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往西北方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后,他左右两个方向都传来了数股比他强大的气息,毕竟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是正朝一个方向在汇合。这样的突发异状让苏子逸立刻就将身前的灵气护盾一收,整个人就直接趴到了地上。
而就在他撤掉护盾的那一刻,比之前要浓烈十倍甚至更多倍的腥臭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好像凝成了实质一般,像是潮水一样直冲苏子逸的身体,让没有来得及设防的苏子逸脑子瞬间就空白了一阵。
但好在,他之前服用下去的那些解毒丹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
在那些黑色絮状物就要再度侵入筋脉之中时,苏子逸突觉一阵刺痛,被熏得迷迷糊糊的脑子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然后凝神屏气,完全杜绝了黑色絮状物的再一步的侵袭。同时在这浓得入水一般的腥臭味之中,苏子逸灵光一闪,想着避水丹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会不会有用?
想做就做,而且避水丹吃着也没什么副作用,所以苏子逸当即就吞了一枚。
而避水丹一落肚,苏子逸顿时就觉得活了过来,轻松了不少。虽然还能够闻到那股腥臭味,但因为呼吸频率降低了,其中的黑色絮状物很难浸入到他的筋脉之中,哪怕偶有漏网之鱼,也会被苏子逸体内的灵力在第一时间清除出去。
这般下来,苏子逸反倒比之前要舒畅了不少。
那些从其他方向涌来的筑基修炼者,他们的方向显然是一致的。刚开始他们还是从各个分散的方向而来,但越往前,他们就越靠近,甚至都没有避开的打算,甚至有几股气息直接搅合到一块去了,想来是结成伴一同往前而去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苏子逸再度上路。
而这一次他往前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有新的筑基修炼者的气息出现,虽然数量没有之前那么多,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修炼者。他们的速度极快,很是焦急的模样,朝着之前的那些修炼者消失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苏子逸的感应范围。
苏子逸猜,那个让如此之多筑基修炼者汇聚一堂的事情怕是快要发生了。
想到这里,他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有了淤泥的掩护,他只需要在感应到其他筑基修炼者气息时停下来即可,然后便可放心的往前走去。所以在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月亮都已经转到西半边天空时,苏子逸就感觉到一股恶心而又邪恶的气息正从正前方的远处传来。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只见到原本月明星朗的夜空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犹如血色一般的红痕。
它的形状难以描述,长得有如悬挂九天之上的瀑布一般,让人只觉高不可攀,但外表看起来又像是散而不凝的血色薄云,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一样。而在它的下方尽头,则是一阵血光大盛,不似万家灯火点亮的辉煌,而像是一个无尽血池所折射出来的颜色一般。
一刹那,苏子逸心里头便变得沉甸甸的,往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但就在这一刻,突然在哪血光之下,那片苏子逸所臆想的血池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隆隆杂响,不像雷声轰鸣,而像是无数小鬼交耳杂谈发出的声音,听得整个人都心生反感,只想一剑劈出,将那小鬼宵小邪恶尽数铲除。
现在,就算苏子逸知晓的东西再少,也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过,随着这阵隆隆杂响的出现,苏子逸的后方再度出现了筑基期修炼者的气息,他们的速度比之前那些人更快更拼命,好似在拼劲一切往那里赶。虽然看不真切,但苏子逸观他们那副不计灵力消耗的模样,也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打算去战斗,而像是去赶赴一场极为重要的盛宴一般。
这一下,苏子逸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无论是他还是原主,都没有接受过真正系统而正统的修炼指导,一切走的都是野路子,他自己更是凭借自己的大脑而一路摸索。但即算是这样,他也知道什么是该沾的,什么是不该沾的,他确实是不知道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任何正统修炼者该去庆幸,敢拼尽一切去靠近的东西。
所以,这群人是疯了吗?
这一瞬间,对于世家这个群体,苏子逸的内心感官已经降到最低了。
他像个木偶一样在那里站了半天。在这半天里,那远方的血光一阵高过一阵,天空之中的血色薄云也一点一点的变得凝实,更有其他的筑基修炼者,时不时的就从他头顶飞过,急匆匆的朝那边飞去。
这让苏子逸内心之中徒生出一股悲凉。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这一刻,好似有泪水在眼眶之中滚动。
时至丑时,已不再有筑基修炼者从头顶掠过,远方的血光也从刚开始的虚散渐渐凝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且那血光之中,已有部分颜色深的地方转变成了黑色。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虽然知道很是危险,但这一刻,苏子逸却没有退缩,也没有逃跑。反是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那边飞奔而去,若不是他一脸肃穆甚至有些悲痛的样子,外人都几乎会以为他跟之前那些世家筑基修炼者是一伙的了。
血光之地看起来确实很远,但在苏子逸的全力赶路下,也只不过用了两刻钟就到了外围。
而一到了外围,苏子逸便不敢再那么莽撞了,因为走在他前面的那些筑基修炼者正汇聚在前方,形成了一股对他而言极为难受的威压逼退着他,让他根本难以妄动。他咬着牙靠着一双肉脚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只是越往前,那群筑基修炼者所形成的威压就越重,让他本来挺着的背脊都开始向下弯了。
至于一直像个魔兆一般缠绕在苏子逸心头的模糊血色人形,此时已经变得更加清晰了,四肢跟五官虽然不是很明确,但也能让人辨认得出哪是哪。而它的极限似乎也就到这里了,变成这个模样后,就再也不往更清晰的方向变去了。
不过这样,对于那群人来说似乎也够了。
同样是荒地,但这里却更加的蛮荒,虽然岩石林立,但每一寸岩石都给人一种肃杀之气,苏子逸看过去时,甚至觉得这些岩石上的每一颗沙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