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1)

镇魂 priest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近他。

随后,深夜郊外野坟地里,开始有哭声四起,赵云澜终于不耐烦,停住了脚步,他简单粗暴地摊开手掌,黄纸符下燃起浓烈火焰,哭声一下变成了尖叫,无数条模模糊糊影子争相退避,那白雾渀佛可燃,一下子就被点着,像一条火龙,从他手里喷了出来,顷刻间将整个坟场白雾涤荡了干净。

“要伸冤,应该去敲十殿阎罗鸣冤鼓,和我哭哭啼啼个什么劲?”他面色冷峻,抬头望了一眼前方,那鬼火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凉如水,星空如洗。

一轮下弦月挂半空中,干涩寒风像把刀子,刮过他露外面皮肤。赵云澜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几乎要遮住半张脸。

就这时,一个声音他身侧响起,似乎时而远时而近,又带着某种撕裂似沙哑,唱道:“下弦月,野坟头,鬼火引路怨魂愁,穿林风,吹骨笛,狐批人皮魍魉戏。老汉与你掐指算,请君与我侧耳听,生人人头换纹银,美人整皮换黄金,百日儿尸油两三斤,换尔荣华富贵享半世,若将三魂七魄捧,保你尘归尘来土归土,一世屠夫浮屠功。”

那声音就像是指甲抓挠玻璃,说不出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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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功德笔

赵云澜凉凉地说:“传说开场白太长反派会被一枪打死,你信不信?”

林间从四面八方响起了窸窣声,好像无数细碎脚步走其中,赵云澜按着了打火机,豆大火苗被他高高地举起,照出一片小小光晕。

突然,他猛一回头,一个矮小影子从他身后一闪而过,直直地飘到了半空,瞬间就不了原地,只留下长长、像蜘蛛网一样衣摆,以肉眼看不清速度飞地划过。

发出一阵如同报丧鸟夜啼笑声。

赵云澜原地静立了片刻,那东西就像也同样忌惮他一样,一直试探着绕着他神出鬼没地飘来飘去,只是每次都不近他身。

突然,一根长鞭挟着劲风卷出,从一个极刁钻角度,一下拦腰把那东西捆住了,赵云澜一抖手腕,辫梢重重地往下一坠,只听那东西发出一声憋嗓子眼里尖叫,他定睛一看,一个一米出头“人”被惯了地上。

那“人”也看不清楚男女,只是满脸褶子,鼻子极突出,几乎占了大半张脸去,把其他五官都挤得没了地方呆,乍一看,就像一只不祥大鸟,一双豆大眼睛里浑浊一片,几乎瞧不见眼白,看人时候阴森森,忽地一笑,就露出一口里出外进、参差不齐大黄牙。

赵云澜半蹲下来,手肘撑膝盖上,与这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不客气地开口问:“哎,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阴阴地盯着他,开口用锯子一样嗓音说:“小子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哟,”赵云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您倒是给说说,是多高多厚啊?”

他伸手摸出烟盒,手腕一抖就叼了一根嘴里,打火机手指间灵活地翻了几个跟头,把火打出了花来,“嘎达”一声点着了,带着轻微薄荷味道烟味熏得那人往后一仰,呼哧呼哧地咳嗽起来。

赵云澜拎着镇魂鞭另一端,也不给他松绑,问:“方才叫卖人是你?”

那人冷哼一声:“不错,你有什么要卖?”

赵云澜不理会,眯起眼睛问:“这么说,功德笔确实你手里?”

那人不说话,一双贼溜溜小眼睛毒蛇一样地盯着赵云澜。

赵云澜弹了弹烟灰,一把拎起了这小个子领子,直接把他拽到了半空平视:“我就不信,四圣器还拔出萝卜带出泥了,谁派你来?又谁让你以假功德笔为幌子把我引来?”

那人脸上露出一个险恶笑容,看起来像一只大鸟了,他沙沙地说:“你惹不起人。”

赵云澜听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斜斜地叼着烟头,懒洋洋地说:“我惹不起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老婆,你觉得就凭你,能符合他们俩谁审美观?”

他说到这,没等对方反应,一松手把手里人扔了地方,伸脚狠狠地踩那矮个身上,脸上笑容陡然消失,凉凉地说:“老子没耐心了,别等我脾气上来了弄死你,说!”

被他踩脚下人听了这话,却突然用一种异样眼神看了他一眼,沙哑地开口问:“西海之戌地,北海之亥地,去岸十三万里。又有弱水周回绕匝……排阊阖,沦天门,何等威风气魄,你还记得吗?”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说:“这话你该找我老婆说,我从小语文就不及格。”

那人嘿嘿地冷笑起来,艰难地挪动畸形胳膊,探进怀中,取出一个小金铃:“那这个东西,你也不记得了么?”

赵云澜一看见铃铛就起鸡皮疙瘩,铃铛通灵,大凡有招魂聚灵作用,他左肩少一魂火,本来三魂七魄就不如其他人稳固,因此毫不迟疑,一脚踩碎了对方胳膊,弯腰去捡那小金铃。

谁知他手碰到了,却无论怎样也舀不起来,那指甲盖大小铃铛简直像是有千斤重,坠得他手腕生疼,愣是一毫米都拎不起。

矮子忽然大笑:“堂堂……舀不起一个铃铛,哈哈哈哈哈,世上还有比正荒谬事么?”

这时,一股妖风骤然吹起,矮子挂断肢上铃铛忽然极轻极轻地响了一下,赵云澜神经立即绷紧了,镇魂鞭回手甩了出去,将一团巨大鬼火卷飞,鬼火落一棵树树梢上,合抱粗大树树干以肉眼可见速度枯槁焦黑了下去,不过眨眼工夫,就成了一棵被吸干了枯木。

随即,大团大团鬼火随风而来,赵云澜三鞭出手时,人已经退到了二十米以外。

他觉得自己这年关到头,简直除了情场得意之外,什么场都倒霉,穷得叮当响就算了,执法途中碰到各种扰乱社会治安人士居然一个比一个开挂。

山间坟包里伸出白骨爪子,从地底往上爬,方才被他踩脚下矮子飘飘悠悠地升上半空,身后是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一般密密麻麻鬼火,悬那矮子断了手指上小金铃随着风轻轻地摇摆,发出几不可闻叮当声,就像是唤起了整个山间阴气,大团大团白雾从冬天休眠树顶端冒出来,它们随后彻底枯死,树上做窝乌鸦“嘎”一声长鸣,冲向深不见底夜空,月色不知何时,变得血红血红。

赵云澜知道,这天晚上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捻灭烟头,一边往林子边缘跑,一边说:“哎,别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就打嘛,你还没说把我引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赵云澜这会儿出来维护治安追求和平了,也不知道是谁一脚刚踩烂别人胳膊。

“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只是想找我打一架吧?”赵云澜说,“我这人老坐办公室,平时不锻炼身体,打架肯定不行,我们可以寻求文明一点解决方法,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