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这血脉的宿命(其五)(1 / 1)

东方暝血奇谭 猫型游戏手柄 9772 汉字|58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46章 这血脉的宿命(其五)

(一)

火焰在燃烧。

炎华燃尽她自己的血肉,化成的火焰,如今正包裹着纳兰暝的右臂,火光夺目,如同一件羽衣。

他感觉不到疼痛,或是精神层面上的,痛苦。尽管他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崩溃,尽管他又一次经历了生离死别,他却奇妙地,感觉不到痛,就连他原有的痛楚,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此时此刻,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的,唯一的感觉,那便是

温暖。

暖流,顺着他手臂的血管,流向他的全身,最终灌入他的心脏。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温柔地拥抱在母亲的怀里一样。

那个瞬间,万千思绪在纳兰暝的脑海之中沸腾。他想起了自己与这个名为火之里炎华的女孩子相遇的那一天,他从妖怪的口中救下了她,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随手弄个足够忠诚的仆从,顺便给人手一直不怎么充足的红魔馆多添个帮手罢了。炎华这样的人,一方面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另一方面,她才刚刚虎口脱险,仍惊魂未定,简直就像一只被吓懵了的小兔子,给条胡萝卜她就肯死心塌地地跟你走,任你去驱使、利用。说出来可能有些伤人,最开始,纳兰暝之所以选择了她,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非她不可的理由,而是因为,便利、成本低、风险小、好使唤,仅此而已。

“要是不好用的话,大不了直接处理掉。”他那时候是这么想的,“我既然给了她第二条命,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当然也有权利收回我所给予的一切。”

就像一件道具。

要说一开始,这个女孩给他留下的印象,很遗憾,他还真没对她产生过什么好印象。外表上土里土气,内在,几乎是没有底线的怂,胆小怕事,不堪大用,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忠诚,没有二心了。当然,她那有限的能力也撑不起任何野心。她就像一根吃剩下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看她那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样子,纳兰暝还真有点下不去这个手。

后来,她改变了。

她开始去学习,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如何去战斗,尽管在纳兰暝的眼中,她的水平仍旧不入流,但最起码,在需要她站出来的时刻,她有那个底气站出来了。她仍旧胆小,但在某些时候,她不会再退让了。她或许不是“英雄”,但她已经算是个“战士”了,一个,会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一切,去流血,去拼命的人。渐渐地,他开始发自内心地,去认可,火之里炎华确实是一个足以依靠的伙伴,尽管,她还不那么可靠。

改变她的,究竟是红魔馆的这些个或脱线或靠谱的欢乐的小伙伴们,还是幻想乡这片神奇的土壤,亦或是,自幼时起便埋藏于她心底的,一颗小小的种子,如今终于发芽、开花了呢?纳兰暝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这个名为火之里炎华的,平凡、不起眼,甚至都够不到平均水平线的人类,她的人生被彻底地改变了。并且,反过来,身心都发生了变化的炎华,又改写了纳兰暝的命运。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因缘”,不曾预料过的邂逅,伴随着相互的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纳兰暝会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温暖。炎华永远地离他而去了,他本应悲痛,但他没有,他理应愤怒,但他没有,从他心中满溢而出的那股暖流,只意味着一种,强烈而有力的情感。

那便是“感激”。

“谢谢你,炎华。”

将最高的敬意,献给我逝去的战友,然后

我不会,一定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此时此刻的我,唯一能做的,那就是

“希拉!给我偿还血债!”

你欠我的,实在太多了,新账旧账,每一笔血债,希拉,你都要在今天还清,一分不差!

纳兰暝咆哮着,将自他心底里爆发出来的那股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右手之上。深深地刺入到希拉左胸之中的五指,便又往前推进了些许,终于,触碰到了她的心脏。

缠绕在纳兰暝的手臂之上的火焰,一时间动了起来,如流水一般,窜向了他的手指,又顺着他的指尖,涌圌入了希拉的胸腔。接着,希拉那不朽的血肉与骨骼,便如在春日的暖阳下消融的冰雪一般融化开来,那颗跃动着永恒的生命之力的宝石,“真祖之心”,再一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纳兰暝的面前。

橙红的火焰蚕食着希拉的肉圌身,与她那无限的生命力对抗,一时竟不落下风。这便是炎华的能力,血肉为火,以生命为食粮,越烧越旺,直至燃尽一切。手握无限之力的希拉,自然有办法将这源自“有限”领域的火焰消灭掉。纵使如此,在这极短的一刹那之间,她还是没办法改变,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在纳兰暝的眼皮底下,这一致命的事实。

火之里炎华牺牲了自己,化作火焰,在这漆黑夜幕一般的绝望之壁上,凿出了一道裂痕,希望之光,来了!

仅仅刹那之间的胜机,纳兰暝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它溜走之前,伸出手,将它攥在手心之中。他确实那么做了,他伸出手,握住了希拉的心脏,然后,一把,扯断所有的血管,将它从胸腔里拔了出来。

“唔呼!”

那一刻,希拉的嘴角抽圌动了一下,一声闷圌哼从她的喉咙里溜了出来。纳兰暝见之,笑道:

“疼吗?别怕,马上就结束了。”

他将那颗仍在跳动,仍在闪烁的“真祖之心”举到了面前,稍有些沉醉地,注视着那绯红的光辉。

“这颗‘心脏’无法被破坏,而只要它还在,你就是不灭的。这样一来,打败你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

说到这儿,他用左手扯开了他胸口的那块,尚未恢复完全的伤口,伸手入胸腔,一把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咳咳!”

鲜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呛得他连着咳了几声,又咽了几口混着血的吐沫,顺了顺气,便接着道:

“那就是将这颗心脏,据为己有!”

话音未落,“真祖之心”已被他塞进了他自己的胸腔之中。那失去了心脏的胸腔方才还显得空荡荡的,现在,该隐的心脏与他胸中的空位完美契合,如同钥匙插圌进了正确的锁孔。他的血管在第一时间连到了那颗红宝石之上,当那宝石中的光芒再一次开始跳动,纳兰暝能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力正在他的身体之中脉动。

“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你不愧,是我的创造者啊,希拉。不,应该这么说”

“我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子孙,体内流着同源之血,你继承下来的力量,同样,也可以由我来传承下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大吼了一声:

“切断!”

“啪!”

连接着他和希拉的生命的,那条细细的红线,终于断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纳兰暝已经不需要再与希拉共享生命了,他只要她死。

生命的连接被斩断的那一刻,纳兰暝身上的伤口开始高速愈合,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彻底恢复。而希拉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垂下了头。失去了温度的血液从她的口、鼻以及胸前的伤口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圌出,染红了她的白裙。她的面容,也明显地,憔悴起来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即将枯萎、凋零的,纯白的百合,滴落在花瓣上的鲜血,是为她这漫长而终将结束的一生,献上的挽歌。

“结束了,希拉。”纳兰暝说道,“从今天起,我将继承你所有的力量,成为新的‘第二真祖’。而你,将就此落幕。”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将他那只沾满了鲜血的右手,按在了希拉的额头上。

“最后的最后,告诉我,希拉,被自己的造物打败的感觉,如何?”他问道。

希拉回以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接着,是一抹,意料之外的微笑。

那个瞬间,纳兰暝胸中的那颗刚夺来的心脏,猛烈地搏动了一下。血液窜上了他的大脑,他知道,这种情感,是为“惊”。

并不仅仅,是因为希拉那难得一见的笑容,纵在这死相尽显的,苍白而憔悴的面孔之上,也美得让人心惊。实际上,他也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这颗属于希拉的真祖之心,在与他的血管对接的那一刻,便将一切,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他了。

“感觉如果,我还能感觉到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冰冷’吧!所谓的‘死亡’,原来就是这种感觉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终于体验到了”

希拉用她那只早已失去了一切力气的,纤细的小手,握住了纳兰暝的手腕,将他的右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挪开。她的手冷如坚冰,只是碰触,便激起了纳兰暝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抬起头,额头上沾着纳兰暝手掌中的血,嘴角上沾着她自己的血,就这样,仰望着纳兰暝的双眼,用这张染血的笑脸,对他说道:

“还有就是,跟你一样,这一刻,我也等了很久了。”

“这种冲动,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因为活得实在是太久了,所以我也记不太清了。总而言之,等我意识到这件事时,‘活着’本身,对我而言已是一种煎熬。”

“在那漫长的时间之中,我早已失去了爱与恨,快乐与痛苦,喜悦与悲伤,以及,身为一个‘活物’所应当拥有的一切,最终,不过是个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行尸走肉。”

“所以我选择死亡,就像我们的祖先,该隐一样。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死亡是生命最终沉眠的归宿,没有死亡,生命始终是不完整的。”

“但我无法死去,因为胸中的这颗永远不会停歇下来的心脏,我不可能死,就连自杀,也无法做到。我一出生,就背负着永生的恩惠,以及,永生的痛苦,直到永远。”

“除非,我能找到一个,命运之中的白马王子,将我杀死,夺取我的心,给我带来真正的解脱。我最终遇见了你,看着你的双眼,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并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天生的才能,而是因为,很简单,我啊,从一开始,就爱上你了。”

“那种感情,如果我还能感觉得到,那一定就是‘爱’吧!”

“我知道,你是能够拯救我的人,没有缘由,我就是相信你最终一定能做到。所以我要伤害你,用我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手段,深深地伤害你,让你憎恨我,让你只要还在喘息,就一刻不停地想要将我杀死。”

“最终,你做到了,你亲手了结了这一切,恭喜你。我会死去,而你将活下来,但获胜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被自己所爱的人杀死,就是我想要的结局。而你,则不得不背负起,我曾经背负着的一切,踏上永远的旅途。你最终也会感到厌倦,你最终也将无法忍受这永生的诅咒,然后,去找一个你深爱着,而憎恨你的人,将你杀死,将这颗不朽的心脏传承下去。这一千年间发生的一切,在遥远的未来,还会再度上演,而你,终将成为下一个‘我’。”

“所以,动手吧,纳兰暝。”

说着,她又将纳兰暝的右手,挪回到了她的脑门上。

“杀死我吧,身为第二真祖,这是你我的宿命。”

纳兰暝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能将它们诉说出来。他望着从容赴死的希拉,表情很复杂——这昭示着他那同样复杂的内心。万千的思绪交织在一起,过去的回忆,就像是一整个礼堂数万号人,一齐对着他的耳朵各抒所见,嘈杂不堪,乱作一团。但是最终,随着源自灵魂的一声“肃静”,整个礼堂再无一人,再无一声杂音。

决断之时已到,他要去完成,他该完成的工作。至于前路,走上去再说。

“如你所愿。”

这是他留给仍残留在人世的,原第二真祖希拉的躯壳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个瞬间,希拉的肉体在他的面前如灰烬般分解消散,如烟般飘飞而尽。

一切都结束了。

(二)

八云紫知道,属于纳兰暝的,那了却爱恨恩仇的,宿命一战,已经结束了。

等她穿过空间的裂缝,来到现场时,永远亭的废墟已经燃烧殆尽,余下一地辨不清原先的形状的焦炭。缕缕青烟飘然直上,飘向天空中的那一轮,苍白而冰冷,乃至稍显悲凉的圆月。这月亮,实在是久违了,尽管那异常的红月只持续了不过一夜,在幻想乡的众人心中,它像是已经照耀了这片大地,一整个“永恒”的纪元一般。

纳兰暝就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赤圌身圌裸圌体,仰望着夜空。

“辛苦你了,我的勇士。”

她轻悄悄地走到纳兰暝身边,低下头,笑盈盈地,对他说道。

他那一头黑发,不知何时,已成了一片没有瑕疵的纯白。“一夜白头”,这样的事发生在一只一千年容貌都不会改变一丝一毫的吸血鬼身上,还是让八云紫小小地惊了一下。

纳兰暝没有搭理她,只是无声地凝视着远方,双眼之中映着月影。半晌,他张开嘴,道:

“紫,我有个请求”

“说吧。”

“你能杀了我吗?”

紫笑了。

“很遗憾,不能。”

“你真残忍。”

言罢,纳兰暝闭上了眼睛。

终章 在那之后

(一)

“竟敢偷吃我的蛋糕,绕~不~了~你~哦~芙兰!”

威胁到幻想乡存亡的红月异变,就这样结束了。

“鸭哈哈哈哈哈,你有本事来抓我啊,笨!笨、笨、笨、笨、笨、嘣、笨!”

就像一场流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天,异变给幻想乡造成的伤害,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哪里逃,吃我一招,super·hyper·ga·ultra·究极·无敌·最强·南北斗合体天翔有情刚掌百裂破颜波,波!”

“轰隆——”

“姆q!”

“呸嘿嘿,打不着!笨蛋纳兰暝,打不着!”

“哇咿——帕秋莉大人又被打死啦,实在是太没人性啦——顺便说一下,这个p点我要了。”

神通广大的八云紫把受到损害的生态系统整个地翻了个新,余下的善后工作,就全都丢到了灵梦的肩膀上。按灵梦的话讲,“干完这单活我就去把那个老太婆宰了”嘛,牢骚归牢骚,灵梦干得真的很不错。

“谁来管一下这两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啊——”

“the·world!时间静止!”

“然后时间再次开始转动。”

“诶嘿嘿,你好呀咲夜姐姐”

“被被抓到惹”

然后,让我们把镜头转回到红魔馆里来,更确切地说,是红魔馆的地下大图书馆。

帕秋莉·诺蕾姬一身焦黑地倒在地上,口吐黑烟,不省人事,看上去已经不大行了。可怜的帕琪,愿她安息。她忠实的仆人,小恶魔,正蹲在她身边,收集着从她的身体里蹦出来的p点,然后统统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可怜的帕琪

凯瑟琳·帕歌斯坐在一旁的小圆桌前,端着个白瓷小杯,优雅地品着红茶。夏科洛斯爵士正趴在她的腿上歇息,双眼眯成缝,配上他那张大脸,显出了一种“招财猫”式的,慵懒的富态。表面上的一家之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就坐在凯瑟琳的对面,正一脸担忧地瞅着帕秋莉,跟她比起来,凯瑟琳就显得淡定多了——任尔聒噪,我自心静,就连看,都懒得费那个劲,抬眼多看上一眼。所谓“大隐隐于世”,正是如此。

至于所有噪音与麻烦的来源,“技术性”放倒帕秋莉的罪魁祸首,红魔馆的两个,注意是两个,熊孩子,芙兰朵露·斯卡雷特与纳兰暝,此时正被这个大家庭里唯一的靠谱人士,女仆长十六夜咲夜,一手一个地提着领子拎着。看他俩脸上的坏笑,就知道悔改、收敛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在这俩人身上的。但是不知为何,咲夜也和他俩一样,甚至笑得比他俩更加灿烂。她的笑容之中,显着一丝欣慰之色,就像是幼儿园小班的老师看着底下的小朋友歪歪扭扭地写出了人生中的第一行字时,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的,那种表情。真不知道这俩熊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能令她高兴的东西,要知道,他俩搞完破坏以后,负责收拾残局的可是她十六夜咲夜。

芙兰这个小疯丫头暂且不说,纳兰暝的转变,可以说是近段时间红魔馆所有人的所有烦恼的来源。

在场的这么多号人,只有凯瑟琳亲眼见证了那最后的一战,但她什么也不肯说。所以,没人知道纳兰暝到底是以怎样的状态,怎样的心态,去结束那一切的。唯一为众人所知的,就是,他赢了,他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了,他变了。

他的头发变成了纯白色,留得也比以前长了些,还在脑后扎了两条风骚的小辫子。他似乎又能使用魔法了,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我从没见过如此海量的魔力,这简直无穷无尽”

第一次见到归来的纳兰暝时,帕秋莉瞪着一对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张着张几乎要撑断下巴的大嘴,如是评价道。

当然,这些都是浅显的,外表上的变化。如果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就只有这些,那大家也不会太当回事。真正的问题在于,他的性格。

他的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几乎可以说是换了一个人。

他原先最讨厌甜食,现在几乎是无糖不欢,血浆浇汁小蛋糕成了他的最爱。他原本很成熟,即使跟某些高龄人士比起来不那么成熟,他也足够潇洒。现在,如诸位所见,他就是个手欠脚欠嘴欠浑身欠,小儿多动老儿狂躁人来疯熊孩子,俄语名不搞事不舒服斯基。或者,一言蔽之,一个大号芙兰。

只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会在窗前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蓝天与白云,双手撑脸,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恬静地一笑。

“当我在看你的时候,你看见我了吗?”

咲夜曾听见他如是自语,尽管他的眼中,只有天边的浮云。

只在那个时候,他才会稍稍地,表现出一点曾经的那个“他”的样子,表现出一点,他还是他的样子。

当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安静”都只会在现如今的纳兰暝身上持续短短的一瞬。因为下一个瞬间

“咱们去月球吧!”

他体内那台拥有无限大的动力的搞事发动机,就会开始高速运转。

“噗——”

蕾米一激动,喷出了口中的红茶。她抹了两下她那被茶水浇湿的前襟,又将茶杯往桌上的小碟里一撂,道:

“你又开始了?”

纳兰暝则直接无视了她,对身旁的咲夜说道:

“咲夜咲夜,我想去月球!”

“是的,纳兰暝先生,我明白了。”咲夜轻轻颔首,回应道。

“别明白啊!”

不远之处传来了蕾米莉亚的吐槽,不过好像也没谁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了。毕竟,“表面”一家之主嘛!

只见咲夜从口袋里取出来一个小铃铛,轻摇了两下。那清脆的铃声尚未落下,她的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我在,啥事?”

是她此前的“一生之敌”,耶格·埃克斯特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金发赤眼小正太。此时的他,正穿着一套相当可爱的哥特式女仆装,白圌丝圌吊圌带,蕾圌丝圌低圌胸,裙子短得可以跟芙兰的半透明睡衣一比,风一吹就会春圌光圌乍圌泄、小象着凉。这套衣服意外地很适合他,不,倒不如说,他“一点也不意外地”很适合女装。而且他本人穿着这套女仆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一点都不显得害羞,不像别的那些要骚不骚的男孩子,毫不虚伪做作,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至于为什么耶格会成为红魔馆中的“女仆”,甚至还让咲夜使唤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那天晚上,咲夜击败了耶格以后,并没有将他直接杀死,而是只给他留了一个脑袋。毕竟,他们那时候身在外太空,还得靠耶格的能力才能回地球。虽然不情愿,不过耶格也没啥更好的办法,只好认输,把咲夜一行人,包括他自己,给送了回去。

回去之后,据帕秋莉所说,咲夜帮耶格拼接好身体,然后直接抱着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他,冲进了一间暗室,锁了门,俩人在里头呆了好几个小时,期间还不时地传出皮圌鞭的响声,和男孩子的惨叫声。反正等他俩从那小房间里头出来,耶格已经变得相当听话了。

至于那房间里头发生了啥谁知道呢?

“你去,”咲夜下令,“收集制造火箭所需的材料。”

“没问题。”

耶格一打响指,“啪”地一声,消失不见。

“好嘞,宇宙——来啦!”

纳兰暝伸展双臂,仰头喊道。

“宇宙——来啦!”

他的小跟班,芙兰朵露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叫了一声。

只有蕾米莉亚,一巴掌盖在了她自己的脸上,没眼再去看了。

一家之主不好当,且行且珍惜。

至于后来,红魔馆这帮人乘着他们自己造出来的,长得巨丑结构巨不科学但意外地能升天的,宇宙飞船,登录月球,跟月人大战三百回合——那又是另一个又长又刺激的故事了。

总而言之,今天的红魔馆依旧一片平和。

(二)

“轰隆——”

从地底下传来的震动,让红美铃不由得停下了她手头的活。

她放下了手中的水壶,站起身,双手合十——那是在为可怜的帕秋莉默哀。

“真是不幸的文化人啊,你说是吧,炎华?”

她转过身,面向了那块低矮的小墓碑,那上头刻着逝者的名字——火之里炎华。

尽管,这土地里,并没有她的遗体。

此处,乃是红魔馆花园中央区,喷水池前方的大花坛,炎华生前曾在此处教美铃园艺。如今,一大簇新开的芍药拥环绕她的墓碑,随着柔和的春风轻轻摇曳,正如怒放的火焰。

火焰之花,献给化身火焰之人。

“守护了这片土地的人,现在要开始往月球跑了。”

美铃扶着她那因长期的蹲伏劳动而有些酸痛的腰,仰起头,望向了那碧蓝而清澈的天空。

“守护了这片天空的人,如今又在何处呢?”

(三)

“镪镪!”

本居小铃推开了“百灵屋”的门,踏着轻快的步子,跟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来到了百里白灵的面前。

“看,我拿来了什么!”

她说着,将手中的书本摆在了面前的那张,白灵用以作画的大桌上。

《有人生还and then there were so》——阿加莎·克里斯q著

“是最近很火的那位大作家的新书哦!”她面带笑容地道,“我找了点门路,在这本书发行之前,把样书搞来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言罢,她挺起了那贫瘠的小胸脯,翘着小鼻子,脸上写满了“你快来夸我”。顺带一提,所谓的“门路”,就是管阿求要的。

白灵撂下了手里的笔,小心翼翼地挪开了那张尚未完成的画作,拿起那本书,轻抚封面,点了点头:

“感激不尽,小生来日定会重重酬谢。”

“酬谢什么的,也没必要搞得那么郑重啦”

小铃突然显得有些害羞,有些扭捏,似是想到了“你想要什么谢礼”、“当然是你啦,y达令”,这样的少女漫画式展开。好吧,她最近确实是读了太多的少女漫画了,当然这也跟某人有关。

就是她面前的这个干啥都一丝不苟的白发小少年,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对眼。就连他那不怎么可爱的,过度正经的性子,她最近都愈发地觉得可爱了。按她心中所想的话来说,“白灵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他一点都不可爱!”

所以她最近有事没事就往百灵屋跑,连自家的店铺都不怎么顾得上了。有时候是为了借书,有时候是还书,有时候则是“有事求助”,还有的时候,她是没理由创造理由也要过去逛逛,比如今天。她这一逛,基本上就是半天一天,蹭吃蹭喝,聊天聊地,或者抱着腮帮子看白灵画画,一直看到天黑,然后撒娇让白灵送她回家,再邀请白灵在她家吃完饭。白灵当然会婉拒,于是她就站在门边,望着白灵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晚霞之中——那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呜呼——恋爱中的少女啊——

然而今天,她来得真的有点不是时候。其原因

“小白,你家的香皂,不怎么起泡啊。”

藤原妹红半圌裸圌着,挂着一身的水珠与热汽,只披着一条长毛巾,勉强遮了胸前的两点,一边用手指理着她那一头湿漉漉的白发,一边掀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小铃的脸都绿了。

“为为为为为为什么”小铃颤抖着伸出手,用食指指向了藤原妹红的鼻子,而后吼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为什么?”

妹红一脸不解地指了指自己,便道:

“因为我在他家住了一晚,早上起来顺便冲个澡。”

“为什么你会在白灵家里住上一晚啊!”

“因为我在人之里没有房子啊,有时候来这边办事,就要借住在白灵家。”说着,妹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瞅向了白灵,“说来还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白灵一如既往地,郑重地言道。

“给我拒绝掉啊!”小铃攥着双拳,青筋暴起,咆哮道,“这种野生不死人就让她去野生啊!”

“请不要这么讲,本居氏,妹红是个很好的人。”

“你从来不管我叫小铃”

“但你叫她妹红噫呜呜噫嘤”

呜呼——失恋的少女啊——

(四)

“将军。”

“输——掉——啦——”

西行寺幽幽子往后一仰,躺倒在白玉楼门廊的木地板上,棋盘上最后一个为她而战的棋子,便被她顺势掀上了天。

现在想想,找八云紫下棋真是自取其辱,这老妖怪聪明到内分泌失调,能赢你一百个子绝不赢九十九个。然而,她也没啥更好的想法,毕竟,她是那么的闲。

扭头望去,她的仆人,魂魄妖梦,正在干枯的西行妖之下一下又一下地挥着剑,挥洒着汗水。自异变结束以来,妖梦好像比以前更加刻苦了。

一时间,这银发的小小剑士,与她记忆中的某个,曾令她无比恋慕的影子,重合到了一起。她看得出了神,却又立马被八云紫的声音拽回到现实之中。

“想到妖忌了吗?”

回过头,紫捏着把折扇,正面带微笑地俯视着她。幽幽子便红着脸、鼓起嘴,小孩子一样半发脾气半撒娇地道:

“真是的,你是能读心还是怎样啦?”

“触景生情,因情,而思景。”

紫笑着,从棋盘上,捏起了一枚白玉精雕而成的“王”。

“像我,”她接着道,“当我看见这盘棋的时候”

“就想到了另一个‘棋局’。”

她将那枚西洋棋子翻了个个,让那圆形的底座对向自己,又将它高高地举向天空,一眼望去,苍白而晶莹,真如一轮圆月一般。

“另一个,在另一个星球上的,棋局。”

(五)

“要死要死要死啊,真是要死!”

要说鬼人正邪从那场异变之中学到了什么

那就是,屁都没学到。

像现在,她被揍得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喊疼,就是她永远也不会学好的铁证。

那是当然的,谁叫她是天邪鬼呢。

一夜的荣华富贵,近在咫尺的征服美梦,如今看来,更像是某种漂亮的泡影。泡泡破了,满心惆怅,但,她终归还是要再站起来,去直面属于自己的人生的。

“狗屎夜雀,不就是吃饭不给钱么,至于吗?”正邪一边揉着胳膊上的淤青,一边自言自语道,“激动得跟个什么似的,是第一次见到吃霸王餐的还是怎地”

以上是她被揍的原因。

“那个你还好吗?”

一声没底气的问候,却把正邪给吓了个激灵,赶忙坐了起来,左右一瞧,不见人影。

“是谁?”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同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此处是幻想乡的野外,真正的无法地带,唯一的规则,便是弱肉强食。正邪就是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混大的,所以她知道,诸如“不小心”、“大意了”、“懒得理”一类的心态,对于他们这些小妖怪而言,意味着什么。

其实也不意味着什么,唯一“死”字耳。

“我在这儿呢,看见了吗?”

这声音,好像是从“下方”传来的。正邪便低下头,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巴掌那么大点的袖珍小人儿,顶着个小碗,手里拿着一柄工艺品一般精雕细琢的小锤,正朝她挥着手。

“小人族”,正邪见识不多,但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好像是古代的一个传奇氏族,出过一个名为“一寸法师”的名人,讨圌伐了恶鬼。不过,这个氏族应该早就已经绝迹了才对,除非她记错了她再一瞧这娃娃手上的那柄小锤子,心底里的那些歪点子,一下子就蹦了出来。

“我说啊,你对‘下克上’有没有兴趣?”

(六)

“真是累死老娘个屁的了!”

“叮铃!”

灵梦一边发着她一直在发的牢骚,一边猛地推开了香霖堂的门,撞响了门框上的铜铃。

“不干了,这样的工作打死我也不再干了!人里一帮白眼狼,要用你的时候是你孙子,用完了甩脸就是你爹,什么东西都!”

她就这样,一路抱怨着,来到了饭桌前,拉了张凳子往那儿一坐。桌上正吃着饭的三人,霖之助、魔理沙、朱鹭子,都纷纷停下筷子,跟看傻圌子一样瞅着她,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灵梦刚一坐稳,环视了一圈,便一锤桌子,锤得碗筷子往起一跳,再大喝一声:

“瞅啥瞅,我的呢?”

“都听见了?”魔理沙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起着哄,“给灵梦小姐上饭!”

于是,香霖堂的空气被笑声填满。

今天的幻想乡,依然祥和一片。

(完)

后记

终于写完了。

首先,我得感谢所有的读者,以及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的责编,真的非常感谢。

写到这里,并不容易。这本书大概前五十万字吧,我基本上都是在单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单机。发一章收藏加一个,或者掉两个,点击数增加一二十个,一周也就几十一百个点击。五十万字,五千点击,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这是我的第一本书,跪着也要写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撑过了那段最艰难最想放弃的日子。

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有编辑找我签约,如你所见,这本书的成绩,直到现在,也一点儿都不好,完全不行。但既然签了,我想,就凭这张合约,我也应该把它写完。至少在我的作品根本没人看的时候,还有人肯去赏识,就当是为了那仅有的一个,或者几个人,我也应该写到完结。同时,我也感到非常抱歉,这本签了约成绩却一塌糊涂的扑街书,想必是影响了那位编辑的业绩的。没办法,有的时候是会这样,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自己所能地,去把这本书写好、写完,仅此而已。

这本书的主要问题,总结下来,一个是前期主线不清,剧情比较松散、混乱,另一个是主角人设不好,另外就是笔法上,还是比较的嫩。这三个方面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经验不足。写这本小说之前,其实我是完全不了解,如何去写,去完成一本长篇小说的。我就只是单纯地想写,然后就直接动笔了。前期什么主线什么大纲什么具体的人设,基本上一概没有,都是写了一大段才逐渐明确下来的。造成的结果,我想许多读者已经感觉到了,这本书前期的内容真的比较的......劝退。

这也是我选择在第二部结尾完本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只是成绩不好,而小说本身没问题,那我还是能继续写下去的。但是当我回过头,看一下自己前期写的东西,我就发现,那里头的问题还是挺大的,而且基本没有办法弥补。因为前期的内容,很多都是基础性的,相当于是地基一般的东西,什么人设啊,剧情的开端啊,还包括读者点进来第一眼就会看到的开头。等于说是盖一栋楼,地基就没打好,给打歪了,上头盖得再华丽,也只是顺着歪路走越走越歪。所以,索性不如直接完结,有想法就去开新书。有了这一本的经验,再去开新书,我会避开一些基础性的错误,写得比现在更好。

不管怎么样,完结了,一件大事就这样结束了,可以尽情地撒花了。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另,祝大家新年快乐。

关于我的下一本书,我其实还是想认真地写一下东方的半同人小说,我会先存大约10w字的稿,然后试着去投一下书0客内签,如果没过,那就把这十万字直接发出来试试水,不行就删了,回起点写纯原创。下一本书我追求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出成绩、上架,所以我会按照真正的商业化网络小说的节奏和速度来写,而不再是我自己随性而为,写到哪算哪。如果各位喜欢我的写作风格的话,不妨加一下群:390332886,群名是“五年摸鱼,三年晒网”,群头像有点鬼畜。新书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发在群里,就不再在这本书的书评区里打广告了,血的教训,不想吃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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