵天。

  两个人又一起看了一遍。

  傅徵天说:“秦河真是天才。”

  宁向朗点头,他说道:“师父看见一定会很高兴。”

  傅徵天握紧宁向朗的手:“爸爸看见也一定会很高兴。”

  多么幸运,他们一起走到了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中秋节一定是完结的好时机!!

  祝大家中秋快乐!

  作者有话说,作者又啰嗦……

  这是继言情文之后我写得最卡的一篇文。

  开文之处,正好碰上严打。原来的题材是主角重生成为反腐先锋(……)的复仇文,设定里试图写一个比较痛快的主角。结果四月严打一出,开文当天临时换了文。

  这篇文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产物,一开始选这个题材其实是不正确的,我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几乎每写一样东西,每写一个点,都要去翻找资料。一开始热情洋溢,搜了几个“同好群”加入,围观别人聊天,收获确实不少。也买了书,随手翻着当资料。但是随着文章变长,靠这样得来的信息越来越没办法支撑整篇文的展开。

  我选了个最鱼唇的办法,投机取巧地掠过了所有专业相关内容。本来这个题材,可以写鉴宝,可以写烧造,可以写很多很有趣的东西,但是最后都一笔带过。

  写得这么吃力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选择情节分支的时候没狠下心按照原来的计划走下去。在中间双方发生矛盾即将分离的时候,如果狠狠心一刀斩下去,我写起来会顺手很多。那么轻描淡写地一带,师门那边也错过了最好的描写阶段。这两块没能展开,后面的情节就变得空泛而杂乱。

  然后我越写越吃力。

  每次写正剧得吃力,我就跑去开小短篇,像写恶少时写了《我喜欢的作者不可能这么无聊》,写外交时写了《怎么才能包养你!》,写医路时写了《警告你别再当编剧》和《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又写了一百万》,都是被正剧的更新逼到极致时忍不住跑去放松。写瓷来时也一样,我去开了《你为什么一直是三流写手?》,写的时候也是为了换个好心情。把三流写长是个意外,越写越长更是意外——情节一铺开来写以后就感觉越来越多事情没交代。这是因为我一直学不会写大纲,每次完结时我都痛哭流涕地表示我下次一定要写,但还是一次次地开坑无存稿无大纲地裸奔。

  这篇文的主线太模糊,感情冲突也不明显,写到这里,我感觉几乎每写一段都卡一次,因为已经不知道可以写什么——行业不是我熟悉的,制度是临时架空出来的。完结的冲动在很久以前就闪现,和编编商量,敲定在三十五万完结,但敲定之后我就彻底卡住了,因为我想不出还能填充什么到里面,真的想不出来。

  卡了半个月之后,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QAQ不尽人意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但这篇文的人物写得很浮于表面,大概大家也没什么想看的番外(我也想不出来……)

  总之谢谢一直以来跟着这篇文的妹子们!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一定写不到这里!现在这样我也觉得对不起大家的支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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