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霍启风的公寓。
卧室已然一片狼藉, 林泽浑身都快散架了。
霍启风的字典里没有温柔这两个字，都是粗暴直接地索取。
每次林泽都要掉层皮。
走进公寓的时候，他没想到霍启风也在看音旅公演的直播。
手机里传来季晏和Sini合唱的《回忆的婚纱》。
林泽长得很漂亮, 肌肤如雪, 嗓音甜腻。他站在门口不进来，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
霍启风喉咙发紧, 把手机放到旁边, 直接把人扔在床上。
“霍少，我想……”林泽还想说点什么。
霍启风扯开领带随手丢在一边, 语气冰冷：“有什么事建议你让我舒服了再说。”
伴随着演唱会的歌声，林泽觉得自己被卷入了汹涌的海浪中。
许久之后，卧室里的热度渐渐褪去。
直播已经结束, 在循环播放最后一首——季晏和谢司珩的《平行时空》。
霍启风靠坐在床头上, 点了支烟。
林泽不喜欢烟味, 但只能忍耐, 睨着他神色，确定男人已经餍足, 才小心翼翼靠上他胸口, “霍少。”
霍启风兴致尚可，问：“陈康没照顾好你？”
林泽抬头, 嘟嘴撒娇：“对啊，新歌会反响一点都不好。”
霍启风不耐地抬眉, “那你想怎么样？”
林泽眸子湛亮，“我想参加一档火爆的综艺。”
音旅最近热度很高, 动不动就上热搜。
在他进来前, 热搜上一溜下来都是#季晏红月#、#Sini帮唱#、#贺时逸池容#
乃至什么#苏星言钢琴##阮序舞蹈#都纷纷上了热搜。
虽然也是那个老女人不识抬举，但也让林泽看清一件事, 现在是网络时代，想红得炒作，老老实实唱歌有什么用？
季晏先靠跟影帝联姻，黑红一把，转头参加综艺直接洗白。
他也要参加综艺。
霍启风此刻心情还算不错，往旁边地毯上弹了弹烟灰，睨向手机上播放的视频，淡漠开口：“他们不是退了两个？我联系宋民让你去。”
林泽眼睛瞬间亮了，柔情蜜意地说：“谢谢霍少！”
霍启风不喜欢这些小情人在自己身边久留，让林泽离开后，他拿过手机，解锁，视频继续播放音旅的公演。
随手点了几个季晏相关。
视频里，青年时而红眸红发，妖异妍丽，时而黑发白衣，温柔清冽。
那双桃花般的眼眸明明顾盼生姿，眼下的浅卧蚕又让他增添几分无辜和温柔，缓和了过分张扬的妍丽。
季晏现在是这样的人？
这是霍启风未曾料到的。
他更未曾料到，季晏抬手触碰谢司珩胸口时，谢司珩神情松怔，却专注地凝视他。
霍启风把这个视频默默看了几遍，感觉心底升腾起几分不明的邪火。
打电话给助理，“我晚上去会所，准备几个漂亮的雏儿。”
-
公演结束，大家集体登台谢幕的时候，池容已经离开。
他已经赶回医院陪贺时逸。
导演王喜登台宣布了一件事，“因为贺时逸受伤，池容和贺时逸将缺席下一期，然后在最后收官的第五期回归。”
路人甲：【啊，难道小池子和十亿是真的？】
路人乙：【事到如今，难道还有人不相信？】
池粉甲：【信！我信得妥妥的！粉他这么久，小池子什么时候当众哭过！真的心疼了！】
贺粉甲：【这么个大美人梨花带雨，谁不怜爱！看得出池容真的很在意我们十亿！】
池粉乙：【我们也心疼十亿！舞跳那么好，平白遭这么一场祸事！都怪草台班子节目组！】
贺粉乙：【就是！草台班子太垃圾了！】
路人丙：【龟龟，连池容都能喜欢上贺时逸，会不会有一天谢司珩喜欢上季晏？】
路人丁：【喂，这可不能乱说！影帝粉丝多，等会你号没了。doge】
结束演出，谢司珩第一时间走进洗手间。
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静静注视镜子，片刻后才觉得自己心口的微热一点点凉下来。
是刚刚季晏的神情太蛊惑？
还是歌曲气氛造就的失控？
总之，谢司珩意识到，刚刚的心动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并非真实。
走出洗手间，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把一束花递给他。
“谢老师，你订的花。”
刚刚在季晏和Sini演出的时候，他就请工作人员帮自己订了花，准备送给今天演出的大家。
其他人的花束已经请工作人员转交，这束他准备亲自给季晏。
谢司珩没有送过花，凭感觉挑了满天星。
没有搭配别的种类，纯粹细碎的紫色包裹在白色花纸中。
抱着花走向休息室，远远看到季晏站在门口，低头看手机。
不知道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眉梢时而舒展，时而拧起。
有人走过去他都没有发现，谢司珩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直到一束蓝紫色的满天星闯入视线余光，季晏才抬起头。
看到谢司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面前。
他唇畔嗪着清浅的笑意，声线温和：“祝之后一切顺利。”
季晏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之后的签约出道，心里有几分温暖，开口：“谢谢你。”
低头看向这束清新的满天星，正要伸手去接，一道清脆灿烂的男声乍然响起：“季晏！送给你！”
同时，一束黄色的向日葵干脆利落地伸到季晏手边，挡住了谢司珩的满天星。
季晏抬头，看到是嘉木。
之前他都是一身藏服，今天换了运动装，叠穿的黑色长袖外面是白色短袖，黑色的运动裤和炫彩运动鞋。
耳钉也换成很潮的黑色款式，再加小麦肤色，让他看起来不仅帅气，还健康阳光。
季晏有些惊讶：“嘉木？你来了？”
嘉木举着花，笑出两颗小虎牙，“我很早就来了，看到你今天唱歌跳舞很帅。”
“谢谢。”
嘉木把花直接放在季晏手里，季晏只能接住。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晏，“上次就觉得你把《雪山》改编得很好，我从来没想过，《雪山》还能那样唱。所以我今天早早过来看你演出，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谢谢。”
“话说你之前会跳舞么？”
“我很少跳舞。”
“季……”谢司珩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嘉木情绪兴奋，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嘉木继续问季晏：“你很少跳？那怎么练得那么好？”
“呃这……”
嘉木原来是个社牛，季晏都快接不上他的话了。
“你们综艺还有多久结束？”
“一两天吧。”
固定的约会环节还没进行。
嘉木露出阳光的笑容，“那我再来找你。”
“好。”
和嘉木聊完，季晏才发现谢司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那束满天星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拿上花准备返回音旅小窝，踏上中巴车，节目组的摄像师已经在里面了。
季晏看到车过道里放着好几束满天星。
谢司珩请工作人员给所有人都送了花。
有心了。
弹幕上也都在谈论哥哥的贴心。
阮序看到季晏还拿着另外一束向日葵，好奇地问：“季晏，你的花谁送的？”
大家今天直接从地下车库离开的，粉丝没有机会送花。
季晏回答：“是嘉木。”
阮序眉梢微扬，一脸八卦：“季晏，嘉木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啊？”
这句话顿时让弹幕开始兴奋吃瓜。
【什么什么？阮阮说了什么？】
【说嘉木对季晏有好感！】
【其实我也不是很激动，喜欢季晏很正常吧，看了今晚的直播，谁敢说没被撩到？】
【我承认，我被撩到了。直接一个季晏是我老公。】
【所以，嘉木要追季晏么？】
【不管，音旅的宗旨就是先磕为敬！】
顾夏和陆朝衍坐在一起，眼神也有点好奇。
旁边的谢司珩点着手机的手指一顿，抬眸看过来，见季晏瞳孔睁得圆圆的，“没有吧。”
阮序哈哈笑，“别在意，我随口乱说的。”
【哈哈哈，晏宝吓到了。】
【晏宝怎么回事，这不是应该高兴么？】
【嘉木×季晏，家宴cp，我觉得可。】
阮序看出来了，季晏这人在舞台上气场强大，好像掌控全局的样子，但在感情上被动得很。
那位姓谢的大哥性格也很被动。
这样的两个人——
谢司珩再有想法，估计也没戏啊。
坐半个小时车，回到家，季晏已经困得不行。
这几天的连轴转，让他老年人的作息完全顶不住。
恨不得倒头就睡，但节目组还有录制的安排。
之前都是八个人，此刻少了两个，蓦然感觉客厅空荡荡的。
【要约会了么？】
【这期不知道谁和谁约会？】
季晏很想休息，还好这期的分组比较简单。
音旅：「之前已经明确，这期的约会将由将按积分高低进行组队。按照之前的积分情况，分组如下：阮序和苏星言，顾夏和陆朝衍，季晏和谢司珩。」
【这期分组还挺快的。】
【这个分组怎么说呢，老陆和小夏是挺满意的，但另外四个透着怪异。】
【现在已经没得分了，毕竟一个个都进入清修模式……】
【小道消息，第四期会有新嘉宾过来。】
【准不准确？】
【八成，贺时逸和池容暂别，再不进来新人，他们四个要开始念经了。doge】
谢司珩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
自己不可能和顾夏约会，跟熟悉的阮序又毫无乐趣，和季晏好像还不错。
忍不住看了对面的季晏一眼。
这人仄仄地窝在沙发里，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
终于挺到结束，季晏进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就被敲门声叫醒。
撑着眼睛开门，看到谢司珩一身质感很好的黑衬衫黑裤子，头发也整理过，比平时看着帅。
他站在门外，带着淡淡笑意，“季晏。”
昨晚困到死，此刻才想起今天要和谢司珩约会。
头两次约会虽然都出了意外，但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最起码抱着想和对方增进了解的想法去面对。
但跟谢司珩，只能当做纯粹的游玩。
谢司珩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来藏地这么久都没有出去玩过，明天又要离开，就想早点喊你出去。”
谢司珩凝眸打量，看他头发蓬乱地搭在肩膀，惺忪的睡眼还有点肿，知道这几天累，询问：“要不等会再走？”
季晏怎么好意思让他等自己睡觉，摇头，“没事，你稍等。”
L市地处高原，是一个风景优美、宗教气氛浓厚的城市。有宛如眼泪般纯净的湖泊和最神秘诚挚的寺院。
所以都说，一辈子一定要来一次L市。
节目组依旧为每组cp准备了车和跟拍摄像。
收拾好出来，跟谢司珩一起走到车旁，季晏打开门正要进副驾驶，远远听到疾驰的蹄声。
嘉木骑着他雪白的马儿从远处，疾驰而来。
他今天依旧是青春帅气的普通运动装，拽着缰绳转了一圈，翻身下马，看着季晏，弯唇露出小虎牙，“季晏，你要出去玩吗？”
“嘉木。”季晏回答他：“我们出去游玩，录制约会环节。”
嘉木热情无比：“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我和谢老师准备去八里街、金昭寺之类的逛逛。”
他眉眼清澈，笑容明朗，就是好似没有看到谢司珩一般，直勾勾盯着季晏：“这些地方我都熟，我带你去！”
季晏再次睁大了瞳孔，“这……”
【哈哈哈，可以可以，嘉木这直接打直球了！】
【阮阮果然目光如炬，一眼看出嘉木的意图。】
【该说不说，上次送羊奶我就看出这小子的意图了！】
【快快快，嘉木快上！我想看晏宝谈恋爱！】
季晏看向谢司珩，“谢老师？”
对方眉眼疏离，不置可否地冷淡开口：“随便。”
让季晏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
“季晏，可以么？我也是飞行嘉宾啊。”十八岁的小孩，连普普通通的询问都好似带着几分撒娇。
季晏觉得，上次谢司珩跟阮序约会也是和自己苏星言一起的，应该是不介意的，看向嘉木点头：“好吧。”
嘉木欢呼雀跃，轻快地跳上后排，看季晏要去副驾驶，喊他：“季晏，来跟我坐！让摄像大哥去坐副驾驶。”
季晏：……
摄像大哥刚刚已经偷偷看了直播，看到弹幕都在喊自己去副驾驶，立刻顺应民心，往副驾驶一钻。
“好。”
季晏替摄影大哥关上副驾驶的门，坐到后排。
【不错不错，坐在一起感觉两个人很配呢！】
【能不能趁机亲近亲近啊！嘻嘻。】
【嘉木！上，别害羞！】
“季晏，我听说你还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嘉木虽然是歌手，但通告不多，也从不跟娱乐圈里的其他人接触。
在他眼里，相比网上冲浪，他宁愿去骑马放牧，对着蓝天唱歌。
世界美好，他才不想沉迷在那个小小的屏幕上。
所以他对季晏的过去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季晏和谢司珩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对，还没。”
嘉木关心地提醒：“这是大事，那你可得好好研究一下。”
他出道年纪小，在签约公司上吃了不少亏，觉得娱乐圈坏东西很多。
不谈这些话题，嘉木又兴致勃勃地询问季晏：“你想先去哪里玩？”
季晏：“都行。”
谢司珩一个人在前面开车，听到嘉木在后面兴奋地安排行程，“那今天我们先八里街吧，先带你吃点好吃的。”
昨晚谢司珩已经研究好行程，第一站去金昭寺祈福。
这个嘉木莫名其妙跑来，打乱了自己的安排。他不想听嘉木的安排，刚想拒绝。
季晏已经特别好脾气地回答：“好。”
谢司珩只能调转方向往八里路开去。
八里路是L市的商业中心，因为是保留完好的藏式古城，是体验当地文化的打卡好去处。
路上人来人往。
嘉木陪在季晏身边，认真细致地给季晏介绍各处细节，“那个就是唐卡，这边这个是曼陀宁。”
“好漂亮的图案。”
嘉木语气自豪：“你不要觉得我们的寺庙只是单纯地用来朝拜的地方。”
“还能做什么？”
“我们的寺庙不仅供奉着我们的信仰，以前还是看病学字的地方。”光讲没意思，嘉木请求互动：“季晏，你猜猜们寺庙的白色墙壁是用什么粉刷的？”
季晏疑惑，“不是石灰么？”
嘉木兴奋地揭晓答案：“当然不是，成分主要是牛奶白糖蜂蜜和藏红花！”
“啊，好神奇。”
“因为这样不止可以更好的保护墙面，还可以祈福。”
这些有趣的话题，弹幕都听得兴致勃勃。
【哇，这样厉害么？】
【去旅游过的告诉大家，确实是这样的，那边叫粉刷季。】
【好有意思。】
这里的群众都很朴实，节目组有跟拍，但是并没有安排太多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
谢司珩走一段就会遇到认出的粉丝，索要签名或者合照。
“哇，请问是谢司珩么？”
“我是。”
“能不能跟你合影？”
谢司珩配合粉丝看向镜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前面那两道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
看着季晏和嘉木悠闲地漫步街头，愉悦地谈天说地，谢司珩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只觉得自己很多余。
粉丝对他镜头里一如既往的冷漠有点点不满意，“哥哥，你笑一笑嘛。”
谢司珩没有感情地扯了扯唇角。
拿到照片，粉丝开心坏了，“啊啊啊，好帅。”
“哥哥再见！要多拍好电影给我们啊！”
“再见。”
又为四五个粉丝签完名，谢司珩抬头，见那两人慢慢散着步，都已经走出很长一段。
远远地，季晏正端着一个纸碗，不知道在吃什么，但和嘉木说话的表情看起来很愉悦。
自己待着好像真是没什么意思。
谢司珩把车钥匙交给工作人员，让他们等会拿给那两人，转身想离开，脚步还未踏出就听到季晏在后面喊：“谢老师。”
他声音不大，但清润的声线很有辨识度，穿过白天人流拥挤的街道，清清楚楚地落在谢司珩耳中。
谢司珩回头，季晏正远远望过来。
昨晚刚染过的蓬松发丝，被高原灿烂的阳光照出浓烈红色，衬得眉梢眼角的笑意都艳若桃李。
他挥手：“谢老师，来尝尝这个。”
心口隐约又感觉到那种被爪尖细腻划过的微痒。
谢司珩发现，那首歌的演出后劲，好像有点大。
原地罚站了两秒，还是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