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望梅止渴
文龙出任萧莉在墟城太平洋公司的经理以后,很快让公司投入了运作。---浏览器上输入-.69Ζ看最新更新---萧莉见文龙恶补一习管理知识,她笑了笑说,现在有不少管理者,一提起目标管理,就认为是绩效考核,并且把绩效考核当作是激励员工的唯一手段。以为目标管理就是绩效考核,就是对员工的监督,就是给员工压力,就是让员工多干活,多出活。如果目标管理真是这样的,还不如不实行的好。有的企业,问题恰恰出在这一点:目标并没有成为企业的承诺,制定目标时,往往是管理层说了算。目标是方向,不仅是要求管理者把握好企业的方向;也不仅是对着企业高层管理者而言的,它同样也是对企业的各个部门和每个员工说的。各个部门和每个员工的目标必须与企业的总目标一致。企业像生物界中的任何有机体一样,会经历新生、成长、与同类竞争、成熟、衰老直至最后消亡的整个生命过程。它们与周边环境相适应,对其中各类刺激、变化做出反应,在不断调整与学习中求得生存发展。同时,正如没有任何生物是长生不死之身一样,企业也会消亡。特别是在变化如此迅速的信息时代,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全球化浪潮风起云涌,使企业面临着比以往任何时代更为巨大的生存压力。公司高管人员的招聘会是萧莉亲自把关的,她在公司董事会上说,绩效考核只是手段,手段和目的错位的绩效考核会使企业陷入混乱。
公司全面投入墟城师专图书馆大楼建设以后,萧莉的外公罗云又来到了墟城。
“在当今风高浪险的经济环境中,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全球化趋势及各种规则限制的放松,使企业面对着一个瞬息万变的生存空间。在为数不多的从工业革命前的时代生存下来的企业中,杜邦公司的业绩不能不提。由1802年一家生产火药的小公司,发展成今日生产特殊化学品直至石油产品的跨国集团,1997年杜邦完成销售额450亿美元,成为业界的佼佼者。在两个世纪的生存斗争中,杜邦已掌握了生存之道的精髓,那就是适应和变革。”罗云不希望萧莉真的在墟城开展房地产业,他觉得萧莉还小,应当继续深造上学。“如今,知识正取代资本成为企业成功的首要因素,企业要想让员工在变化的环境中做出及时而恰当的主动反应,就必须培植一种不断学习和强调平等的企业文化。萧莉,你应当把时间和精力放到学习上来。”
文龙进门后萧莉才停止了和外公斗嘴,她朝外公扮了个鬼脸。
“外公,最起码现在你不会说我华而不实了。”萧莉指一下文龙说,“这就是我在墟城的代理人,叫文龙。”
“谈一下对公司的设想吧。”罗云和文龙一阵寒喧后,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小伙子和自己的外甥女关系非同寻常。
“管理者们应该做到更好地倾听,而不是拉紧缰绳,堵住耳朵,眼睁睁地向危险撞去。我觉得萧总在墟城的太平洋公司要想发展壮大,就应该多听听来自身边的、来自那些天天与公司客户接触的员工的声音,并且将员工们的意见真正应用到决策过程中去。以后,要把公司做大做强,还应该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鼓励尝试,允许犯错,让有生命力的、热腾腾的新点子得以自由地表达,并得到珍视。信任员工,是信任一个有机企业作为一个整体在变化中求生存的本能。”文龙面对罗云侃侃而谈,他直视一眼罗云说,“相信我,会把墟城的事情做好的。”
“我看了你的个人资料,你以前在部队呆过?”罗云点燃一要雪茄,他并没有招呼文龙抽烟。
“是的,我以前当过汽车兵。”文龙把那个“兵”字的声音说得很重,好象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英雄不问出处。”罗云纵声笑了笑,他捋一下花白的头发说,“以前,我也当过兵的。”
萧莉没有想到文龙会和外公罗云谈得那样投机,二人好象一下子成了忘年之交。去北京之前,萧莉和文龙尽情地做了一次爱。
在北京,观奶奶和罗盼霞都睡倚在甬道葡萄架下的床上,叶子正给罗盼霞和观奶奶煎着中药。罗盼霞和罗云联系上以后生活很快得以改观,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初,在落凤坡是观奶奶收养了她,自己在嫁给四成杰以前还和另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叫合化。现在,她把养母观奶奶接了北京,和观奶奶同去的还有合化的妻子叶子。见萧莉和罗云走过来,叶子便忙站起身让他们坐。罗云说,叶子,萧莉不在家时,这个家真让你操心不少呀。萧莉,你嫂子是在替你孝顺你妈呀。萧莉拉着叶子的手让她坐,叶子笑容可掬地指一下药罐子说,你们坐吧,我还要熬药哩。罗云坐在观奶奶身旁,他拉起观奶奶的手很想说一些家常话。观奶奶嗤嗤地笑了笑,你是哪一个标统?我是固山格格呀。你可认得我?罗云有些诧异,叶子笑到,外公,观奶奶神智不太好,你就不要和她多说话了吧。罗盼霞说,是的,爸爸,你来前边她正跟我念叨着大怀唐王家族世代缨顶呢。罗云说,早年在墟城时只知道观奶奶家族是名门旺族,后来才知道他们家真是前朝遗老。世事如白云苍狗,真是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小霞,人活一世,什么名呀利呀,又有什么意思呢。罗盼霞苦笑一下说,如果你早把我带出去,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如今家乡的人都知道我有你这个海外关系,他们都以为我有多少多少美金似的,可我至今还没看到外国的月亮有多圆哩。我这一辈子算什么呢?当年在落凤坡时吃够了苦头,现在还儿女都大了,自己还是吃没吃好穿没穿好,真是枉活了一世。罗云愣了一下说,我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庭歉疚很多,如果你真想出去转一转,这次咱们就一起走吧。罗盼霞说,不,我要出去就不想再回来了。墟城,我是不想回去了。爸,你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经历的一些事,有些人我想起来就恨,看见了就烦。萧莉说,妈,那你就不要看就是了。罗盼霞说,有些人人模狗样的天天出现在电视上,不看行吗?我一天呆在这里,就会多一天伤心。兰子,你说你学着做生意有了些钱,如果你外公不要我,到那里我就去跟着你。罗云见罗盼霞伤心的样子,不知如何说起。他觉得眼角有些潮湿,拭了一下,却抹出一把老泪。萧莉说,妈,外公总是叨唠着要叶落归根,我也是终究要回来的。罗盼霞说,回来干啥,哪里的黄土不养人,别说是去美国,只要能不在墟城生活,去哪儿我都愿意。罗云说,去日本呢?罗盼霞说,愿意。观奶奶一把抓住罗云的手说,不行,不能让她去日本,跟谁好都不能跟日本人好。罗云看一下观奶奶,又看一下罗盼霞。叶子端着药走过来,她把碗放在观奶奶身边说,是呀,观奶奶说得对,咱们跟谁好都不给日本人好。观奶奶,喝药吧。观奶奶说,叶子,告诉你外公,不能把小罗子带到日本去。叶子说,你老人家现在是清醒的,我知道,你就别操这些闲心了。你没看电视,现在日本的一个什么市都给咱墟城市结为友好姐妹了。萧莉笑到,嫂子,不是友好姐妹,是友好姐妹城。和美国的T市也是友好姐妹城。这叫对外开放,吸引外资。叶子笑到,好,好,结的姐妹越多越好。观奶奶说,日本人在墟城时,你罗云能不知道他们造的孽?你罗云能忘记他们日本人作的恶?是的,还有你们这些国军助纣为虐呀。罗云有些颜赧,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回首当年真是历历在目呀,不过,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风雨沧桑这么多年,我一直对家乡耿念心头,总想为家乡多做些善事,为家乡的繁荣富强尽我这个海外游子一份力呀。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出去,这一次,我就带你到外边生活一段时间。
萧莉知道母亲罗盼霞在情感的波折比自己还要复杂,女人喜欢男人象是一个舞台,那个舞台并不一定是金碧辉煌的实体,更多时候只是一种重视。只要,她是主角。女人天生有表现欲,切不可让她孤独,切不可让她独自难过。千万思绪绕心头,千言万语在心头。情与爱不知该从何说起,为了一份至爱不知要忍受多大痛苦,逝去的已经逝去,她只想用充满阳光的笑容和轻松的气氛驱散忧郁的愁。
罗盼霞一点也不为罗云的拳拳赤子之心所动,她的眼里有一种别人很难察觉的愤怒,在心里暗暗诅咒着墟城的一切:墟城的山,墟城的水,墟城的人,墟城的一切都是垃圾,墟城的一切都是罪过,她认为如果上苍有眼,应当猛然打上一个炸雷,把墟城击得粉碎,那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从心里上说,她认为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把四成杰杀死。
许多年以来,罗盼霞一直认为是展卫成当初在落凤坡时对她的**,才导致毛胡子对她的忌恨,并经常对她拳脚相加,终于发展成让狼狗咬死毛胡子的惨事。
罗盼霞始终以为毛胡子是真爱着她的。当初在落凤坡时她因为父亲罗云是国民党军官,被称为“黑五类”受尽了**,同在养殖场的花嫂可以随时讥讽侮骂她,但她也只能陪着笑脸。
只是在毛胡子爱上她并娶了她之后,落凤坡的人才对她算是另眼看待。
生过合化以后的罗盼霞愈加娇艳无比,象一枝成熟果子,引得人总把手探出去,即使吃不到口,能摸一下也是心里上的安慰。
当时,展卫成看上了在公社饲养场的罗盼霞,起初罗盼霞只是以为展卫成是和武少波一样来找毛胡子谈一些公事的,因为毛胡子当时是民兵营长,他们都是落凤坡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没料到展卫成会在一次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她下了手,有了第一次展卫成还想第二次,她绝然没料到展卫成的得寸进尺会让毛胡子逮了个正着,恼怒的毛胡子亲耳听到罗盼霞对展卫成的顺从话语,这使他发誓对罗盼霞要进行报复,他认为罗盼霞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心肠如蛇蝎,绝不能心慈手软。于是,毛胡子便变本加厉地折磨罗盼霞。毛胡子的粗暴和野蛮却令罗盼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她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在心底甚至有点渴望着被虐待,她在毛胡子不分白日黑夜的性虐待上表现得求之不得,这令毛胡子大为光火,日子久了,毛胡子表现出的力不从心令自己感到作为一个男人的颜赧,他变着花样的玩弄罗盼霞,企图令她求饶,但他的每一次冲锋都是以失败告终。而罗盼霞则象寒夜里绽放的一朵野玫瑰,愈来愈姣妍,愈来愈令人对其欲望的人痴心妄想。
花儿在夜里开放,芳菲四溢,似乎整个落凤坡都知道了罗盼霞的娇艳和狐媚,于是,众多的男人暗暗地拿自己的老婆和罗盼霞比较,但比到最后,总觉得自己的老婆还不如罗盼霞的一个脚趾头。他们只有在和自己的女人干着自古以来就很原始,连所有的动物都会干的那种事时,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罗盼霞的名字,想着罗盼霞的模样,幻觉着和罗盼霞应当如何如何的快感。罗盼霞会在第二日显得有些娇柔无力,这更增加了她的魅力。只是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她的脖胫上或是能看到的身体某一处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正是毛胡子的杰作。但人们看到的是罗盼霞心满意足的笑,好象她活得非常开心,很知足,她的言谈举止都在告诉落凤坡的人们,她是落凤坡最幸福的女人。毛胡子对她的折磨与日俱增,但她也似乎心花怒放。落凤坡一些爱管闲事的人是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公社书记武少波就多次找毛胡子和罗盼霞谈话,让他们注意影响,特别是毛胡子,是北京来的知青,更应当向贫下中农学习,要以大局为重,把握住革命的方向,为建设落凤坡美好的明天贡献自己的青春年华。毛胡子听后很受感动,但他每象武少波保证过一次不久,就会对罗盼霞卷土重来,并且一次比一次有过之无不及。
万物有时,怀抱有时,男女之间的情爱也有时,在不知不觉间过期的情与爱,把它拿出来,才知道它最鲜活的日子已经永远过去。男女之情有最纯朴的时候,有最缠绵的时候,有最炽烈的时候,同样亦有最平淡或是最功利甚至已过保鲜期的时候,纵是最鲜活的日子已过去,错过的人和事永难找回,但是留下来的回忆让人有着太多的假想结局。世人不能沉浸在回忆中,还要生活,要靠自己的努力创造美好的未来。
罗盼霞在嫁给四成杰以后的日子,象普通女人一样想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改革开放的春风让落凤坡这个贫困的小山村很快变了样。城市的发展,让落凤坡成了墟城的一条街道,四成杰也成了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本来,四成杰的矿业公司还是由村民投资的股分公司,但经济体制改革时,还没等落凤坡的村民弄懂是怎么回事,公司就成了四成杰一人的公司了。罗盼霞是在二女儿萧苋快要上高中时和四成杰离婚的,她早都听说了四成杰和公司秘书陈美丽有一腿,只是没有亲眼所见。当然,她也没有想到也正是她亲眼所见之日,正是和四成杰离婚之时。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太多的改革开放的暴发户家庭里,而且他们甩掉糟糠之妻后娶的女人大多是自己的秘书。四成杰就是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中的一员,也是把自己公司的秘书转正为妻子的一员。那天,四成杰正和秘书陈美丽干得热火朝天,他的整个鼻子和嘴都被闷在陈美丽的那个部位,让她的私处直接呈现在自己嘴的上方,把那个尖尖的一个点含在嘴里,啧啧有声。陈美丽把脖子尽量仰起以使头部后倾,滩软如泥,那种身心的愉悦是无以言表的。四成杰的重重地吮吸,饥渴地吮吸,让陈美丽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往下牵扯,好象灵魂也出了壳。陈美丽那种被雄性攻击的快感,让她更加充满母性的柔情,呈向四成杰的是**的肉身和敞开的灵魂。她不睁眼,不说话,甚至不呻吟,那种惬意却是酥到骨子里去了,她可以鼻息均匀地享受着来自四成杰唇舌的爱抚。屋外是春风沉醉的晚上,屋里是静谧而**的良宵,罗盼霞走进屋子的时候,陈美丽正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而笑意已忍不住地浮上嘴角。她和四成杰都表现得很**,和四成杰**,不论是粗暴狂野的还是温柔细致的,在他温暖的手掌或身体下,在他充满情欲和爱恋的湿润的唇舌下,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那么娇小无助,一种被宠溺的幸福感由然而生。罗盼霞把四成杰从床铺上拎起来的时候,陈美丽依然专注痴迷地望着四成杰,依然沉浸在难以名状的快乐之中。离婚后的四成杰很长时间都让陈美丽感觉一切仿佛是在梦中,直到她象罗盼霞一样,走进四成杰的卧室,看到言姐正和四成杰媾和的时候,她才体会到当初罗盼霞的心情。只是陈美丽不象罗盼霞那样柔弱,她有着七狼八虎几个娘家弟兄。面对小舅子们的拳脚相加,四成杰把言姐送到了省城。在那里,言姐照顾着萧苋的生活。
罗盼霞知道当年毛胡子心病的根源是展卫成。
武少波找到展卫成时,没料到展卫成会对他反唇相讥。
“你武少波和罗盼霞那一档子事我不知道吗?罗盼霞,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武少波偏要给人家上什么军人操练课,她难道还不算一个合格的军人吗?”
“老展,我们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为了一个共同革命目标才走到一起的,为了工作,我们何必要那样呢。”武少波缄默了许多才这样说的。展卫成得理不让人,哪样?你说哪样?我知道你武少波省里有人,你现在知道毛胡子的爹妈要从五七干校调出来,又对毛胡子曲意逢迎。不就是想升官向上爬嘛。武少波有些羞愧,他知道展卫成正说中他的心思,一个男人最怕别人说出他隐藏在心底的欲望,那样就不能称得上光明磊落,那样就是一个小人。武少波自问还不是一个小人,他以为自己有向上攀升的欲望,那也是为了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干为革命工作。他已得到毛胡子的父亲就要官复原职到某省就任省长的消息,他也一直留心听着广播,希望能听到毛胡子父亲张省长如何如何的消息,但他一直都很失望。现在展卫成揭穿他的心思,令他有些尴尬。
展卫成见武少波发呆,感到有些好笑。
武少波见展卫成乜斜着自己,这使他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怒火。女人,不就是因为女人嘛。落凤坡新来一个知青叫柳柳,武少波知道展卫成也很爱恋柳柳,他说,你展卫成对柳柳垂涎三尺我还能不知道?你只要不再插足毛胡子的家事,我可以出头给你和柳柳搓合。展卫成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他愣了好半天才讪笑到,那样也好,反正你武少波对柳柳也只是可望不可及,象我一样只是望梅止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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