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命了,就什么都没了。”
乾隆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弘昼,都快气炸了,你到底是凭什么认为我就死定了的
弘昼就哭道:“本来也没多想,这不是刚好额娘寿诞,就出了这么多事吗先有皇阿玛的事,后有额娘寿诞出的这个事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却好似不好说了。
乾隆冷笑,“怎么不是要说别人都不敢说的话吗怎么到这里就卡壳了”
弘昼梗着脖子,“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要说。我要说的就是皇阿玛那么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为什么看着皇兄不管干啥都不管。四哥你也看到了,皇阿玛要是想管,那管的办法多的事。军权在您手里,可您那么多人,经得住多少火药包去炸皇阿玛要是不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的话,皇额娘那么好的医术,这就想干点什么,早没四哥你这个人了。可皇阿玛对四哥您呢能管却不管,不能忍的事却尽可能的在纵容您太后寿诞那天,臣弟去庄子上,皇额娘是怎么说的她说,母子就一辈子的缘分,聚一次少一次。这话臣弟跟您学过的呀。当时臣弟以为皇额娘是说额娘年岁大了,以后的寿数如何不好说。可如今反过来再想,是不是那个寿数短的压根就不是额娘”
乾隆手都开始颤了,他想一巴掌扇死弘昼。这话是啥意思呀是说自己活不长了,纵着自己就是纵着的要死的人是说自己没几年活的了,也孝顺不了太后几年了,这才聚一年少一年吗
大胆放肆这要换个人早拉出去砍了。这要不是皇阿玛还活着,弘昼非得圈在王府圈上几年不可
弘昼如何不怕他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那要不然,臣弟实在想不出来皇阿玛突然的宽容是为了什么以前还想着怕是皇阿玛手里大概没什么本钱,不好管四哥。可现在感觉他老人家就是想把皇宫炸平也不过昼夜之间的事。又不是顾忌干不过您,那为什么不肯管。除非皇阿玛当时跟咱们说的话里,隐瞒了一部分的东西。比如,他是知道那个摄政的太后是谁的,也知道那个小皇帝是谁的”
因此,也就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命不久矣
因为知道死期,所以,不用费心神去管。所有的好话,所有的温和以待,都只是因为他快要成为一个死人了只有对快死的人才会如此的宽容
乾隆脸气白了,浑身抖的止不住。从来都只是山呼万岁,谁敢这么当面说他死啊活的,他曾一下起身,伸手就想去拔挂在墙上的宝剑,可从龙椅上起来的时候竟然腿有些软了,一起来竟然是踉跄了两步,要不是弘昼眼疾手快,他得摔了。
弘昼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看吧,四哥。你什么时候腿软过肯定还是有什么隐疾呢传太医吧”
“你闭嘴”乾隆于眼前一黑,顺势也跟着弘昼坐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弘昼果然闭嘴了,哥俩面对面盘腿坐着。一个怒目而视,一个眼神怯怯,喉间不时的发出两声抽噎。
乾隆白眼翻了弘昼:“朕的身体无碍”
“四哥,不能讳疾忌医。”
“谁讳疾忌医身体有恙无恙,朕很清楚。”
弘昼就皱眉:“那便是臣弟想多了。那臣弟回府里圈着去”说着,他就缓缓起身。
装模作样。
乾隆哼了一声:“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那天跟皇阿玛直接撕破脸,结果皇阿玛都没有怪罪,这很不同寻常。原因呢
是皇阿玛好脾气还是真的拿自己无可奈何
如果都不是的话,那弘昼的猜想就不是没有道理。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种种事情,几下里相加,你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这些想法,可跟谁提过”
“这事臣弟恨不能烂在肚子里,哪里敢跟谁提”弘昼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皇阿玛当年还在壮年,身子便不好。之前您也说过,其实皇祖父到晚年,身子也不大康健,似乎还有些心疾。曾祖父更是英年早逝咱们家祖上往上数过去,有几人是长寿的臣弟也怕了臣弟就想,许是皇额娘学一身医术,当时救永璜,看见臣弟糟蹋身子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只怕也是因着这个缘由在里面。不过皇额娘不是心里藏奸之人。皇兄你这身子要是有妨碍,皇额娘不会看着不管,也不会不言语的”
是
所以,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如果弘昼的猜想是对的,那自己要是出事很可能遭受的就是意外。第二,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但因为自己的不恭顺,从而导致了皇额娘的袖手旁观。没害自己,也没有救自己就是了。
他一时间有些唏嘘,有些无措,甚至有力气不知道从哪里发。弘昼这是给他心里塞了一只老虎。这老虎时刻都想冲破牢笼,啃噬着他的心。
此时他突然明白,便是贵为帝王,也不知道明天到底会怎么样你身体康健,但也保不齐下一刻送到你嘴边的茶里不会下了要命的du药,更不会知道,哪个近身伺候的从身后就给了你一刀。
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才刚刚登基的时候,没有肆意洒脱,只觉得周围群狼环饲。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露出疲态来。他打发弘昼:“不过是一些反贼的把戏,你却胡思乱想这么许多。这话要是让额娘知道了,她老人家该伤心了。你也不要在整日里进园子,动不动大惊小怪的请太医。知道的说你是紧张过度,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朕的身体真有妨碍做事得前思后想,不可再这般鲁莽。今儿失言之过,先给你记下了。也不必在府里思过,没事带着福晋和孩子住到庄子上去,得空了就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跟前侍奉侍奉。有朕看不到的你要替朕看到,懂吗”x
懂
弘昼就道:“那要是皇阿玛要干点什么”
要干什么谁也拦不住不是吗那还有什么拦着的必要吗
“若有需要,你打发人进宫说一声。拿对牌去办事就是了。”
弘昼哦了一声,然后才道:“四哥,您得空了也去见见皇阿玛。跟皇额娘也好好说话。咱们小时候,皇额娘还是喜欢四哥多些的。”
弘历笑了笑,其实皇额娘跟弘时的感情最深,弘时是在皇额娘膝下长大的。对弘昼却更疼爱,因为弘昼淘气,且心思瞧着浅。对自己的话用现在的话可以解释为倚重
好吧姑且叫倚重吧。
反正没有不好过,这话倒是不好反驳。
他摆摆手,“去吧记住朕的话。”
弘昼知道这是啥意思,在那边看到什么还是要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