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感觉人这一辈子,有四件事不能太执着,一是长久,二是是非,三是善恶,四是生死。”
赵云澜抬起眼看着他。
“执着有时候是种美德,但是如果太纠结‘长久’,你就容易患得患失,看不清脚下路;太纠结‘是非’,你就容易钻牛角尖,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绝对是、或者绝对非东西;太纠结‘善恶’,你眼里容不得沙子,有时候会自以为是,希望规则按着你棱角改变,总会失望;太纠结‘生死’,你视野就小,这一辈子高只能成为二等层次人。”
赵云澜默然不语地听着。
“有些东西,经不起拷问,也经不起琢磨,不值得深陷,我觉得你既然做了,就没必要想对还是错,你与其用这些东西折磨自己,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你说呢?”
赵云澜听完,二话不说,把一整杯蜂蜜水都喝了,然后镇定地说:“饭我吃不下去了,要去吐一场,吐完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赵父一路把他送到了楼下,没上去:“那个老师你家吧?人家没准备好,我就不便突然上门了,你自己上去吧,等以后再约。”
赵云澜背对着他,冲他挥了挥手,披星戴月地走了上去。
沈巍一直等门,听见钥匙响,立刻走过去他没拧开锁之前打开了门,赵云澜看起来还算清醒,可是身上一股酒气,抬脚就被门槛绊了一下,沈巍忙扶住他:“喝了多少?”
“没事。”赵云澜把额头抵他肩膀上,靠了一会,才冲他笑了一下,“我先去洗个澡……有吃吗?”
“……”针对赵云澜自作主张地上昆仑,沈巍其实是有很多账想和他算,可是看着他可怜巴巴地按着胃模样,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末了,沈巍只是叹了口气,“那我去给你热盘点心。”
赵云澜他颈子上飞地亲了一口,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根细长条木头盒子,塞进沈巍手里,说了声“礼物”,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沈巍低头打开木头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根非常细笔,木笔杆,下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毛,乍一看,竟然是金灿灿,拿手里沉重得有些惊人,宝光流转,华润内敛,豁然就是传说中功德古木做功德笔。
沈巍愣了愣,就这时,卫生间里水声之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沈巍吓了一跳,赶紧把这圣器收好,走过去敲了敲门:“云澜,没事吧?”
赵云澜家浴室里有个浴缸,浴缸上面装了淋浴,有时间可以泡澡,没时间冲一下也行。赵云澜不小心把水温开得太高,本来三分酒意,勉强清醒,被热气一蒸,顿时开始上头,光脚踩浴缸上太滑,他一个没留神,直接五体投地,重重地栽进了浴缸里,险些摔出个脑震荡。
满眼都是晃动金星,压根没听见沈巍说什么。
得不到他回应,沈巍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浴室门——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完结了,还没写到我喜欢地方呢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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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功德笔
75、功德笔
没有人洗澡会穿衣服。
赵云澜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淋浴器里热水劈头盖脸地打他身上,直冲着脑袋,冲得他越发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双手抓着浴缸边缘,艰难地企图爬起来,弓起后背露出分明肩胛骨,流畅肌肉线条被收进窄窄腰线里,绷成一条说不出好看线条,下面是……下面沈巍实没敢看,仅仅是那被热水蒸得发红手腕上淤青,就几乎刺瞎了他眼。
沈巍觉得浴室里实太热,一秒钟就差点把他烤熟了。
他慌忙从旁边抽出一条大浴巾,刚想囫囵扔过去,又想起水还没关,于是手忙脚乱地关上淋浴,非礼勿视地移开眼,伸长了胳膊,把浴巾罩了赵云澜身上。随后又隔着厚厚浴巾,面红耳赤、小心地把他抱了起来。
幸好赵云澜没有用他绝顶尺寸脸皮雪上加霜,他没给沈巍任何反应,实是因为整个脑子都被酒精和热水搅合成了一团油腻腻浆糊。
浴巾很就被人体温度浸透,遮不住两条长腿影影绰绰地露外面,沈巍一边听着自己太阳穴上动脉乱跳声音,一边轻手轻脚地把抱着头缩成一团赵云澜放床上。
然后才就像被什么东西烫了,飞地缩回双手,不自地捻了捻手指,有些手足无措地一边站了一会。
直到沈巍看见枕头上被蹭上水渍,这才如梦方醒地先拉过被子,盖赵云澜身上,而后才敢拉住浴巾一角,想把它从被子底下轻轻地往外抽。
可是这时,赵云澜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手。
他手心湿润而温热,醉鬼力气大得惊人,微微睁开眼睛几乎没有焦距,眼神比他什么也看不见那几天还要迷茫些,脸颊绯红。
沈巍觉得自己喉咙就像是着了火,喉头干涩地动了动。
赵云澜含糊不清地开口说了句什么,沈巍弯下腰,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赵云澜手又紧了紧,这一次,沈巍听清了他话。
那人呓语似低低地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沈巍一愣。
赵云澜攥着他手腕手却越来越紧,后简直让他有些发疼。
沈巍缓缓地侧身坐他床边,小心地隔着被子,伸手揽过赵云澜,轻轻地拍打着他后背:“你有什么好对不起。”
赵云澜一翻身抱住他腰,赤/裸上半身全露了出来,沈巍抬起手再也落不下去,只好不尴不尬地悬半空中,僵硬成了一块石头,额角青筋都露了出来。
过了一会,他才发现,赵云澜浑身都颤抖。
沈巍轻轻地挣动了一下,想把他头抬起来,可赵云澜却死死地收紧了双臂,随即,沈巍惊觉自己衣服上竟然湿了一小片,他伸手掰起赵云澜下巴,见他脸上虽没有泪痕,眼眶却通红一片:“你……”
赵云澜原本有五分醉意,还能装得人模狗样,此时酒气上了头,又摔了那么一下,是昏昏沉沉,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我对不起你”。
沈巍心里好像着了一把火,三千弱水也浇不灭般熊熊而起。
他手掌终于缓缓地落了赵云澜赤/裸后背上,温热肌肤每一寸都挑动他神经,沈巍声音喑哑,眼中越发漆黑如渊,他附赵云澜耳边,轻轻地说:“全天下人都对不起我,但是你没有。”
赵云澜摇摇头,他忽然一闭眼睛,睫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颗眼泪,他想嚎啕大哭,好像不这样就无法发泄心里郁结,可是他没力气了,他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他这一生不过三十年光阴,还从未体会过这样沉重心事――沈巍从没有见过他眼泪,即使他对方看不见地方守候了那么多年,那一刻,沈巍心里几乎是有些震撼。
他低下头,极小心地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