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1)

镇魂 priest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和算计是很正常,赵云澜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少年人了,这些乱七八糟弯弯绕绕他心里都有数,但是只要大家大体目标一致,私底下各自博弈,也是和气一团而后各凭本事,没什么好说。

可是近来几次三番事都有那边搀一脚迹象,赵云澜纵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不恼火。

这时,沈巍问:“楚恕之因为什么带上功德枷,方便告诉我吗?”

“我只隐约知道个大概,不是特别清楚,”赵云澜说,“你问大庆。”

大庆坐后座上,幽幽猫眼看向沈巍——它知道沈巍是个高手,可眼下又有些摸不清他轻重了,地府那头蝇营狗苟潜规则,连赵云澜都不一定条条款款地说得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如数家珍?

这让大庆话音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它才慢吞吞地说:“楚恕之修是尸道,沈老师大概看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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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功德笔

“他当初受高人点化走上这条道,可以说是机缘巧合,运气不错,但是并没有拜入对方门下——这也不稀奇,尸道里人大多性格古怪并且离经叛道,楚恕之这样算好,一般那群人都不怎么能沟通,所以有时才被人们认为是邪魔外道一种。楚恕之当年只是被领进门,很多忌讳和规矩他并不知道。”

“沈老师深藏不露,博闻强识,大概也应该知道,尸道修行本体是他自己陵寝,如果修为不高,陵寝被毁还可能会伤及元神,万物修行讲因果,无故坏人修行,恩仇相报是天理昭昭,哪条哪款也管不着。”大庆抱着它小鱼干,不慌不忙地摇着尾巴说,“那时候有人为了抓一只蛐蛐,追到乱葬岗,令人刨开了楚恕之坟,没找着之后,又一怒之下,放火烧了他安放陵寝林子。幸好楚恕之那时候已经过了地门,正往天关上走,到了可以不避白日,离开坟茔地步,本体并没墓中,里面只是个衣冠冢,总算没伤及根本。”

“怪不得了,楚恕之那人脾气比我还不怎么样,偏激得很,”赵云澜也是头一次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尸道缘故,整天不见天日地跟黄土白骨打交道,没人招惹他倒是还好说话,真急了六亲不认——后来他把那个人怎么着了?开膛破肚还是干吞了?”

“吊起来放干了血,当腊肉吃了。”大庆说,“本来这事算那个人咎由自取,谁也管不着,但问题是,令人挖坟那个是个小孩,大户人家,打小骄纵,他办出这事时候,正好差了一天半,没满七岁。”

这里赵云澜就不是很明白了,他有些纳闷地问:“嗯,没满七岁怎么了?”

沈巍轻声解释说:“小妖不能化形或者渡劫中途时候怕遇到未满七岁幼童,被大人伤了可以报复,但是孩子年幼不懂事,有‘天降罪不加垂髫小儿、记功不记过’说法,被顽童抓住打死了也就只能认命,胆敢伤了他们,都是重罪。他这事三百年前就已经定案,定案不翻,不然我……”

不然以斩魂使权限,还是有地方说理。

“老楚也真是。”赵云澜扔下这么一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修行这事,其实本就是逆天而为,能成功万里挑一,天资、勤奋与运气一个都不能缺,特别是运气。

要是赶上赵云澜,他就算觉得熊孩子很操蛋,多晚上托噩梦捣个乱、吓唬吓唬人,毕竟没死没伤,他肯定不至于跟个六七岁小东西一般见识——天不降罪于垂髫幼童是有道理,小孩傻乎乎能懂什么?各路修行小妖大可以躲开,大不了装个死、弄个障眼法糊弄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实躲不开迎头撞见,多半是夙世因果、有人陷害,或者干脆应了那句老话,“上天注定”。

偏偏楚恕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目下无尘人。

可见命运有时候之所以无从反驳,是因为它悄无声息。

赵云澜目光冷了下来——不过天命不可违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说地府命也不可违了?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往后座上一扔,对大庆说:“给楚恕之打电话。”

第一遍拨号,楚恕之挂断了。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说:“再打。”

打了三遍,楚恕之关机了。

赵云澜一脚刹车把车停了路边,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镇魂令,抽出笔,上面飞地划拉了几个字——“午夜之前,光明路4号来见我”,然后他把这张镇魂令折成了一只纸鹤。

还没来得及放出去,交警就过来敲了敲窗户:“哎,你怎么回事,怎么车停这了?”

赵云澜猛地弯下腰,一脸纠结痛苦地摇下车窗:“对不住哥们儿,我腿抽筋了,让我缓一分钟,一分钟就行。”

他说着,伸出窗外手不易察觉地车门上轻轻地一抹,折成纸鹤镇魂令就像一缕烟,转眼消失了空气里。

而后赵云澜没有回家,他趁着天还不太黑,把车开到了龙城大学附近房。

那里距离大学后院只隔了一条街,是一片建筑风格非常有特色花园洋房,赵云澜从车载小盒里摸出一串钥匙,仔细地拆下来,把其中一把放了沈巍手里:“虽然我知道你进屋基本不用钥匙,但这个就当是一种仪式吧。”

沈巍一呆,握着钥匙手指情不自禁地收紧了。

赵云澜拉着他前面领路,边走边说:“咱家现墙面吊顶基本都弄完了,他们年前装地面,里面有点乱,不过我估计过了年再有一个礼拜就差不多能弄好了,到时候你先把东西搬过去,平时常用放我那,等出了正月,放放味道咱们再住过来——来,电梯这里。”

他手掌干燥而温热,沈巍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一汪水泡着,酸软得发胀。

里面只有四层楼,一户一层,车库地下,私人车库里有直升电梯,电梯里还有不少装修材料渣滓。

但屋里采光非常好,即使夕阳西下,也依稀余光斜斜地打进来,给满地狼藉废料都镀了一层金边,透过窗户,一边是龙城大学古树掩映民国建筑群,一边是小区内部人工设计流觞曲水,虽然冬天水被抽干了,但是从上往下望去,依然能看见那石雕上被流水冲刷出痕迹。

赵云澜:“其实藏娇应该用金屋,不过我实没那么多钱,建了金屋估计就被双规了,你先凑合着,等我慢慢攒,以后咱换好。”

然后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主卧是南边那间带阳台,其他你挑一个喜欢,给你当书房。”

沈巍眼色一沉,几千年苦苦压抑思念和情愫猝不及防地,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点燃,浓烈到了极致,沈巍心里几乎被勾起一股难以言喻施/虐/欲,想把他狠狠揉怀里,把他每一块骨肉都捏碎,全让它们化自己手掌里。

可沈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