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墙上的青龙剑
姝仙走进酒店就能感觉到这里的江湖气息,她走近黄戎。
“戎儿,以后你就叫我秦公子。记住,我现在是安西都护府王爷的公子秦凤秦公子。你叫我秦少爷,我是少爷,你是仆。”姝仙说,“小心隔墙有耳。”
姝仙和黄戎还有万松三个人吃饭时,姝仙发现一个人总是盯着她。三个人草草地吃了饭,便被店小二安排到楼休息了。
“师傅,这家酒店生意真是不错。”黄戎走进屋子,大大咧咧地对姝仙说,“真是有些累了,师傅,睡一会。”
“对你说过的,以后叫我秦公子。”姝仙冲黄戎嗔到。
“是!遵令。”黄戎扮了个鬼脸嘻嘻地笑了起来。忽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姝仙似乎松了口气。
“师傅,你冒充安西的公子,知道那有多少部族吗?”
“我老家就是安西的。”姝仙说,“我父当年曾和名震江湖的五虎将一块抗金,被梨花圣母杀了。”
“五虎将?”
“陈小贤、史天泽、岳珂。”姝仙说,“岳珂就是岳飞的孙子,还有罗将军和李将军,他们共承一师,号称江湖五虎将。”
“那梨花圣母呢?”
“我师傅特儿享的师傅是雪莲圣母,我父亲也是雪莲圣母的徒弟,梨花圣母是雪莲圣母的师姐。”
“赤阳神功为何要在天山练呢?”
“那里地壳断裂,升降非常明显,山岩石裸露,火辣辣的太阳光照在红色岩石,红光四射,犹如一个个火球在飘动。在雪山顶峦是终年积雪,冰川雪峰,在下面却是高温蒸人。当地人说那里早穿、皮袍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特儿享师傅根据天山派武功精华,结合红砂山岩独特的气候条件,创练了一套赤阳神功。”
“师傅,你是否是在练赤阳神功以后才不思儿女私情的,赤阳是什么意思?是自己发功便能体会到身心充溢阳气不需与男人交合吗?”
“死丫头,不要取笑说疯话了,快床睡觉。”
姝仙撩开帐纱正要解衣床,忽然窗外飞进一把雪亮的匕首。黄戎见一道寒光,伸手一接,把那匕首稳操在手中。姝仙一惊,一步窜到黄戎面前把匕首拿在手中,见柄刻有“鬼生子”字样,忙叫黄戎担剑迎敌。姝仙和黄戎奔出窗外不见一人,顿生疑惑。“树有人!”黄戎叫了一声,正欲闪向一旁,树飞下一镖,正打在黄戎的右臂。黄戎“哎唷”一声宝剑落地。姝仙忙向树连发散镖把黄戎扶向一旁,向树一拱手:“哪路的江湖豪杰,请下来一决雌雄。”“下来了!”随着答话从树下来一个蒙面人。姝仙气沉丹田,摆好身法,捡起黄戎的剑刺向那蒙面人。那蒙面人并不迎战,只是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去。姝仙有心恋战,紧追那蒙面人不放。二人各施展轻功,由地面窜房顶,再由房顶窜到地面,在落凤坡的庄园迂回追赶着。姝仙认为蒙面人是白天吃饭时遇到的那个青年人。姝仙想起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进来一个年方二十的青年,店小二热情地招呼说:“少庄主,这么晚还来寒舍有何贵干呢?”那个被店小二唤作少庄主的青年并不答话,要了一壶酒,便在一个旮旯里找个地方自斟自饮起来。黄戎偷偷瞟几眼那个少庄主,呀!好英俊的美当年!她忽然发现师傅也在偷看那少庄主,暗自好笑起来。姝仙发觉自己失态,颜郝地垂下头。“师傅,那么漂亮的少庄主,不嫁给他才可惜呢。”黄戎当时附在姝仙耳畔说道,“要不要我去给师傅当个月下老?”姝仙气恼地掐一下黄戎。姝仙想,前面这个蒙面人可能是今天吃饭时见到的那个小青年。姝仙在落凤坡庄园追了好大一会儿,却发现又转到了原处的鸳鸯楼。姝仙一走神,那个蒙面人不见了踪影。稍倾,鸳鸯楼层传来兵器的撞碰声和叫喊声。“你是什么人?竟敢来闯落凤坡闹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是桃花岛的人?”“无可奉告。”“那你一定是钦命大侠了。我正想会会你呢。”“看镖!”二人说着打着。一条黑影忽然窜下房来,另一条黑影穷追不舍。姝仙觉得好玩的。
姝仙在天山常听特儿享说他的桃花岛如何的美,鸳鸯湖是如何的迷人,没想到她第一次来的第一天晚就碰到这么多热闹的事。她忽然想到刚才那棵树下受伤的黄戎。姝仙到树下一看并不见黄戎的踪影。
姝仙循声望去,正是刚才那两条黑影奔驰的方向,一片火海,人声鼎沸,叫骂连天。
在火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一个厢房有两个正在拚杀的人影。
姝仙正要走进自己的房间,路过万松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嘤嘤的哭泣声。
“黄戎!”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向脑际,叫了几声没人搭理,便一脚踹开门。
哭泣的人是黄戎。
“黄戎,你怎么了?”
“我外公他……”姝仙只顾追那蒙面人,没想到万松竟遭人暗算。黄戎望着万松腊黄的脸,只知嘤嘤哭泣,见姝仙进来了,便止住了哭声。
“师傅,我外公被人暗算了。”黄戎说着拿起一柄短剑递给姝仙。姝仙接剑在手,暗称好剑。凛凛寒光中姝仙发现剑柄有蝇头小字,写“钦命大侠”四字。姝仙咬牙切齿并不言语,望着昏迷不醒的万松,姝仙把黄戎推向一边。
“闪开。”姝仙说,“你外公的剑伤带毒。”姝仙双手合什,身体端正地呆立着,如木雕泥塑一般。黄戎知道姝仙要用子午中冲功为万松去毒。子午中冲功每日子午时在僻静处双手合什,吸时收腹提肛,意领经络运行,一个时辰作一次调息。三个时辰后两手升与眉齐,手下垂,手心对地,两足如行泥泞路,用力作抓地行状,然后两臂圆撑如抢重物,再稍用力伸平胸前,意念自涌泉穴沿下肢行入肾,至俞府,然后经天池穴、关内穴一直取中冲穴。功成后发功时会觉双掌发热重如千斤,中冲穴似有火苗窜跳,象一股热浪在不断涌出。姝仙跟特儿享学此功时甚是用心,也很能吃苦,不到三个月就能发功了。以后又时常练习大有长进,现在已称得炉火纯青了。
“师傅,快!”黄戎惊叫,“我外公的呼吸愈来愈弱了。”随着黄戎的声音,姝仙碎步金莲来到万松近前,对着剑伤处运起子午中冲功。过了一个时辰,姝仙的前额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万松还是没有苏醒。“不好了,师傅!我外公的嘴唇发青了。”黄戎惊叫,“师傅,功不起用,收了。”姝仙听到黄戎这么一番话,无力地垂下手臂,两滴晶莹的泪珠在胸前。黄戎也很通过,但她为师傅的落泪有些迷惑。
“我感到耻辱!”姝仙说,“我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差,我以为我已是武林中的凤毛麟角,可我为什么连这点毒气也排不掉呢?”姝仙望着万松没有血丝的面孔,摸着万松的逐渐虚弱的脉搏,她喃喃自语道:“都是我学艺不精呀!”
姝仙想着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忘记追击别人的同时自家的人也会被人袭击。
“你外公重任责任在我。”姝仙内疚地对黄戎说,“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你外公,你放心,凭你外公深厚内力他不会有致命的危险。你放心。我稍作休憩,再运内力看能否排出你外公体内的毒。”姝仙说着拭了一下脸的汗珠,又重新运气逼毒,她倏然感到头晕,便昏了过去。
“师傅!你热火攻心会遭毒浸啊!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师傅。”黄戎自语着泪流满面地把姝仙背到斜对门她和姝仙的房间。黄戎把姝仙放在床捶胸赶背地呼唤着。姝仙仍是昏迷不醒。黄戎失声痛哭起来。心想:外公命在垂危,师傅昏迷不醒,父亲没有下落,战乱还是不止。黄戎一阵胡思乱想竟冒出活着没什么意思的念头。她喃喃望着姝仙说:“师傅,我先走了。太对不起你了。”黄戎说着明媚的大眼里噙着泪花,望着躺在床昏迷不醒的师傅,默默地转身来到万松的房间。黄戎对着她外公叩了三个响头,拾起地的“钦命大侠”剑,便朝自己的胸脯刺。黄戎的脸一阵痉挛瘫倒在地。她把短剑拔出来,想对咽喉再刺一剑,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当啷”一声短剑落地。一阵钻心的疼痛,黄戎昏死过去。
姝仙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似乎店小二在喊自己:“少爷,少爷。公子,公子。你醒醒呀!”姝仙慢慢地睁开眼睛,“哦!”地一声惊坐起来。“少爷,你醒了,该吃饭了。瞧你睡多香,昨晚落凤坡少庄家失火,好不热闹,你可曾知道呀!”
“不,不知道。”姝仙慌乱地答一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简直是场恶梦。万松呢?黄戎呢?姝仙跃下床直奔对门的房间,敲了几下没有回声。店小二笑嘻嘻地走过来。
“还没起呢!嘿嘿,你们大户人家真会睡懒觉。好了,快叫起来吃早饭,我已经帮你们喂过马了。”店小二说着走下楼去。
“怎么了?”姝仙清楚地记得这个门被自己昨晚踹过了,现在却完好无损。姝仙双掌发力,门被“哐”地一声推开了。“阿!”推开门后姝仙大惊失色,屋内并无一人。万松呢?黄戎呢?地只有一滩血和一把短剑。姝仙怅然若失地呆立着,一时竟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店小二端着早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当儿,吓得“哎呀”一声,扔下早点转身就走。姝仙疾步追出门外一个扫裆腿把店小二绊倒在地。
“说!是不是你杀人抢劫?”姝仙一只脚踩住店小二,一手摘下万松挂在墙的青龙剑,指向店小二的咽喉说,“一定是看我们有些银两,才动了不良之心。”
“好汉饶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说,你把他俩弄到哪去了?不说我就杀了你。”
“好汉爷啊!我昨晚看失火去了,还帮他们救了一会火,刚来到店里鸡就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店小二急得快要哭了。
姝仙见店小二神色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收起了宝剑,很丧气地回到自己睡觉的房间。店小二嘴里咕叽着站起身来,也尾随着姝仙到门旁捡撒落在地的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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