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宁晋微微笑了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于郡守只有一只眼是管用的,如此,另一只眼不要也罢。你说是不是?”
“侯爷!侯爷!下官愿将功赎罪,亲自去阿托勒部谈判,让他们先放了人质!”
何湛闭着眼捂住胸口,气得心肝儿疼。
以前也让于常丰去谈过,他真是一个条件没谈回来,倒抱着人头匣子回来了。
罢了,想想此次洗劫商队不过是阿托勒挑起战事的由头而已,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开战,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力将人质救出来。
宁晋很久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会儿,问何湛:“叔觉得呢?”
“臣愚钝,此两难之境,臣也不知该怎么办。”
宁晋说:“于郡守乃雍州长官,万不能冒此大险。叔觉得派谁去比较好?”
何湛低头:“臣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于常丰接过话道:“臣倒觉得何大人是最好的人选。何大人是侯爷的亲信,能够代表侯爷说话,之前何大人又在与阿托勒交战的时候占过上风,烧了他们的营地,对阿托勒的君主绝对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威慑?威慑个屁!阿托勒的君主都快恨死何湛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啃他的骨吃他的肉,方能泄去心头之恨。于常丰这是送他去给阿托勒的人泄愤。
不过何湛都快爱死于常丰这点小手段了,于常丰简直是把剧情往正确方向推动的高级小推手,瞬间把偏了十万八千里的线给拉了回来。
何湛肃容,跪地道:“若无合适的人选…”
“孤不准。”
“臣愿一试。”
宁晋顿了顿,仔仔细细地看着何湛的容色,问他:“你真想去阿托勒…?”
“臣定不负主公所望,将人质完好无损地解救出来,但望主公允臣亲自挑选随行的人。”
“……好。”
得卫渊侯令,何湛从军营中挑了三百兵士随行,以使节的身份,出使阿托勒。
第56章 谈判
乌呼延大草原,迎春时长了漫天遍野的草,马蹄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仿佛再重点儿就能陷进去似的。
阿托勒的主城是铁兰,路程不算远,紧赶慢赶五天也就到了。铁兰周围星罗棋布的市镇大部分都是军事重镇,屯着阿托勒主要的兵力,何湛到铁兰去,说好听点是深入腹地,说难听点,那就是到了虎穴里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在这里,真是恰当至极。
何湛这个人乍一看是半吊子晃荡得厉害,周身找不出什么优点。可只有一点好,那就是长得齐整。他穿着靖国的赤色官袍,骑着白马穿过阿托勒的中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引得阿托勒的女子轻声娇呼,更有大胆者,直接解下自己脚踝上的铃铛,就往何湛身上扔。
何湛也浪,来者不拒,将大姑娘的铃铛一一接过,挂在马耳朵上,叮叮当响,一路响到铁兰的军营里。
何湛像是累了,脸上浮着倦怠之色,半合着眼,就着马一摇一晃的,竟打起盹来。
前来引见的阿托勒的将士用忽延布语请示,颇有为难的意味。何湛带得这百十号人中有人是听得懂忽延布语的,可何湛起先吩咐过,若对方用自家的语言,他们就当聋子瞎子,一概不理就得了。
何湛还闭着眼,任那将士再喊,何湛都不带搭理的。将士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随即改成了汉话,道:“吾王敬迎远方的客人。”
这下,一直给何湛牵马的那个小瘦核儿士兵才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推了推何湛的腿。何湛抖了一下,才悠悠睁开眼,状似茫然地环顾一周,才发觉已经到了军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湛连忙从马上跳下来,说,“你这铁兰姑娘的铃铛催人困得紧,本官听着听着,眼皮就发沉。”
那将士瞥了一眼挂在马耳朵的铃铛,一簇一簇的像个花串儿,看得他脸色铁青。原本是铁兰姑娘用来定情的信物,倒被这个靖国人如此亵渎,换了哪个血性男儿,心里都不好受。
何湛整了整官袍,神采奕奕地就跟着将士往主营的方向去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何湛还没进营帐,就听浑浊的笑声从里头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娇呼。
“请大人解剑。”
何湛从容地交出自己的剑。瘦核儿从后面跟进来,护在何湛左右。
“请这位壮士解剑。”
瘦核儿说:“不解,万一你们阿托勒对大人不利,怎么办?”
阿托勒的将士很坚决:“不解剑不能进营。”
何湛问:“除了解剑外,你们还有别的规矩没有?一次说清楚。”
“没有,吾等必须保证大王的安全。”
何湛将瘦核儿的剑解下,又吩咐后头的人给了瘦核儿一把刀,而后笑眯眯地说:“这下可以了?”
“你!本将是说,你不能带任何兵器近侧。”
“瞧瞧,本官让你一次说清楚,你也说除了解剑没有别的规矩,现在又反悔了。怎么,难道你们阿托勒都这个德性,出尔反尔?翻脸倒是挺快的嘛。”
“你这是无赖!”
何湛撑着一张从容不迫的脸皮,拱手道:“谬赞。”
简直混账至极!
将士同何湛僵持了一阵,看他是铁了心让这侍从带兵器的,只能冷着脸请门口的侍卫通传。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声音说:“靖国派来了个小崽子?哈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来来来,请进来,本王要见一见!”
何湛将军士留在外头,只带了瘦核儿一个随从进去。
营帐中似乎在举行什么庆祝会,好酒好肉的都有,但已经下了大半,很明显不是用来迎接何湛的。在场的几位将军都已上了岁数,但体格雄壮,怀中各拥抱着两三个小女子,看样子已经纵欢多时。
柯拔呼耶正坐其中,手中还抱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准确来说,是靖国的女人。只是那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整个雪白的背脊已全然裸露出来,柯拔呼耶似熊掌一样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揉搓着,水做出来的女子自是禁不住这样的力道,肌肤上很快就浮现出红痕来。
原以为这已经算荒唐的了,不想柯拔呼耶旁边还坐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倌儿,长得娇弱可人,眼中带着三分泪意七分媚意,只是柯拔呼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小倌露出的小胳膊和软脖子上也有青紫的痕迹。
哇,口味真重。
何湛由衷地给柯拔呼耶鼓了鼓掌,表示很佩服。
前几世跟柯拔呼耶交手的时候,柯拔呼耶也是这样一副荒淫无度的模样,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就是个妥妥的昏君。
但是前世何湛心中太过警惕这个人,反而被蒙蔽了双眼。他曾细细想过,一个能率领近臣亲将从乌呼延主族中分裂出来,自成一国的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