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李能的眉心顿时深深地如山隆起:“你说过,如果你再引诱我的话让我拒绝。”
“我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的确突然就不想继续了,现在嘛——当然也不是非要跟你。”他的眼睛里淌着放肆的轻慢的流光,李能知道,只要他一放手,曲淼就会走出这道门,后边的事不用他再揣测。
但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曲淼和别人可以,和齐飞可以,和“李能”也可以。他已经想了很久,他渴望重新把曲淼搂进怀里,和曲淼一起做情人之间会做的所有事情。
但今晚,曲淼邀请的并不是蒋卓晨,而是一个和蒋卓晨毫无干系的第三者。对曲淼来说,从头到尾就没他蒋卓晨什么事。
李能的手劲松了松,黄沙的眼神霎时微暗,但下一个刹那,他比之前更紧地握住了他。
李能一把将曲淼扯进了自己胸膛间。
“我还有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曲淼抬头问。
“不,我没有任何交往对象。”他只有一个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李能垂下头,看着曲淼彻底放心的脸,他半阖双眼,嘴唇在曲淼的唇上啄了一下,之后突然把人抱了起来。
他把他放进床里,曲淼伸出手,把李能拉上来。他们滚翻在一起缠绵地亲吻,之后保镖躺在下边,曲淼按着他的肩,扯着他的短发狠狠地啃噬他的嘴唇。
李能捏着曲淼的下巴,微微把他的脸拉远,似乎有点不太习惯曲淼跟嗜血的野兽一样的进攻。
他们在幽暗的壁灯下,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对方。
“干吗?”曲淼不满地喘着气问。
“上一次喝醉了酒的你还没现在这么凶猛。”李能说,说着,他轻轻抬头,重新吻住了曲淼。他不能让曲淼太猛地蹂躏他的脸,这张脸经不起他们过去那种凶残的欢爱方式的折腾。
李能抱着曲淼翻了一圈,两人交换了位置,他热情却小心翼翼地吻着曲淼,两个人开始脱着自己和对方的衣物。
很快,他们就赤裸裸地面对着彼此。
“最上边的抽屉里。”曲淼躺在下边说。李能半起身,拉开了抽屉,里边除了套子和润滑的工具,还有一个黑色眼罩。
李能把眼罩拿出来,在曲淼眼前晃了一下:“这是什么?”
曲淼从他手里取走那个眼罩,把它戴到了自己头上。眼前的光,还有这个男人都同时隔绝在视线之外。
“你这是做什么?”头顶上,是男人不解而失笑的声音。
“你别管。”曲二少说。
他不去看对方的样子,不看那具很像某个人的性感魁梧的身躯,他就不必把身上的当成蒋卓晨。
他已经经历过替身的游戏,最后以惨痛的结局收场,他不想再来一次。不管现在谁是谁的替身。
“你喜欢什么体位?”耳边拂上一缕热气,紧接着,光溜溜的右腿被人摩挲爱抚着,那只粗糙的手掌从他的膝盖处慢慢地上移,渐渐地摸到了内侧敏感的嫩肉,轻轻一揉,一阵电流顿时从那里蔓延开,直逼会阴,激得曲淼浑身酥麻。
“只要不是变态的招数,其他你想怎样就怎样,唔——”腿间的性器突然被人抓住,因为看不到,其他的感官越发的敏锐,而黑暗里的一切触觉都带来了比平时更为深刻的刺激。
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指在曲淼的二两肉上无声地抚摸,半挺的性器被人从顶端一直摸到底部,而后他在它上边捋了几把,曲淼的身子不受控地颤抖了几下。
“啊……”
无声的空间里,曲淼只听到自己的喘息与呻吟,李能的手指带经合小曲二少无上的欢愉,虽然看不到,但它变成了什么样子曲淼随便一想都知道。
曲淼爽翻了天,两条腿不自觉地想夹紧那只手,但被跪在他腿间的人强行地分开了:“别把腿合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比任何人都性感。”
“嗯……那、当然了、呼、啊、快点……”催促着李能快点,曲淼曲起膝盖,感到对方的身子挤得更进来,而后他的臀部被一只手垫着往上托。曲淼配合地动了一下,踮起脚尖,支起臀,这时候性器上的手离开了他,改为两手托住了他的大腿,将他往下一拉,两腿一扣。曲淼的腿便盘在了李能的腰上。
一个圆硕的东西杵在腿间,触碰着曲淼的私密处,他浑身发战,后穴微微收缩了几下,而后他突然挣扎了起来。
李能一把抱紧了他。
“别怕。”他摸着他的脸说。
虽然嘴里一直说着要找人上床,但真的到这种时候,当他要被人贯穿的时候,曲淼却竟然紧张并排斥了起来。
除了蒋卓晨,从来没有人触碰过他的后边。
但是他妈的,他的身体又不是专为蒋卓晨准备的!再说他总不能去上李能吧!
想到这里,曲淼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吐出一口气,心里想,反正都是享受的事情,大不了就是豁出去了,一会儿爽了谁他妈还顾忌这些东想西想?
李能抱着曲淼起身,把曲淼放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地揽进了怀中。
男人安抚般地轻轻啃噬着曲淼的耳朵,隔着眼罩亲他的眼睛,渐渐地嘴唇下移,吮上了青年妖娆的红唇。
“唔、唔……”
一边亲吻,李能一边开始给曲淼做开拓,曲淼一只手攀着男人的胳膊,一只手抓着自己性器不停撸动。
后边,还插着对方的手指,从一根,到两根,到三根……
那几根手指“噗滋、噗滋”地在曲淼的紧致处抽动,操软了曲淼的后穴,也操软了他整个人。
曲淼抠着李能的胳膊,情不自禁地在唇缝间喊:“嗯、呜呜……进来。”
李能抽出手指,与此同时,换上了他比手指更粗壮许多的孽根。
“滋——”
“啊嗯——”
不属于蒋卓晨,而是别人的东西终于贯穿了曲淼。
他的身体第一次被他以外的人进入、穿透,一根鲜活的东西闯入他的门扉,结合在他的深处。一瞬间,在黑色的世界时在,曲淼睁着眼睛,他的眼角缓缓浸上了一首湿润。
是的,他和别人也可以。
他早知道的。
他可以彻彻底底地放弃那个人,不管和谁,他总能重新活一次。今晚,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进去,李能就抱着曲淼用力地摇晃起来。李能很快就找到了曲淼的敏感处,每一次都专注地进攻曲淼的那里,操得青年的唇里不断地呼出放浪的吟叫。
“啊啊、别、别一直弄那里!”很快,男人的猛攻就让曲淼没心思想太多。
“你不是很喜欢吗,”李能舔着曲淼发烫的耳朵,揉捏着他挺翘的、不断收缩着肌肉的臀肉,粗重地在曲淼唇边呼吸,“一弄这里,你就把我夹得更紧。”
“不、啊……”
李能非但没有听从命令,反而更快更狠地戳刺着曲淼的死穴,很快就操得他们的结合处汁水淋漓,湿了一片。
“嗯嗯、啊!”
重重地埋在深处撞他,偶尔把曲淼抬开,性器脱离出一半,再把人重新摁上自己的粗长,“噗嗤、噗嗤”地贯穿他。
保持着这个姿势操了很久,李能才在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人耳边说:“抱歉、曲总,我忘记戴套子。”
“啊、呃啊、你、你这混蛋……”虽然之前就有所感觉,但对方现在说出来,那口吻只让曲淼觉得他是故意的。果然这个人只是看着老实,心眼坏透了。
“哭了吗?让我看看。”说着,一只手落在了眼罩的带子上,曲淼连忙抓住了那只手。
“你敢、我、呃、我明天就辞了你!”
那只手反捉了曲淼的手,仿佛在他手指上亲了一下,而后他突然将他抱着站了起来。
“啊————”曲淼一下悬空,双腿条件反射地夹紧了保镖的腰。李能抱着曲淼站在床上抽插了十几下,那把硬挺霸道的利刃在这样的姿势下进到更深的深处,曲淼觉得自己胃都被他顶出来。
而就是这样了,李能还按着曲淼的屁股,把曲淼更用力地摁在自己的肉棒上,同时加大马力,顶得曲淼的呻吟中带上了沙哑的哭腔:“呜啊、别、别这么快、啊!”
“太深了、嗯嗯、啊!”
他抱着他,突然从床上跨了下去,一下落了地,在重力之下,与曲淼紧紧相连的孽根一下撞入了从未到过的至深之处,将目不能视、毫无防备的曲淼戳得一声惊叫。
“啊——”
“呃啊啊——”
他们在房间里边走边做,李能的巨物插在曲淼体内,把人操得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身体越火热,那东西越怒张,高大的男人内心里越发的挣扎,扭曲,冰冷。
他咬着曲淼吟叫的红唇,发泄似的狠狠地啃咬,曲淼在他的孽根上浪荡地摆着身子,吞噬他狰狞的东西,被他操得在他嘴里不断尖叫,最后呻吟着喷了两人一身浓浓的淫液。
他软在他的怀里,他还在他体内不停歇地冲撞。无论是身体,还是矛盾重重的心,都仿佛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曲淼射了之后,李能又换了两个姿势,最后才把人压在床上,而自己跪在地毯上,用后背位的姿势凶猛地射了一通,统统射进了曲淼里边,把他滚烫的淫穴浇了个透。
之后又做了一次,持久力超长的男人终于放开了曲淼。
他们大汗淋漓地躺了一两分钟,李能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揭开了曲淼的眼罩,在暗红的光线里,曲淼的眼神一半迷离一半清明,眼角还是湿润的。
“你去洗澡吧。”男人温和地伸手摸了摸曲淼的脸,“或者你想再来一轮?”
“不来了。”曲淼挥开李能的手,盯着他,朝他浅笑,“你的技术还不错嘛。”
李能得到夸奖,脸上也不见什么喜色,只是“嗯”了一声。
“不过——虽然我们睡了,但我不会对你负责,你当然也用不着对负责。”曲淼说,是“这种事我们各取所需,你情我愿,合则做,不合则散,你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对吧?”
虽然一开始他们应该就达成了这个共识,但曲淼觉得还是需要把这件事挂在嘴上说出来。
顿了一下李能才点头。
“当然。”他深深地看曲淼一眼说。
他翻身下了床,开始找自己的衣服穿上。曲淼爬起来靠着枕头半躺着:“你可以洗了澡再下去。”
“不用了。”男人很快穿好了裤子。
曲淼爬起来,下了地,捞过搭在沙发上的睡衣穿上。他系好带子,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沉默地穿好了外套,突然有点于心不忍,又有点唾弃自己。他这样是不是有点渣?就仿佛睡完了良家妇女之后却对人家说我只是想借你的身体解决需求……
“没事我就去睡觉了。”李能说。曲淼点点头,男人往前走,他跟着。李能走了两步停下来,回身看着他。
曲淼挑挑眉:“我的烟没了,我下去到小甘那里拿包烟。”
李能的视线移到他睡袍下光着的两条腿上:“把裤子穿上再下去。”
“我屁股里,还有大腿上现在都是你的东西,你让我怎么穿裤子。”曲二少错开李能,走到男人前边去,“下个楼还能把我吹感冒了?”曲二少的身体倍棒,几分钟的冷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腿间一紧,面上没什么反应地说:“我去帮你拿吧。”
正说着,曲淼已经拉开了房门。
“啰嗦。”
门一开,外边竟站着一个男人。那人的视线一下对上了曲淼的视线。
李浩。
李浩惊异地把衣衫不整、满脸红潮未消的曲淼看了两眼,之后,他就看到了跟着曲淼走出来的男人,脸色顿时变得更震惊。
曲淼瞪着李浩:“你在这干吗?”明明已经让他们晚上自己休息自己的。
他没听到回答,只看到李浩瞪着他背后的人,差点脱口而出一个“蒋”字,但吐了半个音,他脸色突变,立刻闭上了嘴。
曲淼见李浩神色这么震惊,眉头顿时微微一收,转眼他就反应过来——这个人,难不成以为他除了蒋卓晨还不能跟别人怎么一下了?他顿时觉得可笑至极,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笑:“我说,你不会想向你主子打小报告吧?不过随便你,想说什么你对他说啊。”
他没看到自己背后的男人瞬息万变的表情,径直他平时的跨出房门,走上前去,逼到了李浩的眼前。
“如你所见,我跟我的保镖上床了,SO what?蒋卓晨对我来说不过属于过去的一根自动按摩棒,你以为他算得上什么东西。”
他的嘴里吐出毫不在意的嘲讽,而站在后方的人眼神越发的暗沉。
“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李浩还没说话,曲淼不快地继续问。
李浩已经从刚才差点露馅的状态时恢复过来,换成了一贯的酷劲。他说:“我来看看李能在不在,有个招数想请教他。”
曲淼回过身,这时候他身后的人神色已恢复了正常,之前那些变幻莫测的细节他都没有察觉到。
“人在这里了,不过他刚‘运动’过,我看你们还是悠着点好。要是我的保镖不小心受了伤,下一次我就只有抓你跟我上床。”
李浩没理由曲淼恶意的话,面色平静如常地说:“那您早点休息。”
李能从曲淼身边擦过去,对他说:“我把烟给你拿上来,你回房间。”
口吻有些不容商量的强硬,说完就跟在李浩后边往楼梯走去。
很快李能就拿了烟上来,曲淼手插在口袋里,靠着门等着他。
男人把烟塞曲淼手里,给他拢了拢睡衣,低头看着他说:“去洗个澡睡觉吧。”
曲淼拆了包装,取了一支烟出来,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了,靠在门上抽起来。
已经准备走的人看着他嘴里的烟,说道:“少抽点烟吧。”
曲淼不置可否地挑起眼皮:“你不抽烟?”
“以前抽,最近戒了。”
曲淼在寥寥烟雾里瞅着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人,一只手揣回浴袍的兜里,一只手夹着香烟,缓缓地笑道:“有什么戒的必要?”
李能盯着他的视线:“想活久一点,就戒了。”
这次曲淼不以为然地加深了笑意:“你下去吧,我回房了。”
他转过身,用脚关了房门。
他并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靠在门上,在幽暗的空间里抽着烟。
在他烟瘾没有这么大的时候,那个人引诱着他,让他一步步地踏入对方的陷阱,身体,心,甚至是烟瘾。
有些东西一旦上了瘾,也许就比想象中更难戒掉。
但既然烟能戒,人又怎么不可以。
腿间缓缓地淌着别人的东西,曲淼刻意让它们留存在那里,留存得更久,他让自己的身体打上别人的烙印,冲刷蒋卓晨留下来的一切。
他做了,让第二个人进入自己,一夜欢爱,他该值得庆贺,就像那刚破处的小处男,为了长久期待的实现而欢欣激动不已。
但他心底漫过的却是极端的可笑。
可笑又悲哀。
进了蒋卓晨的房间,关好门,李浩很自觉地第一时间向蒋卓晨请罪。
“蒋总,对不起,刚才我差点说漏了嘴。”
顶着别人的脸的男人走到沙发前,一言不发地坐下来,满室都弥散着低压。
年轻的保镖跟上来,站在一旁,道:“我做错了事,任蒋总您处罚。”
蒋卓晨锁着眉头,盯着面前的茶几,过了好几秒才说:“如果今晚他产生了任何怀疑,我和他之间或许就彻底没法再弥补。你知道我为了挽回过去的过错做了多少事情,现在我面对他每天都必须小心翼翼,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一点过失造成我不想看到的后果。”
“我知道,”李浩说,“都是我的错。”
“今天他没注意到异常就算了。”蒋卓晨说,“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幸好今天曲淼也没想太多,否则他就面临着暴露的危机。他甚至在床上的时候都刻意避免用平时的一些习惯和方式,就是不让曲淼因为上个床而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是。”保镖坚定地回答。
蒋卓晨这才神色稍缓:“你刚才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蒋总——蒋方瑜,他让我问问您,后天是他正式上任的发布会,你会不会回去一趟。”
为了避免曲淼起疑,蒋卓晨让蒋方瑜和其他几名不能断绝沟通的人通过李浩联系他,蒋方瑜任职雷霆传媒的CEO他并不是非去不可, 所以他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李浩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蒋卓晨睨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李浩犹豫了一下才问:“您想以现在的身份在曲总身边待到什么时候为止?时间再久一点,外边关于您失踪的传言恐怕会越来越多,而且老爷那边也会生疑。”
蒋卓晨站起来,步步走向窗边。待到什么时候?他恨不得现在就告诉曲淼,他就是蒋卓晨。
玻璃窗上映着蒋卓晨已经逐渐熟悉的那个假身份的脸,他冷冷地缓缓地说。
“待到待不下去为止,待到我不得不离开为止,或者待到我可以让他知道我是谁的那天为止。”
哪怕那一天是在很久之后。
外边就算掀起传言,只要不影响他和曲淼之间这个小小的世界,就是毁天灭地的狂风巨浪他也压根不在意。
至于家里,偶尔回去露个面,能稳多久就多久。
那个理性的,计划妥帖的蒋卓晨渐渐的变了。他并没想好他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来到曲淼身边应该做一些什么事情、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
他甚至就只是想这么看着他,守着他,哪怕自己永远无法再用“蒋卓晨”的身份见他一面,看他一眼,哪怕“蒋卓晨”就这样消失,死去,被他葬在这张面皮之下,悲哀地被曲淼所忘记。
但当他终于又把曲淼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无法感到喜悦,他甚至痛恨、嫉妒扮作“李能”的自己。
他有什么办法。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是冰火两重天,他陷在天堂无法自拔,却更在地狱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