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喁喁低语
虾妹开心地笑了,她停下脚步说,好在我的气质好,这是我自我感觉的。告诉你,自己吃自己爱吃的东西的时候要怎么做?不要说太贵。尉辉,这样说你可能不会懂的。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我是专业出身,很快就要到合肥研究生,要学训诂学。你在倾听吗?
尉辉点了点头。
虾妹抚弄一下尉辉的衣角,她深情地看一眼尉辉说,学会爱人并使自己变得可爱,随时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被外界事物所影响,这都是我要做到的。快乐不能靠外来的物质与虚容,而是靠内心的高贵与正直,能保有这高贵与正直,即使在财富和地位没有大收获,内心也是快乐和满足的。能思想,能领略能欣赏能感受这些都是快乐的保证。快乐真的无处不在,快乐就是懂得生活的女人。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幸是美女,但也有幸不是丑女。其实,女人吸引男人的地方首先是赏心悦目,而不是美丽。是吗?
尉辉又象小鸡啄米一样点一下头。
虾妹嫣然一笑,她点一下尉辉的额头说,你很听话的。我知道,有些女人过于注重自己的美丽,反而总是与环境不那么协调。赏心悦目就是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很适宜得体干净精致几许时尚和谐搭配令人愉悦的颜色,是。我还做到一举手一抬头的犹豫,说话前的思索,走路时的一点小心,听到笑话过后的慢一拍的微笑无不体现了女人的矜持。这样做是因为我懂得男人的快乐。其实,尉辉,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人的情趣也很重要呀。其实情趣需要一些天分,但是后天的修炼也必不可少。讲一些笑话,带动气氛,该玩儿的时候要能玩儿得开心,开一些幽默开玩笑,这些,我都会,但我更懂得保持内心平和,就象闹市中的一间静谧的茶馆,让人忍不住想歇足休息。我知道平和的女人要求不是那么多,不会动不动就嫉妒别人的富贵和幸运。虽然同样感慨社会多变,人生无常。平和的女人懂得守住内心的一点淡漠,要求不是那么多,不会给自己很多压力,没有山桃文学社的一些美女们那么执着,我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哭天抢地。本来,我和朱虹是可以成为好朋的,但是,你看出来了。
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尉辉说着又摇一下头。虾妹,你说的朱虹,我没有印象的。
她以后会嫁给王社的。虾妹想笑,眼里却流出了泪水。她擦拭一下眼角说,尉辉,如果,一个女人如果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会抢前去大闹一通,而是静静地坚决地慢慢地远离那个男人。这样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是的。尉辉牵起虾妹的手说,这样的女人能让男人感觉到安宁放松,让男人在伤心的时候疲倦的时候甚至太过激动的时候,都想要和她在一起。她知道男人有哪些好那些不好,不苛求完美。这样的女人挺好的,她明白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会有委琐的时候,并不觉得这很可耻,她能泰然处之,很好。这样的女人很坦然,不卑不亢,不会谄媚,也不会自卑,深刻理解事实无常,也明白生活的变化往往不是由自己能控制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她悲伤的时候不会刻意隐藏,快乐的时候懂得充分享受。这样的女人,活得很清醒,也很真实。知道努力但却不异想天开,懂得承受。不压抑不做作,虾妹,真的,这样的女人让人感觉自然舒服,觉得很真切,觉得原来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和男朋分手挥挥衣袖,转身离开,懂得伸出善之手提供帮助,不会纠缠不休,懂得适可而止,不会利用男朋的弱点来攻击他,懂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把事情做绝。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如果是我,就不会有戒心,能感觉到安全。很好的,真的虾妹。
你觉得这样的女人真的挺好吗?
是的。这样的女人就象一件及至的珠宝,熠熠生辉细腻璀璨,让男人爱不释手。精致,不一定就需要高档的衣服与昂贵的首饰或其他道具来塑造。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态度。切一壶茉莉花茶的时候,放几颗玫瑰加一勺蜂蜜,虾妹,这就是一种精致。品茶的时候,知道用自己心爱的瓷杯或者透明的玻璃杯装,而不是用一次性纸杯,这也是一种精致。这样的女人懂得辨别男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不好,不会把心血浪费在不适合的男人身。
这么说,那个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和自己的同室蜜结婚的女人也是很可爱?
嗯。虾妹,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如果真是,我相信你会象黄蓉把郭靖打造成一代大侠,而不是逼着他只过小日子的普通女人,我能感觉出你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感悟。你不会为了让人觉得矜持而故做矜持状,不会为了给别人淑女的感觉而东施效颦。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虾妹,其实,我也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朋,而且是比较铁的朋。我能怎么办?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是说你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
是的。
那个女孩子是谁?
你认识的。
哪个?
刘晓涵。
她嫁给哪一个了?
黑子。
敦勇得知刘晓涵嫁给黑子的消息是到龙城的当天晚。
敦勇和靳华两个人带着酒意被王社送车以后,找到座位便睡了。被司机喊醒的时候,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乘客了。靳华说,敦勇,你跟我一块去我家。
“靳华,你先回家,有什么事情咱们随时联系。”
“那好,敦勇,再见。”
“嗯。”
敦勇回到家的时候,打了电话才摸索到自己家门的。在他去部队的第二年,他们家便搬迁到了龙城,住在财贸巷,和他的老家一样,也是一个很大的院落。父亲现在是县供销社经理,母亲是会计,两个弟弟一个妹子都在学。敦勇觉得从赵庄镇搬迁到县城以后,父亲显得苍老许多,母亲还是不见老,父母两个人一见到敦勇就张罗着要敦勇小时候一块的伙伴叫到家里聚一下。
“敦勇,你的一些同学常念叨着你来,今晚,都叫来聚一下。”父母这样叨唠着,见敦勇摇一下头,他们也不再坚持了。
“我只想和家人一块吃个饭,还有事呢。”敦勇说,“部队控制人员外出,只有三天的假。”
敦勇和家人一块吃过饭以后便出去了,他急着想联系到刘晓涵。拨通电话以后,他听出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敦勇有些不明白,在墟城师专图馆打电话时还是刘晓涵接的,现在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敦勇还从那个男人的口气里听出他和刘晓涵的关系非常亲密。
“她不在家。你有什么事?你是哪一位?”
“你是哪一位?”
“我,你不知道我吗?”
“嗯。”
“看来你不知道刘晓涵最近的变化。她现在已经不学了,你是不是她哪一个老师?是华教授吗?”
“不是。”
“那一定是山桃文学社的人了。尉辉今天去了墟城,晓涵对他说过的,现在已经退出什么山桃文学社了。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没有意思。现在这年头,要赚钱。懂吗?”
“不太懂。”
“算了,不给你扯了。晓涵现在情绪不太好,正为当兵的事闹腾着呢。我都说了,这年头,赚钱是最重要的,当什么兵呀。南方还没有消停呢,听说还有小规模的冲突,真要去了部队,还不是有的仗的打?大兵,不值钱的。现在,这年头,最主要的是赚钱。听说南方的电子表装进麻袋里论斤称,我正准备去一趟呢。”
“我想见刘晓涵。”
“你是谁呀?我还想见她呢。这几天总是象不着窝的兔子一样,天天见不到人。你还能有我想见她吗。”
敦勇还想说什么,对方撂下了电话。
敦勇当里就些发懵,他感觉得到刘晓涵的生活一定发生了变化,但他分明劝慰自己不要朝坏处想。在和刘晓涵电话交谈的时候,敦勇并没有觉得她的一些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只是说让敦勇感觉她一下,还说她就在敦勇身边。敦勇当时似乎真的感觉着刘晓涵就在自己的身边。敦勇想,也许是刘晓涵只是想象着自己也能象他一样在八百年的时空里来回穿梭,她也想象着自己能穿越时空。敦勇一个人呆立在电话间好长时间,他出来的时候感到有些头重脚轻。
龙城的夜,空荡荡的街,敦勇一个人踟躇在街市,走到街心花园时,他坐了下来。天的月象一只孤独的船划向西方,星空有些迷乱。敦勇觉得自己带着前世的约定而来,与刘晓涵相逢相识相知,他也知道刘晓涵已经生出相见恨晚心灵相通的情索,并已经接受了这段命定的情缘,但是,这样一个男人的电话,让他忽然感到和刘晓涵已经没有了朝朝暮暮的相伴,没有了生生世世的永远,所有的心痛和无奈占据了他的心。刘晓涵,这个寄予了他内心真正情愫的小女子,越来越象天的那一轮明月,在若远若近的距离里,在欲言又止的凝望中,不再会象以前那样有执子之手的浪漫。敦勇如痴如迷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龙城街心的花坛边,心潮澎湃:也许以后不会再有念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哀怨,更不再寄情于来世了吗?也许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幻。
也就是在敦勇一个人呆坐在龙城街心花坛边的时候,刘晓涵刚从龙城兵役局的大门走出来。
刘晓涵去兵役局已经好多次了,今天听说招兵的人来到龙城的时候,她便急匆匆地从家里赶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丈夫黑子带些醉意,他冲刘晓涵嘿嘿地笑了笑:去,一个嫁了人的女人,部队里不会要的。刘晓涵也冲黑子笑了笑,她说,黑子,部队一定会要我的,我知道我要去哪里。黑子有些羞怒了,他说,我也知道我要去哪里,明天我就要去南方,我要去做大生意,要成大老板。刘晓涵去了兵役局,接待她的是杨一其和王丽华还有翟娟,杨一其拿着刘晓涵填的表格看了看,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刘晓涵。
“你知道我们部队的性质。确切的说,你知道我们这一次要招的是特种兵?”
“知道。”刘晓涵微笑一下说,“我还知道这一次的兵种有些神秘,不论招多少人,不论是男是女,对外都是保密的。我还知道你们这一次招的兵种是搞科研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好,兵役局的一些人也许对外透露一些消息了。不过,这一次也许我们一个都招不成功,不过,我们不介意白跑一趟。”杨一其看一眼王丽华和翟娟说,“这一次是在这个省的77个城市中抽签抽到龙城的。能否招到人,边不在意的。”
“你们不会白跑一趟的。”刘晓涵看一眼王丽华和翟娟说,“我见过你们两个。去年,你们的老山英模报告团去我学的学校时,我见过你们两个。当时你们是成员,没有发言,是。”
“嗯,是的。”王丽华点一下头,“你们学校?你在哪一个学校?我怎么没有印象。”
“墟城师专。”
“是的,去过的。”翟娟冲刘晓涵笑了一下,“当时我们随团人员,也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是那些台作报告的人,他们九死一生,为共和国奉献了青春和势血。”
“不,真正的英雄已经长眠在南国边陲了。”杨一其弹一下烟灰说,“如果真的招你去了部队,真的还有战争,你会怕吗?”
“是给我说话吗?”刘晓涵看杨一其一眼说,“我一直在期待着那样的机会。”
“那好,你的初审通过了。”杨一其在刘晓涵的名单打了个勾,他站起来说,“天色不早了,让你等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你们这里的人参军的热情会如此高涨。好了,忙碌一天了,明天再说。刘晓涵,明天来体检。”
“体检?”刘晓涵站起来说,“我大学的时候体检过了,什么都合格的。”
“那不算。”杨一其有些不耐烦地挥一下手,“走,我还要去一个老首长家呢。”
“杨科长,带着我们一块去。”王丽华笑容可掬地说,“一定是去张主任家,郝大姐来到后去和张主任牛郎织女相会了,我和翟娟也要去看一看。张主任现在是地方不小的官了,咱们好好搓他一顿。”
娟说着了站起来。
“张主任现在是这个市的副市长了,应当叫他张市长。”杨一其整理一下军容,“走,带你们两个去宰张市长。”
刘晓涵望着三个军人走出兵役局办公室的大门,她愣愣地呆立着好大一会儿,直到兵役局的人走进来她才觉得自己应当离开了。
走在龙城的街市,刘晓涵望着天那一轮皎皎明月,感到心里有些乱乱的。她已经感觉得到敦勇的到来,她似乎已经嗅到了敦勇的气息。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对敦勇说起自己嫁给黑子的事。那一天她被黑子带到芒山,见原来两个师傅居住地方居然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平台,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一阵晕炫便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黑子的身边,而且两个人睡在一张床铺。
“有时候真的很难用对与不对去衡量爱情,如果用值得与不值得去评价爱情,那更是对爱情的一种亵渎。”刘晓涵对跟随自己身边的晓华说,“晓华,有时候真觉得不如象你一样做鬼。”
“其实,我现在做鬼也不快活的。晓涵,和一些心爱的人,和一些象你一样的好朋阴阳两隔,你以为我快活吗?”晓华随着刘晓涵向前飘浮着,她把手搭在刘晓涵的肩膀,“晓涵,其实,我也就只有你一个好朋的。”
“我知道。”刘晓涵感肩膀一沉,她叹息一声,“晓华,你自己走,不要依附着我。现在,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晓华格格地笑了笑,松开了搭在刘晓涵肩膀的手。
“我知道,你觉得不应当嫁给黑子,是吗?”晓华轻嗟一声说,“晓涵,姻缘本是前生定,不是姻缘莫强求呀。就象我胡小明,本来说好的,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毕业以后我就会到墟城文化局的图馆班,现在,我们两个心爱的人,还不是阴阳两隔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生活,也觉得无法面对敦勇。”刘晓涵说着擦拭一下眼角,清夜,孤寂的龙城街市,刘晓涵的泪花在飞扬。刘晓涵嫁给黑子以后,她好长时间都恍若梦中。她想,敦勇,也许真的是这一生的缘份没有修行到位。现在,自己已经为,和敦勇只能做最好的朋了。敦勇,就让我们微笑着彼此欣赏彼此倾慕,让彼此的关注渗入彼此心灵的最深处,以后,也不要放纵我们的感情。不过,投军报国这个理想,她觉得自己是不会变的。而且,她越来越感觉得到这也是她此生要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错也要继续。刘晓涵想,就算在未来的日子直面敦勇,也只能和他是朋相处了,因为付出的爱已无法收回了。天有多荒,地有多老,她不敢去想,也没办法去想。若大的地球能和敦勇相遇真的不容易,感谢天给了她这次相识,相恋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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