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1 / 1)

南冥有鱼 柏舟66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尼咒》的镇压,他们所能感受到的,就弱了好几分。但这里可没有任何能挡一挡的东西,早知道就把优波离带上了!反正那些经文咒语的,应该所有的和尚念起来都差不多吧?

  苏泉胡思乱想了一阵,觉得呼吸之间已然完全顺畅,这才拉了拉钟樾的手:“我没事了。”

  “你看——”钟樾道。

  苏泉这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

  就在他们的结界被腐蚀的同时,冰层竟也像一个受了严重烧伤的人身上的皮肤一般层层剥落,露出了一个半球形的洞穴。

  蓝色的冰上有流水似的痕迹,一位素衣的女子散着头发,从沉睡中缓缓醒来。

  苏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好像担心吓到她。

  那女子睁开眼睛,她的瞳孔颜色本就很淡,明亮的天光透过周身冰层的折射,将她的眼睛映成了清澈的水蓝色。

  而她似乎并无任何惊诧和不适,眼睛里的情绪和面上的表情都十分宁和平静。

  羲和站起身,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然而就在她的脚尖越过冰洞阴影边缘的一刹那,她的裙裾竟然凭空燃烧了起来!

  钟樾同苏泉对视一眼,掣剑击碎了摇摇欲坠的结界,喝道:“仙子请退后!”

  羲和腾身而起,恰似一片被风卷起的碎雪,轻飘飘回到身后的冰洞之下。阳光和冰凌在她身上投下一片片光影,她好像被融入到冰冷的颜色之中,衣裙上的火苗转眼便熄了下去。

  苏泉看在眼里,只这片刻的举手投足之间,这位仙子便显出了逼人的冷。并不是她的神色有多么冷漠,而是周身的气度仪态,皆有一种难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者说,对她来讲,苏醒在不知何时何地,眼前出现的任何人都是不速之客,难辨敌友。

  钟樾向着苏泉做了一个手势,随后抬手捏诀,撒落下的竟是一片火海。

  这不是幻力,也不是苏城水底那种没有温度的幽冥之火,而是切切实实用真力凝结出的温度,迅速席卷了缠绕着的死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在抬手之间对付这样的情形,也唯有钟樾了。

  两百余年之前,无论是那两兄弟,还是霜娥,都势必料不到,此后会有一位年轻的神君手掌“生”的力量,出现在他们面前。

  下面火焰燎得更旺了,明亮的橙色之中似乎能清晰地看到一群黑色的阴翳,羲和就站在火焰的圆环之中,静静注目燃烧着的东西。钟樾隐约感觉到了类似于反噬的力量,但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分辨那究竟是什么,更不敢撤手,只能出招硬挡,一时不慎,踉跄了几步。

  苏泉很快扶住他,钟樾示意无妨,苏泉便向着羲和道:“我们也是被蒲牢和赑屃逼到这里的。”

  他们不远不近地立在云头,彬彬有礼地说道,“羲和仙子,当年的事情我们也略有耳闻,如果……”

  话音未落,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影落在他身边,夏泠冷声道:“他们就快到了。”

  苏泉神情有点复杂地望着她,很想问一句“姑娘你究竟是哪边的?”,但情势不容他这么做;倒是钟樾一针见血:“你想做什么?”

  夏泠摇摇头,有些刻意地别开了目光不看他:“我不会告诉你。但我想要做的……和你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钟樾淡淡道:“我们并没有什么目的。”

  他说的固然是实话,但听起来反而虚伪,任凭谁听了也觉得难以置信。夏泠心思颇深,若是以往必定会想到许多,然而此刻她却无心计较,只低声答道:“我从没真正想要害过你们。”

  无论是桐花埠诡异的法阵,还是行云阁里当面的冲突,种种处心积虑的疑阵和算计,都只是为了引导他们前往一个必然的方向——

  这话里隐隐藏着些卑微的解释,苏泉尚未来得及想明白,钟樾也并不动容,黑衣的女子已经朗声向着冰层之中的人影道:“羲和仙子,久仰。小女子夏泠,有个不情之请。”

  羲和缓缓步出来,她走到阳光中,周身都微微泛起了霜雪般的白。这一次没有任何灵流的异动,女仙召了云,腾空到几人面前,轻声一笑:“不知你们可否见过冉夷?”

  苏泉与钟樾对视一眼,便听得她又道:“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认得也无妨。只是我觉得,若是他知道今日……他应当不会不来。”

  苏泉一愣,立即意识到事情跟他们之前设想的有些出入。三界都道冉夷乃是羲和仙子的坐骑,这种身份非常类似于主仆,甚至还比不上主仆,有些骄矜的公子们家中豢养着不少灵兽,当中有不少能化人形的,也从未听过有谁真的会以朋友相称。

  但羲和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冉夷。

  苏泉道:“仙子,我们前不久见过他。但你当年的事情……疑点重重,他现在同七叶窟的一位修者去找一个人了。”

  “哦。”羲和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失望,又柔声道,“当年的事情并无疑点,若是你们想听,来龙去脉我都可以解释清楚。”

  她顿了顿,转向夏泠:“夏姑娘,抱歉,方才一时心急多问了两句。你方才说有什么不情之请?”

  夏泠便道:“赑屃和蒲牢就快到了,他们是来寻你的。我需要一个趁他们不备,一击得手的机会。”

  赑屃是她名义上已经成了婚的夫君,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似乎没有惊起一丝波澜。而羲和听见这两个仇人的名字,神色也没有出现丝毫的裂隙,她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谶言 1

  羲和并不是没有爱恨,但她做惯了那个冷眼旁观、秉笔直书的角色,连带着对自己的仇恨和喜悦都淡漠下来——她似乎对很多东西漠不关心,也无意于将自己牵连进去改变事情的走向。

  夏泠说,她要布一个局,羲和便退开,给她让出了位置。

  他们演了一出戏,夏泠将自己藏匿在冰层的中心,钟樾和苏泉装作重伤不支,成功地让眼高于顶的来人中了招。

  尖刺在漫天的冰雨里没入赑屃的胸口,另一端被夏泠紧紧握在手中,鲜红的液体开始涌出来,除了被这猝然一击命中的赑屃的血,还有夏泠的指缝,都被发簪尾部原本细金雕出来的杏花枝割破了。

  “这真是……”苏泉看得呆了,剑都忘了收,轻轻向钟樾道,“她这是为什么啊?”

  自小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十分敏锐,但并不外露给旁人知晓。他第一次见到夏泠,她便当街扔了一枝含苞带露的鲜花给钟樾,让苏泉一阵郁闷。但这并不足以让他“讨厌”或是“仇恨”一名女子,即便荀亦双略带轻蔑地告诉他们,这位花魁傍