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1)

军区大院+警卫连 泡泡雪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辉的宿舍跑,看他回来了没有。那里始终大门紧闭,直到下午五点的销假时间,他还是没回来。通信员看我老往这跑,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训练上的问题找排长请教。他还没回来?”通信员意味深长地笑笑说:“不会这么早回来的。”说着和文书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文书话里有话:“明天再找他吧,今天排长有要紧事。”

  我口气很生硬:“有什么要紧事?”

  他们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嘻嘻哈哈地说:“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小别胜新婚懂不懂?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办!”

  我走下楼,像一根木桩杵在楼下的阴影里。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孤独而狰狞。

  我对着连部门口的方向,天色越来越暗,心也越来越沉。

  规定的销假时间早就过了,为什么他还不归队,他是一个最遵守规章制度的人,他在干什么?此时此刻,他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的联想充斥了我的脑海,让我无法忍受。

  我去找一班的冯亮,要跟他换岗。他已经穿上大衣准备去接岗,纳闷地问我:“你不是上午上过岗了吗?”我说:“有事,临时跟你调个。”他说:“别想好事,夜岗我可不换。”他以为我要跟他调凌晨的岗,我说:“你不用换,这岗算我白要的!”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以为我脑子冻坏了:“这么想不开啊?”

  “拿来吧!”我不耐烦多说,抢过他的枪带。

  我头戴钢盔,背着弹带,穿着冬训服,在夜色里守在军区的大门。

  早已习以为常的两个小时,变得那么漫长。每分每秒都过得如此缓慢,要数着时间过。冻僵的腿失去了知觉,风刮在脸上像刀在割,但我两眼始终紧紧地盯着前方,生怕错过那个身影。我受不了等待的煎熬,站这班岗,只为了在他回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逐渐深浓,外面的马路空空荡荡。万籁俱寂的军区,耳边的风声像奇形怪状的兽吼。

  十点,我下哨了。他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晚上,全连会餐。

  我们阅兵汇报获得的集体嘉奖由于老兵退伍的事一直没有庆功,连长决定把庆功宴放在这个晚上。连长下令允许喝酒,在基层部队对喝酒管理很严格,普通战士会餐最多几瓶啤酒,但机关里没有那么严,每次会餐都是敞开喝。部队喝酒的作风,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能喝半斤喝一斤,一看就是解放军。有人对部队喝酒有看法,我引用我们连长的话,训练玩命,喝酒也要有拼刺刀的气势,能喝能打才是血性男人,部队彪悍的传统不能丢!一个男人连酒都喝不了,喝了后控制不了自己,那这样的人也不会是个好兵。

  每个人都抱着搪瓷缸,敬连首长的,拼酒的,找老乡的,灌斗闹令的,食堂里到处都是兵,到处都是酒。

  杨东辉也来了,坐在连长指导员那桌。这场庆功宴他是主角,连里逐排逐班地上去敬酒,形成包围的态势,他被好几个人围着,喝了不少,但那点酒对他不算什么。

  我拿着搪瓷缸走过去,拍拍他旁边的兵,“上那边坐去”我赶走了那个兵,对杨东辉说:“排长,咱俩走一个?”

  杨东辉扭头看见是我,很高兴,拍拍我的脊背:“来,云伟!”他举起缸子要跟我碰,我移开了手:“这么喝你是打发我了。”

  “那你想怎么喝?”他逗我似地问,脸膛因为酒精微微发红,眼睛显得格外亮。

  “你是领导,我是兵,只有你说,我接着的份。”

  指导员在旁边起哄:“好,一个旗手一个护旗,你俩最该碰一碰,碰出战斗力!”

  “行!老样子,正步走!”杨东辉把搪瓷缸往面前一顿。

  “是连续动作还是分解动作?”他戏谑地问我。

  正步连续动作,那是一口一杯,也不讲究杯子的大小,酒精系数的高低。正步分解动作就是一杯分成几口下去,每一口都要是一样的分量。

  我说:“排长,我文化不高,不会来那花的,我只知道感情铁,喝出血,来点痛快的。我跟你喝,不痛快不行”

  我放下缸子,拿过瓶啤酒牙一咬把瓶盖咬开吐掉,扬起脖子对上瓶口,一口气吹干,瓶见了底。

  喝完我把瓶子倒过来,一滴不剩,周围大声叫好。

  我拿眼睛看着他,他有些迷惑,诧异地说:“小子今天一上来就硬拼啊?好!作风硬!”

  他没犹豫,把他那瓶也一口气吹了,吹完了顿在桌上,四周都是叫好声。

  喝完了他要坐下,被我拦住,我说:“排长够意思!痛快!刚才是替我们三班敬的,这瓶归我自己。”我又拿了两瓶,把一瓶塞到他手里。“排长,我也不会说话,当兵的喝酒就是一个字,干,你看得起我,你就干,看不起我,我干。”

  我说完,不等他怎么说,仰脖就灌。酒洒在胸前的军装上,滴滴答答湿了一片。等我放下瓶子,我盯着他,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但是在战友们起哄的嚷嚷声里,他什么也没说,拿起瓶啤酒跟另一瓶一磕,瓶盖“嘭”一声就飞了。他二话不说,一扬脖,一瓶啤酒在他的口中也很快消失殆尽!

  “好!——”掌声叫好声雷鸣,指导员发话了:“行了,小高!要拼酒以后再拼!你们排长今天醉了不好交代!”

  指导员话里有话,战友们都哗地笑了,我也笑了:“对啊,指导员提醒得对!排长,听说嫂子来了,在招待所,怎么不一起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也敬敬嫂子。”

  “什么嫂子,胡说八道!”杨东辉盯着我。

  “藏什么,是不是嫂子太漂亮了,舍不得让我们看啊?”我说,战友们都嗷嗷地叫起来,有人喊了一嗓子:“昨天排长外出晚归了!”叫声闹声哄成了一片。

  “这我更得敬酒了。”我再拿了一瓶,把瓶盖往桌边上磕,手被杨东辉按住了,他脸色有点沉:“你喝多了。”

  “不可能,排长,我老家哪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儿能喝多?”我对着他笑:“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喝多,你是不怕喝多了,回头不好给嫂子交代。没事儿,以后成了家给交代的日子还多的是,少个一晚两晚的,忍忍就过去了。”

  哄堂大笑,哄声笑声和嚷嚷声里,杨东辉的脸色渐渐难看,他盯着我看,我浑身的酒气……

  那晚上我们换了白酒,到后来,我跟他都像上了刺刀。如果不是周围人劝着,我俩还会喝得更多。他们都不明白我们在喝什么,以为是因为高兴,因为热闹,因为感情铁,因为嘉奖,所以我俩对拼开火,找不着对手。连长提前走了,性情温和的指导员也管不住我们,最后是我半扶半抱着杨东辉把他送去他的宿舍,因为他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