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应泓的伤势(1 / 1)

纠缠不清 烙胤 271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三三章 应泓的伤势

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束缚,应泓发现了不一样的苏锦和,而苏锦和也发觉,应泓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比如说,这人麻烦得很。

“你就在这儿来你能死么?”

应泓涨着张脸,上面的红色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这船舱里一共四张床,也算不上是床,就是连着墙的木板子,一面墙上两个,分上下。

古二爷坐在他的上铺上,腿耷拉在一侧,把打火机摆弄的锵锵作响,他看似在思考,殊不知一双眼睛全在下面那二人身上。

他看着时间,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僵持了十多分钟,古劲在想,应少爷是先憋不住还是先爆血管。

他们争执的原因,就是应少爷想方便方便。

应泓想自己去,苏锦和非让他就在这里,应少爷面儿上挂不住,就火了,苏锦和那边也委屈,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要不是看在他一身伤的份儿上他才不管在闲事儿。

“我只是胳膊伤了,我腿没残。”左淞-冷声说,碍于一旁明日张胆看热闹的古二爷,他这声音压的非常低。

“我知道!”苏锦和拿着个瓶子,由于激动那瓶子就在手里晃来晃去的,他站着,应泓坐着,所以这一动那瓶子就是在应少爷面前横晃,由于情绪激动动作过大,有几次那瓶子差点碰到应少爷英俊的脸庞。应泓那阴沉的表情还有浑然不知的苏锦和差点让古劲笑出来,他连忙遮着嘴,无声的咳了两下,苏锦和完全没有察觉,继续和应泓争执,“可是这不是不方便么!要往下走那么远!这是船上,摇摇晃晃的,一想掉了碰了怎么办?!”

他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实在懒得和他纠缠,也不管苏锦和怎么说,怒气冲冲的就站了起来,苏锦和不敢实打实的拦着,到最后不得不妥协,跟着应泓去了厕所。

东路的伤势最重,所以他被吊着的时间并不长,而应泓则不然,用医生的话说,他这两条胳膊能保住都是奇迹了,仗着他年轻再加上有点底子,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骨头没断,但这胳膊要养,肩周处夹着板子,所以手臂只能小幅度的动,还全指着小臂,但他不是完全用不了,他还不至于连个厕所都没办法去。

为这事儿,苏锦和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要是没人还好,当着古劲的面儿,让应泓恨不得把这水给我了,不去方便就省了他念叼。

船上的厕所在下面,离睡觉的地儿有点距离,又要走台阶,好容易看着应泓平静落地,苏锦和这才松了 口气。

厕所不太,很简陋,应泓刚要解裤子,就想起后面那人,他一回头,站在门前的苏锦和直接与他四目相交了。

应泓张嘴,刚要让他转过去,就听苏锦和那边问……

“需要我帮你扶着么?”

“滚——”应泓爆发了。

眼看着他青筋暴起,苏锦和只得转了身,脚才站定就又补充了句,“那个,你不怕弄裤子上啊……”

应泓对天翻白眼,他那个娇滴滴的媳妇儿到底到哪里去了啊……

他真想哭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古劲已经趴下了,呼吸均匀,睡着了。

船上的环境很糟糕,对伤口的恢复十分不利,起初还好,这待了几天就浑身不适,应泓伤在胳膊,不能自己换药,这船上除了苏锦和他谁都不信任,包括古劲,不是怕有人起害心,他只是不想被人碰而已。

伤病会让人变得敏锐,在这个非常时期,应泓甚至不想让人多看他一眼。

那是男人的骄傲及自尊在作祟。

苏锦和也是知道,所以才处处替他着想,他不是太惊小怪也没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应泓尽快康复,这种不能动弹要人帮忙的日子,以应泓的性格来说有多难受不言而喻。

“苏锦。”应泓往上铺看了眼,把苏锦和叫住了,“帮我换药。”

应泓一说他才想起自打上船这药就没换,苏锦和连忙找出下面的药箱,那里面的东西都是给应泓用的。

很多种药,药膏居多。

应泓一直穿着单衣,这些天也没换过,他一直遮着他的伤不让人看,当苏锦和去解他扣子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做了个深呼吸。

应泓抬眼看他,他能感觉到苏锦和的紧张。

闹腾了几天,还是这样的苏锦和看着顺眼,招人喜欢。

应泓笑了下,然后那笑容就能凝重取代,苏锦和开始拆他的绷带了。

每次换绷带时,绷带粘连伤口,分离时的疼都要了他半条命,这比当初受刑时还要难以忍耐,这种疼是尖锐持续的,受刑就是一下子痛快,疼到麻木的连感觉都没了。

应泓肌肉的绷的很紧,苏锦和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可纵是这样,这绷带拆到最后时应泓的汗已经成滴落下了。

“疼么?”

“还成。”

最后一圈绷带已经看不出本色了,将其彻底拆下后,苏锦和连是否伤到他都没注意,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两眼瞬间发白。

应泓身上布满交错的鞭痕,由于伤口过分密集,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苏锦和没看到一块正常的皮肤,这身子怕是都被打烂了。

而胸前后背,糊着大片黑色的药膏,下面的皮肉凹凸不平,药膏裂开的地方,全是鲜红色的肉。

苏锦和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这是……”他想碰,怕弄疼他,手指伸了一半就缩成了拳头。

“烙的,”烙铁烙的,要治这个伤得把外面的腐肉都挖掉,这样就等于受了二遍罪,他治伤时比上刑时还难受,这也是为何只拆个绷带就能让他疼成这样的原因,他身上都是这伤,摞着摞的,在牢里走了这一遭,应泓整个换了层皮,挖掉层肉,有药膏的遮挡,这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看得下眼了。应泓冲着那箱子一扬头,指挥道,“那黑色的药,涂上就行了。”

苏锦和不知道怎么给他上完的药,他昏昏沉沉的听着应泓的指挥,嗓子里像是有什么堵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应泓的伤都在上半身,腿上也有,但比起上面要好很多。

“除了这些,还有么?”

应泓乐了,“嫌少?”

“不是,”苏锦和摇头,带着满手的药味儿揉揉脸,发直的眼睛可算是有了些焦距,“除了外伤,其他的呢?”

“还能有什么?”

应泓把他问住了,是啊,除了外伤还能有什么?军方总不能找两个武林高手给他打个内伤出来,再来个经脉尽断什么的。

苏锦和的脑子有些不会转了,因为心疼,太心疼了。

“他们有话要问,重在折磨,刑其实没怎么上。”他们要留应泓的命,大刑没上,专注于让他们痛不欲生却又死不了的小招数,其实那些刑比让他缺胳膊少腿还难以忍耐。

当时他的身体状况,就是剁根指头都挺不过去,东路的情况比他还糟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完好如初的回来。

身上的伤看着虽然吓人,但都没伤及筋骨,长好了就行了,他最严重的地方其实还是胳膊。

苏锦和也看出来了,应泓受的都是外伤,可仍被震撼到了,那些伤痕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一条条,一道道,都是应泓咬牙忍下的,附加到他们身上的疼,苏锦和感觉得到。

前阵子哭的太多,现下哭不出来,就是心一抽一抽的疼,一顺间所有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他知道应泓重伤,但没什么比亲眼见证更有冲击力,也更让他难受。苏锦和一歪头,把脑袋搭在了应泓的肩窝上,也就那里是好的,没受伤。

应泓知道他心疼,他理所应当的接受这份心疼,自己在外面吃苦受罪,回来让媳妇儿心疼心疼很正常,在苏锦和面前他没什么可硬撑的,当然他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除外。

他也没想过要刻意隐瞒,这伤好了也会有疤,苏锦和迟早都能看到,到那时候,免不了—男疼难受,与其过后难以释怀,还不如他们一起承担,一起痊愈,让苏锦和看到了,让他做些什么,他心里会好过一点。

然后过去了,就不再想了。

苏锦和靠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各种刑罚,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什么老虎凳辣椒水,这个年代的刑可能还没发展到那么变态的程度,没有竹签扎指甲也没有……

苏锦和猛地想起过去看过的一个电影,周迅被俩人抓着生 生在那条麻绳上来回蹭的画面苏锦和毕生难忘,那甚至成了他久久不散的阴影。

苏锦和一个激灵,他一弹起来,把应泓吓了一跳。

这之前还柔情似水呢,怎么就又一惊一乍了啊?

对最近反复无常的苏锦和应泓已经快弄出神经病了。

苏锦和没留意到他的反应,而是猛地低下头去,盯着某处。

他只帮应水处理了身上的伤……

那别处呢?

别处有没有伤?

人最脆弱的地方被折磨了什么定力都没了,肯定要崩溃的。

唐仕勉是变态,何武锡也是变态,他们都急着让他们招供,所以……

苏锦和又霍地抬头,目光直视应泓,双眼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