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婆百倍,叫人心惊胆战。
长孙破以一敌四,并不落在下风,只见他掌出如风越打越快,掌中的那一团紫气越打越小,越打越小,最后竟缩成珍珠般的一个紫。李檀弓只当他要败了,谁知突然听他暴吼,小紫点“轰”一声炸开,把白色的剑芒扯得粉碎,阳宁等四人被他同时震出,倒退十多步才停住,天师阵顿时散了。
长孙破不依不饶,凌空出掌,气劲如疾风暴雨般扑向阳德和阳殊,那两人跃起闪避,阳宁再喊:“再结阵!”
可长孙破攻击极快,又来得霸道凶猛,阳德和阳殊一时没办法顾及别的。阳德脚下稍慢,被长孙破一掌劈中,顿时内息翻腾,胸口剧痛,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长孙破怨恨他刚才对自己出言不逊,趁势而上,竟把他的四肢骨骼全部打断,将他高壮的身躯拎在手中摇晃,犹如一块烂布。
阳字辈其余三人目眦欲裂,齐齐掠上,谁知长孙破突然把阳德扔向阳简,阳简不忍心师弟受伤的身体坠地,赶紧收剑去接,就这么一眨眼工夫,长孙破已经到了他面前,厉指弹出。
阳简口鼻喷血向后倒下,鼻骨已断。
“师伯!”青木殿里的逍遥山弟子齐齐惊呼,有人喊道:“一起上!杀了这个魔头!”
长孙破大笑着说:“好好好,一起上,免得我一个一个杀麻烦!”
一股绵长如山间清流般的暗劲挡在他们之间,阳明真人说:“住手!”他面色如常,但全身真气奔涌,显然已是怒极。
长孙破指着他的鼻子说:“怎么?老道士要与我打了?要是真打,我让你三招。唉,想你这逍遥山也经营百年了,怎么就教出这样差的徒弟,差劲,差劲!”
阳明真人涵养极好,终于还是忍住了,说道:“长孙兄,再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消息不到,那就……悉听尊便吧。”
长孙破如鹰隼般看着他说:“我女儿真的没死?”
阳明真人点头道:“真的没死。”
“真的?”
“真的。”
“好,那我等!”长孙破席地而坐,“如果你骗我,我便将你们吃得一个不剩。”
李檀弓才不会傻等,他早就在寻找哪扇窗子没有关牢,虽然外面也是龙潭虎穴,但总比在殿内死于乱掌之下要好。结果还真让他找着了,趁着阳德他们闹哄哄地打架,他翻出窗户就跑,一口气跑到无极宫外,四下里找阿九和满鱼儿。
满鱼儿从一棵大树上探出头说:“师叔,我在这儿呢!”
“嘘!”李檀弓抱她下来,又抱下阿九,“咱们快逃!”
“逃哪儿去?我外公呢?”
李檀弓说“他老人家吃不了亏的!”
“那阿九也一起走吗?师叔不是要把他送来逍遥山吗?”
李檀弓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说:“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这时阿九指着树林说:“师叔,刚才那边有一个人喊我,我害怕,他喊我好几声我都没去。”
李檀弓顿时警觉起来,顺着阿九说的方位去找,果然在乱草丛里找到一个人,但是已经奄奄一息了李檀弓扶他起来,问:“朋友,你怎么了?”
那人奋力地睁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先咳嗽着喷出满嘴鲜血道:“快……快去告诉师父……”
李檀弓把耳朵凑上去,那人断断续续地说:"咳、我……一……告诉我师父……长孙……咳……多……”他说到这儿,竟然一口血水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他紧紧抓住李檀弓的衣领,越抓越紧,满脸是惊恐至极的神色,李檀弓连忙喊:“喂!朋友!朋友!”
因为用力,那人的手上、脸上青筋毕露,他就这样紧拽着李檀弓,死了。
李檀弓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人的手扒开,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兰字辈的谁,遗憾他最后也没能把名字说出来:他生前受过极重的内伤,衣服上血迹斑斑,胸口凹陷了一大块,显然是断了许多根肋骨。
李檀弓叹息,唉,他受伤后不知道苦熬了多久才爬到这里,只差一步他就能见到阳明真人了,可惜啊……于情于理都要把他送到他师父跟前去。
他对满鱼儿说:“你快去无极宫里找那个皮厚姑娘过来,说我有要紧事儿找她。”
满鱼儿说:“师叔,我有点害怕。”
“别怕,”李檀弓鼓励她,“他们不欺负小孩子,我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快去吧,我等你。”
满鱼儿磨磨蹭蹭地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李檀弓把尸体放平,从衣服上撕下布条,蘸了一点口水把他的脸擦干净些过了半天,满鱼儿终于带着兰心跑过来,兰心扑到跟前,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李檀弓问:“他真是你的同门?”
兰心捂着嘴,呜咽着点头。
“是师哥?”
兰心俯下身去,哭得整个人都在抽动。
李檀弓说:“好姑娘,眼前不是哭的时候,你赶紧回去报信吧!”
兰心终于平静下来,囔着鼻子问:“我师兄怎么死的?”
李檀弓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是谁害死他的?”兰心急着问。
李檀弓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他死前说了一句话:“快去告诉师父,长孙什么多的。”
他解开死尸的衣领,查看那人胸口最致命的伤处,可惜他没见识没眼力,左右也看不出个门道,只是肯定不是长孙破杀的,因为老头儿一直和他在一起。
突然他皱眉说:“姑娘,你师哥嘴里好臭。”
死尸嘴里难免有点儿臭味,可实在是臭得刺鼻,他心想这人不是中过什么毒吧?突然兰心小声惊呼,原来她摸到死尸的后脑勺,发现那里整整齐齐地插着三根银针,只露出头皮一点儿。这两人茫然地互相看着,这时无极宫门前的更鼓响了。
李檀弓叫声“不好”,背着尸体往宫里冲——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长孙破脑子有病,万一把一个时辰错当作三个时辰,那就坏事了!
果不其然,里面斗法正欢,阳明真人和长孙破各自闭目行功,但他们实际上在无声地过招,阳明真人脸色微红,额上大汗如珠,长孙破周身紫气腾腾,殿内的内功真气如刺芒,如蛛网,如暗焰,虽然无影无踪,但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檀弓猛然撞进去说:“都住手!”
兰心紧跟着跳进门,还没说话眼眶已经红了,“师父……”
屋子里顿时人声俱静,阳明真人乍看见惨死的弟子,身子一个踉跄,侍立的弟子们慌忙把他扶住。阳殊和阳宁冲过来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兰心抽抽搭搭地说了前因后果,还有师兄那句遗言,可那句话没头没尾,谁也不明白他临死前到底想说什么。
阳殊转向李檀弓问:“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李檀弓摇摇头,他突然想到这位兰字辈师兄遇袭,如果是在逍遥山势力之内,他们自己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可如果是在势力之外,他一个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