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呵呵(霸道总裁捡肥皂) 七世有幸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案的准备。

  

  直到那一天,在骤雨过后阴凉的茶楼,他微颤的手指打翻了茶杯,那个桃花眼的少年着急地朝他奔来。

  

  “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容气质,却有着宿命般重叠的双眼。

  

  白祁收起亮着屏幕的手机,抬眼望进少年的瞳孔深处,将他的三魂七魄看了个分明。

  

  与君初相识,似是一场故人来。

  

初雪

  许辰川醒得早,睁开眼时仿佛还在夜里,窗帘上只透着一点微茫的光。四下灰蒙蒙的,寂静得出奇,判断不出时间。

  

  他侧过头去,看了看仍在熟睡的白祁。白祁的五官舒展着,在虚幻的光影中愣是显出了几分失真。许辰川很有凑过去偷个吻的冲动,想了想又作罢了。白祁的起床气太可怕,许辰川生怕把他弄醒,慢镜头似的一寸寸掀开被子,鬼鬼祟祟摸下了床,打算去晨跑。

  

  等许辰川穿好衣服溜出卧室,才恍然大悟光照这么弱的原因。

  

  下雪了。梦境般黯淡的天色之下,星点纯白无声无息地坠落,宣告着又一年冬天的正式来临。

  

  晨跑是跑不成了,许辰川手插着口袋站在窗边看了一会雪,莫名地神清气爽起来。他不敢去浴室梳洗吵到白祁,就踮着脚尖在白祁家慢慢地溜达,不觉间转进了一个闲置着的房间。

  

  这房间原本是被作为卧室设计的,但白祁一直独居,也不会邀人在家里留宿,所以卧室成了堆放杂物的储存室,没事不会有人进来。

  

  许辰川四下望了望,一眼瞧见了木柜上摆放的一只相框。

  

  他愣怔了一下。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一张女人的遗照。

  

  尽管之前就有所预感,许辰川还是费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信息。他不由自主地与照片中的女人对视着。她三十多岁的模样,漂亮极了,唇角的纹路透着坚毅与强势。许辰川总算知道白家兄弟那逆天的好相貌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才三十多岁……那一年的白祁多大呢?小学?初中?

  

  白祁的母亲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与Katie那种和蔼的慈母型相去甚远。许辰川望了她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门外,踌躇着小声说:“阿姨好。”

  

  ……

  

  “我叫许辰川。进屋以后从没跟您打过招呼,真的很抱歉。”

  

  白母如果在世的话……会接受他吗?

  

  看见现在的白祁,她又会是什么心情?

  

  卧室里传出了些微的动静,许辰川最后看了相框一眼,转身走进了卧房门口,正看见白祁缓缓坐起来。白祁脸色还好,看样子已经缓过了那一阵起床气。许辰川笑着说:“早。”

  

  “早。”白祁因为气血不畅还晕乎着,面无表情地伸手去够衣服。许辰川走过去将衣服全挪到白祁面前,看着他一件件地套上。

  

  “外面下雪了,多穿点。”

  

  “嗯。”

  

  白祁穿戴整齐,将自己挪下床,让许辰川搀着走到轮椅前坐下了。他们一起去了浴室里,一个对着水池刷牙,一个对着浴缸洗脸。

  

  许辰川拿毛巾抹干了脸上的水珠,转头一看白祁还一嘴牙膏沫,低着眼认真地刷着。他挂好毛巾去拿自己的牙杯,想了想还是应该报告房主一声:“我刚才不小心去了储存室。”

  

  白祁用眼神表示疑问,许辰川没领会。白祁吐出牙膏沫:“不小心?”

  

  “嗯……我看见了一张照片。”

  

  白祁收回眼神,不紧不慢地漱了口,才语气平板地说:“那是我妈。她很早就没了。”

  

  “对不起。”许辰川敏感地察觉出他语气的变化,“我不是故意……”

  

  白祁接过他递去的毛巾,拧开龙头拿手指试着水温,突然说:“别道歉。”

  

  热水渐渐涌了出来。“以后我都会说给你听的。”

  

  “……好。”许辰川呆了呆,胸口的气球鼓胀了起来。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所缺席的白祁的过往,但如果不是白祁分享,那就没有意义。

  

  许辰川边刷牙边偷着高兴,那边白祁洗完脸,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过来,顿了一下说:“昨天有个人说要做早餐给我。”

  

  “嗷!”许辰川迅速完事就朝厨房奔去,“忘了忘了,等我露一手给你。”

  

  “还来得及?”

  

  “抓紧一点就来得及,你别跟进来啊,祖传菜谱不可外泄。”许辰川远远地高声说。

  

  “……”

  

  白祁独自出了浴室,许辰川拦着不让进厨房。他在原地待了一会,下意识地转去了那间储存室。

  

  相框上落了一层薄灰。他将它取下架子拭了拭,凝视着黑白照中女人的面容。

  

  女人依旧停留在三十多岁,笑容倔强。

  

  她的葬礼上,他一滴眼泪也没能落下,以至于此后每年忌日,他都找不回哭泣的能力。一年年的除夕夜里,白晟与白昊絮絮叨叨地向她汇报近况,说着他们的身体、学业与事业。他在一边看着,轮到自己时想要张口,却总是无话可说。那几年里他的每日每夜都是一样的,搁浅在原地周而复始。

  

  但在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却很顺畅地开了口。

  

  “刚才来看你的人叫许辰川。”

  

  毕竟男女有别,他与女人的相貌还是颇有些差异的。不像许辰川,完美无缺地复制了其父的眼睛。

  

  对于白祁来说,直到半年前为了守住许辰川,靠着白晟的关系进入许氏的公司,见到许总本人的那一刻,多年的谜面才终于完全破解。

  

  原来是他。只消一眼就认出来了,画里那个所谓的同事,其实应该是老总才对。白祁思量着几人兜来转去的关系,也算是命运弄人。

  

  凭着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也能明白当时的顾疏影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许国齐儒雅稳重,与人交往都抱着善意,又有年长者的可靠。简直就是自己的反义词。刚刚筋疲力尽地离开自己的顾疏影,大概在一念的差错间就会自甘沦陷。

  

  很早之前,白祁也想象过如果有一天遇到那张画里的人,自己会作何反应。但等到真正面对着一无所觉的许国齐,他却惊异于自己的一片平静。

  

  或许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曾经费尽心力求而不得的答案。

  

  不是激动,不是忐忑,没有乍惊乍喜,也没有撕心裂肺的悲伤。它平凡无奇,寂静悠远。

  

  爱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活着,在胸膛中燃着一把不死的火焰。

  

  白祁想,顾疏影在自己这从未得到,却在生命最后的两个月里短暂地体会过的,也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曾感受过呢?

  

  白祁看着照片里的女人。

  

  “你会知道吗?”

  

  他问完这句,自己笑了一声,将相册放回了架子上。那时他的年龄太小,没能跟女人有过一次好好的对话。

  

  “有几年的时间吧,我每次对着你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