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县)、徐(今江苏徐州)、邳(今江苏邳县)、宿(今安徽宿县)一线频频出攻。李璮也没有向南移兵以期与朱军腹背相倚。可见他向宋纳款仍是玩弄“挟敌国以要朝廷”的故伎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过“与宋连和负固持久”的策略1。另一方面李璮返益都不久即进据济南;此后顿兵济南达两月之久直至被元军团团围住。又可见他也根本没有奔袭燕京拒元北征之师于居庸之外乘中原人心未定以乱求变的胆魄。他采取的恰恰是姚枢所说的“下策”即出兵济南坐待山东诸侯应援。
李璮起兵之后便立即从涟海趋赴益都。初八日璮入据益都府库犒其将校。十七日元廷诏令山东各地修筑被拆毁的城垣以御李璮。这时河北山东各路世侯从征北的军队虽已班师南还但似乎还来不及回到各自原来的驻地。因此元廷只好指令他们“尽管内民为兵以备”2。同时命令济南万户张宏、归德万户邸浃、武卫军炮手元帅薛军胜等部主力会滨(治在今山东滨县东北)、棣(今山东惠民)割断在平滦(今河北卢龙)担任总管的李璮之子李南山(王文统女儿所生)与山东的联系而水军万户解成张荣实大名万户王文广东平万户严忠范所部则集结东平。二十日元廷又诏令汇集于滨棣、东平的军队分别由北、南两路向济南靠拢以期将李璮封锁在山东东路。但是李璮比元军抢先一步抵达济南。张宏守城之卒数不满千只好携祖父张荣弃城出奔。二十六日李璮占领济南。张宏在告变京师途中遇讨璮元军遂充前锋回攻济南。在益都一线相峙。他虽然也屡次出击元军但是总的战略意图都是用主力固守济南坐待北方世侯的响应。以致在最关键的几十天里他在军事上竟一无进展。
1黄溍:《跋宋朝遗墨二》《黄金华集》卷二一;《宋史》卷四五《理宗纪》五;参见周良霄:《李璮之乱与元初政治》《元史及北方民族史研究集刊》第4辑。
2中统二年十月中“命亳州张柔、归德邸浃、睢州王文干、水军解成、张荣实、东平严忠嗣、济南张宏七万户以所部兵来会”。是知诸侯主动多随忽必烈出征朔漠。翌年二月李璮兵临济南张宏守城之卒不满千人。是知从征漠北的汉车虽已南返却尚未回到本藩。
辽金以来以宋为正朔的观念在北方淡漠已久因此恢复宋室的号召很难有多少政治感召力;汉人世侯们亲眼看到了蒙古军队的作战能力也认识到诸侯之间实力均衡、互相牵制的复杂形势所以往往满足于大汗君临之下割据一方的实权和地位;在蒙古最高统治集团中世祖的确更被他们视为最适合于推行汉法的君主人选。因而尽管这些汉人军阀在平时的私下谈论里或有诽议朝政的不逊之辞但如果没有充分的把握他们绝对不肯轻易地举兵反抗元廷的。李璮称乱后即传檄各路结果只有太原路总管李毅奴哥达鲁花赤戴曲薛以及邳州万户张邦直(张荣子)响应1。其他人非但不起而支持而且多在元廷督责之下带兵参加对他的围剿。李璮把成功的赌注完全压在不切实际的空想上结果只能一步步地将自己引向坐而待毙的死路。
就在李璮顿兵观望的时候元廷逐渐完成了围攻济南的军事部署。四月初济南郊外已集结了“十七路人马”(《元史·王綧传》)高丽军队也奉调助攻。元军开始树栅凿堑围困济南。四月底诏右丞相史天泽专征山东诸将皆受节度。史天泽接受军前行中书省参议宋子贞的建议与前线统帅宗王合必赤商定急增深沟高垒“以岁月毙之”(《元史·史天泽传》)。五月初元军又在原有围城工事基础上进一步构筑环城。是月中旬济南被完全困死。从此李璮身陷孤城不复得出。六月初宋军曾由海路北上进攻沧、滨等州(均在今山东)是举或有接应李璮的意图但未克成功。除济南、益都等大城池外山东东路大部很快被元军规复。
重围之中的济南全力作围兽之斗将近一月士气逐渐衰落。李璮先“取城中子女赏将士以悦其心”。以后粮饷日渐不支又“分军就食民家其盖藏以继”。至六月中旬城内粮尽力竭。“甚至截屋檐拌盐饲马;已而亦无相将食人”。于是全城人情溃散。李璮本人也情绪低落“日复昏沉沉”。七月十三日璮勉强整军出战希冀突围。但因缺粮乏力被元军掩杀仓皇退回城内。守军由是6续“什佰相结、缒城以出”。至“十九夜一鼓、有大星坠于府治。李拈香而拜曰:‘李璮死于此’。于是坐庭中以镊摘去长髭。二十日早吩付众人出各讨路去”。是日城溃。璮自手刃爱妾乘舟自投城内大明湖中因水浅未死被元军捉获1。
李璮被擒后即被带到宗王合必赤帐前。史天泽向合必赤建言:“宜即诛之以安人心。”随即由史天泽等人会审李璮。据《前闻记》的描述当日的审问场面说:“严相公(指严忠范)问曰:‘此是何等作?’王(指李璮)答曰:‘你每与我相约却又不来。’严就肋下刺一刀。史丞相问之曰:‘何不投拜?’王不答。又问曰:‘忽必烈有甚亏你处?’王曰:‘你有文书约俺起兵何故背盟?’史唤黄眼回回砍去两臂次除两足开食其心肝割其肉方斩。”看来史天泽很担心李璮会更多地暴露北方世侯之间在私下窥测时局指摘朝政甚至语涉反意的隐密因此一反“慎密谦退”1李毅奴哥与戴曲薛以璮檄“传行旁郡”事觉被拘故山西未生实际军事对抗。见《元史》卷五《世祖纪》二;姚燧:《徐德举神道碑》《牧庵集》卷十八。张邦直在宋军攻邳州时可能曾与徐邳总管李杲哥一起出降。宋军退去后“杲哥自陈能保全州城’。元廷先原其罪十多天后即诛杀之。张邦直在四年后被处死。
1《前闻记》;《元史》卷二o六《李璮传》。又王恽《统神武颂并序》亦记曰:“癸酉(引按即十九日)有星蓬蓬■若矢石妖声堕空。因之出降群凶率同”。可见流星确实促成了李璮军心的最后崩溃。见《秋涧集》卷一。
的稳重作风在军前擅命处死李璮。
翌日史天泽即引军东行“未至益都城中人已开门迎降”(《元史·史天泽传》)。李璮之乱至此完全平息。
三齐叛乱牵涉到很多被世祖委以文、武要职的汉人亲信。中书平章王文统与李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