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到一个单独的营帐歇息。一路上只瞧见各级小军官扯着嗓子大吼装束整齐的士卒们集合在一起一队队被派了出去。她瞧在眼里不觉有些心慌问那引路的士卒:“要打仗了吗?”
“小姐不必担心只是出了些小乱子咱们镇抚军有两万兵马呢对付那些土匪强盗还是不在话下地。”那士卒道。
“是诸暨府那边吗?”杜若又问。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那士卒嘴巴倒很严。
杜若便不再多问。随他进了营帐自有士卒给她端来水食军中的医官过来问脉、开方还有一个在军中的粗洗婆子过来伺候她洗浴、更衣。那婆子陪着笑道:“回禀小姐。营里也没有女子衣服只准备了几件干净的布衣小姐先委屈穿着婆子我把小姐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晾上一晚明早上准就干了。”
杜若也知道自己一个女子住在营里多有不便眼下这些已经是他们看在杨献之的面子上。想尽法子照顾了便点了头道了一声多谢。
他们赶到营里已是晌午。杨献之下了车便被凌镇抚接了去想必要商量什么军务杜若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吃了饭。喝了药。洗了澡又睡了一会儿。觉得精神和体力都好了许多。
杨献之到傍晚时才派人来看她。“杨大人本是要亲来看看小姐起居的只是他伤得重被医官禁住了。他让小人过来看看小姐住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传话的那人是镇抚军地士卒也不知道杨献之和她的关系只是看到杜若是个年青女子心里想着钦差大人平白无故带着个女人在身边说不准就是在江南新收的妾室说完了上述这段话以后突然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杨大人的营帐就在中军帐边上小姐若要过去随便唤哪个士卒带带路就是。”
他这么说杜若倒有些尴尬起来只得点头含混的应了。到了晚上那个粗洗婆子又过来伺候她吃饭喝药杜若见那婆子倒是个话多的人便让她在下坐下慢慢问起外面事情。那婆子自然不知道什么军机大事不过她在军中也待了有些日子上下都挺熟消息也灵通这会儿见杜若这般客气竟有些受宠若惊。
就这婆子所知道的其实外面的形式并不好。一天多的时间里镇抚军地两万军兵已经派了八千多出去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往外派。
“是往诸暨派的吗?”杜若问道。
“哪止一个地方啊我老婆子看着就有去三四个地方的。”
杜若皱起了眉头局势竟糜烂如此?还是自从大批难民南下南方大旱以后江南其实就已经成了个火药桶而甘老大他们只不过是点燃了那根引线而已。
那粗洗婆子也不知道更多地事情又说了些闲话之后便告退了出去。
杜若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心里忐忑不安。她的农庄与诸暨如此之近诸暨府如果失陷只怕转眼间乱兵就要影响到那里。她多少也知道所谓造反、所谓举事最初必然要死上一大批人那些造反的人没有官俸、没有军粮靠什么生活还不是得到处去抢。农庄上还有秋荷、芬儿、余庄头、两位嬷嬷和一些庄户都是些老实本份的庄稼人若真是被人杀上门来大概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抢劫倒也罢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可若是遇上别的呢若是……杜若越想越害怕起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身为一个女子便意味着可能要去承担更多的苦痛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幸而自己其实根本无力去蔽护仰赖她生活的那些人们。
她孤零零坐在帐营里想着这一刻或许乱兵就在踹开农庄的大门便只觉得全身都冷。
穿越在乱世注定就是一个不幸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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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局势确实不好杜若第二日清晨起来站在营帐口便看见将官喊着号令把士卒集中在一处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饭然后拔营起寨。只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一千多士卒离开了。
士卒给她送来早食一碗半干半稀的稠米饭一点咸菜。杜若忧心仲仲不免食之无味。在营帐里转了两圈便走了出去问帐门口守卫的士卒:“钦差杨大人的营帐你可知道在哪里?”
那士卒是凌镇抚的心腹亲兵忙笑道:“小姐可是要去见钦差大人?小人在前带路便是。”说着带着杜若在营地里七拐八绕走了约半里路左右才到了一座大帐之前。守卫士卒忙进去通禀过了片刻出来道:“钦差大人请小姐进去。”
她点点头挑开帐帘走了进去只见营帐之中简单的放着桌椅、案几一架屏风把营帐隔为了前后两个部分。杜若虽没进过军营却也知道桌椅和屏风这些大件家俱因为运送的时候过于耗费人力牲力所以除了重要将领的居处很少会使用。她昨夜住的那个营帐里就没有挑开帐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榻。
她绕过屏风才看到杨献之靠坐在床榻之上。见她进来杨献之含笑道:“三妹妹你来了。”
杜若俯身施礼:“见过姐夫。”起身才道“不知道姐夫的身体可好些了?”虽这么问她却已经看到杨献之的脸色已经多了一丝血色精神似乎也不错。
“坐吧。”杨献之指了指床前地一张矮凳。示意她坐下又道“我还好妹妹你呢?我昨日让医官去给你问脉开方不知道喝了药感觉怎么样?”
“多谢姐夫关心。小妹好多了。”杜若点头道。其实她的伤并不重稍稍休养再喝些药便能行动自如了。
“若是缺什么只管和我说就是我让人替你弄去。”杨献之看了看杜若身上的布衣似有所指。
“不用麻烦了”杜若笑了笑“反正我不久就要回农庄就不用额外再添置东西了。”
“回农庄?”杨献之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为什么这么快就想回那里?”
“姐夫那是我的家啊。”杜若苦笑了一下“我在庄子上过得好好地这次是意外才出来这么久可离家再远也总要回去的。”
“三妹妹那只是个庄子罢了你若要回家该回东京都去。一路看”杨献之沉声道“父母双亲、长兄幼弟都在那里。你怎能弃之不顾?”
杜若垂下眼帘过了半晌才低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出嫁不到一年即被和离。传出去难道好听?何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