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料脚下差点摔跤,低头一看双脚上缠着领带,扯开来一看认出是大哥的。
黑司曜转过椅子背对他们,只穿一件衬衣,钮扣解了一半,松松地套在身上。仰头举起手里的酒瓶往嘴里倒酒,结果不知是嘴里的酒太多,还是没对好,大量酒倒在前襟,直往下淌,弄得裤子上也尽是酒。
从来没看到过好面子的大哥如此衣裳不整,弄的如此狼狈,白痴都看得出来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虫
大哥一脚把钟未昔远远踢到广东去,自己也不好过。
邹逸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觉得大哥真的是个自掘坟墓的傻子,表面上看上去他和钟未昔都解脱了,可实际上互相被折磨的更深。
他想他是有点读懂大哥的心情了,尽管没全懂,至少他看到大哥不像他想的那样铁石心肠,这就够了。
怎么说这是大哥的私人感情,当兄弟的再怎么着急,想指手画脚终究不是当事人,没有置身其中,体会不到当事人的苦和累。
“走吧,让大哥静一静。”秦啸轻声说道,庄迟和齐立非先出去了,午征和邹逸顿了顿才跨过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向门口走去。
门外,邹逸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难看,压着声往楼下走,脚步差点踉啮,语气是全然的不敢相信,“什么?你再说一遍。”
庄迟他们正准备上前问,门内传来黑司曜撕裂般的声音,“老八,有什么话进来说。”
邹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抬脚发觉动不了,好半天才移动,却只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轻飘飘地重复着话筒里的声音,“钟未昔走了。”
午征差点没跳起来,“走了?走哪儿去了?不是有保姆的吗?那么多个人没看住一个?”
秦啸稳了稳声音,看一眼门内黑司曜的身影,低声问,“有没有人去找?查看监控录像。”
“咚!砰!”书房里的黑司曜松了手,手里的酒瓶掉到地上,与别的瓶子滚到一起,撞破后发出巨响。
只见他好象不会走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又好象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朝邹逸扑过来,一把拎住衣领,暗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
邹逸想张嘴,又找不到声音,闭上,随后挣开黑司曜的手,一句一字地说,“她没进门,我前脚刚走,她后脚也走了,保姆说监控录像里是这样显示的。”
“跑哪儿了?她跑哪儿了?”黑司曜满头大汗,嘴里喃喃着,虚弱地后退靠在门框上,双眼通红通红,喘着粗/气又扑过来,歇斯底里地嘶吼,“她跑哪儿了?告诉我,她跑哪儿了?哪个方向,她往哪个方向跑?”
邹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同情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你早干嘛去了,把人往广州一踢就没你什么事了,六哥说你是为她好,可我看不是,你有没有看到我送她到那里时她的样子,抱着一只破旧的空背包蹲在大门口的墙根边,那样子可怜得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你现在问她去哪儿了,不觉得太过了吗?”
老八这人平常性子没老七急,可一旦急起来就跟头犟牛一样,什么话都敢说,大家一时也拦不住,怕惹大哥伤心,急忙把上前把人拽住,让老八别说了。
“是,我早干嘛去了,我早干嘛去了……”黑司曜牵动面部肌肉笑着把脸埋在双掌里,很久后发出低低的呢喃,带着无限的痛苦、无力,“我说要送她走,她在我面前不吭一声,我就应该知道她不会住到那儿去,我就应该想得到她会走,她会一声不响地走掉……我该想到的,该想到的……你们说我能给她什么?名份?声誉?给不了,我只能给钱,除了钱我他妈的什么都补偿不了……”
大哥好面子,从来不会和他人讲自己感情上的心事,今天破天荒解剖自己,足可以看出来大哥有多心痛。
齐立非想劝上几句,被庄迟拉住了,轻轻摇头,这世上最难熬最疼的不是皮肉之苦,是内伤,这内伤是由神经所控制,跟龙卷风似的席卷整个身体,受的神经创作有多重,身体就有多疼。
大哥现在痛不欲生,不管什么话都起不了作用。
黑司曜猛然拔腿往楼下冲,他要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大哥跑下去,其余的人不放心,也想跟下去,被齐立非制止,“大哥是去找人,我们去的人多反而不好,让老六跟着,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秦啸点点头,飞快地跑下去,很快下面响起引擎的声音。
黑司曜和秦啸连夜坐飞机赶到广州,三天后,秦啸背着脸色惨白的黑司曜下飞机,午征去接机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先送回附近自己的住所。
秦啸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我回去睡会,大哥先交给你。”
“哎,这……这到底怎么了?人找到没有?”
“没怎么。”秦啸瞥一眼床上斜躺的身影,“人是找不到了,监控里只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派人四下打听只有一家超市的工作人员反应看到过那么一个走路缓滞的女孩去买过东西,不过也就是一包一块钱不到的干脆面,其它的再也没有了。”
“不怕,不是还有炽闇情报网,和三哥手里的征信社吗?这么大的网络机构找一个钟未昔还不是小菜一碟。”
午征说这话的时候气短,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庞大精密的情报网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也不是绝对万能的,要不然怎么恐怖组织头目的藏身之所到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还没找到呢。(想必这个恐怖组织的头目大家知道是谁,有亲可能要问啦,不是已经被美国干掉了么,nono,现在书中的年代还不是2011年,大约四年前2006年哦,因为下面还有一个几年跨度。)
黑司曜整整睡了好几天,午征连‘蚀魂’也去不了。
晋远集团那里暂时有秦啸顶着,庄迟他们手上也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忙得跟陀螺一样,不过天天都会抽空来看看。
“得,你们忙,反正‘蚀魂’的人我训练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午征就这样揽下照顾黑司曜的活,可连续几天大哥只顾睡觉,偶尔起来也是醒那么一会儿。
“没事,大哥这是心病,睡觉总比喝酒要好。”庄迟听了午征的描述后,又诊断一番,这样说道。
到了第三天,午征一大早照例去看大哥,一瞧,咦,人醒了,正坐在床上抽烟呢,大概是洗了澡,头发上还沾着水汽,身上歪歪扭扭穿一件敞开的睡袍。
“大哥,这是在北郊大宅外面重做绿化时工作挖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午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子,举到黑司曜面前。
那双深黑的目光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