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些天祁弑非和葵卯日日夜夜不离,祁弑非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小掠影离他那么远呢。
这奴仆当中有一人正好与葵卯身高体型类似,祁弑非都不用再去费心,现成的替换人选就自己出现了。
夜幕降临,祁弑非悄然的返回青鸢阁,接葵卯一起前往白翁飞岛。
“尊上,这里就留下白扬帆一个?会不会露出破绽?”葵卯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夜色中黑压压的飞岛,他实在不能相信白扬帆,不管是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做几件事,咱们就要离开狱天宗。”祁弑非安抚总是不停多想的青年,跟他不一样,白扬帆是真的神魂俱灭,成了傀儡:“你放心,我们会在冯松德再一次来送东西之前赶回来。另外我也在周壁的青雀殿不远处设下了法术,只要他离开青雀殿就会有警示。”
一般的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除了游历的时候,都是很宅的。经常会待在自己的洞府当中打坐修炼或者炼丹炼药。
因为之前五灵阁的失窃案,周壁之前的一炉丹药炼废了。他现在正在准备炼制第二炉丹。
不管怎么说,无论能不能追查出来作案的人是谁,周壁也不可能任由藏丹室空空如也。他已经下了命令,让御灵宗的炼丹师们开始全力赶制丹药,争取早一点的补上这个大窟窿。
与此同时,关于失窃案的调查还在继续调查。
御灵宗周壁信得过的都是跟他同一个辈分的人,还有他们的直系弟子。这件事情主要就交给他们调查。
侦查的对象是长老还有供奉,这些长老有的是比周壁辈分还要古早的修士,另外还有就是投奔御灵宗来的散修。
这一段时间御灵宗面上平和底下却是暗潮汹涌,长老供奉和宗主一系的人之间气氛徒然紧张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是祁弑非对着那个跟葵卯很相似的小厮施展了搜魂诀综合了他自己的判断总结出来的。
等到了白翁庭,把葵卯打扮成那个小厮的样子,祁弑非把这些内容都告诉给了小掠影。
他现在要让小掠影习惯的接受来自自己的分享,不能光是小掠影分享给他,他要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葵卯虽然不习惯祁弑非这样把机密的内容直白的告诉自己,却条件反射的作为一个掠影去思考分析。
“尊上是想要制造他们的内部矛盾?”葵卯看着祁弑非思考。
“不错。”祁弑非赞赏的看着青年,“周壁狼子野心,觊觎东渡洲是既定的事实。在你的记忆力,之后几年他就开始了率领道修攻击东渡洲的行动。这不是短时间能够组织起来的,周壁定然早就开始准备。”
葵卯沉思了一会儿,歉然的摇头说:“属下那时身在陵墓当中,对外界的发展并不知情,不能给尊上提供更多的消息。”
祁弑非安慰的说:“不要紧,就算是如此,凭我目前所知也能够得知周壁之后的打算。所以,我打算打乱他的计划,先让他无暇他顾。”
御灵宗之前内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然而失窃案一出,长老供奉个个有嫌疑。就算是原本清者自清的人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待,也会是一肚子的恼火。
祁弑非要做的,不过就是再加一把火,让这种矛盾暴露到明面上来,彻底的分化御灵宗。
白扬帆乃是宗主的最重视的弟子,在御灵宗当中地位崇高。很多辈分比他高,跟宗主又不是很亲近的人在他跟前也要矮上一头。
原本五灵阁这件事情宗主这边是冯松德代表宗主,可是白扬帆回来了,就有其他人开始心里看热闹了。
冯松德现在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以往跑腿办事的都是他,可是每每有重要的露脸张威望的事情都是白扬帆去做。
就像是这次调查五灵阁的事情,白扬帆一回来,冯松德是走人呢?还是留下来继续调查呢?
祁弑非并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很不客气的直接要求冯松德退位让贤。
“冯师弟,师尊不是还要让你去照料青鸢阁的那位客人?这些活还是交给我好了,也省得师弟你事情太多,耽误了照应贵客。”祁弑非脸上露出了一个假笑,那神情虽然看上去还算是友好,可是语气却很是咄咄逼人。
冯松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不过他到底还算是有城府,没有当场失态。只是笑道:“既然这样,就劳烦师兄了。师弟正好还在苦恼修炼的时间都不够了。”
祁弑非抬高下颚,当他真正的表现出来一种高傲的看不起人的样子,真是涵养再大的人都要气疯,更别说这个内心本来就有芥蒂的记名弟子了。
冯松德紧握着拳头抖了抖,他身后几个人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冯松德人缘不差,还是有俩三好友的,等白扬帆走了之后。这几个人义愤填膺的谴责了一番,甚至还有人建议道宗主那里去告状。
“算了,师尊是不会向着我的。”冯松德眼中闪过一道阴霾。
周壁的偏爱是那样的明显,冯松德对上白扬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在冯松德内心煽起了仇恨之后,祁弑非又在调查当中依仗周壁的身份对长老和供奉们大加打压了一番,他表面上态度并不失礼。可是明晃晃的怀疑让宗主一系的人跟长老系的火药味更浓了。
如此几天之后,终于有长老系的弟子跟宗主系的弟子打了起来。
冯松德的几个好友很是兴奋:“你的机会来了,白扬帆处事不周,引起双方内斗。宗主肯定会责罚他!”
冯松德也满心以为这一次是他出头的机会,可是没想到周壁却兜头给了他一盆凉水。
“我在明,师兄在暗?”冯松德机械的重复周壁的话。
周壁肃然点头:“不错,扬帆对这次的调查非常的用心。只不过做事有点欠缺,既然如此,松德你就听命于扬帆。他指挥,你从旁协助。”
冯松德抬眼看了看得意的白扬帆,指尖直接掐进了掌心。
他看白扬帆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悔改!师尊这不是让他去做那些得罪的事,而避免让白扬帆在沾上是非么?!
冯松德内心苦涩。在师尊眼里他算什么?那里算得上是弟子,根本就连白扬帆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冯松德对周壁彻底的失望了,他转而黑化仇恨起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顾及什么师徒情分了!
冯松德明面上按照白扬帆的指示去做事,可是私底下却拉拢长老一系,表明他倒戈向了对方。
冯松德的往日形象和口碑都很不错,他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表现出对周壁这次决定的不认同,就有很多人相信他。
在冯松德的策划下,很多长老系的弟子都喧闹了起来,集体表达出对冯松德和白扬帆的布满,当然最主要是针对白扬帆的。
在一次冲突当中,祁弑非故意杀死了人。
当内部纷争出现死亡之后,这件事彻底闹开闹大了。
白扬帆是宗主的弟子,他打死了人,一时之间引起群情激奋。
有冯松德的煽动,也有偶像破灭的愤怒。
葵卯很担心,祁弑非却笑眯眯的揉着他的头说:“看吧,很快一个火星就能引起一场扑不灭的大火了。”
面对询问,祁弑非还故作委屈的辩解:“弟子只是遵照师尊的命令去调查,我也已经老老实实的没有亲自上阵。这些人却还是揪着不放,不是藐视您的威严,就是心中有鬼。”
周壁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他对白扬帆非常的宠爱,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严厉的处罚白扬帆。
不过是简单的双方口头斥责几句,就想要平息下去。
如果没有冯松德从中作梗,白扬帆受到斥责这件个处理结果也许可以接受。
然而冯松德一心想要动摇白扬帆的地位,摸黑他的形象,自然不能罢休。
他想要挑起占据整个宗门五分之一的长老系对白扬帆敌视,最好能扩展到其他低级弟子当中。
他并不知道祁弑非正期待他这样做,顶着白扬帆的外貌根本就跟一个神助攻一样,让事情犹如星星燎原,真的越来越大,
冯松德只想着绊倒白扬帆,让周壁看清楚白扬帆是怎么样一个人,更加重视他自己。
却从来没有想到事情失去控制,该如何收场。
等到长老系和宗主系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冯松德也控制不住的时候,祁弑非又做了一件事情,彻底的引爆了双方之间的矛盾。
他暗杀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并把对方洗劫一空。
这让整个御灵宗哗然了。
周壁再也坐不住,亲自前往现场调查。只是一看,他就知道是白扬帆干的。那残余的真元太过纯粹,只有纯灵体才能够拥有。
周壁困惑又恼怒,却不能留下不利白扬帆的证据。他毁灭证据之后,就冲去白翁庭质问。
☆、46
祁弑非却一副儒慕的神情把从那个长老那里搜刮来的东西献给了周壁:“师尊,反正那些老不修的对您不敬,按照宗门规定也可以处罚的。所以我就把这个东西抢了过来。您马上就要冲关了,肯定能够用的上。”
周壁满肚子的责骂都被他生生的堵回去了。
那个长老有一个法宝人尽皆知,那是一个蒲团。坐在上边练功事半功倍,平心静气,让修士极大的减少走火入魔的风险,并且大大的提高晋升的成功率。
弟子虽然做事莽撞,不过却是一片赤子之心。周壁皱了皱眉,却还是把蒲团收了起来。
他开始想法设法的给弟子收拾善后。“你也太冲动!”周壁色厉内荏的斥责。周壁走来走去,最后没办法的说:“为了避嫌,你只能暂时离开宗门。”
祁弑非露出并不甘愿的样子,周壁眼睛一瞪:“就算他对我不敬,也不能你这个晚辈去动手。更何况,杀害同门可是触犯门规的!”
周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能多动动脑筋,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了之后在消无声息的除掉他,非要这样大张旗鼓。让为师给你开拓都找不到办法。”
祁弑非愁眉苦脸:“那弟子就认罪好了,绝不会连累师尊。”
周壁恼怒:“又说任性的话!”顿了顿,周壁说:“我就说让你去拜访钟铉天尊,你只管离开便是。”
祁弑非故作迟疑:“那件事情怎么办?”
周壁脸上阴晴不定,他长叹一声说:“只能把五灵阁的事情栽赃到他的身上,再杜撰一人说俩人分赃不均,斗法而死了。”周壁逐渐有了眉目,他神色冷酷的说:“这几个老家伙仗着自己的辈分没少跟为师的做对,正好趁此机会,一举剪除!”
周壁的心狠手辣,祁弑非虽然吃惊却并没有多么动容。坐在宗主这个位置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单纯的。
他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周壁的吩咐,周壁临走了,他还给冯松德上了上眼药。
“师尊,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闹起来很是蹊跷。弟子私下调查,结果发觉冯师弟有些古怪。他似乎对那些长老一系的弟子很是亲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向着那一边?”
看到周壁的脸色彻底的黑了,祁弑非满意了。
这下连背黑锅的人都有了,祁弑非总算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尊上,您太厉害了!”葵卯双眼亮晶晶的崇拜的看着祁弑非,让祁弑非内心不停的泛起愉悦的感受,浑身上下舒爽无比。
祁弑非斜倚在靠枕上,一派慵懒的说:“这算不得什么。”说是这么说,祁弑非嘴角却还弯着,可见内心的心花正怒放着。
葵卯是看见魔尊大人开心,他也就开心。眉目舒展着,青年问他的尊上:“我们何时离开?”
他忍不住有点雀跃,虽然时时刻刻都和祁弑非在一起。不过这御灵宗当中葵卯根本就不能到处走动,不是在青鸢飞岛就是在这白翁飞岛。总归是不自在的。
祁弑非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暂时不回东渡洲。”
葵卯意外,但是转念一想,只要跟尊上在一起,那里都可以。
转天,这件引起御灵宗宗主一系和长老一系对峙的死亡事件,就迅速的以死者是五灵阁失窃案作案者并且以与人合谋分赃不均斗法而死而盖棺定论。
之后周壁把双方重要人物叫到了一起狠狠的批评了一番。要求双方之后务必约束子弟友好共处,维护好御灵宗内部氛围。
周壁处理这件事不可谓不快,然而双方内心的火气已经被祁弑非和冯松德俩人联手煽动起来,是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消弭。
冯松德干的好事并没有被周壁张扬开,如果要是说开了这场内乱竟然是因为记名弟子妒忌师兄而做下的好事,周壁也实在面上无光。
冯松德没有明面上处罚,可是周壁却也没有放过他。不久之后冯松德就被撸了身上地位极高的铭牌,人被圈在自己的飞岛里思过。
周壁被冯松德的事情弄的心情不渝,不过好在白扬帆贴心的给他献上了这个蒲团法宝,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闭关冲击登羽境。
宗主闭关冲击登羽境是大事,再有什么不甘,谁也不会在这会儿闹事。
周壁要闭关,自然就顾不上青鸢阁。他干脆让自己的徒弟去了一趟青鸢阁,送去蔬菜瓜果主食的种子,让那赵三满自给自足。这个青鸢飞岛彻底与世隔绝。
白扬帆就是祁弑非,他做起阳奉阴违的事情太顺手了。去的时候确实拿着那些种子,可是出来的时候确实直接把里边伪装成祁弑非的白扬帆给塞进了纳物空间里边。他这还不算完,还在青鸢阁里边给周壁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祁弑非闹得御灵宗内部乌烟瘴气,顶着白扬帆的外表就施施然的带着一个贴身小厮离开了御灵宗。
出了御灵宗的范围,葵卯搓了搓脸,整个人从那个面貌平凡的小厮,变回原来的清俊。祁弑非也从风度翩翩的儒雅,变成的妍丽华美的张扬锐气。
葵卯还是爱看他这样的脸,白扬帆什么的他实在受够了!
葵卯舒展了一下身体四肢,感觉一段时间不战斗,他都要生锈了。
他跃跃欲试的看着四周,怎么就不出现一个道修,让他打上一架呢?
祁弑非轻笑一声:“在这御灵宗的附近,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散修。”
葵卯闻言沮丧了一会儿,就打起精神问:“尊上,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祁弑非歪着头像了一下,说:“先往西南方向走,钟铉的洞府就在那个方向。”
葵卯眉毛轻蹙,他说:“您还真的要去给他送信?”
祁弑非摇了摇头,目光当中闪过一道锐利:“周壁想要邀请钟铉共襄盛举,多半也是打着拉拢一个助力的主意。”他冷笑了一下:“周壁、钟铉,再加上他自以为掌握了本尊。三个大乘境修士,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这份力量。”
对于周壁的心机谋划和野望,祁弑非个人是很欣赏的。周壁图谋很大,气魄、胆量、智谋,除了太过宠溺徒弟,有点盲目纵容之外,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对手。
御灵宗宗主对狱天宗宗主,俩人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怎么愁眉不展?”祁弑非道。
葵卯这会儿才蜕凡高阶,他重塑身体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两个月,就接连跨越三个小境界,这个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这会儿蜕凡境是不能施展日行千里的法术的,于是祁弑非只能迁就着他俩人在陆地上慢慢的赶路。
尽管青年诚惶诚恐,可是在祁弑非看来,这也是一种情趣。
魔尊大人这种偶尔让人不可理解的想法,青年表示他虽然不能感受,但是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葵卯闷闷不乐的说:“您为什么给把那个法宝完好无损的教给周壁?这样不是让他修行的更快了?”
在他的心中,男神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所以有那种可以加快修行的法宝也必须得尊上大人自己用啊。
祁弑非心情不由的有点复杂。
虽然小掠影为他愤愤不平让他很高兴,可是他真的不需要加快修行速度了。他放慢都来不及。
祁弑非避重就轻的说:“我把那蒲团交给周壁的目的有三。首先,转移周壁的注意力,让他不能兴师问罪。其次,有了这蒲团周壁肯定按耐不住的想要闭关修炼。这样短时间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不必再顾忌。第三……”祁弑非诡异的笑了一笑:“那蒲团毕竟是罪证,周壁拿着他如果让人发现了……”祁弑非意味深长的冲着葵卯勾起唇角,色泽鲜润的唇瓣开合:“周壁想要把自己摘干净可不容易。”
祁弑非轻笑的样子让葵卯寒毛发炸,他为他充满魅力的举动感到兴奋又战栗。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魔尊大人,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来宣泄这种激动。
他急促的心跳让祁弑非诧异,他扭头看着青年,发现他的呼吸急促,脸颊红润:“怎么了?”
葵卯摇摇头,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这症状好像比起之前想要黏在尊上身边更加的病态严重了。
“没,属下、属下只是觉得尊上足智多谋,那周壁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祁弑非自然能看出他言不由衷,他疑惑的看着青年,等他终于承受不住的面红耳赤,闪闪躲躲的挪开视线才放过了小掠影。
算了,总有一天要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
远离了雀昭高原,穿过了巨大的峡谷群,过了山地是一片地势非常好的冲积平原。
这个平原非常的大,汇聚着众多的修真门派和依附他们而存在的人类城邦。
到了这里,祁弑非终于停下脚步:“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葵卯奇怪极了:“为何在这里停留。”
祁弑非用一种葵卯不懂的眼光看他,高深莫测的说:“需要给你的修炼提提速。”
说完,他冲青年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把葵卯迷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着他迅速的安顿了下来。
☆、47
整块冲积平原上的灵脉分散的比较平均,可以容纳几十万的修真者和数百万的凡人在这个地方生活。
因为灵脉较为平均,灵气密度一般,也就没有什么大宗门看得上,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二三流的修真门派。也有一些被修真世家把持的城市,和纯粹由凡人修建的国家。
这块平原,算是难得修士与凡人混杂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虽然说是混杂生活在一起,然而这块平原地域太过广袤,没有灵力辅助生活的凡人们活动距离并不大。而修士们更是不会跟这些在他们眼中弱小得如同蝼蚁的凡人产生交集。
这无形的屏障,就给了很多有着各种各样原因的修士躲藏的空间。
有一小国矗立在这片平原的中间地带,而祁弑非带着葵卯直奔这个国家的京城,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划出一片地盘,上回在陵墓绝谷居住过的停云别院又一次出现了。
修真者有着种种手段,或是设置障眼法,或是布下迷障,或是直接隐匿,总能在这些凡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由自在的占据地方,占地为王。
葵卯依然住在飞潇楼,魔尊大人则居住在正厅位置紫虚阁。
祁弑非倒还是想让小掠影和他同居一室,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在御灵宗当中,没有了周壁这个威胁做借口,葵卯万万不敢跟祁弑非住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小国名叫振海国,京城叫做天驰城,是一个有着三十多万人口的大城。
停云别院距离这座大城有五十里的距离左右,别看这里人口密集,因为没有修士,灵气足够葵卯这个蜕凡境的人使用。
葵卯盘膝坐在飞潇楼的练功房当中。
复生丹的效用强大,葵卯的身体被改造成凝魂境的体质,省去他自己锤炼身体的功夫,只需要把足够的灵力转化成真元,冲关就行。
经过之前的修炼,葵卯积蓄了足够的真元,可以向着守一境冲击了。
祁弑非神念在青年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流连在他的身边,时刻注意着。
葵卯要比祁弑非想象的要冷静的多,一点也没有正常修士紧绷感。
青年在祁弑非的面前,总是那样恭顺,偶尔显得木讷、迟钝、愚笨,让祁弑非总是不由自主的忘记当初第一眼被青年吸引的冷酷果决。
葵卯很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失败,所以心态就放的很宽,没有丝毫压力。再加上曾经的魔种加持过更高端的境界,让他拥有胜过世间大部分的修真者的经验。
守一境的冲关可比蜕凡境的动静要大。
奔涌不息的真元飞速的在真脉当中急速流转,甚至发出好像激流般呼啸的声音。
那奔涌的速度太快,甚至牵扯的空气当中的灵气涌动。一时之间风云变化,眼看的风轻云淡的天气就黑压压的积蓄起来厚厚的云层。
祁弑非站起身,他眺望外边的天象变化。
为了确定这个地方的清净,祁弑非可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清理了整个振海国暗藏着的修真者,所以不论葵卯引发多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关系。
他如此的煞费苦心,为什么小掠影总是这么不解其意,不领风情?祁弑非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认真思考。
他绞尽脑汁的回想自己曾经见过或者听闻过的道侣之间是如何成就好事的。
偶尔在狱天宗也是有相伴的道侣,不过魔修们并不讲究诗情画意,很是直来直往,看对眼了就很直接的直言相告,行就成,不行就算了。
也有对方不愿意,又实力相差很大的,就直接武力胁迫。
强迫,在东渡洲并不算什么。
然而这两种方法都不适合祁弑非。
想着想着,祁弑非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扬帆的女修缘挺好的,在御灵宗没少有女修跟他搭话,倒贴的也不在少数。
也不见白扬帆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引逗好几个女修对他有益。明明在身份地位外貌上祁弑非更胜一筹,却偏偏拿一个小掠影毫无办法。
祁弑非心底又浮现一种不服气,他脸色沉了沉,不能输!
葵卯并不知道他的尊上这会儿正苦大深仇的深思,潮涌的真元犹如脱缰野马一样不好控制,而如果在这个时候修真者输给肆虐的真元,就会走火入魔,晋升失败。
葵卯的意志坚韧,很快就硬是给真元套上了笼头,驯服得真元服服帖帖,指哪打哪。
长长的舒一口气,葵卯微笑的睁开眼睛,顺利的晋身守一境。
祁弑非还沉浸在各种方案当中,连葵卯收功离开了飞潇楼都没在意,只是用神念呆呆的跟随在他的左右。
直到葵卯进了紫虚阁,神念因为太近惊醒了祁弑非。
祁弑非赶忙飞快的扑到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坐好。等到葵卯的脚步声清晰可见了,魔尊大人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坐姿太刻意,他就调换了一个角度往身后一靠。
“尊上,属下求见。”隔着一道房门,青年的声音传了进来。
祁弑非扭头扫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拉低他形象的细节,就沉了沉嗓音说:“进来说话。”
门自动打开了,青年抬眼直视祁弑非。
这一日,祁弑非头顶带着一顶金色的发冠,玄青色的发丝整齐落在肩膀上,月白色的外衫如月光一样流淌垂落,整个人俊美无匹。
祁弑非斜倚在座位上,琥珀色的双眼莫测的看着他。
葵卯愣了一瞬间,他和那双美丽的双瞳对视着,就心头一跳,血压升高,脑袋也有一点眩晕。
可是这会儿葵卯已经不再是肉体凡胎,空有魔种带给他的境界,而无真正修为的凡修了。为了避免在尊上跟前失礼,葵卯就飞快的压抑住心跳声,平缓自己过于快速的血流。
他不能让魔尊大人发现他的异样,要不然肯定会让尊上赶走的。只是这么想想,青年的心中就是一阵刺痛。
他定了定神,握紧放在身侧的双拳,他要变的更有用才行!一定要有用到让尊上即使发现他这样古怪,也不会赶走他才可以。
他不想离开尊上,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是现在更强烈了。
强烈到甚至觉得他现在可以修真了,那么尊上登羽化魔之后,他也还是有机会去继续追随对方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贪心到可怕的心思。他觉得这样的心态很不对,他很害怕被尊上知道他这样贪心,然后被尊上厌弃。
转瞬间的功夫,葵卯心思电转,面上一点也不显的走到祁弑非的座前:“属下顺利晋升守一境。”
祁弑非自然是知道的,他缓缓的点头说:“不错。”他不易察觉的挺了挺上半身,威严的说:“我狱天宗对于晋升都有奖励,虽然现在你和本尊身处西泗州却也不能省却。”
葵卯意外的看着满眼认真的祁弑非,他单膝跪地行礼:“尊上对属下一直关怀备至,已经让属下感激不尽了。更何况尊上还花费心思为属下寻来复生丹转换体质,让属下能够从一个凡人真正的变成了修真者。这样的恩情已经让属下一生都难以回报了。所以您再给奖励什么的,属下实在受之有愧。”祁弑非并不喜欢他这么说。
他为葵卯找来复生丹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他能够长久的留在自己。而他关心对方,更是因为他喜欢他。然而青年却把这些看做恩情,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祁弑非想要发怒,可是小掠影在他跟前已经很拘谨了,他真要是大发雷霆一定能把这个蠢笨的家伙吓破胆,真要把他吓坏了跑掉,魔尊大人后悔都来不及。
有怒气却只能硬生生的忍着,简直内伤。魔尊大人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他不悦的说:“今后不准你行跪礼!”
啊?!
葵卯一头雾水的抬头,被他这横来一笔给惊呆了。
逻垣大世界的等级虽然并不森严,礼仪也不严苛,可是地位者面对高位者也是有多种礼仪要遵守的。
最正式的大礼是整个人伏地叩首,一般时候正式的礼仪是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抱拳,而日常性的礼仪则是躬身低头。
之前祁弑非莫名其妙的不让葵卯对他行大礼,已经让葵卯觉得很惶恐了,而现在他竟然连跪礼也要禁止,葵卯整个人都晕了。
并不是他犯贱喜欢对着人低三下四,面对其他的人青年身上也有傲骨。然而对方是他视为神祗的男人,只有那样隆重而正式的跪拜才能够配的上他的身份。
葵卯开始发愁起来。尊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可是对方先是禁止大礼,现在又不让用跪礼,只剩下最后的日常礼仪。他又总是会让尊上生气,请罪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又在想一些多余的东西了。
祁弑非内心冷哼一声。看着青年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那脑袋瓜又开始做无用功。
祁弑非从纳物空间里取出一只储物袋,直接抛到葵卯的怀中:“拿去,这是取自白扬帆的月例,足有7年的积攒。”
葵卯伸手接住,本来推拒的话一听是白扬帆就咽了下去。
这要是祁弑非给他出的奖励,葵卯肯定诚惶诚恐,但是白扬帆……哼!那个道贼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葵卯心安理得的把储物袋收了起来。
祁弑非唇角一勾,得意的抬起下巴,他就知道只要这么说,这个小掠影肯定会收下。
“起身回话。”
“是。”葵卯站起来,抬起头却垂着眼。
竟然不看着他。祁弑非有点不满,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急不得,只要叮嘱自己要慢慢来。
态度上要慢慢来,不过其他的可要尽早让小掠影适应。
魔尊大人在葵卯看不见的角度诡异的一笑,他端着声调说:“上前一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修为。”
这是应该的。葵卯很顺从的走上前,被祁弑非伸手握住真脉命门。
尊上纯粹而带着凉意的的真元缓缓的渡了过来,葵卯现在的感觉可比以前敏感多了,他倒抽一口气,身体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祁弑非抬眼看了看他,好像没有察觉一样,若无其事的说:“根基扎实,境界稳定,不需要继续稳固境界,可继续修炼。”
尊上的手松开,葵卯送了一口气,内心又有点难以启齿的不舍。为这点小心思而感到羞耻,葵卯垂下头,抿着唇,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祁弑非眉头轻皱,心中有点不解,不过很快他就忽略了这一点,故作冷淡的说:“虽然你现在已经守一境,看似修炼的很快。不过因为此地灵力不是很丰盛,按部就班的修炼速度再快也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够达到守一高阶。”
“正是。”葵卯点头。
每上一个境界,所需要的真元积累将会是之前的一倍甚至数倍那么多。一年的时间还是因为葵卯被改造之后的真脉宽阔平顺,要不然花费的时间会更久。
“太慢了。”祁弑非毫不留情的说道。
葵卯微微一惊,惊讶的看着尊上。
虽然嘴上没说,不过青年这些年能够感受到尊上对他是多么的宽容。像这样直白斥责最近更是很少说,青年有点受伤。
“尊上,属下……”葵卯习惯性的就想道歉,祁弑非却打断了他。
“归元境后,以你的速度也要足足三五年才可以达到凝魂。”祁弑非凝视着葵卯:“现在西泗州情况复杂,很可能会发生大变动。你也说过,几年后魔修和道修之间有一场大战,时间不等人,你这样的修为倒是自保都难。”
葵卯从玻璃心碎了一地的状态脱离,他肃立凝重的看着祁弑非。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几年之后的大战呢?
尊上说的对,他修炼的确实太慢了!
如果他这心里话让其他的修真者知道,非要掐死他不可。
三到六年的时间,从蜕凡境修炼枝凝魂境,就算是做着顶级的宝船,速度也不没有这么快的!
葵卯成功被祁弑非洗脑,顿时危机感大涨。他一脸沉重的说:“尊上说的是,那当如何呢?”
葵卯开始认真的思考,该怎么迅速的提升修为了。
他现在差的只是真元。之前在御灵宗,那里在一条丰沛灵脉上,葵卯吸纳起灵力来不要太爽,可是这个临时落脚地的灵力跟那条灵脉相比,就有点不够看了。
假如是用灵丹灵石,虽然也能够给他提供充沛的灵力,然而那太过奢侈。
葵卯很穷,身无恒产。身上压根就没有能够支撑得了他从守一修炼到凝魂的灵丹灵石。
刚才尊上给他的白扬帆的月例,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当然青年身上还有一笔之前祁弑非给他的巨款没算。葵卯一直把自己当成移动钱袋,虽然灵石放在这里,却没有把它们据为己有的想法。
再有就是寻找天材地宝直接吃下去。就好像之前祁弑非带他去海蜃迷宫,吃的那块灵髓。
他吃掉的手指大小的灵髓是凝结了数百年才长成那么大,这才过去没有多久,新生的灵髓可以忽略不计。
天材地宝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珍宝,这条也只能忽略。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找鼎炉了。
葵卯舔了一下唇,慢慢的有了想法。
魔修们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对于劫掠鼎炉修炼有了更加详细的分类和研究。
最初的时候,是胡乱的看见哪个抢哪一个,很是不讲究的胡吃海塞,把鼎炉的真元抢完还不算,最后还把人杀掉。
那个时候劫掠的魔修只怕下手不够快,哪还能挑挑拣拣寻找适合自己的属性匹配。
他们并不知道驳杂不纯的真元会影响到自己本身的真元修炼,越依赖劫掠他人真元的魔修后期修炼越困难。
古早的劫掠魔修们没少为了这个付出代价,基本上都落了个走火入魔后惨死的下场。
道修离开东渡洲后,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慢慢的魔修们摸清楚了门道,知道要寻找匹配适合自己属性的鼎炉来抢。
因为确定了这个要点,东渡洲才逐渐恢复了平静,不再是一片混乱无秩序,开始了转向蓬勃兴盛。
又过了万年,因为毫无节制的劫掠屠杀,竭泽而渔的下场就是慢慢的后继无人,整个魔修人才凋零,到了要自己把自己弄灭绝的地步。
那个时候几大宗门的宗主不得不互相约定要节制门下弟子过分劫掠修士,才遏制住这种趋势。
因为鼎炉的枯竭,魔修横渡深渊跑到西泗州去,一旦逮到了合适的鼎炉反而开始倍加珍惜。
他们不再滥杀,一次性消耗,变成了反复使用。
又过了万年,东渡洲恢复了元气。
因为修士变多,鼎炉又变得紧俏抢手了起来,往往相同属性之间的魔修们会为了鼎炉而互相斗法。势均力敌、无可奈何的时候还会威逼利诱鼎炉从中选一个,以避免两败俱伤。
从那个时期之后,劫掠有强抢,也有拐骗的,更有绑架的,总之是各种手段齐出。
后来到了最近的这个万年,西泗州的资源开始枯竭,逼的很多道修不得不想方设法给自己搜刮资源,而这个时候就有一些道修就异想天开的和魔修们提出了交易。
用真元来换取资源和庇护,靠做鼎炉来积攒修行的资本。当然,这种出卖自己的行为毕竟不光彩,道修们也都遮遮掩掩。而书链群岛这块散修的地域,就是因为这种被道修们称为堕落的、肮脏的交易而兴盛起来的。
不过这种魔修与鼎炉互相合作就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劫掠,有了一个新称呼,叫做采补。
魔修们不会把来做交易的道修的真元吸干,每次都会留下一部分,保证道修的修为不会下跌倒退。而到了约定时间,支付了报酬之后,道修们就可以拿着大笔报酬离开了。
葵卯这会儿,就是想着要去找一个鼎炉,用来加快自己的修行速度。
葵卯的天赋属性属于中上,偏向木属性,又有一点点的水、土,总体上还是木属性比重最大。
所以他要找的鼎炉条件就是要木属性或者是木属性占主要比重的修士。
然而每个人的体质属性并不相同,多少都要掺杂一些其他属性。要是同样是主木,副属性水、土还好,就怕是另外的火、金,进了葵卯的丹田只能搅乱了他真元的纯度。
可是这会儿葵卯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为了尽快的达到凝魂境,他必须要走这一步。
葵卯抬起脸,神情坚毅,显然下定了决心。
反正他的修真体质也是白捡来的,大不了到时候多花一些时间在转化提纯上。
葵卯坚定的视线跟祁弑非的视线碰在了一起,祁弑非弯起唇角:“你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轻轻的说。
葵卯说:“属下现在只有找一鼎炉来加快修炼了。”
祁弑非眼睛亮晶晶,他不自觉的挺挺胸膛:“不错,只有这种方法能让你快速的晋升到凝魂境。”
跟尊上有志一同,葵卯倍感振奋,他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这就是去寻个鼎炉回来。”
葵卯躬身行礼,然后他抬起脚,身体向旁边转,就想要走了!
祁弑非呆滞了,不由自主的伸手做了一个挽留状,只差那么一点,没揪住青年。
走什么走?!有什么鼎炉会比他这么大一个纯灵体好使么?!!
祁弑非顿时怒了,他一声厉喝:“站住!!”
葵卯被他一声暴喝吓了一激灵,他愣了一下,赶紧回头:“尊……上?”
魔尊大人的脸气的铁青:“你想去哪里?!”
葵卯看他又不知怎么地气大了,转过来就想跪地行大礼。然而在祁弑非危险的双眼中,他还是坚强的挺住了发软的膝盖。
葵卯战战兢兢地弯下脊背,声音不安又困惑,却还是解释道:“属下打算去最近的修真城市打探。我想……源城修士众多,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连地方都想好了,祁弑非直接气笑了。
“你一个守一境的魔修,跑到一个修真世家所盘踞的城邦,给道修塞牙缝都不够!!”
以这个笨蛋的脑瓜子他绝对不会去想着拐骗或者利诱一个回来,绝对是敲闷棍下黑手的一贯套路。
可是他这会儿的修为境界妥妥的低阶修士,怎么可能会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去找死!
葵卯想了想,说:“属下隐匿法术用的还算是不错,应该不会被发现。”
见他还是不开窍,祁弑非一口老血差点被他气的喷出来。
祁弑非也不管什么矜持,面子了,他虎着脸冷冷的说道:“何必舍近求远,眼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现成的人选?!”
葵卯脸上茫然了片刻,然后认真的思考:“您是说……天驰城内有修真者?”
……祁弑非已经气不动了。
他干脆站起身,一把抓住葵卯的手按在自己的丹田上,咬牙切齿的说:“眼前的南境魔尊还不够你采补吗?!”
☆、48
这已经不是惊恐可以来形容了。
葵卯的脑壳都要被吓裂了!
祁弑非气势汹汹的按着他的手紧紧的贴在他的小腹上。蝉雪外衣、御风里衫质地轻柔透气性极佳,魔尊大人肌肉紧实的腹部热烘烘感触电流一样。
只可惜青年完全吓呆了,他目光呆滞,像一个木偶一样,看着满脸怒气的尊上。
他一定是做梦!他肯定的想。也不定是中了周壁的迷魂术没醒!
不,其实他早就已经陷入迷障当中而不自知了吧?
尊上为了苏醒而要求他亲吻他的嘴唇,为他寻找复生丹,他转换体质成了修真者,然后现在魔尊大人主动要求做他的鼎炉,让他采补……
这个梦还真是胆大包天!
“呵呵……”葵卯干笑了一声,伸出另外一只手在自己的胳膊的嫩肉部分狠狠的一拧。
“……”祁弑非眼睛在他手上看了一下,然后视线移动到疼的皱起眉头的葵卯脸上,“疼吗?”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祁弑非的声音温柔似水。
葵卯松开皱起的鼻子,看着和气的不像话的魔尊大人。他这么疼,说明不是做梦。
“疼……”迟疑着,青年乖乖的回答。
祁弑非迷死人的微笑了一下,然而迅速的伸出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在葵卯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唔!!!”葵卯闪电般的抽回手捂着脑门,眼圈都疼的红润了起来。
祁弑非的手劲超大,要不是现在葵卯已经是守一境的修为凝魂境的身体,他铁定被这一下子弹成脑震荡。就这体质,也让青年疼的要命。
“现在知道不是做梦了吧?”祁弑非拉着脸,冷冰冰的说道。
他这般冷然,反倒让葵卯松了口气。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尊上的态度。
“……属下失态了。”葵卯放下手,脑门上红红的一片,好像在控诉刚才祁弑非的暴行。
解气了之后,魔尊大人怎么看那红痕怎么不顺眼。
可是他刚才送上门的做人鼎炉却被小掠影当做做梦,这严重的打击到了祁弑非的自信心。让他拉不下面子去问上一句。
冷哼了一声,祁弑非高冷的抬着下颌说:“我说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可有何异议?”
葵卯那被震惊的胡思乱想的脑子终于能够集中的重点上,他立刻单膝跪地,顾不得刚刚祁弑非才说的不让他行跪礼的话。
“万万不可,属下绝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祁弑非这会儿稍微冷静了下来,他转身走回座位前落座,冷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我准许你做。”
葵卯眨眼,让尊上坚持的态度弄的有点蒙。
从来劫掠者们抢夺鼎炉都是修为比自己低一阶,或者是同阶修士。就算是抓到了比自己修为高超的鼎炉也要防备着被反噬,要绝对的警惕小心。
打从有劫掠鼎炉这么一个功法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大乘境的修真者主动给守一境的低阶修士做鼎炉的。
也不怪葵卯一点都没有想到,祁弑非明晃晃的暗示就是说他自己!
他哪敢有那个胆子去妄想?!
葵卯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望着祁弑非冷然的脸:“属下身份卑微,不敢如此亵渎尊上。”
祁弑非怒道:“本尊自愿,你竟然胆敢拒绝?!”
以祁弑非的自尊心能说出让小掠影采补他,就已经是极限了。非要让他吼出“这是命令”吗?那样就不只是面子,连里子也要全都丢光。
葵卯缩了一下肩膀,魔尊大人怒火正炽,葵卯并不是真的蠢笨到家,他知道在这样下去,祁弑非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让他走可怎么办?
可是,就算是有着这样的担心,葵卯却还是不能答应。
葵卯诚恳的说:“尊上,您乃万尊之躯,修为真元是非常宝贵的。您要是采补给了属下,这不是耽误您的修行吗?几年之后和道修之间的大战如果不可避免,您的修为损失,损害的是整个东渡洲啊!”
青年真情意切,用心的为他着想,祁弑非总算没有那么大的郁气了。
他缓了缓语气说:“这些你不用操心,用真元来解决那是最笨的方法。上善伐谋,聪明人都是用脑子来解决问题的。本尊知道你一直挂心周壁那老家伙得了蒲团之后会修为大进。你放心,以他那种急功近利的心态,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突破登羽境的。”
真以为冲关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别看祁弑非修行了一千年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大乘境,而葵卯更是快速的在几个月的时间从蜕凡境跃至守一境,就以为提升一个境界是多么的容易。纯灵体和葵卯这样的都是特例,不能当做参考。
葵卯深陷局中,以祁弑非做例子,自然是有这种担忧。
“我之所以要让你采补,也是要让你快一点成为战力,为我尽心。”见青年一直顽固不化,祁弑非不得不改变策略。
“属下自然会为尊上尽心尽力。”葵卯恭顺的垂下头。
祁弑非在他脑袋顶上默默的咬牙切齿一番,说:“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听从本尊大安排。”
葵卯静默了一会儿,只得说:“是,属下自当遵命。”
总算是把这个家伙给说通了!
祁弑非内心放松了下来,打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纯灵体是绝好的鼎炉之后,就从来没想过有天他竟然会威逼利诱的求着别人采补!
顿时祁弑非有一种没什么在能够刺激他了的凄风惨雨的自怜。
这个时候葵卯突然又说了:“尊上既然屈尊,属下就按照规矩负责今后一段时间您的丹药资源。另外您还想要什么东西作为报酬尽管对属下讲。”
祁弑非一听这个话题顿时兴奋了起来,也不枉他倒贴做鼎炉,息肉总算是来了!
他说:“不错,本尊可不会白白的采补给你,我所要的报酬你真的会全力回报?”
葵卯注视着祁弑非的双眼:“虽然属下力量微小,不过会竭尽全力回报您。”
祁弑非回望着青年,深深的看他的眼睛:“我要你属于我。”
这个要求让葵卯愣了一下,他困惑不解的说:“属下自然是属尊上的。”
祁弑非琥珀色的双眼亮的惊人,他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不,我是指从身心到神魂,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本尊的。你不能对任何一个人比对本尊更加的热忱,你也不允许对其他任何一个人有私情。”
魔尊大人的占有欲大的可怕,他简直从身体倒灵魂的没一个部分都不放过,也不允许葵卯的心里有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这已经是祁弑非最接近告白的话了。
这饱含私欲的话,让葵卯心口一跳,口干舌燥,身体当中不由的升起一种战栗的舒爽感。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垂下眼睫,遮掩自己肯定会透露出一样的眼睛。
青年的喉咙一阵紧缩,他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都是应该的。尊上要求他奉献上忠诚,他就会给他忠诚,尊上要求他奉献上躯体,他就给他躯体,尊上要求他奉献上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他是他最虔诚的追随者,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也不能改变!
“属下遵命。”葵卯肃容的回答,就好像是发下一个誓言那般庄重。
祁弑非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答应了。尽管他还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小掠影整个人都已经属于他了,就算将来他不情愿的想要反悔,也绝不可能。
“过来,我们这就开始吧。”祁弑非矜持的抬手,伸向青年。
葵卯意外:“现在就开始?”他饱受了一连串的惊吓,精神上很是想要休息一下。
很明显尊上是不会给他机会休息的。打铁要趁热,要不然等到葵卯转天又找出什么来,祁弑非又要被噎个半死了。
葵卯不敢让祁弑非伸着手等他,走到他的跟前,姿态低微的伸出双手捧住他的手指尖。
祁弑非让他弄得没办法,他把手掌伸进葵卯的双手中间,手掌翻转握着他的一只手,把他拉过来。
“坐上来,离我近些。”祁弑非指示着。
葵卯小心的做到祁弑非宽大的座位上。
祁弑非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性格。这停云别院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居所,里边的家具用具都是祁弑非亲自挑选安置的。这紫虚阁是祁弑非常住的地方,主厅里边的座椅自然很奢华大气,用料都是灵气充足的玉料和金木。
座位很宽大,平时祁弑非可以懒散的斜倚着。
只不过那时相对一个人来说,而现在葵卯也上来了,两个人坐下刚刚好,躺就不行了。
葵卯屏气凝神,就怕手脚一个不好把这宝座给弄坏了。
祁弑非这会儿倒是耐心起来,等到葵卯终于坐好了,祁弑非一本正经的问:“会劫掠的功法吗?”
面对面的跟祁弑非坐在一起,青年觉得他都要无法呼吸了。他晃了一下神,在祁弑非第二次问的时候才慌慌张张的开口:“不,属下不会。”
掠影学那玩意干啥?!
掠影卫们身负魔种,只需要学普通的修炼功法凝聚灵气魔种自然会转化成真元,压根就不考虑修行的问题。
祁弑非满意的点头,不会啊,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