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德萨罗人鱼 深海先生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扭过身体,眼神霎时变得无比寒冽。我一抬头便看见莱茵满身是血的从三层的高台上一跃而下,手里竟然拿着一架不知从哪搞来的冲锋枪,瞄准了人鱼的头颅,步步逼近而来,那种举枪的姿势竟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莱茵是…很可能是想杀了人鱼!

  

  我在突如其来的惊愕中醒过神来,尽管我并不相信莱茵身为一个教授级的生物学家会这么做,但此时他身上杀戮的气息却让我无比确定这一点,而且从他胸口上的一道血肉模糊的裂口看,他遭到过阿伽雷斯的袭击,他绝对有理由这么做。

  

  现在我宁愿阿伽雷斯立刻跳入海中,我宁愿就此失去研究人鱼的机会,也不愿这种事情发生。

  

  我用力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莱茵,莱茵,冷静一点!你让人鱼自己离开,射击海面,用枪声威慑他!”

  

  莱茵不为所动,黑洞洞的枪口一分也未挪,仍旧瞄着人鱼的方向,步履缓慢有素的接近过来。

  

  而此时,阿伽雷斯并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生物本能,他的尾部支撑他的身体高高耸立起来,弯曲着背脊俯视莱茵,就像一只在交配时遇到其他雄性挑衅的巨大蜥蜴,用身体形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将我挡在了身后。

  

  他尖利的手爪在身侧并拢伸开,好像两把带锯齿的弯刀,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暗光下甲板上形成了一道恶魔似的长长影子。我敢肯定,假如他发动袭击,那必然是毁灭一般的灾难。

  

  我如坠冰窖的浑身发寒。绝不能让他和莱茵交锋!

  

  抱着这个坚决念头,我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扑,一下子越过了阿伽雷斯的鱼尾,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嘶声呐喊道:“莱茵,别开枪,退回去,退回船舱里去!”

  

  “让开。”莱茵的的手放在扳机上,面色前所未有的严峻:“德萨罗,这是军事行动。”

  

  “什么?”我甚至心疑是风雨太大,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心脏却沉沉坠到了谷底,因为看莱茵的样子,就算是全靠猜,我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隐隐嗅到了一个浓郁的、隐藏的阴谋气息。莱茵一直以来在向我隐瞒着什么。可此时我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因为我确定我面临的是什么——

  

  莱茵不在乎人鱼的死活,他需要的是另外的东西,他不会撤开枪口,所以我必须快速,果断,立刻的做一个决定来阻止接下去会发生的事。

  

  “不,身为一个生物学家,我绝不会让你射杀人鱼。”

  

  我斩钉截铁的掷出几个字来,退了一步,回身一把抱住了阿伽雷斯的身体,尽管我的高度此时只能到达他的腰际,但足以扰乱莱茵的射击。船体摇晃的非常厉害,我跌跌撞撞的用力的将阿伽雷斯往海里推去,他顺势一把捞起了我的腰,用胳膊挟在胸前,整个身体向后弯折出一道弧线,我感到重心正随他一起往海里坠去,不由一把捂住了口鼻。

  

  砰地一声风驰电掣的袭来,我的大腿骤然一热,一股剧痛袭来,刺激得我抽筋似的猛曲起了膝盖,整个腿都在筋挛。阿伽雷斯的身躯也震了震,向后倒去的趋势一矮,鱼尾盘曲下去,接着,又是一声子弹呼啸的声音,正正击中在了我的肩侧,一股墨蓝色的液体激注而出,他的胳膊随之抖了一下。手爪紧紧的抠住我的衣服,好像奋力的想抓住我,又最终颤抖着脱手而去。

  

  我一下子滚落在甲板上,大腿的剧痛使我禁不住半跪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一道疾线撕开雨幕,击打在阿伽雷斯的鱼尾上,使他猛地蜷缩起身体,匍匐在我的面前。他身上不断淌下的蓝色的液体在混合着雨水里,和我的鲜血汇在一处,形成了一种毒药似的颜色。

  

  无论多么强悍的物种,总是敌不过人类创造的兵器。多么强大啊,又多么可笑,多么无知,多么残忍!

  

  我咬牙忍着剧痛,挣扎着用身体捍卫阿伽雷斯,我相信我的命对莱茵来说至少是有一丁点价值的,我也只能这么相信。

  

  阿伽雷斯正躺在蓝色的血泊中,勾曲着身体,压在我小腿上的鱼尾在微微抽搐。他发丝后的暗瞳虚弱的半眯着,正深深盯着我,一动不动。那种眼神非常异样,既不是害怕绝望,也不是之前的狞邪,而像是要把此时的情景和我的模样刻在他的记忆里一样,然后,缓慢的阖上了眼皮。

  而我也感到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袭上了神经,整个人摇摇欲坠,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只是麻醉弹而已,抱歉,不这么做,人鱼会把你带到深海里去。”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我听到莱茵的声音接近过来,身体一轻,就被一双手抱离了地面。

  

  TBC

  

  

☆、Chapter8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才醒来。

  

  我仍然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却引得我撑开了眼皮,灯光引得我的眼睛有短暂的不适,不禁又再次闭上,听见有人起身,灯光被调暗了些。

  

  我再次睁开眼睛,莱茵的身影在视线里清晰起来。他走近我的床头,俯下-身来,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挂着往常的微笑,却让觉得无比虚假和陌生,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在暴雨里他如此冷酷的模样。这个家伙,从头至尾一直在欺-骗我,从身份到这次远航考察的真正目的,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皱眉盯着他,一语不发,感觉头昏脑胀,连质疑的力气都没有。

  

  莱茵却好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一样,低下头,甚至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了吗,伙计?”

  

  “好极了。”我冷淡的笑了一下,吐出几个字,暗暗蓄力在这个变-态虚伪的脸上狠狠揍上几拳,可一动手臂,我才发现这种行为根本无法付诸行动。

  

  ——我的手被约束精神病人那样的缚带分开扣在了病床两侧,大-腿上包裹了一圈纱布,下-身仅仅穿着一条内-裤,同样被分开绑在了床脚。

  

  这姿-势让我霎时间感到一阵难堪,我抬起眼皮,用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莱茵,你这是做什么?”

  

  莱茵愣了愣,继而奸诈的笑起来,“噢,上帝啊,我的小学者,你以为这是我-干的?这是医生迫不得已的处理,因为你在昏迷中挣扎的太厉害了,就好像有人在狠狠强-暴你似的。”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我嗤之以鼻的反驳道,因他露骨的形容感到有些愤怒,加之想起在浴-室的事,更是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