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而且,由于她的母亲汤娘子的言传身教,汤嫣儿深切知道一个好男人的重要性。
当时,汤嫣儿听罢赵明月的话,想起她那不负责任的父亲,以及次次视自己为无物的高旭,顿时恨恨不平起来,道:“的确,这天下最靠不住的东西就是男人了。”
赵明月捏捏汤嫣儿这个小小怨妇的鼻子,道:“以我看来,比男人更可靠的东西,只有一样东西——船。你想想看,如果你在汪洋大海之中,多好的男人也无用,没有一艘好船,早晚得葬身鱼腹。”
赵明月自然是基于一个女海盗的视角来类比男人与船的作用。
“所以,拥有一条好船,比拥有一个好男人更重要。”赵明月悠然道。
汤嫣儿听了赵明月如此话语,心底莫名的心惊肉跳一下,问道:“姐姐,你又想出海了?”
赵明月点点头,道:“一天到晚窝在地上,实在不舒服,全身的皮儿都痒了。”
汤嫣儿自然没有赵明月对大海那份向往之情,嘻嘻地挠了她一下,笑道:“姐姐,你要是皮儿痒,让爷挠你的三天三夜,挠得你皮儿都酥透也可以,干吗又想出海啊。”
赵明月道:“现在想归想,但是没有一条牢靠的大船,还是出不了海啊。”
汤嫣儿道:“明月号不牢靠么?”
赵明月道:“它当然牢靠,可它不够大,火炮不够多,你没瞧到她与同盟号一比,小得可怜么?所以,老娘要打造一艘新明月号。以后你那少爷每多收个女人,老娘就要多造一艘大船。他敢三宫六院,老娘就造七八艘巨舰,每舰装上火炮百门,他称霸大陆,老娘就称霸大海。哼哼。”
汤嫣儿嘻嘻笑道:“姐姐,到时我们把秦淮河的妓女们都抓到舰上,让她们做我们的船夫。她们要是发-春了,让她们开个磨镜大会,如何?”
所谓磨镜,也就是古时对女同的别称。女女相处,犹如对镜相磨,磨镜之说,极为形象。
赵明月眼睛一亮,要说起来,以她男性化的性格,倒真有这种倾向,赵明月笑道:“没错,要是你少爷将来三宫六院,老娘也能啊。哼哼。”
赵明月发亮的眼光让汤嫣儿莫名有点怕,她怯怯道:“姐姐,我不是磨镜的,我是磨爷的。今天晚上,等你和少爷都睡着了,你再让我偷偷地上床磨他一下,好不好?”
这些日子来,尽管高旭连连宠幸顾君眉,但高旭对征服顾君眉这样八面玲珑的秦淮女子,虽然有着足够的成就感和新鲜感,可在男女之欢上,高旭有着相当的自制力,猎艳却不沉迷。而顾君眉出身秦淮欢场,深知以自己低贱的身份是无法与赵明月来争宠,面对强势的赵明月,一直保持着低调,每次晚上激情过后,都央求着高旭回到赵明月的寝宫。
每次高旭意犹未尽地归来,汤嫣儿仍然恨恨不平,但赵明月却是不以为然。她性格的大条不仅表现在生活细节上,也体现在这种让平常女子极为芥蒂的分享上。
至于汤嫣儿,仍然像当初高旭与汤娘子同寝的时候一样,每到深夜,趁高旭入睡之后,就偷偷爬上床。对于汤嫣儿的这种行为,赵明月觉得有趣,只是高旭有点消受不起,因为这个鬼机灵花样繁多,很会折磨人,每次责斥了她,下次屡教还是不改。所以,高旭要想睡个安稳觉,只有把汤嫣儿一脚踢下床去。而汤嫣儿也乐此不疲,索性在高旭的床头下打地铺。
汤嫣儿又怯怯道:“姐姐,你千万别学那些骚蹄子们磨镜哪,咱们有爷磨,干嘛要去磨镜……”
赵明月听了汤嫣儿的话,忍俊不禁地笑道:“好,你这个磨爷的,今儿晚上让你磨个够,好不好?”
“只怕爷不让。”汤嫣儿皱着眉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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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榕树上那清脆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高旭。高旭有良好的生物钟,无论睡得多晚,早上五点钟就准时醒来。他睁开眼,出于下意识的习惯,伸手又摸了摸脑后,随后不由得哑然失笑一下。这个习惯是去年初到大明时养成的,那时顶着一条金钱鼠尾睡觉,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幸好,这条辫子早就成为过去。
高旭转过头,望着沉睡在身边的枕边人。赵明月的睡相与她的性子一般,来得粗野,狂放,大字型的睡姿,身上不着一缕,加上她那妙曼的身段,着实撩人至极。在以前,她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可谓是闻鸡起舞,练拳击剑,强身健体,可如今,拥有了高旭宽阔的肩膀之后,她明显慵懒了许多。
但赵明月终究是个实干家,说干就干。让她欣慰的是,当她在高旭面前嚷着要造新明月号的时候,高旭当场表示支持。这段时间,高旭正在收集福建冶铁业的资料,着手在福建后方打造一个钢铁产业来支撑江南的抗战前线的军需,至于造船,也是他将要进行的计划之一。既然赵明月难得有造船的兴致,高旭自然要不遗余力地支持。
在福建,造船业极其发达,福船也是明代海船中的一大类型。除此以外,就是江南的沙船,以及广东的广船。但是,以高旭看来,大明朝的三种船型,无论是沙船,福船,还是广船,都不利于远洋航线,相对大舰海时代来说,只有大型的西式风帆战舰才是其中的主角。
高旭一醒,在床头下打地铺的磨爷丫头汤嫣儿也就跟着醒了。
在汤嫣儿细致入微的服侍下,高旭洗漱之后,开始跑步晨练。吃过早饭之后,一到前厅的议事殿时,陈永华就在殿接时侯着高旭了。
由于缺乏人手,高旭从许用的宣政院调来陈永华,作为他相当于后世机要秘书的幕僚型亲兵。比起同龄人夏完淳来,陈永华虽然少了几分书生意气,但在性格上更多一份务实与内敛,而这种特质正是高旭所需要的。
“总理,这是商政署周署理派人呈递上来的福建全省冶铁报告书。”
同盟会初创,高旭还没有定下繁杂的官制,对司、院、署的各级部门的主事人都称为某某理,比如司理、院理、署理,甚至对于以前的知府、知县也暂称为府理、县理。所以,不知什么时候,在同盟会的文政系统内,众人对高旭的“总理事”的尊称中也略去了一个“事”字,而直接称呼为总理。当然,在军政系统内,将士们称高旭为督帅,至于在高老庄的家仆系统,则称高旭为少爷。
对于“总理”这个称呼,高旭开始时还觉得有点不自在,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高旭听到话声,转过头,望着抱着一堆文卷进入内殿的陈永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