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荣之行径,要是天下人听到我郑氏屈膝降清,我郑森有什么脸面面对天下人?父亲,他糊涂了啊!”
洪旭又是长叹道:“少主,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郑森突然神经质地冷笑一声,决然道:“好个忠孝不能两全?!不管如何,江阴人说得好,头可断,绝不可剃也。国难之际,正是英雄辈出之时,我郑森怎能落于人后,做那苟且偷安、卖身投虏这种让天下人耻笑的行径!我们郑氏有敌国之资,有十万之众,坐拥福建山川之险,进可攻,退可守,岂不是比崇明高氏一个孤岛胜上万倍?父亲投鞑之心,肯定是一时糊涂。我绝不能让他错下去!”
郑森说罢,神色热切地望着洪旭道:“洪叔叔,你领着部属,替我斩杀那施天福,斩杀守在这舱房外的施家亲兵,救我脱困,重整郑军,如何?如何?”
洪旭神色为难地望着郑森道:“那施天福早就防备着我,他解除了我的兵权,驱散我的亲兵,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郑森脸色一沉道:“洪叔叔,那施天福如何倒行逆施,你怎么能不想着法子鼓动军中义勇之士拨乱反正?我不相信郑家男儿都是人人甘心投鞑的。”
洪旭道:“话虽如此,但是那施天福有着你父亲的令箭,而且又是依郑爷行事,全军不敢违令啊。”
郑森恼道:“那是乱命,岂能从之?!”
洪旭沉默了会儿,轻声道:“唯今之计,少主若想脱出牢笼,必须倚仗外力。”
“外力?”郑森瞧了洪旭一眼,问道:“什么外力”
洪旭道:“那施天福先制人,使得末将力不从心,整个舰队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少主现在要想当家自主,除非得到崇明高氏的支持。江南是高氏的地盘,高氏肯定有足够的手段让少主对付那施天福。”
郑森一听要求那高旭,顿时摇头道:“不行,求谁也不求他!”
洪旭道:“少主,你与那高旭年纪相妨,家世相似,你有比附之心,实属正常。但如今时不我待,少主如果再纠结于这意气之争,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施天福把整支舰队出卖给鞑子?”
郑森听罢,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地沉默着。
这时,俩人突然听到门外一番几乎细不可闻的响动声,就在洪旭起身走向舱门的时候,那舱门却是突然自动开了。
郑森抬头望着门外,只见施天福的那些亲兵横七竖八地倒在一地,接着有一人走进舱门,语气悠然地问道:“郑兄,你真的不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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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与狼共舞
第七一章 与狼共舞
当郑森与洪旭俩人看着高旭悠然地立在舱门前,不由相视一下,心中惊异之余,同时对崇明高氏的实力不由重新估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数十艘郑氏战船停泊在福山港,要避开郑兵的哨船,摸上施天福重兵守御的旗舰上,又轻而易举地舱门外的守卒,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天武领着夜袭的水师6战队员在舱门外警戒,邬含蓄则是随着高旭进入舱房内。
高旭看着房内满地狼藉的景象,正要找个落脚的地方,那邬含蓄眼明手快,摆正一只掀翻在地的椅子。高旭见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眼前坐在舱房角落处,那个落魄之极的郑森——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国姓爷郑成功。高旭无法把眼前这个披头散、神色狂乱而又生冷的年轻人与前天他初到崇明时的踌躇满志的形象重叠起来,更不要说那个英明神武的民族英雄郑成功形象了。
“郑兄,你的头有点乱啊。”
高旭又是悠然地说道。想起前天俩人初见时,郑森就嘲讽高旭的头短——也就是说,现在的高旭以反清旗帜号令江南,却不知当初曾有投鞑剃之实。虽然这是以前那个不良高大少降的清,但高旭附体穿越而来,占了人家的好处,自然得代人受过。
现在高旭却是以郑森的头乱戏言,自然是挑明郑森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作为父亲的郑芝龙定下迎降满清之策,派出郑氏舰队北上与清廷缔约,而作为儿子的郑森,却是视荣誉为生命,他无法接受郑氏投鞑的事实,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
矛盾、燥怒、极度的自尊之下又深藏着家族卖身求荣的自卑,这就是现在郑森的所有情绪。
洪旭正向郑森提起借用高氏的外力,那知说曹操,曹操就到。高旭的强势登场,顿时让洪旭百感交集。
以洪旭看来,同为海盗家族的继承人,这人与人差别就这么大?那高旭只不过比自己的少主年长一岁,但他绝不像少主这般锋芒毕露而又执着于同辈之间莫须有的意气之争,行事从容而又务实,性格严谨又不失智略,一手以同盟会凝聚人心,一手又以同盟军固立其位,江南的反清怒涛几乎是他一人所掀起,在如今这种国族危难之际,端的是翻云覆雨的手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而且,这个高旭能把崇明高氏的家族力量拧成一概绳,甚至凭着声势浩大的同盟会把整个江南都绑上他的战车,而自己的少主现在还纠结于家族的降清决择与个人的荣誉节气的冲突之中一事无成。
“洪将军,让我与郑兄单独谈一谈如何?”
高旭笑着对洪旭道。洪旭看着高旭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这时,邬含蓄用从守卒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了郑森身上的铁链,然后与洪旭一起退出了门外,留下双方的少主在房内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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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森来说,他是万万不想这个时候见到高旭的。
以他的自尊心,绝不想让高旭看到他如此颓废而又落魄的现状。身为郑氏少主,却被部属软禁,虽然那施天福是奉了他父亲的密令,但以郑森那心高气傲的性子,绝对是奇耻大辱。而且看着高旭那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郑森心中虽然极度的排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技不如人、势不如人的事实。
在体力上,郑森二天二夜没有进食,而且在舱房内二天二夜一刻也不停歇的泄愤式的打砸也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在精神上,他一向敬重如山的老师、士林大儒钱谦益已屈膝降清,现在他的父亲也与清廷缔约迎降,至亲之人对于名节的无视与亵渎,把郑森自小就培养出来的武士道那种视荣誉为生命的教诲撕裂个粉碎,使他的情绪处于极度的歇斯底里之中。
体力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使得郑森几近虚脱的境地,完全就靠着心中那股绝不甘心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