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包呢?我压岁钱呢?”
赵云澜闭着眼,沈巍大衣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把零钱,拎过猫脖子,往它猫牌项圈里一塞,打发要饭摆摆手:“真好意思开口,印钞机也压不住您老岁数,滚吧。”
大庆呲牙要他衣服上磨爪子,被赵云澜一伸手,眼疾手地挡住了,大庆指甲触碰到温暖人肉,当时就把指甲缩了回来,可还是赵云澜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白印。
连磨爪权力都没有了――大庆愣了一下后,气哼哼地跑了,认为赵云澜这个大混蛋,是把自己这只高贵冷艳猫当成了个公交车投币箱。
由于春节期间每天规矩和讲究特别多,而特别调查处又大多不是人类,各有各过法,所以一般没事话,他们至少是要过了十五才开始回来上班,光明路4号白天就是一个空院子,赵云澜心里让沈巍事堵得难受,打定了主意要大梦浮生一回,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再醒来时候,连黑猫都让他支走了,办公室里静悄悄,赵云澜一伸手,把险些被他踹到地上羽绒服拽了起来,拍拍上面尘土,揉了揉眼,一低头,却愣了一下――他出来得匆忙,只是匆匆踩上了一双鞋,连袜子也没穿就跑了出来,到了外面才发现是一双夹皮鞋,多少有点冷。
这一低头,赵云澜看见,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双他平时穿短靴,里面还塞了一双厚厚毛袜,沙发扶手上搭着一套熨烫平整衣服,内衣给夹了里面,衣服上面压着他手机、钱夹和钥匙……那人只没给他拿外套,大概是想把自己穿过大衣留给他缘故。
一个人忽然出声说:“沈老师给你送过来,我本来想叫你一声,他没让。”
赵云澜捏了捏鼻梁,只见是祝红坐办公桌后面,正自己上网打发时间。
“沈巍人呢?”
“走了。”祝红目光从显示器上移动下来。
赵云澜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去哪了?他还说什么了?”
“哦,他说‘外面冷,你忙完了就回家,不用担心会见到他,他回自己地方去了’。”祝红原封不动地鹦鹉学舌,然后说,“后来他就走了,大概回家了吧――话说你们俩怎么挑大过年时候吵架?”
赵云澜没回答,他知道“自己地方”指是哪里――那并不是祝红以为沈巍自己公寓,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刀绞,可当着别人面,却只好表情木然。
坐了片刻,赵云澜穿好袜子,拿起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把睡衣换了下来,又匆忙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双手撑洗脸池上,定定地盯着雪白搪瓷池子看了一会,把脸埋了冷水里。
他一时不敢想沈巍,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想到一个人,心里就想被挖了一块那么难受。
他卫生间逗留时间太长,以至于后来祝红不放心了,过来敲了敲门:“赵处,你没事吧?”
赵云澜应了一声,把脸上水珠擦干净,找到了自己为了通宵加班方便放办公室卫生用具,对着镜子,把冒出来一点胡茬刮干净了,仔细地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了,才挺直腰杆,走了出去。
他知道,就算他心疼出心肌炎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万端搅一起事里摸出个头绪来。
祝红门口等着他出来,看了看他,欲言又止,赵云澜却眉目不惊地问:“有吃吗?我饿了。”
祝红:“……食堂大概有,你要么过去看看?”
赵云澜点了个头,转身直接自己上了二楼,祝红惊悚了――赵云澜这货从来都是往办公桌后一坐,大模大样地支使别人“给大爷端碗粥来”什么,一年到头没有几次“屈尊降贵”地亲自去食堂。
赵云澜到食堂要了一份常规早饭套餐,一声不吭地坐下开始吃。这时,他整个人处于一种诡异平静状态,祝红一声不吭地跟着他,有种此时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抬头看一眼,就继续面无表情地喝粥状态,于是提心吊胆了。
直到赵云澜把一托盘食物都垫进了肚子,才觉得冰冷麻木手脚有了点热气,他这才奇怪地看了祝红一眼:“你来单位干什么?”
“……”祝红沉默了一会,“本来是和林静约好了今天坐火车去看黑狗和尸体。”
“哦,那怎么没去?”
“我有点不放心你,让他自己去了。”
赵云澜擦了擦嘴,站起来自己把托盘收拾了,嘴上无所谓地说:“我有什么好不放心,没事你就回家吧。”
祝红不言声,只是跟着他。
赵云澜一路溜达回了自己办公室,像日常一样坐下打开电脑,扫了一眼祝红:“还跟着我干什么?”
祝红:“你到底怎么了?”
赵云澜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祝红不肯放过他,咄咄逼人地说:“没什么你会大半夜不回家跑到办公室睡?”
“哦,”赵云澜深深地把一口白烟一丝不漏地全吸进肺里,“昨天晚上跟他拌了几句嘴。”
“放屁,”祝红眉间一跳,直截了当地说,“当别人都眼瞎,你拿那个姓沈当心肝,要是因为鸡毛蒜皮事吵架,现早就回去,屁颠屁颠地自己主动跪主板写万字忏悔书了,哪有工夫这跟我扯淡?”
赵云澜:“……”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事?”祝红说这话时候,眼亮得吓人,好像只要赵云澜一点头,她就能立刻出去干吞了沈巍。
“少胡说。”赵云澜弹了弹烟灰,“你怎么越来越八卦,小心八卦女人嫁不出。”
祝红内心悲愤:“反正我喜欢人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本来就嫁不出去。”
赵云澜听明白了她话,却只好装傻,于是再次无言以对,他决定可耻地逃走――他找出一个公文包,把自己钱夹手机什么往里一塞,电脑也不关,转身往外走去。
可是祝红打定主意不放过他,立刻跟上:“你干什么去?”
“跟部里领导约了见面。”赵云澜瞥了祝红一眼,“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祝红他开锁以后,就眼疾手地坐上了他副驾驶,“咔吧”一下扣上安全带,坐得稳如泰山:“我也去。”
“……”赵云澜站这门口无力地叹了口气,“姑奶奶,你能饶了我吗?”
祝红漠然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两人对峙半晌,祝红稳如泰山。末了,赵云澜只好深吸一口气,量克制住自己烦躁,把烟头拧灭了,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他一直沉默,祝红偷偷打量他几次,都只看见一张英俊又冷漠侧脸,终于没话找话地忍不住问:“部里领导是谁?”
“小郭二舅。”赵云澜说,“对,说起这事,带着你也没什么,过一阵子,你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其中做手脚,把郭长城调动到我们部门。”
祝红:“做手脚?对小郭做手脚?他能干什么?为什么?”
赵云澜没做声。
他心里其实怀疑是附他爸身上碗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