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孤有话说 楚寒衣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想他的手刚刚揽住对方的腰肢便觉不对。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腰肢分外柔韧与细瘦,也并非那自衣领中透出的一抹白腻如羊脂温玉几近晃眼,而是因为萧见深在碰触到的第一时间便感觉到那肌肉之下流转的精深内力!

  萧见深顿了一下,为防万一,改扶为抚,双手飞快地在对方的背与腰和手腕上抚了一下。

  被萧见深扶住的薛茂卿只感觉一股酥麻从对方双手过处传来,手腕上的感觉便算,但那自背脊一路递延到腰眼的酥酸便让人身上力气仿若被抽丝剥茧,十去其九,他先是心中一怒,跟着又在心中一笑,幽幽暗想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当朝太子果是花中老手,色中饿鬼!

  转瞬之间,外头的声息已经渐不可闻,萧见深也松手让薛茂卿站稳,目光只一扫对方,便让贴着自己站定的人自觉退后了一步。

  他面上不动,听守在外头的力士进来“刺客已全数擒下”的禀告也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等力士退下,周围的近侍也有条不紊地散开重新依次站好之后,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薛茂卿,只觉心中惋惜过甚:

  一位有着精深内力的人怎么会因为拥挤而站立不稳?

  又是一个旁人试图安插进来的奸细。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萧见深沉思之际,刚才在骚乱中表现得镇定自若的庄王此刻正与薛茂卿交谈,他与薛茂卿交谈两声,见对方选了桌上托盘中几件御赐之物中有大儒注疏的书籍之后,便含笑微微点头,接着他转向萧见深:

  “见深——”

  萧见深抬眼看向庄王。

  庄王道:“该给薛卿赠礼了。”

  萧见深心中了然。

  因为过去的簪花美谈,夺得魁首之辈十有八九会选择一支时令鲜花,故此华亭宴也叫簪花宴。

  正好摆在自己身前的托盘内也是一支刚刚折下来的桃花。

  萧见深按下手中文章,从托盘中取了鲜花,将其别入对方的耳际。

  桃花灼灼,红了美人靥。

  作者有话要说: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出自《春思二首》 作者:贾至

  

☆、章二

  那花簪上之后,苑中好像突然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沉寂之中。

  萧见深顿觉有些不对,就见站在他面前被簪花的那位书生抬手抚了一下鬓边的桃花,目光流转之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由风流之态转美艳之姿,似乎也不过一瞬之间的事情。

  正好这时,庄王又咳嗽了一声。

  萧见深已确定自己的皇叔身染小疾。

  然后他就见庄王上前一步,一伸手从身旁内侍手中将一本书籍递给薛茂卿。

  薛茂卿亦是恭敬接过。

  庄王这才说了诸如“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薛卿选此物正是相得益彰”等等的话语。

  萧见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总算把事情圆了回来的庄王这才转脸看向萧见深:“见深可要继续见见那‘小榜眼’?”

  萧见深见众人一副“难道你还要再将榜眼也收入囊中”的闪烁表情,嘴角隐蔽地抽了一下:“……罢了,不必。”

  庄王也是脾气好,这时候还笑道:“那见深打算?”

  “孤该回宫面见父皇母后了。”萧见深道,说罢顿了顿,又道,“此地剩余之事,便麻烦皇叔了。”

  “见深只管放心就是。”庄王道。

  话到此时,庄王又要率众恭送太子离去,还是萧见深一摆手示意不必,众人才于原地静立不语,目送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太子出行的金辂车就停留在华亭之外,萧见深来到车前时,已有一个着太监服饰的人团在车前恭声道:“请太子上车——”

  萧见深下车的时候并不注意,要上车之时却忽然想起一事:“脚凳呢?”

  周围的侍从坦然无言,只有那跪在车前的太监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圆圆的笑脸:“殿下,脚凳在此。”言罢复又低下头去,端正跪好。

  这等小事萧见深能想起来已是不错,得了一句回复之后便无心再问,照旧轻飘飘一点便上了车驾。

  那金丝龙纹的锦帘先遮下,随后镂空雕花的车门亦是关上,紧接着,四匹骏马长嘶而行,那跪在一旁的小太监才自地上爬起来,远远地跟着太子的车架往宫门处走。

  这一路并不费多少时间,等太子入了宫门径自去拜见皇帝,余下的人等也该交班的交班,该休息的休息,刚才与太子说过话的小太监自是众人逢迎的对象,那之前做脚凳的小太监这时拿足了架子,才笑道:“做了这么久的事儿啊,我算是明白了,只有对主子贴心贴肺的,才能得到主子的重用;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华亭宴中,大爷爷难道不知道那薛书生要的是什么?但大爷爷为何不提醒太子?便是大爷爷已经知晓太子正是想将那花簪入书生的耳边!啧啧,不是某家说,那果然得了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我们这些做小的,当然不能和大爷爷相比,但这道理可是互通的,比如上一次大家搬来脚凳,太子却不踩而下,这就是要走人凳的意思啊!大家要得到太子的重用,太子说什么,你要做什么;太子不说什么,你要领会太子想什么;太子想要脚凳,你就是脚凳;太子想要尿壶,你就是尿壶;太子想要床上的那点事儿——你就是床上的那点事儿。”

  萧见深这时已经等候在了御书房之外。

  书房的门在青天白日之时已经闭合,但笑声与孩童牙牙学语的声音并不能被一扇薄薄的门板所阻隔,照旧源源不断地传入萧见深的耳朵里。

  萧见深面色虽淡,执礼却恭,只等着自己的父皇宣自己入殿觐见,为此已等了小一刻钟。

  在这安静悠长的一刻钟里,最难受的绝对不是站在外头的太子。

  那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已经在这一刻钟里平均出入御书房三次,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他发髻歪斜,额头上带了一个本没有的青肿紫包,萧见深看见了,心知对方是为了自己犯言直谏,才惹得父皇生气,正打算上前抚慰一二,告诉其不需如此,就见那大太监战战兢兢来到自己跟前,在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下,抖如风中残花,声泪俱下说:“……太子殿下息怒!咱家老而无用,不能说服陛下面见太子,实在有负太子所托!”

  这一下仿佛开启了什么奇妙的开关,只见本来雄赳赳气昂昂守在殿宇前的侍卫像下饺子一样,统统面朝萧见深一齐跪下,且一个个七尺大汉都将自己身体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