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杨家有十多个族中的兄弟等着他提携拉扯他若倒下去也就意味着整个杨家倒了下去几十年内怕是再无复起的可能了。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己走的是条不归路也仍然得走下去。别无选择。
这些念头在杨献之的心里萦回了无数次。
只能在心里想却不能说甚至不能和自己地妻子说。她虽是他的妻子可终究也姓杜。而他和杜家已经过了最合契的阶段开始面合心离了。
但今天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的漏了两句出来或许是那句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打动了他越来越硬的心或许是因为坐在面前的这个女子耳垂上地那颗红痣让他处于一种恍惚地状态他竟然把心里想的这些话说了出来虽然不多只有短短两句。
他隐约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穿着一身粗陋的布衣简单的挽着不似他所见惯的世家贵女倒像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儿全无半点富贵气。她身形单薄眉眼低垂柔和平静的听着他说话像是很温柔也很没主见似的但是杨献之现在才知道这都是假象面前的这个女子的言辞既可锋利如刀那么性情也不可能那么温驯。
果然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和杜泠半点也不像是姐妹。
杨献之微微叹息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说得太多了心里不禁有些不安道:“我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帐歇息吧。静候两日农庄那边就会有回音该怎么办到时候再商量。”
杜若抬眼看了看他知道杨献之没有再交谈的意思便起了身施礼告退。
待出了门自有士卒在前引路领她回自己的营帐杜若有些神不守舍有些茫然的跟在那士卒后面。
关于林家、杜家以及杨献之这搅来搅去的恩仇她以前也揣测过直到今天才把事情彻底分剖清楚。百年的世家不过是因为一时站错了队伍便轰然倒下不是不令人感伤的。而杜家、以及杨献之在这个磨盘里磨来磨去也是苦不堪言。相比起来倒是她虽然被牵连进来了但因为太过渺小很快便被甩到了漩涡的边缘受到的伤害反而最小到如今还能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小农生活。回想起来还真该庆幸一番。
林、杜两家的公案今天终于解释清楚了。汗。
人活在世上总有很多的牵挂有很多不得已尤其是心里还存着一份善良的人。
但这就是生活我们能怎么办呢日子依旧得过下去。今天以后是明天明天以后是后天一天一天人生也就慢慢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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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事到如此杜若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的跑回农庄去。乱世之中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当真有乱兵杀来也不过是陪着庄子上的人一同死罢了。所以她只能在镇抚军中慢慢的等等着从农庄传回来的消息。
局势不好杨献之身为钦差自然不能托伤不理面对着营中诸将依旧要打点好精神和凌镇抚一起应对当前的局势。只是朝廷积蔽已深数年来由北方南下的难民不下十万计都分散在江南诸府郡。有些机缘好找得到活干还有一线活路。可大部分都无衣无食靠着衙门的一点可怜的定例粥食和乞讨为生。就像是久已干枯的野草遍山遍野都是沾到一点火星便呼的燃成了燎原之势。
自诸暨府郡失陷之后乱军连克周边数县开了各处府衙的粮仓大部分纳作军粮还有一小部分散给了百姓。这固是收买人心之举可那些难民本就在生死边缘只要有口饭吃便当谁是救命恩人于是在短短数日内乱军便聚集了数万盘踞在以诸暨为中心的数县隐然有与官兵对峙之势。
而更为头疼的是这些乱军中显然有高明的人指点虽然兵源杂乱素质极低但居然也能把几座城池守得有模有样镇抚军攻了几次损失了千余兵马竟没把诸暨府攻下来。
杨献之每天愁思着调兵遣将之事他目前可以掌控的只有两万镇抚军却需要面对数万乱军。虽然乱军的装备和素质都及不上镇抚军这般专业地军人但问题是乱军的势力在一天天扩大而镇抚军却越打越少。
起先杜若完全不相信以诸暨为中心的江南数府道竟然只有两万镇抚军。但事实如此。北边的战争其实已经把南陈的底子掏空了现在不过是维持着一个大而空地壳子罢了。按说江南每府道都应驻有镇抚军但事实上除了诸暨府以后周边的数府道的镇抚军营都是空的。可以调走的兵员全都调走了只留下几名挂名的军官而已。如今乱事一来要兵无兵。要将无将就算杨献之和凌镇抚拼尽了力气也不过只能暂时不让乱势扩大而已。
杨献之原本伤势未愈几日夜熬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子眼底泛青而脸上却常常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之色话说多了就有些喘不上气。杜若知道那是肺火上冲想来他的肺经地伤仍然相当严重。但是杜若不通医道只能看在眼里却有心无力。
杨献之怕她一个女子呆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足不出帐因为过于寂寞而胡思乱想所以每天傍晚都会由亲兵陪伺着过来看看她随意的说说话。聊聊天让彼此的神经都微微放松一些。
四天以后有斥候传来农庄的消息那里果然已经有乱军经过了但不知怎的却没有一兵一卒进庄乱军老老实实的绕庄而过不过是踩坏了一些庄稼而已。
杨献之把消息告诉了杜若。然后看着她道:“看来林牧远应该身在乱军之中而且位子应该还相当重要。”他自然知道杜若远嫁诸暨除了林家除了庄子里的庄户几乎不认得什么人。除了林牧远。还有谁会有心护持她那个小得可怜的农庄还有谁有权力去勒令那些已经抢疯掉的乱军不冲进庄子洗劫一通。
就像在最后一刻。林牧远终究还是没有伤害杜若一样他对于杜若始终还留着一线情份。杨献之微微叹了口气:“大概他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吧。”同为男人他多少明白一点林牧远地心思。因为杜若是在林家最艰难的时候冒着风险收留了他的孩子的一个女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