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毒傻了.(1 / 1)

我有花,你有盆吗 三千大梦叙平生 5319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3章 毒傻了.

  “嘘——”

  穆羡鱼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连忙冲着小家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还不能叫他回来,情形会更乱的……那只蛊虫在你这里, 是会让他感应不到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他的反应, 大概是不知道这一回事的。”

  小花妖茫然地摇了摇头, 却也连忙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 又忍不住好奇道:“小哥哥是怎么看出那只小黑虫子的?他的修为好像要比另外的那一只高出不少来,我一开始都没能察觉得到……”

  “谁叫他隔三差五地便要换个面孔在我眼前绕一圈, 我早就觉得那双眼睛熟悉了。”

  穆羡鱼不由浅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拉着他坐在了石桌边上:“当初我在宫里的时候, 他便曾经附在一个太医的身上过。那日我到了章家, 便觉章世荫身上有些地方颇为眼熟, 今日再一见那个知府, 也就差不多已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那章世荫可还有救么?”

  “已经太久了, 怕是都已再入轮回, 没办法救得回来了……”

  墨止轻轻摇了摇头, 抿了抿唇才又轻声道:“刚才我追进去的时候曾经查看过,章世荫也是被人毒死的,但是那种毒很奇怪,我认不出来,怕是要小青哥哥来才行……”

  “方才他说京中有人指使章家进贡有毒的茶饼,这件事怕是还没有那么简单,一夜之间举族人无声无息死于非命, 说不准就是京里面的人来下的手。”

  穆羡鱼思索着缓声开口,话音却还不及落下,那昏在地上的知府忽然皱了皱鼻子,不迭地翻身爬起,厉声喝问道:“什么死于非命——又有哪家死于非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把那个大奸大恶之徒给本府抓了来!”

  “知府大人,您是打算找在下吗?”

  见着这位真知府怕是也已不大正常,穆羡鱼连忙把小家伙给护到了身后,免得再被这个疯疯癫癫的知府给吓到。那知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站直了身子狐疑地打量着他,仔细看了两眼面色便骤然大变,猛地退了几步厉喝道:“来人呐——把这个作奸犯科纵火行凶的歹人给本府绑了!”

  “大人,您稍微缓一会儿,现在先别说话了。”

  金鸿应声从堂中赶了出来,一见眼前的情形便觉头痛不已,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扯着知府按到石桌边上坐下。穆羡鱼却只是含笑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胆子着实不小的捕头,好奇地浅笑道:“你和你们知府大人平日里也是这般相处么——他就不怪你以下犯上?”

  “所谓以下犯上,根本就都是惯出来的,多犯几次他就习惯了。偶尔客气上一次,他说不准还要感动个半天。”

  金鸿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却也当真又耐着性子转向知府,抱了一抱拳低声道:“大人,章家家主所言不实,只怕是有意栽赃陷害推脱之举。这位——大人乃是朝廷钦差,此次伴随太子微服南下,今日来府衙是特意来追查此案的。大人还请收敛着些,莫要叫钦差大人受了惊扰。”

  几乎立时便应了他的话,那知府的脸上竟当真显出了几分受宠若惊之色,下意识点着头连声应是。随即便忽然反应了过来,轻咳了一声讪笑道:“多亏金捕头提醒,本府一时心急,险些错信了奸佞之辈,犯下大错——还望钦差大人莫要怪罪,莫要怪罪才是……”

  “自从章家出事后,知府大人连着昏过去了三次,再醒来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说的话有时也颠三倒四。大人有什么话直接问就是了,千万别再同他打机锋,他未必能转得过来的。”

  金鸿压低了声音在穆羡鱼耳畔解释了一句,便又状若无事地起了身侍立在一旁。穆羡鱼越发觉得这捕快十分有趣,轻笑着略一颔首,便又望向了面前的扬州知府:“本官初至扬州便逢此变故,直到此时尚且惊魂未定,太子殿下亦受了惊吓,到现在都还出不得门——在你的扬州城出了这般的惊天大案,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查案,又如何给朝廷一个交代?”

  看着这位三皇子气定神闲地说出“惊魂未定”四个字,金鸿在一旁便忍不住地扶了额,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正欲上前打个圆场时,知府原本混沌迷蒙的眼神却忽然清明了起来,望着穆羡鱼的目光也带了些警惕狐疑:“查案自然是本府分内之事,只是阁下钦差身份空口无凭,如果又请不出太子殿下来证明身份,请恕下官实在无可奉告……”

  “还真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只是不知你这究竟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了。”

  穆羡鱼摇摇头轻笑一声,却也不以为忤,只是又取出了那一块金牌抛在桌上,微挑了眉淡声道:“倘若你当真是一州知府,就应当能认得出这一面金牌来——可还有什么要我说的么?”

  知府望了一眼那块金牌,脸色便骤然大变。双手捧起来细细看了两回,竟忽然敛了衣袍跪到在地,对着那块金牌胆战心惊地朗声道:“臣扬州知府金世仁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早知道这块金牌有见之如见君的说法,却也毕竟是头一回拿出来吓唬人,见着他忽然摆开这么大的架势,穆羡鱼也只好起了身避让到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不知究竟在搞什么花样的知府。那知府的神色却忽然殷勤了起来,笑吟吟地上前躬了身子道:“先前是卑职无知冒犯,还请钦差大人千万恕罪……这位钦差大人看着眼生得很,不知在朝中任几品官职,可否留个名头?待卑职入京述职时,也好前往拜见一二,备上大礼赔罪……”

  “你不要以为这样装疯卖傻,就能逃脱一个失察之罪。本官今日便将话撂在这里,你若是查不清楚这个案子,也不必上京城述职了,太子殿下就在扬州城,又有御赐金牌在此,不必送达天听就可以直接罢免了你——明白么?”

  穆羡鱼的声音蓦地带了些寒意,望着那知府的眼神中竟也隐隐带了几分轻蔑,轻笑一声道:“至于本官的身份,你怕是还没那个资格盘问。若是本官心情好了,自会告诉你,若是你再这样百般周旋试探,莫怪我直接将你带回去交由暗卫审问,就不信问不出你幕后的主子究竟排老几!”

  他最后一句陡然凌厉,竟带了几分冰寒杀机,莫说那知府被唬得面色惨白,连侍立在一旁的金鸿都忍不住抬头望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明锐利芒。知府已被他唬得肝胆俱震,连话都已说不完全,张了张口才勉强扯了个笑意,俯了身低声道:“大,大人说笑了——卑职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哪里还会有二心……”

  “你若是没有二心,那章世荫谋害太子罪大恶极,你为何还要庇护于他?”

  穆羡鱼却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寒声道:“章家那场大火,当真烧死了人么?我且问你——你派去的人在那一推废墟里面扒出了几具尸体,翻出了多少金银宝器?分明便是章家意欲谋害太子,暗中将家产与族人尽数转移,又趁夜色将大火点燃,想一把火将我们烧死在那个院子里,再借此金蝉脱壳躲开这一桩诛九族的大罪。却不知太子殿下早已看透了他的诡计,连夜带我等离开章家,坐看了这一场自编自演的好戏,如今你又在这里打着灯笼找贼,居然还找到了本官的头上来,谁知你是不是与他们沆瀣一气,在这里贼喊捉贼!”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们分明——”

  知府被他训斥得心惊肉跳,下意识低喃了一句,却又连忙打住了话头,只是焦急地来回转了两圈,竟也顾不上面前的这一位“钦差大人”,跌跌撞撞便往他安排章世荫住下的屋子跑了过去。金鸿无奈地叹了口气,微挑了眉望向这位张口就来的三皇子:“我听说就在刚才,殿下您和师爷说的还是您晚进城一天,所以没跟上太子殿下……”

  “那时候太子殿下还没说让我爱回去不回去,我自然要给他些面子——如今他既然不管我,那就可着劲儿地背锅罢,我还有不少的锅要甩到他身上背着呢。”

  穆羡鱼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又拢过了身旁显然已经忍俊不禁的小花妖,故意正色望着他道:“墨止,你说是不是?”

  墨止眨了眨眼睛,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认真点了点头:“二哥欺负人,所以就要欺负回去,不然二哥以后还会继续欺负小哥哥的!”

  “对了——这小家伙是三殿下从哪儿带进来的?”

  说来也怪,虽然早就看见了那个白衣少年站在旁边,可直到他开口说话之前,金鸿竟始终都不曾留意到那里竟还站着个人。此时忽然惊觉,只觉背后都隐隐渗出了些冷汗:“小家伙,你可是修炼过什么奇异的功夫么,为何我先前竟一直都没注意到你?”

  “我——”

  墨止一时也不知该自我介绍到哪个程度,犹豫着回头望向自家小哥哥。穆羡鱼却只是含笑揽过他的肩,随意般缓声道:“墨止有木系的血脉,我们又在这竹林之中,所以只要他不主动出声,一般人都是注意不到他的。”

  “怪不得——我还以为皇家的人不会再有木系血脉觉醒了呢,看来还是有几个靠谱的。”

  金鸿竟也丝毫不觉奇怪,摇了摇头感叹一句,朝着墨止一本正经地抱了抱拳道:“幸会。我是金家人,金系血脉——不过只是略微开启了一丝天赋,没有你这么厉害,还请多加指教。”

  墨止不知小哥哥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什么木系血脉,却也知道这时候显然不能拆台,便也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抱拳道:“金大哥,幸会——你也是皇族的人吗?”

  “我不是——我的家族已经五百多年没轮上过皇族了。要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流程,这一代是木系,那下一个朝代有可能还轮得到我们。”

  金鸿轻笑着摇了摇头,才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就被穆羡鱼毫不留情地瞪了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寻常人。改朝换代的念头还是省省吧,江山是要交到我二哥手里面的,你们还是再等个几百年再打算也不迟。”

  “可是我看太子殿下并无血脉觉醒,倒是你身上的水系天赋简直惊人,就连不知哪位大能在你身上留下的金系力量都压制不住。”

  金鸿摇了摇头,疑惑地望着他道:“我记得你们林氏皇族有个规矩,一旦有水系血脉觉醒,那人就必是太子,怎么你跟你哥倒是反过来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林氏皇族还有个规矩,知道的太多了是要被灭口的。”

  穆羡鱼拍了拍他的肩,不动声色地淡声应了一句。金鸿不由扯了扯嘴角,还不待开口,神色却忽然微变,朝着林子外头努了努嘴道:“估计我们大人又要抱着你的腿开始哭了——你就当他吓傻了还没好,不要理他,回头我出去再跟你细说这里头的事。”

  他的话音才落,那知府居然当真跌跌撞撞地扑进了林子,抱住了穆羡鱼的双腿大哭道:“大人,大人恕罪——卑职一时失察,实是不知章家竟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方才卑职欲质问章世荫,却不料那贼子竟已畏罪服毒自尽,若非大人点破,卑职怕是还要受他蒙蔽,当他是苦主——可卑职指天发誓,章家所行谋逆之举,实在与卑职无丝毫关系,卑职也毫不知情啊……若有半点私心歹意,情愿受五雷轰顶,化作飞灰——”

  “罢了罢了,若是现在降下来个天雷轰你,本官怕是也要受你牵连。”

  穆羡鱼被他吵得头昏,佯作无奈地叹了一声,费力地将腿上的人扯开:“如今该告诉的我已然都告诉了你。剩下的事,你自己可知道应当怎么做么?”

  “知道知道,卑职这就发下海捕公文,全力缉查章家漏网之鱼,一个不饶一个不留,势必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知府忙不迭应了,又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响头。穆羡鱼却显然不打算叫他这么容易过关,撩了衣摆施施然在石凳上坐下,微挑了眉道:“谁说是给太子殿下交待了——莫非本官就不要交代了么?”

  “这,这——”

  那知府被他唬得一时语塞,茫然了半晌才忽然醒悟过来,忙陪着笑小心翼翼道:“明白了明白了,是卑职给大人一个交代,然后大人再去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卑职哪里有越级上报的资格……方才实在是卑职孟浪了,实在是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还请大人切莫见怪,切莫见怪……”

  “既然明白了,就快去办事吧。本官今日便在你这府衙住下了,你一日不将此案查清,本官就一日不走,免得你懒惰懈怠——你这捕头处事果断头脑清楚,本官十分喜欢,跟着你实在有些浪费了,就叫他跟着本官办事罢。”

  穆羡鱼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展开了扇子轻晃了两下。知府闻言不由微愕,本能地想要申辩章家毕竟家大业大早有准备,只怕早已将族人私下疏散,一时怕是难以彻底查清。却只一对上那双眼睛便没了胆子,只是恭敬俯身道:“是,是——全凭大人。金捕头,还不快谢过大人提拔!”

  金鸿没料到他居然会忽然来这样一手,却也只得不情不愿地冲着这位怎么看都不大靠得住的三皇子抱了抱拳,俯了身道:“小人金鸿,谢过钦差大人提拔。”

  “那——大人,就叫金鸿给您安排住处,卑职这就去发海捕公文,一定尽力将章家恶贼绳之以法……”

  见着终于将这个难惹的捕头送了出去,知府却也长长舒了口气,转眼便换了个称呼。爬起身子深深施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大堂走去。穆羡鱼沉吟着望着他走远,才微蹙了眉摇摇头道:“知府好歹也已是一方大员,怎会叫这样一个糊涂软弱之人担此重任,莫非他的书读得特别好么?”

  “他的书也读得不怎么样,只不过因为是金家嫡系,所以朝廷不得不给个面子罢了。”

  金鸿却也不同他客气,掀了捕快袍在桌边坐下,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如今四大家族嫡系血脉日渐式微,也出不来几个有出息的后代,还不如废了嫡庶之分。叫这样的人出来做事,还不是平白叫人看笑话的?”

  “方才便听你一直说起四大家族——四大家族究竟是什么,是四圣兽的血脉后裔么?”

  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金鸿却不曾想到他居然连这件事也不清楚,诧异地望了他一阵才道:“是,却也不是——四圣兽分主木、金、火、水四系,由此衍生出了四大家族,木系林家,金系金家,火系朱家,还有水系高家。只有其中的直系血脉后裔才能称作是四圣兽的后人,但流传至今却也只剩下玄武一族,剩下的都已彼此混杂,只能算作是四大家族了。就比如我们金家,还有你们林家,就都不能称作是白虎或是青龙的后人,但他们高家人就还能自称是玄武后裔,这也是你们林氏皇族尤其重视玄武血脉的缘由所在。”

  “我明白了——这几大家族轮流坐庄,各自一统天下数百年,然后再继续轮回,周而复始,是不是这样?”

  想起自己所读过的史书,穆羡鱼的目光却也不由微亮,显然已参透了此中关窍。金鸿无奈一哂,摇摇头轻叹道:“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轮流坐庄——人家那是天道轮回,五行相生相克这么一代接一代的往下轮。轮到了土的时候就是天下大乱,然后再由你们林家一统天下,这就叫做木克土,然后再由我们金家灭了你们林家,就叫金克木——”

  “行了行了——到木克土就够了,不用琢磨着金克木的事了。”

  穆羡鱼敲了敲桌面,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金鸿却也只得无奈地偏了下头,轻笑着叹了口气道:“总归就是这么回事,四大家族谁都得给谁面子,所以有族中嫡系子弟入世,再怎么也都会给个好的去处。我们这位知府大人名叫金世仁,论辈分是我表叔,虽说脑子不大好用,却也好歹是嫡系血脉,所以就混了这么个扬州知府的肥差——那章家原本是你们林家安插在扬州城制衡金家的,我也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忽然就着火了。你在这里诈了他这么久,自己心里究竟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章家活腻了,打算谋刺个太子过过瘾?”

  “着火的事我是清楚的,可章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却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穆羡鱼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望向身旁的墨止缓声道:“我不知你是否听过金风玉露——其中的那一只玉露其实就附在章世荫身上,趁机给你们知府下了毒意欲夺舍,幸而被墨止及时拦住,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而真正的章世荫却早已被人所害,据那蛊虫所言,不只是章世荫,整个章家也都莫名死于非命。我本以为此时怕是与你们知府有关,可方才出言诈他时,他却又仿佛全无所觉……”

  “金风玉露——这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商王府被烧干净之后就没有了吗?”

  金鸿愕然地应了一句,眼中不由带了些紧张,起了身快步朝外走去:“我先失个陪——玉露的蛊毒对我们金家人麻烦得很,我说我那位糊涂表叔今天怎么尤其糊涂,说不准就是被玉露的蛊毒给毒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金家人是吐槽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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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放心o(*////▽////*)q往下就不费脑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