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撒旦与上帝
大地一片暗红,无数血线从大地之上蔓延直穿天空,以网状缩扯十八翼天使与圣子。
天使围在九天云端不得靠近,消失已久的恶魔一个一个从地下爬出,布满四座山峰。
山峰围绕的战场成为巨大串联血阵,所有战场的弱小生灵都化成雾状,成了拉扯上帝与圣子的助力。
“撤退!都撤退!”帝王失踪,吸血鬼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此刻德古拉血脉重伤帝王并带走,就算不参与战争,回去也不会平静。
血猎却是在命令下收了武器,让出吸血鬼离去的路线,他们不能走,圣子还在这里,哪怕与吸血鬼仇深似海,能不减少伤亡就不必要不死不休。
“魔王,放开圣子!”血猎的领袖手执圣器,神态威严,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抬头,恶魔爬上了山颠,而人类不具备飞行能力。
“血阵已启动,不可收回!”撒旦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凛冽声音随着风滑下,只隐约可辨。
“炸开他!”没有商量的余地,血猎在命令下纷纷靠近血阵,一寸一寸用银器消耗。
天空天使还在血网边缘僵持,极光与极暗相触,缕缕青烟将代表光明的无数天使渲染的如堕落灰色。
这血阵有强烈的腐蚀性,大概是只对光明体质的天使有作用,南溪感受不到疼,但被困在了网里不得而出。
况且身边的人嚎的太过可怜,便停在身边为他治愈。
腐烂与愈合的速度持平,白发少年渐渐恢复如常,索性不再反抗直接顺着血网力道拉下地面。
撒旦的意图是利用上古大阵毁灭上帝,但眼下上帝除了被困之外,没有一点受伤迹象,也是头疼不已,当然更头疼的是上帝的行为模式。
撒旦站在最高的山峰,他有一套自己的执念,据说站的最高的人才最尊贵,可是这个高度视线的确不怎么好,他看不太清上帝在干什么,但勉强可以听清喊话。
上帝喊的不是凶狠的复仇话语,而是无关紧要的争论?
不知道是多少次听到上帝在说自己不是上帝后,脾气终于再压抑不住。
“陛下?”恶魔阵营三巨头紧紧跟随奔跑下山的身影身后,为魔王今天此举感到自豪,若不是出了圣子这么个意外,天使阵营肯定会被一举覆灭!
“路西法!说了叫我撒旦!”
“是!撒旦大人!还有,我不叫路西法…”
“我说你是路西法你就是路西法!别老跟在我身后,去拦住你老情人!”
“情人?”
“米迦勒!”
“米迦勒是谁?”
“…算了,跟我下去打晕上帝!”
路西法:“!!!”
两巨头:“!!!”
虽然此举有失风范,但不得不说,是个不错的办法!
堕落天使路西法紧跟撒旦身后,距离血阵近了,终于窥见上帝真容,上帝当真拥有神圣气质,只是现在有些摸不到头脑。
难道上帝与天使内斗?不可能吧?他可是天使的首领啊!
“上帝大人,您又认错人了,我不是米迦勒…”
轻柔又带叹息的声音近在咫尺,路西法忽然抬头,目光越过重重恶魔天使盯着说话之人,震惊不已。
还真有米迦勒这人?等等,米迦勒是男的,长的很漂亮,撒旦莫不是眼花吧?他怎么可能是我情人?
诶?诶?不对,他说他不是米迦勒来着,那米迦勒到底是谁?
“你是十六翼神天使,位列大天使长,你一定是米迦勒!”上帝透过血网皱眉肯定道,柔和的白净脸庞满满的不纠结。
“您是十八翼古天使,您一定是上帝大人!”被称为米迦勒的银发美男反击道。
“哎呀!都说了我不是!谁说长翅膀的就一定是天使啦!”
“您是十八翼古天使”米迦勒头疼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与上帝争论这种问题。
血猎和天使的努力有了些成果,但距离破阵还远,现在恶魔正在下移,战火四处爆发。
米迦勒:“酷努斯!挡住恶魔!”
上帝:“什么什么?你叫错了!他是加百列!”
酷努斯恭敬鞠躬:“不,尊贵的上帝大人,吾名酷努斯”
“不!你就是加百列,你一定是加百列!”
“…”
“…”
仿佛有什么跑偏了,两位十六翼神天使不再争辩,转身制止上位恶魔的靠近。
战火四起,阵营联合,恶魔陷入了劣势,南溪望着血色大地,终于从对上帝的汗颜中回神,心中甚是难过。
那人只为改命,连累如此多生灵,此等罪孽只怕日后会灰飞烟灭。
武器撞击与喊杀连天,南溪收了收心神,继续为上帝治愈。
这个少年是睡莲没错,但那光芒和锁链将他魂魄本体移位灌输上帝身体,现在已不复初见。
那人很聪明,局设的很好,就算凌杀通过既定路线拿到目标墨盒,也会因为觉醒时长而死在圣地中,然而圣地出现了白发少年。
十八翼古天使上帝是四大阵营主要导火索之一,同时也是防止意外的后手。
若出现了强大的意外,用于镇压上帝的锁链便会感受到强大气息自动分解力量抽取一部分封印第二生命,这样而来,第一生命上帝就会封印不全,产生破封迹象。
而远走的第二生命白发少年也会因为同一个封印关系自动返回圣地,而刚好与他在一起的自己和凌杀就直接一同被卷回原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唯一不同的是,凌杀已经觉醒完成。
不论过程怎样,凌杀已经生死不明,那人的目的几乎算是完成,而剩下的人要么陪葬,要么争端,反正都与那人无关,不必担心受到天罚。
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一起,南溪除了叹息只有叹息,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注定衍生不同的命运。
沉思间,南溪向上帝靠近了些,上帝很执着于米迦勒和加百列的名字,仗着有人治愈不断拉扯血网抓挠呼喊着,似乎想要两位神天使回头。
这样单细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敌人的属下呢?只怕是哪个失去记忆的倒霉鬼吧…
南溪心想着,望着少年版的上帝动作,越发想叹息了。
治愈的白光不断闪现,视线里容貌凌厉的黑风衣男子忽然降临血网前,冷冷的瞪视上帝与自己,忽然一个转身,拍飞上前阻挡的两位神天使。
“米迦勒!加百列!不要试图阻止我!除非你们想死!”
撒旦转身冷漠道,下一刻肩膀忽然被紧紧抓住跌入血网之上,与笑容灿烂的上帝四目相对。
上帝:“你也认为他们是米迦勒加百列对不对?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错的是他们!”
被拍飞吐血爬不起来的米迦勒加百列:“……!!!”
撒旦:“…”
南溪收起震惊神情平静拉起上帝:“上帝,这位是恶魔首领,你们是死敌”
上帝:“可是他跟我想的是一样!我很喜欢他!还有,我不是上帝!”
南溪:“你不能喜欢他…”
“诶?为什么?”
“你是天使的首领,圣战界十八翼古天使是上帝,无论你之前如何,现在的你是十八翼!”
“好吧好吧…那我还是喜欢你好了…不过…我可以问问他名字吗?他和我认知一样哎!好巧!”不等南溪回答,上帝又忽然转身再次扑倒刚站起来的魔王。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是撒旦,恶魔的首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
“傻蛋?好奇怪的名字!你妈妈为什么给你取名傻蛋?是不是因为你小时候长的很傻?”
撒旦:“…”
撒旦:“全体恶魔放血施阵!将阵法给我全部激活!”
番外,新年除夕夜
这一日,兰溪竟一改往日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将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
凌杀几次敲门都吃了闭门羹,只好先做了早饭。
凌杀厨艺实在不怎么好,旁人都是敬而远之,就连亲姐姐眠杀每回厨房遇见都会撇嘴直摇头,但兰溪从未说过不好,他也乐而只为他一人做之。
凌杀做好了饭端正摆放小厅桌上,又备了热茶烹上,便坐在一旁静观风雪。
清晨已过,眼瞧着中午即将来临,身旁人影换了几换,终于是忍不住蹙眉站起。
“不等了?”正巧眠杀经过,本是路过,瞧见凌杀起身,便一笑坐下。
这笑容很让人不舒服,凌杀忍了忍,无视之,哪知眠杀又道。
“今早我起的早,瞧见你从客房出来”
凌杀脸瞬间黑了,快速收了食材取了茶壶,熄了火焰。
“怎么都收了?兰溪最怕寒冷,你们莫不是闹别扭了?”
“…”
“哎?这就走了?真没意思!”眠杀摇头直叹,瞥见自家弟弟黑脸,颇为得意,待凌杀转了个弯便立刻起身跟了去。
又过了一会,眠杀笑嘻嘻的出现在兰溪房前四季花开的梨花树下,一边兴趣盎然的偷窥,一边拉扯着脸都要皱成一团的青衣男子不满道。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瞧瞧你这苦大深仇的脸!”
听闻这话,青衣男子唇角又往下扯了扯,抿成一条直线。
“小眠,你这样不太好”
好听的声音直听的人都要沉醉了,偏偏眠杀平时一副花痴模样,遇到感兴趣事情之时简直百毒不侵。
“有什么不好?他是我弟弟!况且今天除夕,虽说新世界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会张灯结彩,但兰城是如此,南溪肯定是会回家的,可你看我这傻弟弟,都事到临头了还无知无觉,难怪被拒之门外!”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青衣男子唇线还是不见舒缓“你是为了看热闹”
“嗯!对!我就是看不惯我老弟这面瘫脸,你有意见?云漓啊云漓,你莫不是看上我弟了?怎么这样向着我弟?不是我排挤你,先抛却我俩关系不说,我也是不支持的,毕竟我兰溪长的多美啊,穿女装简直稳压第一美女!”
“我不喜欢男人”云漓脸更黑了。
“管你咯,反正别打我弟和兰溪主意,人家十世情缘,就算你有心也肯定是炮灰!哎?你拉我干嘛?我要看我弟啊!我还没看到我弟开门无人的大黑脸呢!喂!你撒手!”
声音渐渐远去,站在门前许久的凌杀才终于累了似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敲了敲门。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推了推,没能推开,索性一脚踹开,房间空无一人。
床上被褥整洁,摸了摸床头,冰凉凉的,他这才恍然忆起这几日兰溪很是反常。
一周前兰溪忽然提出不去游山玩水,改为体验生活,拖着他与一群朋友去城镇游玩。
前几日还好,说说笑笑,后来话渐渐少了,昨天竟然还借口身体不舒服拒绝同居!
思及此,凌杀忽的转身踏破虚空。
兰溪在自己身边时间居多,其次便是兰诺,不用动脑子也知道他在哪。
兜兜转转大半天,整个魔宫都快要将兰城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城主府邸的温泉找到。
兰溪果然和兰诺在一起,说说笑笑言谈自然,比与自己这几日的相处随性多了。
一股心火蓦然袭上心头,直奔两人而去。
兰溪淡定的将剥开的橘子放进嘴里,抬头淡淡道。
“你来啦?”
“嗯”
“要吃橘子吗?”
这平淡的语气分外不同寻常,一旁兰诺小心翼翼的退开几步,远离自家哥哥。
以往经验告诉她,自己多半又要炮灰,果不其然,自家哥哥话音刚落,凌杀就盯住了自己。
“你,你想干嘛?!”
兰诺飞快躲到兰溪身后祈求保护,兰溪负起了哥哥该有的责任,然而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完全没什么用,只得苦哈哈的被凌杀毫不怜惜拎起。
“哥!哥!救我!”兰诺哭的很认真,然而兰溪的怒目与保护并无卵用,眼前一花,场景变化,花园温泉不复,科技文明伴随着巨大飞船渐渐现形,最可怕的是来自地球文明的墨澜似笑非笑脸庞近在咫尺。
周围终于恢复了清静,凌杀有洁癖,哪怕是寒冬,这大半天跑下来也满身臭汗,随手施了禁锢术防止兰溪走开后就褪去衣衫下了水。
可怜的兰溪只能被迫目不转睛看了半个小时近距离现场直播,身体难受不说,还得时不时承受凌杀凉薄笑容,简直恨的牙痒痒,最后又被洗净的凌杀强行拖下了水,进行一番细致清洗。
傍晚,两人都上了岸,穿了新的衣裳,兰溪闷闷不乐,先是凌杀引诱又被清洗了遍,最后两人竟然什么也没做!
夜风很寒,凌杀牵着兰溪走向府邸,为他竖起挡风屏障,一路上望着张灯结彩的兰府,若有所思。
“怎么来了府邸?你不怕我爸妈?”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兰溪疑惑道。
“不怕”
“我爸妈可不怎么待见你”
“没关系”
“…”
寒风阵阵,有这人在身旁,似乎也没有往年那般寒冷,兰溪几次欲开口又止住,只互相牵手沿着灯笼映照的暖红道路一直走下去。
直到临近内院,才听到凌杀轻飘飘开口。
“你爸妈打不过我”
兰溪脸瞬间就黑了,用力甩开凌杀,屏障一瞬间便熄了,寒风阵阵冷入骨髓,下一刻又落入温暖怀抱。
“你放开我!”
“不放!”
“会有人看见!”
“我们的事人尽皆知,怕什么?”
“这是兰城,这里是兰府,你想被我爸妈臭骂吗?”
“你这是担心我?”
“鬼才担心!别扯我衣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那我们回家?”
“喂!正经点!唔…”
寒风呼呼的刮,屏障不知何时又竖起,凌杀紧紧拥住兰溪,余光透过银灰发丝望着对面站立很久的一对中年人,无声微笑。
这个吻很深,也很久,最后兰溪软倒不得不依附之时忽然被放开,顺着凌杀目光转头,僵住。
亲密途中被家人逮个正着,没有什么比这更糟心的了,好在父母只给了冷脸没有多说,也不算糟糕。
时间赶的很好,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中间也没有发生争吵。
按凌杀的话来说就是,他是与四神尊齐名的魔尊,这渺渺新世界无人敢自找没趣。
饭后,兰溪与家人告别,握着凌杀一路步行返家。
灯火摇曳,街上热闹非凡,兰溪被凌杀拉着去附近的小店买了酒水零食又雇了艘船漂浮在茫茫湖面。
此处无人来扰,风景也正好,兰溪几杯酒下去话也多了起来。
“小杀,你为什么要见我父母?”
“今天是除夕”
“啊!”兰溪一怔“你知道?”
“嗯,方才知晓的”
“那你是专门陪我回家过年?”
“嗯”
“笨蛋!”
“傻瓜,哭什么?”
“笨蛋!笨蛋!笨蛋!”
“溪,是我错了,我先前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笨蛋!谁让你注意了!你可是堂堂魔尊,为了我如此被冷遇…”
“可是你不开心”
“小杀…是我不对,你总是迁就我…我…我很愧疚”
“愧疚?”凌杀扬唇一笑,含着一口酒欺身压下,满满的酒香四溢,衣衫与发丝交缠,半晌才抬头抚着兰溪泛红脸庞轻声道。
“可做好补偿的准备?这一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