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仇家在此盯着,这人还敢如此张狂,当真死不悔改,令无数人气息不稳双目血红,手中法器更是颤抖不已。
“找死!”
“真当看得起你么,不过是个仗势欺人哗众取宠的,在人身下承欢摇尾乞怜,穿上衣袍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告诉你,你连狗都不如,”玄天山下大派门主一脸厉色,手持血剑步步逼近:“都给我上,往死里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血剑直至苍穹,刀光映得暮钰面色剔透如雪,要死的人面色平静,持刀之人却气得浑身发抖:“千刀万剐也难平心头之恨!你这种人,像你这种人!怎会明白家破人亡满门被屠的痛苦,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死,你根本不是人啊,当年不是还有人很护着你么,去往天外战场所有人都死了,你还害得地府几乎被血洗,如今那人死了,你怎么能半点愧疚之心也无!”
暮钰蓦然一颤,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谁死了?”
刀狠狠落下,刺穿大腿,鲜血扑出,暮钰脖颈处青筋直冒,疼得整个人都痉挛了。他很焦躁,一把握住血刃,目光狠狠看向那人,手被割开,鲜血染红整只手。
“你说清楚,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哼!”拔出血刀,几乎切断了那五根手指,周围内殿之人都很不屑:“都死了,内殿乱作一团,都是托你那位的福,重蹈当年覆辙,这都是你自找的。”
“不可能,怎么会……”低喃,望向周围。
传来阵阵嘈杂之音,窃窃私语声不断。均是与内殿有关。那些弟子许久未归,地府大乱,先前魔族率人前来差点血洗地府,后据传有人出手,才逃过一劫,却也是元气大伤。近来传来消息,天外战场被毁,进入其中的八殿弟子,均死无全尸。
暮钰一下子像抽掉浑身气力,手臂垂下搭在地上,头后仰,眸光涣散,缓缓裂开唇角,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眉心黑气翻滚,整个人像垂死般,漆黑细丝如跗骨之蛆在皮下游走,全身都被占满,可怕至极。眼精之人便能认出,一道黑丝便是心魔,如此多道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咳嗽了几声,再没说一句话。暴怒的修士仅是愣了片刻便再次疯狂,手起刀落,血珠飞洒,暮钰甚至连哼也没哼。
“你这种人装什么装,苑主就算身死,也是因你而起,魔将被你迷了双眼,你才是罪大恶极!活该去死!”
恐怖一击落下。
锵地一声。
硬击在暮钰头上半寸处,一柄其貌不扬的黑剑凭空出现,稳稳停滞着,暗淡无光,恐怖波动被吞噬般,四周顿时静寂无声。
一道身影飞掠而出,落在中心空地上,一击横扫八方,将持剑之人震飞而出,双腿截断,血流如注,叫声凄绝。
既而又有两道身影落下,紧随那人身后。一男一女,女的面无表情,男的一看这人山人海个个面色不善的阵势,顿时差点吓软了腿。
黑芒一闪,黑剑稳稳落在那人手中。齐木冷冷盯着前方,环视一周,嗓音冰冷刻骨。
“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屠你满门,诸位可要试试?”
浑身杀气,望过去却像阴鬼缠身般,叫人不寒而栗,此人站得笔直,明显不是魔将本人。修为深不可测,绝不像初入极境之辈。
要杀人的可不止百千,顿有人面色阴冷:“你是谁?要杀他的仇家可不止阁下一人,想要独吞,这样不好吧。”
暮钰的鲜血流到脚边,齐木握着黑色短剑一紧,内心绝不像表面上这般平静,侧身回望正对上暮钰呆滞的眼。
黑剑一挥,地面轰地裂开一道鸿沟,参天巨木化为齑粉,震慑全场。
齐木一字一句道:“恰恰相反,我对这位峰主一见钟情,也迷了眼!而今愿为他杀遍天下。我倒要看看,谁敢伤他!”
☆、180·以多欺少
这话说得干脆,所有听到之人瞠目结舌,个个僵硬片刻,才意思到这话简直像在公然打脸,顿时个个脸色黑了一截。
竟然突然窜出来一人,敢说这番话,便是与在场所有人为敌。
有人冷笑:“阁下莫不是在说笑吧,看人不能看表面,这人早已委身于人干尽苟且之事,与我们更有血仇不共戴天,敢帮他则是与我们为敌,必杀之。”
暮钰重伤垂死,此刻正傻愣愣地盯着齐木发呆,额上鲜血流下,却连眼睛也不敢眨。
瞧见他伤口狰狞,两手被废,心魔遍及奇经八脉竟毫无半丝真元波动,齐木气得发抖,与那几人对视,冷声道:“我会怕?”
有几人停滞没动,均是玄天内殿弟子,看着齐木,目露惊骇之色,久久未消。
“你是……你竟然没死!这怎么可能……”究竟是人是鬼?
齐木扫了那些人一眼,道:“谷流峰峰主,我护定了!怎么,你们也要出手?”
但凡内殿之人,均知道凤颜的可怕,真不知这人倚仗为何,那几人神色莫辨,对视几眼,像是在确认真假般,思忖之余,后退半步意为退出。道:“敢和这人扯上关系,无论是谁都难逃一死,你是谁都无法幸免,可要想清楚。”
齐木面色不变,道:“诸位分明知道犯下滔天罪孽的是魔族,却一味落井下石把错归于他人,还敢如此冠冕堂皇扯些无谓的借口,就是魔将亲自前来,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会怕你们?”
其他宗门强者不明所以,闻言勃然大怒:“岂有此理,阁下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们不客气!”
无数宗派强者聚首,更有不少自内殿而来,极境强者不在少数。就算有几个像是认出来人,貌似有所忌惮,足以证明此子修为不凡,但此地人数众多,若以多敌少,想要活着逃出简直难以想象,赵龙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即浑身发软差点瘫软倒地,被璎珞拽住衣领,不耐烦地扔了出去。
齐木退到暮钰身侧,搂住他的肩,衣袖被紧紧握住,暮钰嘴唇抿紧,嘴里血腥味愈浓,张了张,无声道:“……齐木?”
“嗯,是我。”
暮钰嗓音沙哑模糊:“木头啊……”
齐木一顿,便看到两滴眼泪从充血的眸子中流出,暮钰静静地看着他,手抓着不放,默默流泪。
天外空间飘荡两年之久,丹药所剩无几,齐木毫不犹豫,当场炼化灵果为其疗伤。万年份千年份随手拿出,更叫不少人看红了眼。
“我没事,真没事,别哭了。”
鲜血浸透了衣袍,深了好大一块。从来没见这人会用这个表情哭泣,齐木一下子感动到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暮钰拽紧他的衣袖,像用了浑身气力,眼泪止不住:“师父要死了,我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可是来不及了……”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怕他死了才哭,齐木眼前一黑,顿时感觉心脏有点疼。差点把搂着的人甩出去。按着暮钰的头,胡乱把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